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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風雨兼程趕路,走了五六日,半路上正遇見從江寒折返祁陽的四寶。四寶便把了空和序暘的信交給素素。


    了空為茗妍的孩子取了名字——容寬*。


    容寬,容納寬恕。


    素素不由蹙了蹙眉。這孩子,的確需要被容納。可他隻是個剛出生的無辜嬰孩,做了什麽事需要被寬恕?


    難道是了空算到了這孩子的身世?而了空所指的“寬恕”,其實是要孩子寬恕他的父親和母親?父母容納孩子,孩子寬恕父母……容寬。


    倒是妥貼!


    “給孩子的滿月賀禮我們都已經放在鋪子裏,下月初二日時你便親自送去田莊,尋機將‘容寬’這名字告訴你茗妍姑姑。”采枝觀察素素神色,小聲地交代著四寶。


    四寶自是點頭應了,就此錯身離去。


    素素閉目養神小憩片刻,才又拆開序暘的信。


    序暘的信,則是報告喜訊——他已順利全麵掏空韋家的產業。


    拿下韋家之後,就該對付楊家了……素素牽動唇角無聲地笑了笑,“走,快馬加鞭,早日進京。”


    而等她們回到江寒,入目卻是滿城的素紗白綢。


    有喪。


    國喪。


    隨手拉了個路人問詢,便知,昨夜子時太皇太後薨逝。皇上和太後哀慟至深,連夜頒旨命全城服孝七日。


    采枝退回車廂,將情況轉述素素。


    好一個“哀慟至深”!哀慟至深,卻隻叫區區京城守七日喪,城外三裏地的人便是連太皇太後已薨的消息都未聽聞,皇上和太後可真是有心呐!


    想起太皇太後那張和自己外婆有幾分相似的麵容。再想到公孫琦晗和慕年楓母子的行事,素素冷笑一聲,不罔置評,“先去金玉良緣”。


    見素素提前回京,序暘並不覺意外,倒是看向采枝的目光裏,多了幾分讚賞和嘉許的深意。


    采枝悶哼一聲,自上三樓去。素素卻是看見她心裏極度的不以為意——你以為你是誰?膽小懦夫的誇獎。本姑娘不稀罕!


    “走吧。”素素心下失笑,仍是大事為重。


    序暘也不多說,便將探到的消息全數說與素素知。


    短短十天時間裏,京中發生諸多大事。


    七日前,楊倩入宮,受封靜妃。


    五日前。公孫滄祚以年紀老邁為由,上表自請致仕。慕年楓三番挽留,誠意感人。終留得他再為國效力。


    次日早朝,楊鴻籌也以年紀老邁為由,上表自請致仕。慕年楓當庭準奏。


    昨天下午慕年鬆已被從天牢釋放,接了病重的皇貴太妃楊柳依出宮,仍回晉王府居住。


    昨夜太皇太後就薨了……


    宮裏對外宣布的死因是“中風”。可正月裏那日素素去合黎宮路過禦花園,還見她和幾位太皇太妃賞花閑聊,身子骨健朗得很。


    可見,若說其中沒有什麽貓膩,素素自是不信。


    必然是公孫琦晗和慕年楓又對楊家人施加過壓力。或者,這根本就是一個交換條件。以楊倩入宮、楊鴻籌致仕和太皇太後之死。換取慕年鬆一條活路。


    ——慕年鬆被放了,可慕年楠還在天牢。


    究其原因。自然便是因為慕年鬆的籌碼已經到位,而慕年楠的贖身籌碼還沒到位……


    “另外,二月初豫王上奏自請攜家眷赴皇陵為先帝守陵……”序暘說著,目光睇向素素。


    “守陵?”素素凝眸。


    在這場奪位戰中,蕭若蘭極明智地選擇投靠公孫琦晗。所以,作為慕年楓的同盟者。慕年柏也算是勝利者。既然如此,他為何要自請去皇陵那樣苦寒之地守陵?


    以他的性格,在京城之中做第二個齊王,安享一世富貴太平也不是不可以……


    不,他的確不可以。


    因為,慕昶的王妃是大昭公女鄭氏,而他的王妃卻是允單王女宇文氏。


    “四月啟程。”序暘意有所指地補充道。


    素素下意識脫口問道:“為何?”


    從二月初上表,卻定在四月啟程,中間間隔的時間的確久了些。


    序暘眸光微斂,幽幽道:“豫王妃已有身孕。”


    這是慕年柏親口對他說的。


    定於四月啟程,原是為等到胎位坐穩才能動身……可,宇文氏真的懷孕了麽?


    素素凝眸。


    “東家可要去見見豫王?”序暘輕聲問道。


    素素抬手,“先去晉王府。”


    時隔近一年,再次見到尹姝,素素驚得半天不敢置信。


    眼前這個形容枯槁、骨瘦如柴,連走路都需人攙扶的病弱之人,還是那個生動鮮活、溫婉周全、內心驕傲的尹姝嗎?


    素素沒敢露出自己的容貌,更不敢開口說話,隻恐驚了尹姝。全程便由采枝代言。


    尹姝聽說來的是素素,激動得語不成句,唯有淚水漣漪。揮手遣退伺候的丫鬟婢女,竭力喚來一聲“顏姐姐!”便再說不出別的話。


    這半年多,她受了太多的苦,太多的委屈,遭到太多的打擊。而在她最脆弱、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所有她可以依賴的人,都不在她身邊。


    她的父母、丈夫,和朋友,沒有人站在她身旁陪伴她、支持她。若非靠著一股信念支撐,勉強吊著一口氣,隻怕此刻她早已屍骨化土。


    今日見了素素,她便如蒙救星,頓時將壓抑了半年的滿腔委屈全數傾瀉出來。


    素素輕拍她後背,按撫她,感受到的卻是咯骨的觸感。


    竟然瘦成這樣!


    素素心下心疼,再顧不得自己的難堪,小聲哄她,“我去給你煮碗麵,你吃點東西。好嗎?”


    尹姝偎在她肩頭,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卻是猛然驚覺,素素的嗓音……


    “顏姐姐,你……”


    細若蚊吟的聲音,才說幾個字,已是累極,氣力不接。


    素素忙寬慰她:“先別說話。采枝先送你回房休息會兒。”


    晉王府的布局素素很熟,自己找到廚房下了麵條端著送到尹姝的房間,卻見采枝神色凝重地盯著睡夢中的尹姝看。


    “怎麽了?”她忙壓低聲音問采枝。


    采枝凝眉難舒,沾水在茶幾上寫下“馬錢子”三字。


    素素雖不懂藥理,但見采枝聚攏的眉頭,也知此物當是毒物。


    是慢性毒藥?


    她亦沾水。寫了“慢性”二字。


    采枝對她點了點頭。


    有人要害尹姝……


    會是誰?


    素素冷下眸子。


    直到她們離開晉王府,慕年鬆和楊柳依仍未回府。馬車轉道往豫王府,一路上采枝便向素素解釋馬錢子的功用。


    依她診脈推算。尹姝被下藥,至少已有半年時間。差不多就是從小月子開始。因為用量控製十分精準,才一直死不了,隻是身體每況愈下。


    慢慢耗著,直到耗到心力交瘁而死。算計者的這一份用心,何其狠毒!


    素素憤怒至極,轉念想到,自己可以動用洛翎的傷情淚,窺視晉王府裏的情況……


    待看到小廚房裏溜進一個小丫頭,支開尹姝的貼身侍婢後。迅速往煎藥的瓦翁裏倒汁水,素素不由心火上躥。


    仔細看清那丫頭麵貌。她更是大為光火。這丫頭她有印象,原本是個流落街頭的可憐孩子,是尹姝發善心買了她回去。


    曾聽娉婷不止一次提起,因她年紀小些,又是從小沒學過規矩,尹姝待她。倒比待尋常丫鬟更寬厚一些。


    竟是個吃裏扒外,恩將仇報的白眼狼!


    “晚些時候你再去趟晉王府……”素素小聲交代著采枝,心下卻是越覺心寒。


    采枝聽著她的“捉鬼”計謀,不由張圓了嘴。臉上寫滿不可思議——如此短暫的時間裏,素素竟然已洞悉下毒之人是誰!


    素素冷笑,她隻是知道最直接的下毒者,卻不知這丫頭是受誰指使。說了些“用心觀察”之類的萬能借口,隨便敷衍著,就到了豫王府。


    二人按下話頭,遣人叩門遞信。


    與晉王府由女眷出麵接待有所不同,這廂是慕年柏直接接見素素。不過,這也是在情理之中。


    豫王府的女眷與素素並無交情。而因為要照顧七公主的緣故,蕭若蘭也並未出宮隨兒子住,留在宮裏。大概要等慕緋琛婚配後,蕭若蘭才會出宮。


    素素心想著,不由感慨蕭若蘭為母不易,含辛茹苦,終於熬到一雙兒女都長大成人,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然而轉念一想卻又想到,如果慕年柏攜女眷去了皇陵,隻怕蕭若蘭也是不能隨去的……


    蕭若蘭精心謀劃,投靠公孫琦晗,不就是為了保一雙兒女平安無憂麽?


    既然如此,她怎會同意兒子去吃守陵的苦?


    其中究竟又發生了什麽?


    看著眼前慕年柏胡茬微濃,眼窩深陷的蕭索麵容,素素長眉緊蹙。對他福了一福身,算是見禮。


    慕年柏側身避開不受,也再不似往日,將“表妹”倆字掛嘴邊。冷冷淡淡地回了一聲“富貴郡主”,便算是打招呼。


    一見麵,氣氛便是尷尬至極。


    素素心知他是惱她不幫他。可她卻無意解釋什麽。


    當時她自顧不暇,哪有那樣的能力和精力幫他?


    況且她以為,蕭若蘭既然已經投靠公孫琦晗,自然已能保他周全,他又何須再求她出手相助?


    而一想到蕭若蘭竟然聯合公孫琦晗,對她出手,她心裏豈能不氣?


    所以當日她才會叫他多入宮去見見蕭若蘭。隻怕他還不知道蕭若蘭——他母親為他做下的鋪墊。


    ps:


    *嗷嗷嗷,下個故事的男主腳出現了。容寬,慕容寬童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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