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25年9月19日,下午一點四十五分,南山村


    “不是沒有機會。”七號那緊皺著的眉毛緩緩舒張開來,他仰著頭看向村後的那座大山。


    “孤大哥,你知道他們去了什麽地方嗎?”


    “嗯。”七號緩緩點了下頭,拉起王思語的手走出了村子向著山頂走去,“我推算了一下,之前我們單程前往出事地點用了半個小時,返程又用了半個小時的。從村子到山頂用時二十分鍾,再下來隻需要十五分鍾。”


    “孤大哥是說,洛洛和李香在南山道觀?”


    “沒錯,南山道觀。”七號停頓了下,“李香對於村子裏麵的人來說非常的重要,因為她是用來舉辦儀式的祭品。而舉辦儀式最佳的地方,我猜測應該是南山道觀。”


    “如果我是他們的話,我會選擇一個能防止祭品逃跑,而且距離現場很近的地點。所以,南山道觀便是最佳的選擇。”


    王思語疑惑的問道,“可是孤大哥,我們應該怎麽證明洛洛他們在南山道觀呢?”


    “很簡單,如果你是他們的話。你所關押的祭品已經有過數次逃跑的經驗,那麽即便這個地方再怎麽安全牢固,你會放心不派人監視嗎?而且,還是有第三方插入的情況下。”


    “不會,我一定會派人盯著那裏。甚至,人數不少於三個人。”


    “那麽問題就簡單多了,如果南山道觀有人在盯梢,那麽洛洛他們一定在那裏。如果沒有。。先去看看再說。”七號搖搖頭,加快了山上的步伐。


    很快,兩個人的視野中便出現了那棟沒了大門的南山道觀,在門口站著兩名手握鋤頭的中年大叔。他們慵懶的靠在門上,嘴裏叼著卷煙吐著煙圈。


    “嗯,看樣子我們猜對了。”七號觀察了一會,貓著腰鑽進了附近的林子裏麵,“你在這裏等一會。”


    說完,七號便饒了半圈來到了院子後麵貼著牆壁向著門口方向快走而去。在走過拐角的一刹那,七號猛然間衝著最近的一個人撲去,隨後一掌劈在後頸處。


    緊接著,七號又一腳踢翻了另外一個人,將手上的這個大叔甩到了他的身上。隨後,又補了一掌。兩個人疊在一起徹底暈了過去。


    七號長呼一口氣,對著王思語揮揮手,“進來吧。”


    “孤大哥,伸手依舊了得呢!”王思語豎起大拇指說道。


    七號冷漠的點點頭,掃視著這個院子。然後就看見那棟房門大開的宗祠內站著兩個人,李天池和李香的父親李銘誌。


    七號拉著王思語一頓走位來到了宗祠的門旁,半蹲在地上盡可能的不暴露自己的身影,隨後便聽見兩個人的談話說。


    “你說的是真的?”李銘誌冰冷的語氣中充斥著懷疑。


    李天池陰森的笑了幾聲,“當然,當年師父說過,如果村子裏真的找不到用來鎮壓封印之人,就找個未經人事的女子取而代之。”


    “封印還會有效嗎。”


    “當然,隻不過從原來的十年變成了三年而已。”


    “當年,阿珍就是被你們拿去當祭品了嗎!”暴怒的李銘誌走上前抓住李天池的衣領怒喝道。


    李天池賠笑著拍拍李銘誌的手背,“不要激動,不要激動。你忘了,你的老婆生了阿香就已經不是未經人事之人了。根本不符合儀式的標準,所以用你的腦袋好好想想,我們怎麽可能會對你老婆下手呢。”


    “哼,但願你說的是真的!”李銘誌冷哼著,鬆開了李天池的衣領,“給我去一邊呆著!”


    “行行行。”李天池抱著胳膊向後倒退了幾步背對著大門饒有興趣的看著李銘誌。七號微微探出頭便看見李銘誌蹲在地上,緩緩拉開一個方正的地磚,露出埋藏在下麵的木門。李銘誌緩緩拉開木門上的窗戶輕喊道,“阿香,阿香,你在下麵嗎!”


    “老爸!老爸!快放我出去!”


    李銘誌裝模作樣的拽了兩下大門急躁的說著,“不行,大門被鎖上了,沒有鑰匙。而且我的時間也不多了。你們一定餓壞了吧,先吃點東西。下次再來的時候,盡量放你們出去。”


    “謝謝爸!”


    “這是生薑湯,暖暖身子。”李銘誌將之前準備好的東西一一放了下去,“來人了,我先走了。”


    “爸!”


    李銘誌咚的一聲合上了木窗,然後將一旁厚重的石磚放了回去。


    李天池忍不住笑道,“哈哈哈,沒想到你這麽能演。。所以,平時也是在裝瘋賣傻吧。”


    李銘誌冷笑兩聲,“是真是假,難道你不知道嗎。”


    “是哦,我都知道哦。”李天池無比囂張的說道,“接下來,等五分鍾是嗎。”


    “嗯,藥效很快。但以防萬一,還是要等五分鍾。”李銘誌如此的說道。


    與此同時,在門外。七號和王思語對視了一眼,七號壓低了聲音說道,“一會,直接動手。”


    “好的,孤大哥!我保證不拖後腿!”


    “嗯。”


    過了一會,又是木門被拉開的聲響,這一次李銘誌和李天池兩個人進入到地下室內。七號看了一會又縮了回去,“他們進去了,不過我估計他們很快就會出來。”


    “嗯。”


    很快,李銘誌抱著昏迷不醒的洛洛走了上來,身後跟著李天池和李香兩個人。


    “別踢醒了!”


    “嗬嗬,這小丫頭可是讓我出了不少苦頭!”


    “別玩了,正事要緊!”


    “你確定,這個小丫頭能夠代替你的女兒?”


    “為什麽不呢。收起你的那點心思。”


    “嗬嗬。”李天池嘲笑了兩聲,便直接走出了大門頭也不回的向著院外走去。


    這無疑給早就躲起來的七號一個機會,七號貓著腰直接摸了過去。然而,不知什麽原因竟然提前驚了李天池。李天池轉過身驚訝的看著襲來的七號,嘴巴張開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


    但是,七號根本不可能給他這個機會。七號二話不說伸手掐住李天池的下顎,手掌死死的堵住李天池的嘴巴。借助著奔跑產生的力量,將李天池推倒在地。


    “嗚嗚嗚!”李天池發生未果,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果斷的咬了七號一口。但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沒能死咬住。


    七號眉毛微微一挑,從兜裏投出一個甩棍狠狠的砸在了李天池的腦門上,“這是替洛洛還的!”


    說完,七號又來了兩下。看著漸漸迷糊起來的李天池,揮舞著手掌劈在脖子上,李天池兩眼一翻便徹底暈了過去。


    七號長呼一口氣,單手提著李天池向著宗祠走去。


    緊張不安的王思語連忙走了過去,輕聲問道,“孤大哥,受傷了嗎?”


    七號搖搖頭,徑直走進了宗祠內聽著屋內的動靜,七號冷笑道,“哦?當年發生了什麽事情,不介意跟我說說嘛。”


    “你究竟是什麽時候過來的。”


    “你猜。”話音剛落,正如前文交代過得那樣,李銘誌輕而易舉的被七號給放倒在地上。


    “爸!爸!你沒事吧。”李香扶起地上的李銘誌,神色複雜的看向七號,“你。。我。。嗨。。。”


    七號抱起洛洛,開始檢查著洛洛身上的傷勢。不過好在身上那些傷口已經被處理過了,現在的問題也不是很大。


    七號長呼一口氣,然後抬起頭盯著李銘誌,“不介意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李銘誌倔強的別過頭冷哼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那麽,我後輩的事情,你不打算說說嘛。”七號微微眯著眼,惡狠狠的說道。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不過是過來救我女兒的!”李銘誌在李香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說起來,我還是你那位小同事的恩人,你就是這麽對待恩人的麵啊。”


    七號氣極反笑,“你們之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讓我家洛洛代替你的女兒成為這場儀式的犧牲品!”


    李銘誌眼睛一瞪,麵色微紅有些惱怒的盯著七號,“竟然你都聽見了,那我也就不裝什麽正人君子了!沒錯,我就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


    “為什麽。”


    “為了我的女兒!我不想讓我的女兒白白的成為犧牲品!”李銘誌梗著脖子咆哮道,“我的女兒還年輕,還沒有男朋友,過幾天才剛剛十八歲!”


    “你的女兒是人命,別人的命就不是人命了嗎!”七號輕輕放下洛洛,活動著手腕和脖子指責道。


    “我能有什麽辦法!如果你是我,你也會做出一樣的事情!所以,少給我說一些漂亮話了!”


    “竟然如此,你為什麽不放著洛洛和你的女兒離開這個村子!這樣,你的女兒也不會被犧牲!”


    “哈哈哈哈哈!!”李銘誌仿佛聽到了笑話一般大笑著,淚水從眼角流淌而下,“逃不掉的!逃不掉的!不管怎麽樣都是逃不掉的!”


    “竟然逃不掉,為什麽還要拉個人墊背!”七號一步步走向李銘誌。


    李銘誌宛若一個瘋子的笑著,“因為啊,不試試怎麽知道!就算是失敗了,我女兒還能多活三年!三年時間,還能將這份血脈給延續下去!哈哈哈哈!”


    七號二話不說揮出右拳將李銘誌打翻在地上,“這一拳,是給洛洛打的!”


    “爸!爸!”李香又一次撲在李銘誌的身上,淚水情不自禁的流淌而下,“對不起,七號警官!我,我爸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七號冷冷的看了一會李香和李銘誌,轉過身抱起洛洛走了出去。


    王思語深深的看了眼李銘誌,才追了上去,“孤大哥!孤大哥!今天晚上住我家吧。”


    “麻煩你了。”


    “沒事的,話說天池叔怎麽辦?”


    “找個繩子先綁起來。”


    “好。”


    安頓好洛洛之後,七號又回到了宗祠。這一次李天池和李銘誌兩個人被綁在房間的柱子上。而李香則是呆呆的坐在原地,不知所措。


    七號走到李銘誌麵前問道,“殺害李銘心和李文書的人是你嗎。”


    李銘誌別過頭很明顯是不想回答七號的問題,一旁的李香連忙回答道,“不是我爸!是天池叔!是天池叔殺的!白天我和洛洛跑的時候,是天池叔拿的跟凶器一樣的武器追過來的!”


    “你怎麽知道凶器長什麽樣。”


    “是洛洛說的!”


    七號沉吟了一會,然後看向李銘誌,“你女兒說的是真的嗎。”


    然而,李銘誌依舊沒有回應七號。


    七號長歎一口氣,“如果你配合我,我會保證這一次你女兒的生命安全。正如你說的那樣,她還是個孩子。如果你不配合我,甚至是無法解決掉這一次的事件,那麽你認為李村長那些人會放過你的女兒嗎?”


    “我。uu看書 .uukash 。”李銘誌動搖了,身體情不自禁的打顫著。


    “我是警察,也是外鄉人,這裏你能信任的隻有我們!”


    “我,我交代。”李銘誌不甘的抬起頭死死的盯著,“我交代一切的話,你,你會救我女兒的對吧!”


    “嗯,畢竟這一次的委托是保證你女兒的安全。”七號冷笑兩聲,“雖然你做了很過分的事情,但是身為專業人士的職業操守我還是有的。”


    “好,你要說到做到!”李銘誌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說道,“所謂的婚禮,其實是一場陰謀。一場已婚禮為名的鎮壓儀式。你們應該看過這個道觀裏麵的壁畫了吧。”


    “嗯,山公和水母的事情我們已經很清楚了。”


    “當時的南山道人封印完山公後並沒有離開,反而是娶了村子裏的一位姑娘隱居在這裏。為了防止封印損壞或者被人破壞,南山道人便將自身所學的道術給流傳了下來。”李銘誌看著旁邊的靈牌長呼一口氣,“就這樣不斷的傳承,這期間磕磕絆絆,不過還是一直傳到現在也就是李川山身上。然而,李川山的師父死於非命。所以李川山所學已經不如南山道人百分之一的道力。”


    “所以你想說什麽?”


    “因為傳承有缺的緣故,其中一位先祖發現南山道人的血脈擁有加強封印的作用。”李銘誌悲痛的看向李香,“於是,便有了所謂的婚禮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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