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敏扶林子凡來的時候,花廳裏的算盤聲正打的叭叭響,文小希正在一邊翻帳本一邊拔著算盤。


    看到林子凡臉色蒼白地在華敏的攙扶下走了進來,文小希放下一切,站了起來,驚慌不已,趕緊讓兩人坐下來。


    “三叔應該多休息,怎麽來這邊呢?有什麽事叫我過去就行了。”文小希說。


    華敏搖頭道:“我也這樣勸過他,但他不聽我的,非要過來看看才放心,對了事情處理的怎麽樣,損失重不重?”


    小希讓他們放心,她今天去衙門了,凶手雖然沒有全部抓住,不過也不會讓他們逃之夭夭的。


    “損失是有一點,我和這幾個丫頭正在計算,應該賠的,我們一分錢也不會少的,做生意就講究個誠信,所以三叔不必擔心。”


    林子凡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他問文小希,老太太知道這事嗎?


    “我給翠柳交待過了,老太太應該不知道,不過她到現在還在為沒有去成寺廟燒香耿耿於懷呢!”


    “等我好了,我就陪她去。”林子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等這個風波過了再說吧!現在有人針對碼頭能生事,也會針對我們林府裏的人下手的,上次針對俊文的事就應該引起我們的重視,隻可惜太大意了,以後三叔和三嬸子出門都要當心,能留在家盡量就不要外出。”


    小希交待的話讓華敏臉發紅,她心虛,俊文回來的事可是她一手製造的,現在因為這事不再會有人懷疑到她的頭上,但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甚至有些害怕,今天相公是保住了命,萬一哪天再出事怎麽辦?


    “小希,聖文到底啥時候才能回來?你三叔就是一個讀書人,我真擔心哪一天他再遇到這樣的事怎麽辦?”


    華敏焦急不安。小希一時無言,她何嚐不想知道林聖文什麽時候回來?她比任何一個人渴望林聖文像天神一樣出現在她身邊,在她最無力的時候,深情地說道:“有我在不怕。”


    林子凡站起來說道:“聖文應該很快就回來了,我看小希也累了,我們就回去別打擾她了。”


    林子凡是怕在這留的時間長了,華敏又不知道哪句話說錯了,惹小希傷心難過,現在是她最難過的時候,自己卻沒有能力幫助到她。


    張媽送走三老爺和三夫人後。折了回來。看到文小希又拿起算盤算了起來。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張媽隻能無聲在歎氣,默默地拿起扇子給扇。


    現在快進入六月了,空氣中有一種悶熱讓人喘不過氣。張媽心疼二少奶奶,見她額頭上沁出一層細秘的汗水,真想拿手帕給她擦拭,又怕打擾到她的專注。


    文萬山和文小望進貨回到順河城聽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林家碼頭出事了,損失很慘重。文小望來不及休息就準備過去看看。


    文萬山叫住了他,問他去哪裏?


    “我去碼頭看看。”文小望說道。


    文萬山讓他進屋裏麵說話,兩人來到店鋪狹小的帳房裏,文萬山關上門。問他去了做什麽打算?


    “姐姐家的碼頭出事了,我過去看看,看能不能幫上忙?”小望很著急地說道,“這還有打算什麽?”


    “你去碼頭能看到什麽?就是損失慘重,有多重?你能看出來嗎?”


    文小望問父親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不讓自己去碼頭?這合適嗎?怎麽說也是親戚啊?


    “我不是不讓你去。我是說你應該去林府,聽你姐姐怎麽說,你到碼頭上隻能聽夥計胡說。”文萬山很有經驗道,“要銀子我們沒有,出點力倒是可以的。”


    文小望聽父親說的也有些道理,既然是去林府,自己這身衣服就不合適了,那就回家換身衣服再去。


    春錦似乎早料到今天他們父子會回來,早就準備好了豐盛的午飯,文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攏嘴,笑著說道:“春錦一大早就在廚房忙活,我以為你們不會回來,就讓她別這麽累了,沒有想到你們還真的回來了。”


    “娘,姐姐家的碼頭出事了,你可聽說嗎?”小望問道。


    “出事了,出什麽事?”文夫人和春錦天天在家裏待著,哪會關心外麵的事情,所以聽小望這麽一說,兩人都關心起來。


    “也沒有什麽大事,就是聽說有一夥惡人跑到碼頭上打打殺殺的,破壞了一些貨物。”文老爺輕描淡寫地說道。


    “那三老爺沒事吧?”春錦不由地問道。


    文小望不由地看了一眼春錦,春錦補充道:“二少爺不在家,都是三老爺在打理碼頭,他要是出事了,二少奶奶就更辛苦了。”


    “應該沒事吧,要是出事,夥計就說了,可能就損失一些貨物。”文老爺催促大家趕緊吃飯,下午讓小望去林府打聽一下。


    春錦也要去看看,她不放心二少奶奶。


    “小希這個孩子怎麽就是一個操心的命,本以為嫁到有錢人家能過上好日子,你看這雞飛狗跳的日子,整天讓人心驚肉跳的。”文夫人感慨地說道。


    四人落座吃飯,商量著去林府要不要帶禮物去,這時一個丫頭跑進來,告訴文老爺,林府來人傳話了。


    “來人說什麽?”四人同時問道。


    “來了一個家丁,是小姐派過來的,說最近林府事多,怕牽累到文家,就讓老爺夫人還有少爺少奶奶外出行事都得當心,免得惹來意外麻煩。”丫頭說道。


    “那我們一會還去不去了?”春錦更擔心了,總感覺一場地大的風雨傑來臨了。


    “那還去什麽?多嚇人啊!”文夫人交待文老爺和小望這幾天都別去店鋪了。


    “不行,我們還指望它們生活呢!”文老爺想了想道,“讓小望留在家裏照顧你和春錦,我自己去店鋪,我活了大半輩子,我不怕死。”


    “這林府到底出了什麽事?怎麽招這麽多仇家呢?”文夫人有些生氣地說道。


    “還不是林聖文,克星在外,想當年還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現在報應來了吧?還好,外麵知道我們是親家的人不多。”文老爺慶幸地說道。


    文夫人鄙夷地說道:“還不多呢,現在順河城不知道的有幾家,來一個客人,你都要說一次,在店裏你也是這樣,就唯恐天下人不知,林聖文是你的女婿。”


    文老爺讓夫人當著孩子們的麵拆自己的台,他有些沒麵子,就反駁道:“你和那些女人說的更多,你認識的那些女人哪一個不八婆,還好意思說我。”


    眼瞅著兩人就要吵起來了,文小望把筷子往桌上一按,叭的一聲才終止爭吵,同時看向小望。


    “都多大年經了還吵,我吃好了,我一個人到林府看看。”文小望像個一家之主似的說道。


    “二少奶奶不讓去,還是別去了,就是去也可能進不去的。”春錦勸道,在她的心目中,二少奶奶是一個有智慧的人,他們聽二少奶奶的安排就行了。


    “不讓進我也能進得去,姐姐不讓去是為我們好,但我們不能對她不管不顧,再說了姐夫現在不在身邊,她還懷著孩子,我能放心嗎?”


    聽文小望這麽一說,其餘三人都沉默了,目送著小望離去,小望快走出文府的時候,春錦追了出來。


    “你要小心點。”春錦不安地說道。小望回首衝春錦筆笑,很滿足的微笑。


    “二少奶奶,你就多少吃一點吧?”張媽把飯菜又端了過來,催促著二少奶奶。


    文小希合上帳本,感覺頭有些疼,這次損失很慘重,大約損失了三千兩銀子,這要到哪去籌這三千兩銀子呢?


    聖文不在家,錢莊的錢沒有他的印章是拿不出來的,真是讓她著急萬分,三天時間籌不到這筆銀子,很多客戶有可能對他們碼頭失去了信心,以後就不會在把貨屯放在這裏了,到時就更沒有生意了。


    “張媽,現在帳房的帳上還有多少銀子?”小希問道。


    張媽說她剛才查了一下,隻有五百兩,這一個月才開始,要買的東西還有很多。


    “要不讓三老爺想想辦法?”張媽出主意說道。


    “讓三叔好好休息吧!他太辛苦了,還是我自己來解決吧!”文小希說道。


    張媽說道:“二少奶奶,你的手飾也當了,難不成還要當家裏的寶貝?”


    文小希苦笑一聲道:“這些寶貝都是聖文最喜歡的,就是再難也不能動它們。三千兩銀子要是在以前就是小事,但聖文不在家就變成大事了,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


    張媽問她要不要向文家借一借,暫時周轉一下?


    “張媽,你知道我為什麽找人去文家說那番話嗎?就是想告訴他們,我不會連累文家的,三千兩銀子對於我們可能是小事,但對於文家就是安生立命的全總,還是不要驚動到他們。”


    張媽想現在三千兩銀子,對於林府也是大事啊!


    “這事不急,辦法總會有的。”文小希相信沒有過不去的坎,自己再難也不會難在三千兩銀子上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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