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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瞧著蘇暮卿三人來時,眸間閃過詫異,尤以視線落在朱兒身上的時候。心思一轉,平淡道:“既然是三人來了,就進去瞧瞧冬竹。”


    蘇暮卿眸間閃過狐疑,並未多問,掀起簾子向著偏房而去。


    昏暗的屋子裏,有一盞黃豆般大小的燭燈亮著,昏黃的光線撒在屋子裏,不免有些蒼涼。


    蘇暮卿掃了眼偏房內的布置,大概還是能夠看出屋裏頭的節儉,想來本就是丫頭們入夜職守的地方,也便沒有多加修飾。如今不想成了冬竹昏睡的屋子,怕是老夫人想著讓其它丫頭照看方便才如此為之。


    向著床邊靠近,均勻清淺的呼吸聲緩緩傳入她們的耳裏。若不是曉得冬竹是為人害入了眠,還以為她正休憩著。


    然而,當蘇暮卿停下腳步之時,卻是聞得床上的人幽幽地開了口:“老夫人,可是綠兒來了?”


    蘇暮卿淡然道:“不是。是我們來了。”


    冬竹悠然的睜開眼睛,似乎是想要側頭過來看她們,奈何整個人仿佛像是僵住一般,動彈不得。


    蘇暮卿自是發現了這點,讓朱兒下去將屋子裏的燭光弄亮,而她則是與綠兒出現在床頭前。


    屋子裏的光線漸漸地變亮,不再似剛才那般昏暗,冬竹麵色紅潤,完全不像是個丫頭們口中說得挨不過秋的樣子。


    而且似乎也沒得像蘇暮卿猜測的那般,是為李氏的人下手。


    好像在老夫人差遣秋棠來喚綠兒起,有些東西就好似在慢慢地發酵,改變……


    朱兒執著燭燈來到床前,瞬間各自的眼眸裏都能夠看到清清楚楚的東西。


    蘇暮卿發現冬竹在瞧得朱兒靠近之時,眼眸中劃過一絲詫異,緊而又似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但最終停留在眼眸與嘴角的是一抹了然的笑容。


    “二小姐果然是厲害。”冬竹噙著笑容道,沒有恭維也沒有嘲笑。


    蘇暮卿蹙著眉頭望著冬竹,平靜地開口道:“你找綠兒有什麽事兒,有話就快說。”她沒有那麽多的時間與人拐彎抹角,尤其是一個讓她有些看不透的丫頭。


    前世,老夫人死後,冬竹那丫頭似乎也消失在了蘇府,至於究竟是怎麽個回事兒,她也不曾細聞,也許是步了老夫人的步子而去。也許……


    冬竹笑笑,好似早就猜著會是這樣,她瞥了眼朱兒。欲言又止。


    朱兒倒也自覺,將手中的燭燈擱放在一邊的凳子上,便是悄然地退了下去,不該她聽的她就不聽。其實做個本分老實的丫頭也沒有那麽難。


    聞得屋子裏的腳步聲遠去,最終消失了聲音。冬竹方才緩緩地開口道:“綠兒被陷害並不是單純的。”


    蘇暮卿輕點頭。道:“我知道。”


    冬竹腦袋僵了下,雙眸黯然,她眨了眨眼睛,似反駁著蘇暮卿的回答。


    她抿了抿唇,方道:“不是,奴婢想說並不是之前發生的事。而是很久以前或者也可以說是以後。”


    冬竹說話的速度很慢,蘇暮卿與綠兒二人聽得不由覺得揪心,也覺得很是不明所以。


    然而冬竹好像並沒有要繼續說下去。她竟是閉起了雙眸,愣是讓蘇暮卿心中幹著急,卻也隻能幹等。


    半響,冬竹的喉嚨滾動的下,雙眸再次緩緩張開。她繼續道:“二小姐,奴婢於蘇家也算是有情有義。至少最後沒得讓老夫人陷入危險中。還好,還好,幸得奴婢趕到了。”


    聞言,蘇暮卿的心猛地一顫,前世這個時候,恰好是老夫人生病回光返照的最後幾日,而眼下冬竹的模樣卻也是如此。


    這般看來,前世老夫人真得不是病死,也不是為人氣死,而是活活的給人害死。


    綠兒瞧著蘇暮卿渾身止不住的抖動著,焦急地詢問道:“小姐,你冷?要不要奴婢給你去弄件衣裳來?”說話間,她拉起蘇暮卿纖細的雙手,試了試溫度。


    蘇暮卿搖搖頭,道:“沒事兒,隻不過剛有覺得一陣冷風吹過,現下沒事了,繼續聽冬竹將話說完了。”


    綠兒將信將疑地望了眼自家小姐,便是安靜了下來,不再多言。


    冬竹的眼珠滾動了下,視線落定在綠兒身上,緩緩而述:“奴婢是將死之人,這守了那麽多年的秘密也該是與相關的人說說。”


    蘇暮卿黛眉輕蹙,冬竹說得這些話幾乎都是前後不相關,但瞧著她神色凝重的樣子,似乎是真有事兒,讓人來不得打斷。


    “二小姐,其實也並不算真正的秘密,在大爺和大夫人都不曾去世之前,至少連帶著奴婢該算是有三人知道,雖然奴婢知道隻是一丁點,也許這裏頭還夾雜著些許錯誤信息。”


    蘇暮卿暗驚,萬萬沒想到冬竹把綠兒叫來想要交代的事兒裏頭還有爹娘的份兒,隻是,她們究竟是知道了些什麽?


    冬竹察覺到蘇暮卿的震驚,嘴角淡然一笑,接著道:“二小姐,這事兒奴婢本欲隻與綠兒說起,就是怕這裏頭有錯誤,免得讓你費心。你既然也來了,無論真與假對與錯,眼下你們就當作故事聽聽,莫得太早的就把它當真。”


    蘇暮卿二人輕點頭,心中卻是滿滿的好奇,期待著她說下去。


    冬竹幽幽道:“綠兒與紫兒其中一個可能比你還……”


    話尚未說完,屋外傳來蘇晨卿溫婉的聲音:“妹妹,祖母說是讓人今晚上留在清心居用餐。”


    而與之一並響起的是綠兒驚恐的尖叫聲:“啊!”


    尖叫聲大有震耳欲聾的趨勢,蘇暮卿回首想要嗬斥綠兒之時,視線卻是停滯在冬竹的麵容上。一絲紅豔的鮮血從她的唇角溢出來,滴落在床上。


    綠兒的尖叫聲引得屋外的人跑了進來,待得發現床上之人咬舌自盡時,麵容上皆是出現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蘇暮卿怔怔地倚靠在床欄上,視線不曾從冬竹身上移開,她才不過是習慣性地側首向著蘇晨卿說話的方向望去,就這麽一刹那的時間,冬竹竟然就咬舌自盡?為什麽選在這時候,可是連話都還沒有說完,她明明是要將所謂的秘密都說出來。


    綠兒的震驚顯然不亞於蘇暮卿,她是親眼瞧著冬竹即將說出話來的時候,眼眸中閃過一絲狠,那全然是對自己的狠,好似下定決心要做什麽事兒,緊而就出現了咬舌自盡這一幕。既然都選擇要說,為何還要這般做?


    老夫人顫悠悠地走到床前,麵色淒楚地搖了搖冬竹的身體:“冬竹,孩子醒醒,醒醒,你怎可以先撇下老婆子我呢。”


    眾人皆知,冬竹在還是繈褓之時,就為老夫人領了回來,據說是在大雪天從一個草垛裏撿著的,而後便是一直跟在老夫人的身邊,穿衣吃飯,識字看書,幾乎皆是老夫人一一教會,老夫人於她的疼愛幾乎不亞於自己的孩子乃至孫子孫女。此番見著這般悲慟的模樣,各個也是全然理解。


    “祖母,節哀順變,冬竹姐該是去了。”蘇晨卿拉起撲在冬竹身上的老夫人,低聲安慰道,“你切莫讓自己哭淚了,不然冬竹姐走得也不安心。”


    此時,老夫人心中的哀涼是有幾個人知道?她側首望著蘇暮卿,眼眸裏竟是升起一抹厲色,悲涼地質問道:“暮卿,是不是你逼著冬竹說什麽?”


    蘇暮卿身子微顫,回神怔怔地望著老夫人眼中複雜的神色,悲傷與冷意皆在。她搖搖頭,道:“我什麽都沒有說。”她和綠兒一直都在安靜地聽著冬竹說話,隻不過才移神的一刹那,便是出了這樣的情況。


    老夫人斷然不相信蘇暮卿的話,喝問道:“那冬竹為何會是咬舌自盡?她明明隻喚了綠兒一人來,你進來又是湊什麽熱鬧?”


    蘇暮卿滿眼詫異得望著老夫人,冬竹才不過是其一手調教長大的丫頭,怎比自己這個孫女於她來說還重要,冬竹的死,自己也很難受也很震驚,但為何要將這事兒怪罪於自己頭上來?


    有些到口上的話語硬生生地咽了下去,蘇暮卿竟是分外平靜地回道:“是祖母您讓暮卿進來見見冬竹。”


    而再次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老夫人竟是冷冷地剜了蘇暮卿一眼,隨即又回首望著躺在床上的冬竹,幹枯的雙手撫摸著冬竹的容顏,眼淚搖搖欲墜,終是落在了被子上。


    蘇暮卿抿了抿唇,心中的波濤洶湧生生地壓了下來,她低低地道了聲:“祖母,節哀順變。綠兒,朱兒,我們回去。”


    出了屋門,蘇暮卿雙腳一軟,險些跌下台階,好在朱兒迅速地拽住蘇暮卿的身子,沒能讓她直直地摔下去,而此時綠兒還處在朦朦朧朧之中,整個人狀態和蘇暮卿有得一拚,怕是還處在驚恐之中。


    朱兒低聲道:“小姐,老夫人是重情的人,冬竹姐伺候了她那麽久,而且還是她一手培養長大,感情自是不言而喻。”


    蘇暮卿輕頷首,清澈的雙眸間卻是染著一絲憂傷,嘴角的苦笑也是分外的明顯。這些日子來,她自是看到祖母於她的情,時常替她操心著,關心她,嗬護她,樣樣都不在話下,較之其他孫女孫子,她得到的算是最多的。可是剛才那幾句話,那一記眼神,幾乎是碾得她險些透不過氣。


    她堂堂一個嫡親孫女盡是沒個丫頭來得重要?這該算是個笑話不?


    這時,屋裏頭傳來秋棠淡淡的聲音:“老夫人,冬竹該是瞧著什麽東西了,才咬舌自盡。怕是二小姐她們都沒來得及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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