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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事實上,她擔憂的是,從貧困鄉下驟然進入繁華京城,過上衣食無憂的“富足生活”,有些幼小而不堅定的心,會迷失在這紙醉金迷的花花世界裏,從此荒廢大好人生。


    所以,初見之日,她便要為他們指明方向――努力奮鬥,改變命運。即便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也要為子孫後代的幸福生活累積資本。


    “到底你是管過人的人,‘育人理念’這一項,我自愧弗如。”賈環佩說著,眉眼間頗有幾分佩服神色。


    素素清婉一笑,道:“路子已經給他們點明,往後究竟如何,卻還得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賈環佩讚同她的觀點。


    二人又談了會兒紅香院的事,便各自散去。


    春風扶柳,轉眼已至二月上。


    眼看著到了農耕播種的季節,老天爺依然沒有下幾滴雨的意思。陳三來見素素,請示是否要耕田撒種:“……隻怕播了種,連這種子也要白白浪費了。”


    畢竟,誰也不知道這幹旱天究竟會持續多久。


    素素隻反問他一句:“為什麽不?”目光堅定地看著他,無多的話。


    陳三定了定神,領命退下。


    陳三夫婦倆都不識字,一時半會兒也學不會。素素本想為他們配個識字的“秘書”,陳三媳婦卻說,想一家人常在一起,叫采枝隨他們去便可。


    因而,最近這段時間,采枝都不在京城。


    等他們一家再回京畿時,已到了四月初。


    素素已經測過。小半月後,西邊三處田莊就能率先淋到雨水。此後直到五月下,水汽會自西向東移動,直至將大昭的每一寸土地全部滋潤一遍。


    再往後一兩年內,大昭將會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正當普天同慶降雨到來,民眾還沉浸在為災荒終於過去而慶幸的激動情緒中時,宮裏卻突然傳來消息:“皇上龍體突然抱恙,召顏相公連夜入宮覲見。”


    彼時,顏諾正和初衛一起,在非無院的小廚房裏蹭夜宵。得了信。不待交代什麽,擱下碗筷匆匆進宮去。


    再回府,已是次日午後。整個人麵色陰鬱。魂不守舍。腳下虛浮,幾乎連路都走不穩,多虧老羅和家丁從旁扶著。


    見他此番光景,素素隻道是慕藉大限將至,心裏忽然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分明是恨他恨得要死。巴不得他早點死。可當這一天真的快要到了,又覺惱恨惋惜,沒有機會親自報那一箭之仇。


    此後一連數日,顏諾竟然閉門不出,把自個兒關在了書房裏,不上朝、不管事。甚至。不與家人見麵,不與家人說話。


    素素心覺異常,卻不敢去問。隻怕事實不是如她所期待的那般。


    又過了幾日,當宮裏傳來消息說:“大皇子和三皇子在禦書房動了拳腳,一個傷了腿,一個傷了腳”,他才終於又走出書房。


    瞧著眼前胡子拉碴、眼窩深陷、不修邊幅的顏諾。全家人皆目瞪口呆。連報信的梁倫也被強烈震撼。


    顏諾不理會眾人詫異,神光呆滯地看了素素一眼。說:“你隨我進宮去。”


    素素神思驟然凝滯片刻,旋即心裏掀起驚濤駭浪。驚得倒退兩步,碰在茶幾上,打落茶盞。


    茶盞落地,碎得四分五裂。便如她的心,也被撕裂得殘破不堪。


    最後的最後,為了皇家,他還是選擇犧牲她,親手送她獻祭!


    “我不去!”她拒絕。


    她有理由拒絕。


    如果說第一次進宮,她是在履行她身為顏諾之女的職責,不得不去,那麽這一次,她隻需對自己負責。


    因為,身為顏諾的女兒,她早在五年前,已經死在了犁瑪河畔的白楊林中。一箭穿心!身埋允單境內!


    顏諾一雙異常明亮的眸子緊緊盯著她,血紅瞳孔裏充滿堅毅之色,一句一頓,道:“這一次,我一定把你帶回來!”


    這一次,我一定把你帶回來!


    曾幾何時,有個人也對她說過這句話。


    悠遠的記憶襲來,記憶中漸漸模糊的影像,和眼前這副尊容契合到一起。分不清時空、身份和地點,恍若二者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素素怔忡,恍恍惚惚間點了點頭,之後又渾渾噩噩地出門上了馬車。神思斷了一路的片,直到重又踏進皇宮大門,腳步落在堅實的地麵,體會到踏實的觸感,才醒過神來。


    腦中清明一片。


    仰望拱門頂上匾額,自信從容地笑了笑,跟在顏諾身後,踏進這繁華其外、冷澀其中的華麗囚籠。


    慕藉已經臥床不起很多天,聽說顏家父女覲見,勉強掙紮著起身來到禦書房。


    闊別五年,禦書房的一切都沒改變。三人合抱的蟠龍大砥柱、寒光幽深的九龍椅,各自還在原來的地方,不曾偏移分毫。就連那碩大的青花白底洗缸中插著的幾幅卷軸,也是紋絲未變。


    隻可惜,物是人非。


    仍然是慕藉、顏諾和她三個人。


    慕藉病得形容枯槁,看不出曾經雍容。顏諾也已不再是意氣風發的“英俊書生”,渾身上下散透著頹廢氣息。唯獨她,從當初那個彷徨無助的弱女,悄然蛻變,成了如今成熟穩重、知性理智的當家女。


    環視周遭,心下對比三人境況,素素淡然一笑。


    慕藉強睜開兩隻渾濁眸子,上下打量她許久,問顏諾:“這便是你同我說的,收養的女兒麽?”與洛歡有幾分神似。


    顏諾看了素素一眼,肯定的回道:“她就是我和洛翎生的女兒。”


    “我們又見麵了,皇上。”素素淡淡地和他打了聲招呼,麵上掛著清冷淡漠的笑意。


    慕藉聞言,瞳孔驟然放大,又急劇皺縮。一隻手顫巍巍地指著她,嘴角囁喏:“你……你……”半晌說不上後麵的話。


    素素篤定道:“是我。”


    慕藉神色凝滯。頓了頓動作,忽然仰天放聲大笑。那模樣,張狂至極。待他笑夠,重又平視顏家父女二人,枯瘦幹癟的麵頰上,已是淚痕肆意。


    “你恨朕?”


    “恨。”


    “那你今日為何來見朕?”


    “因為我爹想原諒你。”


    她猜,之前顏諾的異常,是因為那夜慕藉覺得自己行將就木、命不久矣,終有所悔,向他坦白了當年犁瑪河畔發生的事。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無法原諒慕藉,無法麵對她,所以才把自己關起來。


    而當聽說穆年鬆和慕年楓在禦書房打架。他又忽然走出書房,決定帶她進宮來見慕藉,是因為他心知,當前的大昭,還離不開慕藉。


    因為慕藉的兒子們。尚不堪大用,無力繼承皇位、統治天下。


    換言之,顏諾是看在國家社稷的麵子上,才決定入這一次宮,當麵對慕藉說,自己願意原諒他。想讓他解開心結,恢複元氣――慕藉的病,是心病。


    這一場心病。自從五年前就已經埋下病根。日積月累,早已深入骨髓。之前他強撐一口氣,是因為心係社稷,放不下國家,才苦苦煎熬著。


    這些年的精心經營、全力布局謀劃。已耗費他大量精神氣力。近一年的全國旱災,更是耗盡了他僅存的一點精力。到如今。旱災終於過去,支撐他的意念轟然倒塌。他,也就到了油盡燈枯的時辰。


    正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他的心藥,便是她。這便是顏諾掩護了她五年,卻又在慕藉臨終時把她曝光的所有理由。


    素素笑了笑,忽然想起采枝說過的一句話:醫得了病,醫不了命。


    “諾郎,我對不起你啊!”慕藉長呼一聲,垂下頭去,似因慚愧,又像是因為精神不濟。聲音已然嘶啞殘破。


    顏諾走到素素身旁,攬她入懷,父女倆並肩而立。唇角輕揚,平靜地對慕藉說:“這句話,皇上已經說過。”


    “你……”慕藉詫異地抬起頭來,看向他們父女倆,眸光晦澀不明,隱約還充斥著幾分欽羨和嫉妒。“你們……果真是父女連心呐!”


    素素仰頭看顏諾,默契地微微一笑,轉向慕藉道:“你是個勵精圖治的好皇上。希望你能多活幾年,多為百姓謀福祉。”


    “這是臣的請辭官文,就放在這裏了。”顏諾從袖口取出一隻信封,放到禦案上,又退回素素身旁,平和地說:“還望皇上保重龍體,草民和小女先告辭。”牽著素素退出禦書房。


    感受著手心裏的溫暖,素素臉上揚起溫馨笑意。


    曾經,那個人也是這樣,用溫暖有力的大手,牽著她,把她帶了回去。


    “你確定要辭官麽?”


    “請辭文書都遞上去了,還能有假?更何況,爹爹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騙過,騙她說她是慕藉的女兒……唔,這話好像不是他說的,是老太太說的。他的確沒說過。


    “可是你辭官了,就沒有俸祿了誒。你要帶一家老小喝西北風麽?”


    這個問題很嚴重。


    “嗯……讓我想想……你祖母有陪嫁,吃喝一輩子不用愁。你母親陪嫁雖少,也夠嚼用。至於我和初衛嘛……我們有你啊,你有錢。”


    “誒,不帶這樣的吧?你是爹誒,我不坑你,你反倒要坑我,這算什麽事?”


    “自己閨女,坑就坑了,不丟人。”


    “……”


    “走,到上書房接你弟弟去。咱們一塊兒回家。”


    “你都辭官了,哪裏還有家?”


    “你家就是我家。”


    “……”


    *********************第二卷完******************


    ps:


    第二卷寫完,馬上就會進入第三卷。


    當素素在大昭的事業正混得風生水起,愛情的腳步,也已悄然到來~


    卷三,講訴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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