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如何?”阿生心憂屋中狀況。


    “阿生,你進來吧!”


    屋中榮安正冷笑不已。


    如她所猜,爹躺在了床上。


    睡夢沉沉,卻叫不醒。


    然而這不是重點。


    關鍵是榮安一進裏屋就嗅到了一絲淡淡的甜香。


    雖明顯已散過了氣,可榮安這一天聞了太多次這氣味,幾乎第一反應就判斷出,是秘香。


    這一刻的她,既慶幸又傷感。


    慶幸的是,爹應該沒有大礙,隻是嗅多了秘香暈過去了。


    而難過的是,如此看來,她先前的所有猜測怕都是真的。


    三顆秘香,對上了。


    昨晚費嬤嬤下在她和榮嫣屋裏一顆,她從老太太房間床頭找到一顆,廖文慈這裏一顆,正好是三顆。剛好印證上了皇後上月支走的三顆。


    皇後轉手將秘香給了顏家人,最終卻到了廖文慈手上。關鍵皇後瞞下了這事,裏邊的貓膩已是越發清晰了。


    而裏屋那一桌子飽含情意,全是爹喜歡的菜肴,更是顯露了廖文慈那過分熱情的反常。


    床邊衣架上,掛著爹的外衣。


    榮安又是一冷笑。


    果然自己還是對的。


    廖文慈將爹放倒,就是為了做出兩人睡了一場的假象!


    她看不上爹,那睡不睡,有什麽重要的?更何況還得勞師動眾,連宮中秘物都弄了來?


    哎,這三顆秘香應該一早就是用來對付爹的。爹和廖文慈久不同房,讓某些人著急了,怕某些秘密藏不下去了,所以必須想法子瞞天過海。


    究竟是否掩人耳目,等會兒一試便知……


    於是,榮安喊了阿生進來……


    榮安走近床邊,將爹身上的薄毯稍稍往下拉了一點,略微緩了口氣。


    還好不是光的。


    嗯,時間在這兒,廖文慈應該剛放倒了爹不久,還來不及進行她無恥的那一步。隻是……她嗅到了爹身上有濃重的酒味。


    薄毯再往下拉了一點,榮安便瞧見爹中衣前襟是濕的。


    她伸手上去一錯,放到鼻下一嗅,是酒。


    爹不是傻子,喝酒還能喝到衣裳上?還濕了這麽大片?


    扭頭又見桌上酒壺壺蓋隻是半覆,歪在了一邊,榮安頓時明了,難怪廖文慈剛這半天才出去,想來她是在擔心露餡,為防萬一所以給已經暈倒的爹灌下了整壺的酒。


    嗬,無意識之人吞咽不便,這才叫酒給灑了出來……


    榮安推了推爹,隨後突覺人影一晃。


    也不知一丫鬟是從哪兒冒了出來,這會兒正端著一盆子水輕手躡腳往外走。


    “站住!”


    “二……二小姐,奴婢隻是屋中伺候水的。這……這便出去!”丫鬟結巴著。


    榮安擋住了她。


    “你剛在哪兒的?”榮安進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四下檢查下。她連淨房和床下都瞧了,分明是無人的。


    “奴……奴婢在淨房啊!”


    榮安一怒,伸手將丫頭手臂就是整個一擰。竟然這般當著她麵扯謊,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


    銅盆砰的落地,丫鬟吃痛,連連求饒。


    可榮安在離近了後,卻是嗅到了這丫頭身上帶了濃重甜香。總之比屋中香味要強了不少。


    正好阿生提劍進來:“怎麽?”


    長劍揚起,帶著重重威勢,嚇得那丫頭通的一下跪了地。


    丫頭動作大了點,似還掀起了不少灰。


    “沒事,這丫頭猖狂了些。”


    “將軍如何?”


    “應該隻是暈過去了。”


    “可有他人在?”


    “我沒看見,你再找找?”


    “是!”


    阿生吹了個口哨,又有一個侍衛進了來。兩人開始四處搜尋起來,連橫梁都未放過。


    而這丫頭卻被榮安一把拖起給拉去了角落。


    榮安扯開了她衣襟,她掙紮間,越是越來越多的灰給撲騰起來。


    榮安冷笑,這丫頭身上的香味,就是來自這些灰了!


    所以,這是香灰!夾雜了秘香灰的香灰!


    難怪自己沒找到香爐。


    屋外被圍,屋中東西想要毀屍滅跡太難,於是連香灰都是藏在了身上。若不是榮安對這香味記憶猶新,壓根就發現不了!


    “我爹怎會不省人事?”榮安似笑非笑,暗暗施壓。


    “醉……醉了……”


    “我爹在哪兒喝的酒?”


    丫頭手指桌麵。


    “那兒。”


    “為何他衣上被酒弄濕了?”


    “許不小心將酒翻到了身上。”丫頭有一個明顯的遲疑。


    “那為何翻在了中衣,可他的外裳卻是幹的?”


    “可能將軍覺得熱所以脫……”丫頭低頭卻瞧見了桌邊冰盆,這謊分明不成立,隨即又道:“奴婢當時沒在,並不清楚。”


    “我爹喝了多少?”


    “不少。”


    “不少是多少?”


    “好幾壺。”


    “那屋裏怎麽就桌上一隻壺?”


    “是……是從酒缸倒出來喝的,所以隻有酒壺。”


    “你知道的不少,但你不是說當時沒在嗎?”


    “……”丫頭額頭早已冒汗不止。


    另一邊,四處查看的阿生聽著對話先從高櫃找到了一隻空香爐,又翻出了一小缸酒。他拿過桌上酒壺嗅了嗅,確認就是同種酒。酒缸封口濕潤,顯然桌上酒正是從這缸中倒出。


    丫鬟在撒謊,因為酒缸裏的酒基本是滿的。充其量也就倒走了兩壺。而這麽點酒,又怎能讓虞博鴻喝醉?


    “將軍麵色和體表如常,呼吸和脈搏平穩,不似喝醉……”


    另一侍衛正細查虞博鴻,uu看書 .uukansh隨後卻“呀”了聲。


    原來,他在虞博鴻頭頂處發現了一個高高鼓起的包。


    “怎麽回事?”


    阿生手中劍直指丫頭厲聲質問:“是你們對將軍做了什麽?還是你們在包庇什麽人?有人對將軍欲行謀害是不是?老實說來,或許還能保你一命!”


    阿生模樣很是嚇人。榮安知道,阿生是被自己帶著想歪了,以為爹是被黑衣人敲暈,而這滿屋都是幫凶。


    丫頭傻眼:“奴婢不知。會否是老爺醉酒後撞到了?”


    “我勸你一句。”榮安冷道。“你剛已撒了不少謊。我爹還是會醒來的,屆時你所言都將被證實,你此刻謊言越多,屆時麵臨的下場也越嚴重。謀害之罪,廖文慈可保不住你!”


    丫頭頓時砰砰地接連叩頭。


    “奴婢並不是一直在屋中的。奴婢真的不清楚。求二小姐明鑒。奴婢壓根不知老爺頭上怎會有包啊!”丫鬟哭了起來。


    “那誰是一直在屋中的?”


    “夫人!夫人一直在屋中。”


    丫鬟說這句時,榮安與阿生有一個對視。榮安對丫頭的一番質問,等的就是這一句。她就是要廖文慈怎樣都逃不開今日罪責!


    廖文慈與顏家某位都是她猜測,沒有真憑實據如何攻擊?


    所以她便得要想法弄其一個“通賊”的罪名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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