見林渙歌果然是猶豫了,未央心裏一激動,隻是表麵上卻繼續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倒是有一個法子,不過就是要委屈一下公主您了。”


    林渙歌眼前一亮,有些疑惑不解地看著眼前的未央,不過未央卻隻是見未央將她的手貼在她的耳邊,又聽得她低聲說了些什麽,林渙歌起初有些不解,隻是狐疑地看著未央,隻不過看著未央眼裏的篤定,這才逐漸地安心下來。


    未央這才笑道,“公主,我知道您和阿秀之間有些許的隔閡的,隻是咱們這也是互幫互助不是麽?不管這件事情能不能成,至少你不會同阿秀待在一處了,這般咱們大家至少都是高興的!”


    這話聽著甚是有道理,林渙歌定了定神,也隻得答應了下來,隻不過看著未央嘴角笑得一片狡黠,她總覺得自己是被推到了水深火熱的境地,然而,眼下,就算自己不答應也是不行的了。


    見事情有了轉機,未央心情大好,哼著小調進了仙樂樓之中,隻不過一眼就看見了大廳裏坐著的賽娜臉上是陰雲密布,甚少見的憂心忡忡,未央一拍了她的肩膀,隻是笑嘻嘻地問道,“賽娜,你怎麽這般表情?”


    賽娜一見了未央來了,一張苦逼的連終於緩和了情緒,卻還是欲哭無淚地說道,“這下我們可是死定了,都是我的錯,沒事情非要整這一出,這下可好!就像是你們說的,偷雞不成蝕把米,都是我們的錯!現在可好了,阿秀已經在自個兒房間了待了一天一夜,是誰也不見的了。再這樣下去,就是她在裏邊出了什麽事情,我們也不知道的啊!”


    “呸呸呸!哎呀,你就別擔心了。”未央倒是無所謂地笑著,“你不知道麽?我們中原人還有一句話,叫做亡羊補牢,為時尚晚!”


    賽娜這才眼前一亮,“怎麽?你想到法子了!”


    未央眨了眨眼睛。笑得意味深長。


    隻是另一廂,沈疏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了解齊律的性子,知道齊律自然不會是一個衝動的人,不過他這番做法,就是自己。也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就連阿風站在沈疏的身邊,都忍不住問道。“皇上這般,究竟是什麽意思?”


    沈疏若有所思,隻是想到了那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夜,側身瞧著阿風,沈疏問道,“阿風,那時是你送我回來的麽?”


    然而阿風卻隻是搖頭,那時別說是他送了沈疏回到沈府的了,就連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沈疏想了一想。隻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最終還是去找了齊律。卻不想齊律正站在昭陽殿裏四下徘徊著,神色複雜,沈疏大步走進去的時候,許是齊律思索得實在是太過忘我,竟然沒有注意到沈疏的存在,直到沈疏輕輕咳嗽了一聲。他這才緩過神來。


    兄弟二人之間,向來是不需要君臣之禮的,隻是沈疏這一回卻作勢欲要跪了下來,齊律趕緊上前扶住了他,隻是說道,“沈愛卿,一定要這樣麽?”一句話說的沈疏是極度的無語,一拳砸在了齊律的肩上,沈疏麵無表情,“齊律,你一定要這樣麽?”


    沈疏不說這話還好,一這樣說,齊律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之中,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總之是什麽都沒有說出口的。


    沈疏似乎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許久,他似乎是歎了一口氣,“就算你是為了未央那丫頭,為了我,也不必如此。”


    沒有想到沈疏竟然看出了自己的心思,那一刻,齊律的笑容有些苦澀,“不該因為我,你和未央,落到這步田地的。”沈疏果然是他的兄弟,齊律沒有想到,沈疏一語道破的時候,自己心裏會如此的辛苦。


    有時候沈疏與未央偷偷摸摸的甜蜜,他看在眼裏,覺得羨慕,卻也覺得羞愧,若不是自己當初一意孤行,若不是自己與阿秀成了這般模樣,他二人也不必這般為難,自己是要補償他們的,是不能再讓他們這般辛苦了。


    未央是個聰明人,她一定會想到偷梁換柱的法子,隻是若是她與沈疏能夠光明正大的成婚的話,這根梁子,必須隻有阿秀才可以,因為隻有她參與其中,才不會有所懷疑,一想到這裏,齊律隻覺得心裏疼得慌不由自主地輕歎了一聲。


    沈疏忽然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明知道,你這班做,阿秀會更加恨你。”


    “她本來就是恨我的,不是麽?如今,自是無所謂多少了,沈疏。”他看著他,“你是我的好兄弟,沒有道理因為我,將你害的這般田地,我同秀鸞,自是再沒有希望了的,不能讓你們也步我們的後塵,我聽說了已經有不少的人向慕家提親,若是你們的事情還不定下來,以慕家老太太的性子,未央遲早要嫁作他人婦的。”


    他知道這是齊律的計謀,齊律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應該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吧,隻不過沈疏卻沒有自己預想的那般開心,隻是說道,“你鋪好了路,隻是未央那個丫頭,不一定會順著這條路走下去,到時候,你的苦心……”


    “你是在擔心渙歌公主的事情?”齊律挑眉。


    沈疏不置可否。


    “這家事情倒是不用擔心。”誰知齊律隻是淺淺地笑道,“我早已派了人去解決了。”


    阿秀終於打開了房門,未央與賽娜趕緊湊了過去,隻是阿秀依舊輕紗拂麵,臉上的表情清清淡淡,看不出她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也不知道她此刻是什麽心情,隻是聽得渙歌說道,“晚上是什麽時辰登台?”


    未央一愣,沒有想到阿秀竟然現在竟然還能夠想著這些,她與賽娜二人麵麵相覷,兩人皆是覺得有些奇怪,隻是見阿秀這般模樣,都覺得有些心虛,因而並沒有說些什麽,也不敢再提這件事情,等到了晚間,阿秀依舊神色如常,本來聽說了阿秀要嫁給沈疏的事情,仙樂樓的生意一下子少了大半可是叫白湛心疼得不得了,隻是沒有想到阿秀忽然又到了蓮台之上,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這一日,仙樂樓繼續門庭若市,大家為了阿秀爭破了腦袋,許是覺得過了這一夜,再也看不見這般舞姿的緣故,一個個如癡如醉,一曲舞畢,眾人眼裏皆是依依不舍。


    隻是阿秀卻平靜地退了下去,未央在暗處偷偷盯著阿秀看去,見她神色自若,似乎並沒有太大的波瀾,這才鬆了一口氣,隻是賽娜卻在她的身後推著她,“未央,你快去啊!”


    未央一驚,卻也隻是壓低了聲音說道,“等一下,等一下,總得讓我緩一緩吧!”


    隻是她話還沒有說完,賽娜的力氣實在太大,一個重心不穩,一下子摔倒在了阿秀的身前,在地板上一連滾了幾圈,未央這才抬起了臉來,嘴角勉強擠著一絲笑容,對上了阿秀微微蹙著的眉眼,未央捏了一把冷汗。


    三個人擠到了一處屋子內,未央覺得此時的氣氛比起往日來,確實是有些壓抑的,她心裏打著退堂鼓,遲遲不敢開口,還是賽娜在這時開口說道,“阿秀,你不要擔心,我們呢已經相出法子來了。”


    阿秀眉眼微挑,卻隻是低頭吃了一口煎茶,並沒有多說些什麽。


    未央還以為阿秀不相信她們說得話,隻當阿秀此時是心灰意懶了,因而趕緊急急地說道,“不是,阿秀,我們是說真的,我們是真的想出法子來了,你不必再嫁給沈疏了!”


    阿秀這才抬起了眼睛來,看著未央,又落在了賽娜的身上,隻是許久,她也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既然說了話來,就表示事情有轉機的,未央是最怕這種時候沉默的了,她鬆了一口氣,這才把見到了林渙歌的事情以及她們之間的交易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卻獨獨隱瞞了其實是自己與賽娜的餿主意害的阿秀如此一事,阿秀心頭一顫,沒有再多說些什麽,隻是又點了點腦袋。


    未央與賽娜不由得屏住呼吸,她們自然沒有想到阿秀的反應竟然會是這般清清冷冷,不知道此時究竟應該說些什麽才好,隻是等著阿秀說話,沉默像是一把鋒利的刀,摧殘著她們的小心髒,未央隻覺得自己是連氣也穿不上來了。


    等了許久,阿秀才說道,“好,未央,賽娜,拜托你們了。”


    未央這才看見了一行清淚自阿秀的臉頰劃過,一陣心疼,差點兒就將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隻能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是想著,以後一定再不能欺騙阿秀了,等到這件事情過去了,自己是一定要告訴阿秀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的,一五一十,決不隱瞞!而此時,為了不火上澆油,她卻什麽都說不出口!


    而賽娜,也是如她一般的深情。


    她們懂得阿秀的悲涼,卻不懂,她的悲傷與無助,從何而來。


    隻是未央不知道,也沒有想到,林渙歌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反悔,而她付出的一切,便是在她反悔的時候成了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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