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寺的誦經聲響起,佛韻如金缽一樣倒扣下來再一次將宮殿和西蕃都城籠罩起來。


    大殿內的推演結束。


    蒙煜出門跟上了二皇子蒙周。


    “二哥!”


    “有事!”蒙周沒回頭。


    蒙煜一路小跑,並肩而行的時候說道:“二哥在大殿內的推演說的精彩絕倫,我敬仰之情滔滔不絕,七寶妙樹我是知道,可鏡中燈火是什麽?”


    “說了也你不懂!”


    “說說嘛,我幫你弄最新的三國演義!”


    蒙周喜歡看三國演義, 蒙煜如此一說,二皇子說道:“和七寶妙樹一樣的功德至寶,珞珈寺初代首座佛陀證道之前,潛心佛法,燈前誦經,百年如一日,首座證道成佛陀, 堂前的琉璃鏡上出現了首座誦經時的燈火和法相。首座傳播佛法,度化世人, 珞珈寺又受信徒香火供奉,所以琉璃境成了後天功德至寶,珞珈寺稱之為“鏡中燈火”,和須彌芥子一樣都是珞珈寺的鎮寺之寶,能造境困人。”


    蒙煜大喜,“如此以來二哥要是領軍南下,豈不是馬到功成!”


    蒙周斜視了一眼蒙煜,“你也希望父皇出兵!”


    蒙煜訕訕一笑,說道:“大周都城的小娘子妙呀,水靈靈的可人!”


    蒙周哈哈一笑,“倘若父皇真的出兵,待我拿下大周都城,將西京城內的花魁都賞賜給你。”


    “謝了,二哥!”蒙煜搓著手, 一臉的興奮。


    出大殿,蒙周去了珞珈寺,回到自己大宅的蒙煜琢磨了起來。


    “金風未動蟬先覺,父皇問倘若出兵,如何奪取劍門關,大哥、二哥的回答滴水不漏,大哥和國師親近,二哥又和珞珈寺關係親密,難道大哥、二哥從國師、珞珈寺口中知道了什麽風聲!”


    “要不先給西蕃城內的懸鏡司繡衛傳一個信息出去。”蒙煜心道。


    “可信息沒證實呀!”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自貼身攜帶的百寶箱拿出符信,按照當日離開大周都城時懸鏡司傳授的寫符之法,蒙煜寫符信一封,將符信封入符丸。


    貼身攜帶,蒙煜出皇城直奔街上的花樓。


    萬裏之外,眉陽北線大蒼軍陣。


    混沌獸製造的濃霧依舊彌漫,蘇慕台大營邊上天蠱改變空間法理後形成的傳送陣出口就像開天了一樣。


    下一刻,長生殿的魔將海崖、被大蒼賜封為禹王的孟公麟並肩從傳送陣走出,兩人身後是齊整的大蒼軍隊。


    梁白門兩隻天蠱,一隻天蠱在蘇慕台大營方向,另外一隻則在修羅界,兩個天蠱打開兩界的通道, 淵王摩多羅、羅刹女及其斬王之妻薪月現身, 隨同而來的還有摩多羅麾下的蟲騎一族數萬兵力。


    完成蟲騎一族的兵力傳送,修羅界的天蠱被梁白門召喚道扈陽城。李相白在莊國夏陵郡和藍邑匯合,隨後去了冥界,一來一回五六日,期間內出現在扈陽城的天蠱又打通了扈陽城到蘇慕台大營的轉送陣。


    對於蘇慕台而言,這就是一條事關這場戰事成敗的戰略通道,蘇慕台通過扈陽和眉水北岸的轉送陣即能調動兵力也能調度物資,兩隻天蠱往後的時間都會在赫連瞻台貢獻的奇珍異寶飼養下維持傳送陣的穩定,直到戰事結束。


    海崖、孟公麟出傳送陣直奔大營。


    中軍的營帳內聚了除蘇、海崖、赫連長青、赫連瞻台、孟公麟、納蘭清照、梁白門、梅長朔、摩多羅等人。


    蘇慕台在通天河之戰被李相白以神器所傷,傷勢如今非但痊愈,而且在赫連瞻台孝敬的異寶助力下修為都有小境的提升,整個人越發的氣質出眾。


    海崖和孟公麟進入,統管長生殿的除蘇招手,海崖走了過來。


    除蘇問海崖,“服氣李相白不?”


    “不服!”海崖說道。


    除蘇點頭,手指伸向沙盤上的皋蘭城方向,“不服氣李相白,再給一次機會,在皋蘭城弄翻大周的補書匠。”


    笑了笑,除蘇又說道,“你要是弄不翻李相白,我就弄翻你。”


    魔將海崖點頭:“好!”


    時間稍微的過度,蘇慕台大營首先動了起來,海崖帶領的大蒼虎豹騎,長生殿排名第十魔將尤癸帶領的龍象營及其一眉道人、赫連長青、赫連瞻台活動向皋蘭城。


    羅刹女和扶風早就到了皋蘭城。


    羅刹女的目標隻有一個,李相白。


    扶風是上古烏鴉精,負責追蹤李相白,羅刹女則根據扶風傳送給來的信息以“日月如梭”的神器改變空間法理,藏身其中,伺機出槍。


    海崖指揮的大軍接近皋蘭城,乘坐飛舟抵達背嵬軍的李相白和莊國聖皇藍邑指揮的大軍同時自南壓迫了下來。


    皋蘭城是莊國的邊城,能繁盛起來是因為被藍邑命名為白河的河道臨城而過,依靠河運的便利,皋蘭城雖然不靠地脈大道,但商市興旺,城池規模到也不小。


    沒有地脈大道便無法構建穩固的護城法陣,所以海崖壓根就沒想過依靠城池和李相白、藍邑對壘一場。


    夏陵郡自己兵敗,是被藍邑和李相白前後夾擊,如今不一樣,沒有後顧之憂,整片區域地勢平坦,極度適合騎兵衝擊,海崖不懼大周符弩。更不懼背嵬軍和藍邑指揮的莊國精銳。


    海崖選擇了剛硬的對撞。


    李相白同樣同樣沒有回避。


    但手段有講究。


    會係統獎勵鬥轉星移術的李相白本就擅長法陣,背嵬軍在鳳鳴山大營強化訓練數個月的時間,陣法及其各兵種的銜接配合是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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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中偵查的天軍向李相白傳送信息,海崖大軍衝陣而來,李相白命令背嵬軍以陣法應對。藍邑的莊國精銳眼皮底下背嵬軍在海崖虎豹騎、大蒼龍象營衝陣而來之前眼花繚亂的隊形轉換之後部署了一個連環陣。


    六甲六丁陣和十麵埋伏陣。


    沒有地脈之氣,大周庫存的隋陽石也被李相白在通天河上部署天爐大陣時消耗的幹幹淨淨。


    所以六甲六丁陣隻有形!真正的殺招還是刀刀見血的十麵埋伏大陣。


    但縱然如此,以六甲六丁陣部署開來,背嵬軍的兵煞氣確也在空中凝出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造型。


    海崖遠遠就看到的衝天而起兵煞氣中時隱時現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魔將海崖身側就是大雪山一眉道人丘星河。


    道人同樣擅長法陣,衝著海崖說道:“是六甲六丁陣,此地即無地脈大道之氣,李相白也不可能在短暫時辰內以隋陽石部署法陣,所以此陣徒有其表,意在威懾。”


    海崖眯著眼睛看了看虛空滾滾兵煞氣中的青龍白虎,騎乘的黑虎低吼一聲,說道“威懾個他麻麻!”


    午後冬日暖陽落下的光芒被大蒼和背嵬軍、莊國精銳的三股兵煞氣遮擋,落在地上時已經沒有絲毫的溫度,空氣微冷,間隔著數百丈的距離,海崖和李相白之間的對話就像是小孩在對架。


    “李相白,又見麵了!”


    “嘰嘰歪歪做什麽,打就了!”


    “我打了”


    “不打不是你麻麻養的”


    “惡你麻麻”


    “到底是惡你麻麻還是你麻麻的麻麻!”


    軍陣中秋虞嘴角有笑意。


    兵甲丸覆身,曲線玲瓏,手中拿著定風波長鞭的藍小蝶躍躍欲試,姑娘衝了上去,站在李相白身側,真氣流轉,清脆的聲音自然沒有李相白以法家神通水龍吟傳聲時的雄渾,但穿透力很強。


    “傻個逼”


    海崖長長的吸了口氣,手指藍小蝶,對左右身側的魔將說道:“撕了她!”


    虎豹騎是騎兵,尤癸的龍象營是步軍,皋蘭城外衝天煞氣中海崖的虎豹騎拉出一個巨大的半弧,穿插向背嵬軍側翼。


    龍象營的步兵手持玄鐵長盾,手中狼牙棒敲打著盾麵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進入背嵬軍風火雷怒的射程時盾牌抵肩,快速衝陣了起來。一眉道人虛空一步,出現在龍象營的軍陣上空。


    道人的息壤符能化成山嶽抵擋背嵬軍的床弩射擊。


    李相白的身後,一身黑袍的九幽王對補書匠說道,“我最討人別人裝,我去會會道人!”


    俠客圖的界畫中,洛姬住過的木屋關著門。


    兩萬的陰兵排成齊整的隊列,每個陰兵身上都帶著一個布囊。


    一名陰將衝著十多位聚在一起的同伴在叮囑,“伯爵是人生贏家,記住,看到伯爵身側的女人一律要稱呼夫人,不要說大夫人、二夫人……還有,裝耳朵的布囊都檢查好,不能作弊,我們是講誠信的隊伍!”


    河邊的木桌上牛頭、黑白無常和劍客圍成一桌。


    黑無常謝必安說道:“九幽王都出去,要不我們也去看看熱鬧!”


    牛頭呲牙,“原則!”


    “出牌,出牌!”白無常催促。


    孟婆莊內李相白和牛頭、黑白無常簽訂了契約,三人隻負責修羅界的人,不差錢的李相白給的報酬很高,九幽王眼紅,自己有軍隊呀。


    結果王的男人挑選了兩萬精兵,九幽王出兵的條件是一對耳朵二十兩,不作弊,陰兵戰損不要撫恤!


    同樣不差錢的李相白和九幽王一拍即合。


    畫界外。


    符弩射擊拉出的匹亮光芒落向龍象營時被一眉道人打出的息壤符所形成的山嶽阻擋,九幽王氣焰滔天的衝向一眉道人。


    背嵬軍的六甲六丁陣開始向十麵埋伏大陣轉化,兩翼騎兵退入大陣,盾牌兵抵前,手持鉤鐮槍的金槍手貼了上來。


    李相白自袖裏乾坤術的方寸空間召喚出仙魔琴。


    雙手一抹琴弦,一滾一撮,以仙魔八音彈奏的《十麵埋伏》琴聲鏗鏘而起。


    一個疊涓的手勢,“鏗”一聲,李相白前方的空氣波動,一道隱隱約約的細線將前方的兵煞氣切割開,攔腰去向衝陣的大蒼龍象營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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