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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聞言,神思頓了一頓。她原以為,慕藉會趁機套問她與資產銀錢有關的問題。卻萬萬沒有想到,慕藉不問這些,反而會問她對慕年楠的看法。


    她不由懷疑,是他對慕年楓的心開始動搖了麽?


    腦中快速掠過幾次慕年楓和慕年楠同時出現的場麵。兩者對比起來,相比於慕年楓的任性傲慢,似乎的確是“聽話順從”的慕年楠更得人心。


    嗬!好一個扮豬吃虎的慕年楠!


    工於心計,步步為營,時時算計。一步一個腳印,穩紮穩打,終是入了他爹的青眼啊!


    素素心下冷笑。


    若要問她對慕年楠的看法,“卑鄙無恥”,“冷漠無情”之類貶詞,她可以說出一大籮筐。但,此時此刻,隻用一個詞,便可概括一切——“青出於藍。”


    她漠然地說著,神色間不乏嘲諷之意,也不再裝醉。


    慕年楠算計的本事,果然是得慕藉真傳。


    僅僅一次西申山之行,他便精心布下五個局。末了,待收獲一切回報之後,他仍是一身輕鬆,儼然一個置身事外、與世無爭的“無辜者”。


    所有的好處,都歸他慕年楠,而最終成為箭靶的人,卻是她顏素素。


    何其狠毒!


    思及此,素素難免心存怨怒。


    而這廂慕藉卻不知其中緣由。聽了她的話,沉吟著,陷入沉思。


    顏諾看了他一眼,轉眼看向素素。


    看出他心裏的疑問和征詢之意,素素唇角勉強扯開一抹弧。皮笑肉不笑。當著慕藉的麵,她也不能立時解釋給他聽。


    三人默然停著,各懷心事。正僵持間,忽見老羅慌慌張張跑來。遠遠就喊:“有人劫銀車!”


    未及素素回過味兒來,顏諾和慕藉已然展開身形,飛速往後門掠去。素素隻能邊趕路,邊問老羅情況。


    “……十來號人黑衣蒙麵,各個身手不凡,梁內侍以一對五,吃力得緊。”老羅喘著大氣,給她解釋。


    而當他們趕到時,戰鬥已經結束。


    慕藉、顏諾和梁倫三人聯手。自是把一眾宵小打得落花流水、倉皇而逃。所幸銀子一箱也沒丟。梁倫正待要追,顏諾製止道:“守住銀車要緊。”


    看著狼狽逃去的身影,其中一個五大三粗……


    素素眸光挑了一挑,眼底狠色一閃而過。心下盤算著,楊維榮沒有立時報複寶和齋,而是沉寂了這些日子,選在今天來劫銀車,必是之前調查過了。


    她執意把銀票全數兌換成現銀,再交付慕藉,是想防著慕藉順著銀票提供的銀號信息。查到她存在銀號裏的資產。沒想到,防了虎,卻引了狼。


    既如此,就別怪她引虎狼相殺!


    裝作不經意地跺腳,惱聲哼道:“好你個死肥羊!搶錢搶到姑奶奶頭上來了,還有沒有王法!”


    這話,自然是叫慕藉等人都聽了去,顏諾便問她究竟怎一回事。


    素素當下將她與楊家兄妹結怨之事說了,隻略去具體名字。卻著意點出“一個嬌小玲瓏的美人兒”和“一個高大魁梧的壯漢。聽那小美人喊他‘哥哥’。”


    “你怎喚他‘死肥羊’?可是他江湖綽號?”顏諾追問,眉頭緊蹙。如她說描述的這樣的兄妹組合。他倒還真沒聽說過。


    如此看來,楊維榮是的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公眾視野裏了。


    素素訕然一笑,婉轉道:“我隻隱約聽見有人喚他楊大少。卻不知是哪個楊大少,恰他又是一副死相、身材肥腫,那我便管他叫‘死肥羊’了。”


    聽到“楊大少”三個字,再看她眼中深意,顏諾當即想到是楊維榮。隻當著慕藉的麵,又事關太後娘家,他不便多說,便隻佯裝不覺。對素素點了點頭,表示接受她的說辭,目光裏滿是讚許。


    旁邊一直不說話的慕藉突然冷哼一氣,給梁倫打了個眼色。


    未免橫生枝節,一眾護衛也顧不上吃午飯,先把銀子押運入庫才要緊。


    慕藉親自坐鎮,隨隊離開。


    望著遠去的運銀車隊,顏諾長長地舒了口氣。回轉身,看到素素欲哭無淚、痛惜不已的表情,不由失笑。取出一份通牒,從她眼前徐徐晃過。


    素素奪過一看,心情頓時大好,沉吟著自我調侃道:“好像贖身似的。”


    依據通牒上契約所列,當她交付滿二十萬兩銀子,無論初衛能否高中狀元,慕藉都要撤銷她的秀女身份,還她自由身。


    “現在還覺得多讓出去那一萬兩,是爹爹不會談生意麽?”顏諾冷冷地問著,負手而立,似乎感情上很受傷。


    素素失笑,恭維他道:“爹爹真人不露相,是歡兒眼拙,有眼不識真泰山。”


    顏諾抬手賞了她一計爆栗,本想嗔她幾句“油嘴滑舌”,“不像個女孩子”之類的話,麵色壓抑不住的笑容卻透露了此刻他內心極度滿足的情緒。


    經這麽一鬧,再沒了吃飯的心情,父女倆索性去了念慈齋。陪顏老太又吃了點兒,素素自領了茗妍回汐晚樓。顏諾留下陪老太太說話。


    回了房,關起門來,茗妍立時喚道:“女郎……”整一路素素都未說話,使她覺得非常忐忑不安。


    素素抬手一揮,示意她無需多言,不緊不慢地問她:“帕子繡好了麽?”


    除了慕年楠,她們之間也不是沒有其他話題可說。而她,恰恰就不想聽任何和慕年楠有關的事。


    茗妍絞著手,咬了咬唇,淚花在眼眶裏打轉。


    久不見她回答,素素不由抬眼看她。見她這般楚楚委屈模樣,素素於心不忍。長歎一氣,挽著她比肩而坐,輕聲問道:“怎麽了?”


    茗妍抽手抹了一把淚,哽咽著喚了一聲“女郎”,旁的卻是什麽也說不了。


    素素輕聲歎息,拍著她的背,按撫她。至於安慰的話,她也沒法說。


    這個悶虧,她們隻能生吞。


    然而,她一心隱忍求全,並未能給她帶來安寧,反而招來更高深的指責。


    次日晌午時分,太後、皇後連發兩道懿旨,貶責顏氏女“閨行有虧,驕縱無禮,疏儀寡敬,蠻橫失理”,罰素素在家“禁足反思,抄經修行”以“靜心悔過”。


    看著懿旨上“暴戾恣睢”四個大字,素素隻覺無比刺眼。隨手將懿旨卷軸丟在一旁,便去念慈齋找顏老太。祖孫倆嘮著嗑,抄著經書,一天工夫轉眼就過。


    傍晚時,顏諾和初衛回府,老羅對他們說起此事。初衛自然憤慨不已,為她鳴不平。顏諾卻隻是淡淡地笑了笑,拍著素素肩膀,意味深長地說:“福禍相依”。


    素素回了他一個燦爛笑容,心說,知我者,顏諾也!托初衛和娉婷說聲抱歉,不能出席她的生辰宴,便不再多說旁的。


    娉婷收到消息,自然也同初衛一樣反應,第一時間過府來尋素素。


    隻未及她發一個音,素素便捂上了她的嘴,唯恐她一言不慎,引更多禍事。默不作聲取了一份文牒給她,示意她看。


    娉婷看完,便隻剩哭笑不得,“都這般境地了,你還想著開鋪子賺錢,天底下也就隻你才有這般寬的心了吧?”


    素素聳肩一笑,並不答話。


    這鋪子嘛,她肯定要開的,銀子,也是必定要賺的。至於從哪裏賺,怎麽賺,那就要隨她心情了。


    既然韋家先惹了她,那麽,就先從韋家的鋪子下手。


    再然後,楊家、公孫家……一個都不會放過!


    比起朝廷算計和後宅鬥爭,她是不如他們老謀深算。但那又如何?她也有她的過人之處。


    目送娉婷離開,素素收回心思,唇角囁喏,低低嗤笑:“沒了銀子,看你們這些個品德懿行的‘貴婦人’,還怎麽‘貴’得起來!貴族?統統見鬼去吧!”


    這廂素素正躊躇滿誌,準備聯手娉婷,大賺一筆。不曾想,顏諾和初衛回府時,帶了序暘同來。


    序暘找素素,話不多說,當麵提上一份五頁紙的企劃。


    他所有的想法,與她所想不謀而合,卻更為詳盡具體。顯然是謀劃已久……


    素素指尖叩桌,思忖良久,問他:“你好像對韋家的產業很熟?”


    序暘笑容清澈純明,在她對麵的位置坐下,直言道:“自上次誠少爺說韋家人欺負您,我便已開始籌備此事。”


    素素心念一轉,便想到,定是開會那日初衛和他碰麵說的。念叨一聲“這小子,盡揭我糗事。”也沒太往心裏去。轉向序暘說正事:“可是,也才幾天時間……”


    這麽快就摸清韋家的產業所在,著實快了點。她擔心,萬一消息不準確,報複錯了人。


    序暘笑了笑,隨口道:“韋家名聲很大。”


    得此一言,再看他促狹目光,素素自是豁然開朗。韋家人,的確很高調。名聲大,但腦子不大。


    高調,似乎就是他們的家族傳統啊。素素心下不無調侃地想著,大筆一揮,簽了幾個提議,圈了幾個。


    序暘安靜地看著她,等她的解釋。


    素素訕笑,“這幾個,我已經和程姑娘說好,我們聯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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