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湛看著未央的眼睛裏儼然寫著“沒文化,真可怕”幾個大字,看得未央不明所以,本來那還沒有巴掌大的瓶子裏裝著的東西就足夠讓自己垂涎的了,隻是白湛這個小氣鬼,沒想到竟然擠出了一指甲縫來,拜托,自己這也是給他指明了一條康莊的財路,這家夥,還以為自己吃虧了似的。


    未央撇了撇嘴,雖然心裏十分的不滿,隻是有總是比沒有好的,這樣想來,她的嘴角又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來,隻是一臉諂媚地看著白湛,不由得說道,“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負眾望,銀子什麽的,那還不是什麽唾手可得的事情麽!


    誰知道白湛看著未央這般模樣,卻隻是毫不客氣地說道,“你也不必在這裏說這些,我身上所有的寶貝加起來都不如那一個小小的瓶子珍貴,都說物以稀為貴,更何況,隻是這瓶子裏的一滴,加進了你那胭脂裏,便已經是極好的珍品了,且能夠做出數以萬計的成品來,你可還滿意?”


    未央一時驚愕,實在是難以想象這個寶瓶裏的東西竟然如此的厲害,怪不得白湛的皮膚吹彈可破,竟然是比女子還要白皙美豔嬌嫩許多,未央總算是明白過來了。


    “這般的好東西,你真的應該早些給我才是!”未央在白湛麵前四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隻是一拍大腿,似乎是後悔不迭地說著,末了又忽然湊近了白湛,眨巴著眼睛似乎是慘兮兮地說道,“隻是白湛,你這兒寶貝這麽多,有沒有什麽是永葆青春或是能夠長生不老的?”


    未央是打心底裏有這樣的疑問,白湛向來古怪,難以捉摸,未央甚至懷疑白湛是不是也是同自己一般而來的。隻是看著他的模樣,又不像是如此,心裏是愈發的疑惑,趁著這個機會自己記了起來,便趕緊問道。


    隻是白湛看著未央,卻有些哭笑不得,隻是輕搖著手中的扇子。忽而又一收手,隻是拍了一下未央的腦袋。力道還不輕,“你個傻瓜,你真以為我是神仙麽?”


    未央吃痛,看著白湛看自己的眼神儼然就像是在看著一個白癡,隻是揉了揉了腦袋,岔開了話題,又指著手中的瓶子問道,“那這個瓶子裏究竟放了多少的……”她一時詞窮,許久才想了起來,這才問道。“唔……我能做出多少分量的脂粉來?”


    白湛挑眉,看著未央鄭重其事的模樣,自己又變得慵懶起來,隻是緩緩地伸出了一個手指,又打了一個哈欠。這才帶著毫不掩飾的困倦說道,“一滴。”


    白湛話裏冷淡,兩個字全在一個調上。


    隻是卻叫未央難以置信,這是耍她呢!雖說照他的方法,有了一滴,就可以供千萬人使用了在,隻是誰知道白湛的瓶子存放了多少年了,若是蒸發了怎麽辦!若是倒不出來又怎麽辦!


    未央眯著眼睛,隻是未央臉上的空洞卻也落在了他的眼裏,嘴角微微勾起,白湛這才笑道,“你慌什麽,我說了既然夠你用,那便一定是夠你用了,何必如此貪心!再說了,這第一回,你自己也不確定,若是賣的多了,我再給你也是不遲的!”


    未央見白湛都這樣說了,點了點腦袋,聽著似乎也不無道理,也隻能先這樣了,雖然她的心裏始終是有些不甘心的,隻是誰讓白湛都這般開口了,無奈之下,未央也隻能乖乖地聽從了白湛的吩咐了,她就是怕白湛若是一生氣,定是會毫不客氣地將這寶貝收了回去的,到時候自己還不是喝西北風麽!


    隻是未央卻沒有想到,自己擔心的倒不是白湛,自然有什麽一直在等著他的。


    而這個人,自然是慕二郎無疑了,未央看見慕二郎的時候看見了他正坐在慕家的胭脂鋪子裏吃著煎茶,未央一愣想著自己家的二伯不是被林老太太罰了關了禁閉麽,如何又是在這裏出現了!她心裏雖然疑惑,隻是表麵功夫依舊是要做的,因而隻是盈盈俯身,謙遜地說道,“未央拜見二伯父!”


    慕二郎卻看都不看一眼未央,自是沉聲應了一聲,便自顧自地吃著碗裏的煎茶。


    未央的視線這才落在了慕二郎茶杯裏的煎茶上,心裏忽然一陣心疼,她就說自己方才怎麽聞到了這屋室之內似有若無的一陣清香,原來是慕二郎不知道何時翻出了自己私藏在鋪子裏的寶貝,竟然連這煎茶都翻了出來,未央想著這下可是完蛋了,想來他一定是將整個鋪子翻了個底朝天了,威嚴越想越是覺肉疼,就是怕將這寶貝放在慕府裏被不識貨的人拿了去,又怕放在仙樂樓之中到時候全被白湛給偷吃了,未央才放在了慕家鋪子,讓夥計們好生守著的,想來那些夥計自然不會偷偷拿去,而平日裏也沒有人會去到內室的,未央終於稍稍安心了下來,平日裏也隻有來了重要的客人未央才會獻寶似的拿出來的,當然,來的人一定要是懂茶之人才行。


    未央不知道為何,自己似乎對什麽也不怎麽挑三揀四的,隻是獨獨對這茶尤其的挑剔,也極其的看重,隻是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千算萬算,卻還是棋差一招,竟然叫這個慕二郎白白撿了便宜去,隻是未央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不覺得這個慕二郎還懂飲茶啊!


    果然,慕二郎握著茶杯,緊緊地皺著眉頭,自未央剛才看著他跟喝酒似的一飲而盡的時候心裏也就不報多少的希望了,果然,慕二郎放下了茶杯,隻是一臉嫌棄地說道,“如何還有那麽難喝的茶,我說未央啊,這鋪子裏怎麽也不備點好茶葉,這叫客人們來了,豈不是看我們慕家的笑話麽?”


    未央心裏雖然哭喪著,隻是表麵上卻還是附和著點著腦袋,縱然心裏再怎麽不願意,麵上也隻能說道,“二伯父放心,未央記住了!”


    天哪,這茶葉若是不行的話,還有什麽茶葉是好的!


    見到拿了她這等寶貝的慕二郎未央已然覺得實為可怕了,竟然還是一個這樣糟蹋了的,未央隻覺得是將自己的小心髒從胸腔裏挖了出來,那叫一個空虛!


    然而,慕二郎接下來說得話時更加的冰冷無情,“聽人說,你還想要賣什麽男人用的胭脂?”


    沒有想到慕二郎的消息如此的靈通,未央本來是以為慕二郎不過是來找茬的,卻還不知道他在挑刺之前竟然做足了準備,這還了得!未央硬著頭皮,想來自己也隻能隨機應變了,因而隻是說道,“回二伯父的話,這件事情還在討論接待,具體的,還沒有確定下來!”


    慕二郎似乎這才放心了下來,隻是睨了未央一眼,便麵無表情地說話,盡顯一個長輩的威嚴,“真是胡鬧!這洛城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這兒可是皇都,讓洛城的男子臉上塗了胭脂,有損洛城的臉麵不說,更是失了皇上的麵子,你年紀輕輕,不懂這些自然不是你的錯,隻是若是我這個長輩不出來勸阻,那便是無視慕家的威嚴了,未央,你還是快些回家去,好好待在慕府裏,日後興許也能找個好人家,若是再這般拋頭露麵的,還有誰會願意娶你的,難不成還要丟我們慕府的臉不成,若是日後隻是嫁人做妾,到時候哭的還不是你自己麽!”


    未央還沒有想得那麽深遠,沒有想到這個慕二郎竟然是對自己如此的操心,未央表麵上很是受用的模樣在,隻是暗地裏卻不斷地吐槽著這位二伯父的陰謀詭計的,“多謝二伯父費心了,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未央現在還不考慮這般事情。”


    “你這又說得什麽話!”沒有想到未央這樣一說,慕二郎可是不滿了,隻是說道,“未央,老太太自然也是擔心你的親事的,否則如今叫了我來看著這慕家的胭脂鋪子的!”


    什麽!未央隻難以置信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沒有想到慕二郎這一回來這兒並非串門,這嫣然就是要喧賓奪主的節奏啊!


    慕二郎的臉上這才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先前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被這個丫頭所耍,沒有想到如今終於栽在了自己的手裏,既然胭脂鋪子已經入手,假以時日,到時候,他還不是要一步步奪回這個丫頭手上的權利與金錢的!


    慕二郎既然會盤算這些,未央可不傻,她當然也懂得見招拆招,隻是她心裏知道慕二郎便是不是一個安守本分的人,看著他眼睛裏的陰暗未央便是知曉,慕二郎一定是衝著慕家的胭脂鋪子而來的,看來若是他是不會罷休的了,而同時,未央也突然想了起來,敬王也不是一個始亂終棄的人,他既然是想要找了慕二郎合作,自然不會白白放過這個機會的,既然如此,難道慕二郎是想要整間鋪子?!


    這還能當得了!未央雖然心裏不過是有幾分懷疑罷了,隻是未央卻還是暗暗做了打算,自己無論如何,都是要與這位二伯父鬥智鬥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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