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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正軒挑眉“哦?”


    上下打量著上官茹,美麗的容顏,出眾的氣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在這天子腳下,身份地位高的人多了去,她竟敢如此狂妄地說出那樣一句話,看來,她來頭不小。


    “我家就在前麵不遠。”上官茹找了個借口,迅速轉開話題“你住在什麽地方?我改日登門道謝。”


    其實,上官茹想的是,回去讓她那皇帝三哥給他安排個什麽官職,賜些賞銀什麽的。


    司正軒說“我說過了,救你不是為了要你謝我。”


    “可是,有恩不報,不是我的作風。”上官茹一臉認真,心裏卻有些納悶,她真的那麽沒有吸引力?為什麽他總是拒絕她呢?


    司正軒說“我並不是璃南國的人,最遲明日,我便會離開這裏,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頓了頓“你長得很美,以後若真的必須要出門的話,還是帶些厲害的屬下吧。”


    “呃。。。嗯。。。”上官茹怔住了,他是在關心她?


    “我送你吧!”見上官茹有些怔愣的模樣,精致的小臉染上一抹霞紅,看起來,美得不可方物,司正軒感覺心裏有什麽東西莫名地動了一下,看著上官茹的眼眸,一片柔和。


    “真的不用了。”上官茹有些為難地拒絕了,雖說他不是璃南國的人,但若他知道她是璃南國的公主,會是怎樣的反應呢?


    “嗯?”司正軒有些不解,在郊外的時候,她非要他送她回來,現在,他要送她回家了,她卻又不肯了。


    正當他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回眸,便見夜城歌向他走來。1cqw2。


    “城歌,有消息嗎?”司正軒迎上去,開口便問。


    夜城歌搖頭,眸中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憂傷“我已經加派人手去查了,天下再大,總能找到的。”


    司正軒眼底也流露出一抹憂傷,繼而肯定地點頭“她一定會沒事的。”


    “你在找人嗎?”聽了司正軒與夜城歌的對話,上官茹有此一問。


    聞言,司正軒這才想起上官茹在這,而夜城歌亦在此時將視線投向上官茹。


    夜城歌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豔,隨即,很平靜地打量。


    她,麵賽芙蓉,肌若凝脂,薄施脂粉的鵝蛋臉上鑲嵌著精致的五官,大大的杏眼直直看著司正軒,如黑寶石般的眸子寫滿好奇,波光流轉間,熠熠生輝,纖長的眼睫微微顫動,猶如兩隻欲展翅的蝴蝶,嬌俏的粉鼻下,薄唇輕抿,形容一個自然的弧度,似笑非笑間,一對梨渦若隱若現,看起來美麗又不失可愛。


    當視線觸及到上官茹額間那特意畫下的一朵鳳羽花時,夜城歌眸光瞬間變得深邃起來。


    “姑娘,請問你額間的鳳羽花是誰幫你畫的?”夜城歌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來平靜。


    他記得,若弦曾經說過,她額間的鳳羽花與生俱來,很特別,與別人畫出來的鳳羽花是不同的,且,江湖中,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顏,沒有人可以畫得出與她額間那朵鳳羽花一樣的鳳羽花,除非,她親自動手。


    為了證明若弦所說太過誇張,他還特意留意過鳳羽花,結果,正如若弦所說,不論那人有多巧,都畫不出她額間那朵鳳羽花的效果,可是,眼前的女子,額間所畫那朵鳳羽花,分明就與若弦額間那朵神似,難道,僅僅是巧合?


    夜城歌不信世界上有這麽巧的事情,哪怕隻是微乎其微的機會,他也絕不放棄,眼前,便是一個機會。


    司正軒並不知道夜城歌為何會有些一問,隻是對上官茹點了點頭“嗯!”


    “或許,我。。。”上官茹剛想說她可以幫忙,夜城歌便再次開口,打斷了她的話。17739814


    “姑娘,你額間的鳳羽花是不是一個叫司若弦的女子幫你畫的?”


    司若弦?那是誰?上官茹微微蹙眉,帶著心中疑惑,回眸看向夜城歌。


    他,玉冠束發,神采奕奕,眉目如畫,卻又不失男子陽剛之氣;眸似深潭,令人不由自主地陷入,想要一探究竟,卻又總是什麽都抓不住;薄唇緊抿,透著一種蠱惑人心的美。


    一張臉,如是刀斧精雕細琢而成,當屬上帝手中最得意的作品;肌膚呈健康的小麥色,看上去,倒更突顯出幾分英俊;玄色錦袍裁剪得宜,襯出他修長挺拔的身姿;隻那麽站著,周圍一切皆成背景。縱是傾世之顏,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儒雅中帶著霸氣,令人無法忽視。


    上官茹驚訝,好個妖孽男人!竟比司正軒更加耀眼奪目。


    “上官茹。。。”司正軒輕咳一聲,喚著上官茹,說不清為何,見到上官茹一眨不眨地盯著夜城歌,他的心裏竟有一絲不爽。


    聞聲,上官茹回神,詢問地看向司正軒“幹嘛?”


    “你是不是認識司若弦?”司正軒重複夜城歌的問話,雖說他並不知道夜城歌為何會這樣問,但他不是愚笨之人,自是猜出了些什麽,如果有一絲機會,那麽,他就沒理由要放棄。


    “司若弦?她就是你在找的人?”上官茹看向司正軒,看他一臉緊張的模樣,暗忖:那個人對他一定很重要。


    “是,如果你知道什麽,請你告訴我。”司正軒一臉真誠,上官茹搖頭“我也很想幫你,可是,我並不認識司若弦。”


    “那你額間的鳳羽花是誰幫你畫的?”夜城歌淩厲地盯著上官茹,似要將其看穿般。


    上官茹抬手撫上額間的鳳羽花,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怎麽又是鳳羽花?天下間,能畫鳳羽花的人多了去了,怎麽她就這麽倒黴呢?


    先是被人圍攻,讓她交出什麽玄音琴,現在,這男人又追著問她是誰幫她畫的,敢情這些人都看上她這鳳羽花了?


    “反正不是你說的那個司若弦。”上官茹不爽夜城歌的態度,這男人,求人是那態度嗎?


    夜城歌並不死心,又問“她額間是不是有一朵與你額間一樣的鳳羽花?”


    上官茹搖頭“沒有。”開玩笑,這個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惹的主,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下,她怎麽能告訴他?況,她三哥將白荷當寶,寵上了天,而她,難得看到三哥幸福的笑意,她怎能破壞?


    “上官茹?璃南國的婉儀公主?”夜城歌微微一笑,風華絕代,那笑,卻不及眼底半分,看似疑問的話,實則是百分之百的肯定。


    上官茹心突地一跳,這男人,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知道她的身份?


    司正軒在聽到夜城歌道出上官茹的身份之後,微微一驚,再次看向上官茹的眸光都變得複雜起來。


    難怪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如此與眾不同。


    “婉儀公主,若你不願意說,那我不介意去皇宮轉轉,我相信,能給你畫鳳羽花的人,必定是與你親近之人。”夜城歌言語平靜,其中的危脅意味卻是那樣濃烈。


    “你敢!”上官茹怒瞪夜城歌,道“你以為皇宮是什麽地方?是你想進便可進的地方?”


    “我能不能進,可以試一試。”百萬雄師在前,他都能如入無人之境滅掉主帥,何況隻是一個皇宮呢?


    他已經找了司若弦太久,想她想得都快發瘋了,好不容易有一絲機會,他沒有理由會放棄,正如他所言,若隻有那樣一種方法的話,他真不介意夜闖皇宮。


    多年來發號施令的王者,僅僅一句話,那種渾然天成的霸氣怎麽都掩不住,上官茹微微愣了一下,直覺地,這個男人很危險。


    他一襲玄衣,站在風動處,任風吹起他的衣袍,掀起他的發絲,他卻一動不動,深沉的眸子如海般,怎麽也望不到盡頭,他,薄唇微微勾起一絲弧度,似笑非笑間,透著一股子邪氣,然而,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卻是令人臣服的王者之氣。


    “你到底是誰?”上官茹並不友善地看著夜城歌。


    “我是誰不重要,你隻要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否則。。。”夜城歌一副“你懂的”的表情看著上官茹,後麵的話愣是穩在喉間。


    從上官茹的反應來看,司正軒可以肯定,她絕對知道些什麽,隻是,她有她的顧忌,為了讓事件簡單一點,他趕在上官茹與夜城歌再次開口前說道“婉儀公主,她是我妹妹,我已經找了她很久了,若你知道什麽的話,請你告訴我。”


    “你妹妹?”上官茹明顯有些不信,司正軒肯定地點頭“因為出了一些事情,所以,她離開了。我們此次出來,就是找她的。”


    看著司正軒分明期待,卻竭力隱忍的眼神,憶及他方才的憂傷與痛苦,上官茹有些猶豫。


    司正軒也不急,靜靜地等待著上官茹的回答,聰明如夜城歌,此刻也安靜下來,靜待一個答案,但心裏的緊張,也隻有他們自己知曉。


    曾經的希望,早在一次次失望中慢慢耗盡,他們之所以撐下去,憑的就是那麽一股子執念:一日未見屍體,就證明司若弦還活著,他們便不會死心。


    那麽,這一次,上官茹是會讓他們繼續在又一次失望中執著前行?還是帶給他們新的希望呢?


    無數個日日夜夜,他們一次次燃起希望,又一次次地在殘酷的現實麵前摔得粉碎,眼下,好不容易有一個真實的念想,即便粉身碎骨,他們也會執著地看到答案。


    一時,繁華的街道,喧鬧的人群,在此刻盡數安靜下來,司正軒、夜城歌、上官茹三人,皆置身於各自的世界,想著自己的心事。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連著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一點一點地抽幹他們的氧氣。


    不知過了多久,上官茹開口了“我皇兄前段時間微服出巡帶回一名女子,她叫白荷,美得驚人,額前確實有一朵鳳羽花,不過,我想,她應該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你皇兄什麽時候帶她回來的?”夜城歌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上官茹想了想,道“有兩個多月了吧。”


    “她額間的鳳羽花是不是從出生便有的?”司正軒覺得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心裏難免有些小小激動。


    夜城歌亦是握緊拳頭,等待著上官茹的回答。


    司若弦失蹤便是兩個多月,她額間有一朵鳳羽花,又美得驚人,與司若弦的特征與失蹤時間都吻合,他們不信是什麽巧合。


    “不是。”上官茹猶豫了一下,最終吐出了兩個字。


    看到司正軒與夜城歌期待而隱忍的模樣,本來,上官茹是打算告訴他們的,可就在話將出口的那一瞬間,她腦海中浮現出了上官瑞風溫和的笑顏,主意,立刻改變。


    長這麽大,她第一次看到三哥笑得那般真實,那般滿足,作為他唯一的親妹妹,她沒有道理拿哥哥的幸福當作賭注,特別是看到夜城歌的反應,直覺告訴她,他是愛那個叫司若弦的女子的,她不了解白荷,所以,她下不了判決,更怕一個失誤,葬送掉哥哥的幸福。


    司正軒一陣失落,並未留意到上官茹極細小的變化,夜城歌卻是銳利地捕捉到了上官茹的表情變化,哪怕一個小小的眼神轉變,他亦能猜出一些東西。


    看人無數,識人不差,夜城歌幾乎可以肯定,上官茹口中所說的白荷,極有可能是司若弦,上官茹的刻意隱瞞,更令他堅信心裏的猜測。


    當然,聰明如他,既然心中有了主意,自也不會讓上官茹看出些什麽,遂與司正軒一樣,做出了一副失落模樣,一言不發。


    上官茹有些小小的愧疚,別過頭去,不再看二人傷心、失落、痛苦的樣子。


    忽地,上官茹又想起夜城歌那麽輕易就識出了她,有些驚愕地出聲,詢問“你到底是誰?怎麽會知道我的身份?”


    夜城歌道“猜的。”


    上官茹氣得吐血“猜。。。的?”


    “素聞璃南國第一美人-婉儀公主上官茹,美得不可方物,活潑可愛又不失嫵媚,你生得如此貌美,又不願讓正軒送你回去,除了身份特殊,怕他知道,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理由。”


    真的說起來,夜城歌是見過上官茹的,在他十五歲打完仗,凱旋歸來時,夜振天帶著他到璃南國做客,無意中,他看到了在百花叢中跳舞的上官茹,美得不可思議。


    時間的流逝,她的容顏改變,卻是變得更加美麗,初見時,他未能認出她,但再看時,他已懷疑,那麽肯定地說出她的身份,無非是想要確定自己心中的想法罷了。


    “公主,讓我們送你到宮門吧,即便你是公主,也難保證有不知者對你不利。”司正軒提議。


    上官茹的身份,確實令他有些驚訝,不過,也僅限於當時了,畢竟,他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


    上官茹想了想,也沒再拒絕。


    三人一路沉默到宮門,上官茹突然看向司正軒,道“我可以派人去找你妹妹。”


    “謝謝,不過,不用了。”司正軒婉拒,上官茹也不再堅持,轉身進入宮門。


    直到上官茹的身影消失,夜城歌才道“她沒有說實話,晚上,我得入宮一趟。。。”


    是夜,皓月當空,繁星點點,夜城歌著了一身夜行衣,身形如鬼魅般掠過安靜無人的街頭,直奔璃南國皇宮。


    對於璃南國皇宮,他並不熟悉,憑著他的身份,完全可以白天找個理由進宮見璃南國君王,然後,隨意逛逛,熟悉地形的,但他實在等不了了。


    下午,自宮門回到客棧之後,夜城歌腦海中浮現的全是司若弦,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深深牽扯著他的心。


    兩三個時辰,對他來說,卻是度時如年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到天黑的。


    夜城歌並不知道上官茹所說的白荷到底住在哪裏,唯有趁機劫一個宮女或太監問一下了。


    璃南國的皇宮,一如他曾經看過的那般豪華、氣派,庭院間有些相似的設計風格,令人置身其中,會有一種難言的錯覺。


    燈火輝煌,恍若白晝,皎潔的月光被宮內的光線毫不客氣地掩藏了,長長的巡邏隊伍,警惕、有序地巡邏著。


    夜城歌蹲在一處宮殿的屋頂,微眯著眼,細細觀察著下麵的情形。


    不知蹲了有多久,他趁著侍衛換班之時,一躍而下,如鬼魅般掠過,速度之快,根本沒有人看到他的存在,唯一留下的,不過是一陣不太真實的風罷了。


    夜,很靜!夜城歌小心翼翼地在宮中行走著,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一有風吹草動便立刻隱匿起來。


    憑著幾年前的記憶,他一路走到了龍吟殿,腳尖一點,輕鬆地躍上了屋頂。


    夜城歌並不知道璃南國的皇上-上官瑞風,就是曾經想要殺他,後來又不知因為什麽事情而消失無蹤的地羅殿頭號殺手-肖冷,但是,上官瑞風的名號依舊響亮,能夠在皇權之爭中霸氣地坐上皇位,爾後又雷厲風行地掃清障礙,樹立自己的威信,這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縱使他本領高強,夜城歌也不敢有絲毫大意,他放輕腳步,隱了呼吸,慢慢蹲下身子,尖著耳朵去聽殿內的動靜。


    此時,上官瑞風正專注地批閱奏折,並沒有留意到有什麽異樣之處。


    夜城歌在屋頂聽了很久,除了翻閱奏折的聲音,什麽都沒有,難道若弦並不在這裏?


    想到這裏,夜城歌心裏微微有些放鬆,天知道,他到龍吟殿來是承受著怎樣的心理壓力。


    司若弦的魅力,他從來不懷疑,而她會被上官瑞風帶回皇宮,就足以證明上官瑞風對她是有心的。


    兩個多月的時間,一向不喜宮廷的她,竟能呆這麽長時間,這令夜城歌心裏很不安,在他看來,隻有她出事了,才會如此。


    說來,夜城歌一麵肯定著白荷就是司若弦,一麵,心裏又是矛盾至極的懷疑,他既希望上官茹所說的白荷就是司若弦,又怕知道若弦與上官瑞風發生了什麽事,然而,不管心裏如何矛盾,他都想看看那個叫白荷的女人,隻有確定了她是否是他的若弦,他的心,才會安定,才能知道下一步要怎麽走。


    屋頂、屋內,兩個男人卻是各有所思。


    上官瑞風批好奏折,閉上眼,後躺在椅背上,長時間的工作,令他很是疲憊,他抬手揉著眉心,腦海中盡是司若弦的身影。


    他帶她回來已是兩個多月了,他將所有的愛都給了她,疼她、寵她、隻要是她的要求,不論付出怎樣的代價,他都滿足她,可就是這樣的萬千寵、愛,依舊得不到她的回應。


    她當他是朋友,接受他的給予,卻從不給他明確的答案,有好幾次,他明裏暗裏的表示要娶她,讓她做皇後,掌管後宮,與他共賞天下,可是,她總會四兩撥千斤地轉開話題,令他無可奈何。


    若弦,難道失憶了,你也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上官瑞風心裏說不出的落寞,想他一代帝王,想要嫁給他的女子何其多,偏偏,他真心愛上的女子,卻始終不接受他,這是怎樣的心酸與無奈?


    說什麽愛一個人,隻要看著她幸福就好,全tm是扯淡,有誰會不希望自己愛的人也愛著自己,一世相伴呢?


    “若弦,我到底該拿你怎麽辦?”要怎麽做,你才能看到我的存在?我到底有哪一點比不上夜城歌?為何,你能愛上他,卻不能在失憶後愛上我?你可知,我想要的,不是你的感激,而是你的真心相伴。


    上官瑞風低低呢喃,帶著深深的無奈,就這樣一聲低淺的呢喃,卻清楚地落入夜城歌耳中,若弦,隻是這兩個字,便足以牽動他的情緒。


    夜城歌本以為司若弦不在這裏,正準備離開,卻別的地方查探,不想,會聽到如此一句話,心裏猛然一怔,身體微晃,腳步一頓。


    細碎的聲音夾雜在風聲之中,卻被上官瑞風敏感地辨別出來。


    方才還安靜地各自陷入思緒的兩個男人,神經瞬間緊繃起來。


    “誰?”上官瑞風淩厲地掃過屋頂,提劍便衝了出去,抬眸,卻見一個身影遠去。


    夜城歌沒想到會被上官瑞風發現,但當上官瑞風的聲音冰冷地傳來時,他也來不及多想,飛身便欲離開,然而。。。


    夜城歌的身手很好,上官瑞風也不是泛泛之輩,加之,宮中戒備森嚴,方才,上官瑞風那一聲吼,直接將近處的侍衛全引了過來,夜半,本該寧靜的夜,宮中卻上演起了你追我趕的畫麵。


    “該死的。。。”夜城歌低咒一聲,加快了速度。


    璃南國的皇宮蜿蜒曲折,亭台樓閣甚多,很多地方都相似,夜城歌雖說是臨危不亂,但到底對璃南國皇宮不熟悉,他記得來時的路,可是,宮中的侍衛與禦林軍都不是吃素的,短短時間便有序地聚集到了一起,四麵八方皆被阻,後方的追擊猶甚,令他一時找不到突破口。


    夜城歌本事雖高,但到底是在皇宮,雙拳難敵四手,且不論身後緊追不舍的大內高手,一字排開的弓箭手,僅僅是這些個禦林軍,就人數上來說,使用車輪戰術的話,拖也能拖死他。


    夜城歌的速度很快,如鬼魅般在半空中掠過,經過一座座奢華的宮殿,耳邊充斥著呼呼的風聲,以及禦林軍的淩厲的嘶喊聲。


    天空的明月不知何時隱去,連占滿天際的星辰也不知所蹤,寧靜的夜晚,在一陣陣嘶喊聲中,徹底劃破。


    上官瑞風傲然淩立,看著夜城歌如鬼魅般的身影掠過,震驚之餘,眸中是一片淩厲,膽敢擅闖皇宮,管你是誰,朕定讓你有來無回。


    “弓箭手準備。”上官瑞風冷冷地下著命令,冰冷的輪廓勾勒出極致的寒意,雙眸危險地眯起,渾身都充斥著死亡的氣息,即便不動,仍若來自地獄的修羅。“殺無赦。。。”


    無情的宣判,自上官瑞風涼薄的唇中溢出,霎時,冰封千裏,危險至極。


    他的話音剛落下,無數利箭便向著夜城歌飛去。


    這裏全是璃南國上好的弓箭手,百米穿楊,隻要他們出動,便很少有人能夠全身而退。


    夜城歌的速度是快,身手是好,但在應付身後緊追不舍的大內高手已耗了不少精力,而今,弓箭又似長了眼睛般直衝而來,淩厲地劃破夜空,帶著嗜血的殺氣,他瞳眸微眯,渾身都散發出冷冽的氣息。


    躲開弓箭對夜城歌來說,並不是難事,可是,這麽多的利箭,就像下雨般,沒完沒了,身後的大內侍衛又已近到眼前,情勢,對他很不利,第一次,他不是那麽有把握了。


    粗略地掃了一眼四周的環境,夜城歌很悲劇地發現,他遭十麵埋伏了,若不接下這場仗,那麽,他便再也沒有睜開眼的機會了。


    “你是什麽人?膽敢夜闖皇宮,嫌命太長了?”


    夜城歌的身手,上官瑞風看得清楚,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此人絕非等閑之輩,但真實地看到他一麵與大內高手交手,一麵靈巧地躲著破風而去的利箭,這麽久了,竟是毫發無損,心裏的震驚可想而知。


    “是誰說璃南國戒備森嚴,連蒼蠅都飛不進的?”夜城歌不答反問,狂傲道“而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上官瑞風危險地眯起又眸,緊緊盯著那個看起來有些熟悉的身影,冷冷勾唇,不過如此?很好!朕就讓你進得來,出不去。


    “弓箭。。。”上官瑞風手一伸,冷冷開口,身旁的人立刻會意,恭敬地遞送上弓箭。


    沉重的弓箭落在上官瑞風手中,他一把握住,搭箭上弦,對準正與大內侍衛交手的夜城歌,八箭齊發,分襲八處,淩厲的箭,猶如他的人,危險而致命。


    幾十個大內高手齊齊圍攻,又有無數利箭破風而來,夜城歌一麵躲閃利箭,一邊與大內高手交戰,為了盡快離開,他出手極其的快、狠、準,短短時間就撂倒過半以上,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剛逼退大內高手,躲開箭羽,還未及反應,八道淩厲的箭風便破風襲來。


    八支箭,齊齊離弦,速度超乎想象的快速,射箭之人的技術極好,每一支箭,都瞄準了一處要害,夜城歌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盡數躲得開八支箭。


    夜城歌曆經沙場,再危險的時刻也遇到過,隻要不是司若弦,他便可鎮定自若,冷靜地判斷當下情形。


    箭,極速飛來,電石火光間,夜城歌精準地分析、躲閃,可是,上官瑞風的箭又豈是那般好躲的?任誰也不會想到,他會在一次性發出八支箭之後,立刻再出三支,而且,還是計算好了夜城歌躲閃的方位而射。


    故,在夜城歌手腳並用,身手靈活地翻轉,險險地避開三支箭,以雙手各接住兩支,嘴裏還銜著一支的姿態成功避過八支利箭的攻勢後,身子還未穩定下來,上官瑞風第二輪的三支箭便破風而來,夜城歌避無可避,躲無可躲,接無可接,身體本能地側開,一支箭擦過他的脖子而過,一支箭擦過他的大腿而過,還有一支箭,直接沒入他的身體。正茹是來軒。


    鮮血,瞬間蔓延,濃重的血腥之氣,逐漸在空氣中彌漫。


    劇烈的疼痛襲來,夜城歌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將手中的四支箭用力飛出,直擊上官瑞風。


    護在上官瑞風周圍的侍衛見狀,立刻擁上前,果斷地將上官瑞風嚴密保護起來,更有兩人直衝夜城歌而去,夜城歌微微眯眸,渾身都散發出濃烈的殺氣,他毫不猶豫地將嘴上那支箭取下,直接甩了出去,利箭淩厲地穿透第一人的心髒,沒入第二人的脖子,刹那間,兩人皆身亡倒地。


    玄天劍在手,麵對再一次圍攻上來的大內高手,夜城歌不再顧忌,果斷地讓劍出鞘,劍鞘直接擊中衝在最前方的兩人,渾厚的內力,毫無懸念地將兩人震飛,撞到後麵奔來的幾人之上,大內高手盡數掉落在地。


    趁著這個空隙,夜城歌毫不猶豫地執劍離去。


    箭從後沒入身體,夜城歌能感覺出,血,還在不斷向外流,他一麵以最快的速度飛離,一麵迅速地封住身上的幾處大穴,讓血不至流得那麽快。


    上官瑞風見夜城歌受了傷還能如此快速而淩厲地撂倒那些個大內高手,絲毫不受影響,心裏的震驚又多了幾分,毫不猶豫地下令“追。。。”


    話音方落,便見夜城歌所逃方向竟是往翠竹苑而去,眉頭不自覺地擰在一起,下一刻,冰冷的命令再次自其薄唇溢出“攔住他,不得令其闖入翠竹苑。。。”


    其言,透著不容置疑。


    翠竹苑。。。


    夜已深,月隱,星稀,司若弦了無睡意,她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戶,眺目遠望。


    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帶著絲絲涼意,其間,夾雜著花香與泥土的氣息,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夜涼,露起,冰凝的水氣在花葉間匯集,形成一顆顆晶瑩的水珠,在燈光的照耀下,瑩瑩發光,煞是美麗。


    司若弦靜靜地站在窗前,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前些日子所栽種的香檳玫瑰和曼陀羅。


    日日細心的照顧與澆灌,兩種花都長得極好,由於兩種花帶回時已有花骨朵,此時,已盛開,奶油色的香檳玫瑰與紅色的曼陀羅花緊緊挨在一起,前者看上去甜蜜,給人幸福的感覺,後者紅得似血,令人不自覺地想起血腥,兩花一起入目,給人一種視覺上的衝擊。


    她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要這兩種花,但在看到它們的時候,總有一種難言的心境。


    對於一個沒有記憶的人來說,無論什麽都是陌生的,哪怕錦衣玉食,擁有萬千寵、愛,司若弦仍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偶爾莫名的疼痛,令她無所適從,她不知道自己丟掉的記憶到底是什麽,但每當夜深人靜之時,午夜夢回,她總會莫名地心慌。


    兩個多月的時間,按說,她該適應了沒有記憶的日子,接受那樣的現實,重新開始,有時,麵對上官瑞風的極致寵、愛,她不是沒有些動搖,也不隻一次地問過自己,有這樣一個愛自己的男人,到底還在堅持什麽?為何不試著給彼此一個機會?


    不喜歡宮中生活,他不是給了一方靜土麽?想要什麽,他給予什麽,如此,還在不滿意什麽呢?


    每一次拒絕之後,都在問一個答案,結果,卻是沒有結果!


    司若弦站在窗前,望著兩花發呆,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夜城歌負傷,在禦林軍與大內高手的強強追擊下,很果斷地尋了個機會,挾持一句宮女,問了出宮之路,這才運氣,再次狂奔。


    不得不承認,璃南國的皇宮的確是守衛森嚴,若是換作他人,恐怕早已是命喪黃泉,特別是璃南國君王-上官瑞風,雖說沒有領略到他的功夫,但就那出眾的箭術,便令人不得不防,也難怪他能在皇權之爭中成為最終的勝利者,且還沒有成為傀儡,擁有自己的話說權。


    夜城歌中的那一箭很深,盡管封住了幾處大穴,依舊是流了不少的血,傷口的疼痛於他而言算不得什麽,但過量的失血卻令他有些眩暈,長時間的奔逃,使得他體力更加不支,若非憑著他驚人的毅力,恐怕,已經倒下了。


    恍惚中,他分明是向宮外奔逃的,但當身後的追逐越發迅猛,距他越來越近之時,借著呼呼的風聲,他似乎聽到了翠竹搖曳的聲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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