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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下,璀璨的星光閃爍著,將那天空點綴得分外美麗,悠悠銀河載著星星向著無盡綿延。


    晚風輕拂,庭院中參差不齊的樹木在星光的照耀下,落下依稀影子,斑駁錯離,仿佛鬼魅張牙舞爪。


    一道黑色身影飛快的晉王府離去,不等隱衛反應過來,已沒了影子。


    而晉王府依舊安寧一片,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


    而這離去的人正是這晉王府的主子,林墨檀。


    此時,城北荒郊外的碧月湖畔上,一襲白衣的沐容塵靜靜的佇立著,望著湖麵的眸光卻含著些許不安。


    星光倒影在湖麵上,風過時,波光粼粼,湖邊柳枝輕輕拍打著湖麵,暈漾起的圈送著波光。


    這美麗的景象入了他的眼,他卻無心欣賞。


    半晌,一陣疾風而過,揚起他的發絲,遮住了他的雙眸,待風止,發絲垂落時,他的身邊已經站了一個人。


    兩人靜靜的站在湖畔邊上,一白一黑,相視不語。


    好久,沐容塵幽幽的開口:“墨檀,你可是有發現什麽不一樣?”


    林墨檀微微抬了下眼瞼,輕描淡寫道:“嗯,自是發現了,不過現在還不適合亂動,他們還想要躲藏一陣子,我就好好的陪著他們玩一會兒。貓捉老鼠的遊戲還是很有趣的。”


    沐容塵微滯,瞧著一臉平靜的林墨檀,他輕歎了一聲,似乎自己白擔心了一場。


    林墨檀眉頭輕挑了下。聽著他的歎息,幽幽道:“怎麽,很不開心?”


    沐容塵扯起唇角,輕笑了聲:“當然不開心。我馬不停歇的趕回來,本來是想討表揚的,哪知你竟然都已經知道了。你說能開心嗎?早知道就應該呆在卿卿的身邊,多好啊。”


    話落,林墨檀眉頭倏然蹙起,平波無瀾的雙眸裏深不可測的暗湧驟然凝起,久久的徘徊著,看得人心驚肉跳。


    “你最好別打阿暮的主意。”


    她是屬於他的,誰也碰不得,哪怕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沐容塵又是一陣哀歎:“唉。哪有你這樣的朋友。朋友就該是有好東西就一起分享。”


    “阿暮。不是可交易的東西。她是人。”林墨檀聲色嚴厲的開口道。


    沐容塵瞧著林墨檀那嚴肅的表情,看來他沒有中計,本來想打算等著他中計後。自己就把他說的話拿到卿卿麵前去告狀,可惜沒有成功。


    忽而,林墨檀的語氣又恢複了往日的淡然:“在那兒可是處理的怎麽樣?”


    沐容塵緩緩而述:“一切都脫離了原來的計劃,因為舞羽的事兒,使得我與卿卿爭吵了下,結果……”


    話未說完,林墨檀周身頓然泛起冷意,黑眸緊盯著沐容塵的麵孔,大有沐容塵若說得不妥當,就要將他生吞活剝了。


    沐容塵暗暗吞了下唾沫。心下嘀咕,真是重色輕友的家夥,嘴上卻是開口道:“結果她就跑去夜家了,不過也不知道她使了什麽法子,竟是一個人控製住了夜家當家。不過這也可能是和夏侯東那玉佩有關,讓他們對她的忌諱稍小了些許。”


    林墨檀雙眉緊蹙著,身上的冷意不曾褪去。


    “究竟是怎麽回事?她和舞羽,夏侯東是怎麽回事兒?”


    沐容塵揚了揚眉頭,目光落在平靜的湖麵上,輕笑著道:“陌生的女人之間要擦出點事兒,除了為了男人吃醋,還能有什麽?”


    “什麽意思?”林墨檀劍眉一挑,神色冷然,大有沐容塵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就不罷休的氣勢。


    沐容塵收回視線,看著麵前的人,頗有些無奈:“你難道當真沒有看出來舞羽對你有意思?”


    “我隻將她當成妹妹!”林墨檀毫不猶豫的回道,“這已經是給她最好的位置,若非看在當年她救了我一次,她連這個位置都不配。”


    沐容塵輕聲嘀咕道:“真無情。”


    不過這無情總比多情好,情多泛濫,惹來桃花多麻煩。


    “舞羽可不這麽認為,她可是一門心思的想要做你的女人,所以你也該懂得,她三番兩次找卿卿麻煩,而且還暗殺了卿卿一次。”


    話落,林墨檀好不容易斂去的冷意再次散發出來,冰凍三尺,而那淩冽的眼神,似一道冰,寒氣逼人。


    “殺了她!”


    沐容塵驚詫萬分,他還以為林墨檀該是不會動手殺了這個於他們還有點用處的女人,他抿了抿唇:“我沒有殺她,她還活著,不過一隻眼廢了,且這輩子都不能做母親了。”


    “阿暮下得手?”林墨檀直視著沐容塵,“你怎得不讓阿暮殺了她,這樣的人留著以後還是會有麻煩。以前容她在,隻不過是為了躲避其他女人的麻煩。”


    聞言,沐容塵輕笑出聲,俊美絕倫的麵容上漾起淡若清風的笑意,那美麗的容顏竟是比那月兒還嬌,羞得它悄悄的躲進了薄如輕紗的雲層裏。


    他忽然間明白那日卿卿說得話了。


    “墨檀,你可知道卿卿當時對我們說了句什麽不?她說,她以為我該是知道的,以為我該是知道你對她的愛是多少,而我卻沒有看清楚,那麽可想而知,也許愛得並不深,若是深了,旁人又怎得會看不出來。她以為你不夠愛她。”


    林墨檀唇角微勾,露出一抹笑意:“嗬嗬,你果然沒有明白她的話。看來你也不夠明白我。”


    沐容塵眉頭微蹙,又是一聲嘀咕:“誰讓你最會偽裝,都弄不泠清的。至於那東兒,他挺喜歡卿卿,一口一個小娘,叫得那個順溜啊。”


    “好孩子。”林墨檀沉聲道,“比你聰明多了。”


    沐容塵嘴角一抽。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沒外人了,什麽性格都露出來了。


    忽而,林墨檀沉聲道:“你把我叫出來不會就隻是說這麽事兒。若是說暮卿的事兒,改個時間,好好說說,若是有重要的事兒,那就繼續。”


    沐容塵橫了他一眼:“你剛才不是說都知道嗎?還要等等,那也就沒什麽可以說了。”


    林墨檀淡漠的反問道:“你怎得知道我們兩個人說得是同一件事兒?”


    “這個……好像是你以為吧?”沐容塵眸間露出一絲鄙夷之色,他不過是詢問了下有沒有看出不一樣,而麵前這家夥偏偏裝得深沉。


    “快說,我不適合在這兒多逗留。”林墨檀淡然的無視了他的神色,“把你知道的都說了。”


    沐容塵斂去麵上的表情。變得一本正經:“夜家四爺沒有死。蘇家的事兒與夜家有關。再者那夜家四爺在業國,且如璃懷疑是蘇三爺。”


    林墨檀聽著他簡短的話語,卻也明白了個大概:“我知道了。最近長安城有很多江湖人士湧入。你且混在其中,替我暗中注視著蘇府的動靜。”


    “好,沒有問題。那你也注意著點,除卻王府的隱衛有叛變,還有……”說話間,沐容塵見手中的腕牌遞給林墨檀。


    “這是如璃從一個黑衣人手腕上奪下來的。”


    林墨檀從沐容塵手中接過腕牌,眸色陰晴不定,片刻精致如玉的麵容上再無表情。


    好久,一道冰冷的聲音從涼薄的唇中溢出:“看來是我怠慢了他們,這些日子讓他們太閑了。竟是做起了這樣的事兒。”


    沐容塵唇角微微一抿,望著冷如修羅般的林墨檀,這黑心肝的人終於又要黑心肝一回兒了。


    林墨檀不再與他多言,徑直離去,一身黑衣的他莫入黑夜中,多了一絲冷峻鬼魅,少了一絲往日的溫柔。


    他並沒有回王府,而是悄然的進入了煙雨樓。


    煙雨樓頂樓,一直緊閉著房門,無論白日黑夜都有人會在樓梯口守著,禁止閑雜人等上來。


    有人以為那是老鴇藏東西的地方,也有人以為那是老鴇做黑東西地方,更有人以為那兒一直都有嬰兒的哭聲,所有樓裏的姑娘但凡懷孕的都會被請到上頭去……


    但這都是有人以為,而事實上,這上頭不過是普普通通的房間而已,而有一間便是林墨檀專屬。


    此刻,一襲黑衣的他看似悠閑的坐在屋子裏頭,手指輕輕的叩著桌麵,發出著低低的聲音。


    忽然,他站起身子,踱步到窗前,幽深的黑眸望了眼下頭熱鬧的情形,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窗戶邊上放著一串鈴鐺,他輕輕一拉,屋子裏便是響起了動聽悅耳的聲音。


    而另一處的屋子裏也響起了動聽的鈴鐺聲。


    未過多久,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進來。”林墨檀陰冷的聲音溢出。


    進來的並非是老鴇,而是一個年紀不過二十的男子,他恭敬的站在林墨檀的麵前,一言不發。


    修長的手指依舊叩動著桌麵,不疾不徐,如利劍般寒光四射的雙眸,森冷詭譎。


    “你可知道我來這兒是為什麽?”


    男子輕搖首:“屬下不敢妄自揣測主子的意思。”


    林墨檀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好一個不敢妄自揣測,這東西你可是認得?”


    男子眸間閃過一絲疑惑,卻還是恭敬的回道著問話:“這是夜鷹團的身份標誌。”


    “那你可知道他們的主子是誰?”


    “是主子您。”


    林墨檀低低一笑,笑聲如是異常的鬼魅,直覺著一股寒氣從腳心竄起。


    “限你一天的時間,將所有的夜鷹團的人都給我帶回來。反之,後果你們該是明白的。”


    話落,完好無損的桌子竟是不發出一絲聲響的碎裂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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