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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雪粗喘著氣,雙眸死死的盯著寧錦,咬著牙根道:“救我……救孩子!”


    她要活下去,也要這個孩子活下去!


    她想要的,應該擁有的,都沒有到手,絕不甘心就這麽死去。


    寧錦偏頭問穩婆道:“你為多少婦人接生過?”


    穩婆在忙碌中回答說:“回王妃娘娘的話,老婆子不敢誇大,少說也有一百。”


    “倒是經驗豐富。”寧錦又道:“那麽我問你,你最重要人是誰?”


    穩婆有些詫異,不過還是恭敬的回答:“自是老婆子的孫子。”


    寧錦請穩婆暫居相府時,早已細細盤查過這穩婆的身世,有三子女,可惜都不是有福氣的,除了一女尚在人世,兩個兒子都已離世,兒媳們改嫁的改嫁回娘家的回娘家,隻剩下一個大兒子的三歲小孫子和這穩婆相依為命。


    寧錦轉了轉腕上精致的鐲子,平淡的道:“若是寧雪的胎保不住了,你小孫子也會保不住了。”她的眼眸掃過顫抖的有些佝僂的穩婆,“若是保住了,待孩子生下來,你小孫子便入府做小世子的伴讀,成人後自當可以在朝堂謀個不小的官職。”


    穩婆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忙道:“老婆子一定會竭盡全力!”


    寧錦“嗯”了一聲。


    隨後,她並沒有離開,而是在這個屋子裏,尋了把椅子坐下來,就這麽看著寧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由原來的天色微黑到深黑。寧錦身邊的青玥心疼自家主子白日裏為提為正妃的事兒忙得連飯都用,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了府上,又因為寧雪的事兒連一粒米都沒沾過。“王妃,要不先去用膳吧。”


    寧錦皺眉道:“待寧雪的胎保住再說。”


    不可否認,寧錦的心中還是十分在意寧雪腹中的孩子。畢竟這是她寧氏的血脈,就算她再不喜寧雪,這也是她的小外甥。


    而且,這還是她的嫡子!


    直到戌時初,穩婆才鬆了一口氣,語氣中不乏高興的說道:“王妃,七小姐的胎保住了。以後定要好好保養才是。”


    寧錦聞言也在心底鬆了一口氣,隻是麵上依舊淡淡,“嗯。”


    她走到床前,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寧雪道:“寧雪,你好好養胎。待過幾日,我再來問話。”


    寧雪動了動嘴唇,聲音微弱的道:“我知道你想問的是什……”


    寧錦見她臉色蒼白的很,實在不適合再費心神,打斷她的話說:“現在最緊要的就是調理你自己的身子,其他的,容後再說。”


    寧雪小幅度的搖了搖頭,喘了兩口氣道:“舒璉若!是舒璉若害得我動了胎氣,她想殺了我的孩子!”


    聽到舒氏,寧錦微有些驚訝,不過她還是安撫著寧雪的情緒道:“你的胎剛保住,莫要動氣。至於舒氏的事兒,我會好好查查,給你一個交代。”


    寧雪咬著唇,目光陰鷙,低聲的道:“人若犯我,我必百倍犯人!”


    寧錦沒有反駁她的話,隻是皺了皺眉說道:“在胎兒安穩之前,你就不要過多思考事情了,免得影響胎兒。”


    ……


    離開充滿著淡淡血腥味兒的屋子,寧錦側首問身邊的青畫道:“我離開王府的期間,舒氏那邊可有什麽動靜?”


    青畫想了想道:“這倒沒有,舒氏安靜慣了,根本就不曾出自己的苑子。”


    寧錦微微疑惑。


    若真是按青畫所言,那麽,舒氏哪來的機會去害寧雪。難不成是寧雪在誣陷舒氏?這也不太可能,寧雪和舒氏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就算去陷害白氏也不會找舒氏的事兒。


    寧錦沉聲道:“青畫,你再仔細想想。”


    細細回想了片刻後,青畫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眼睛微微睜大道:“舒氏曾在三日前來見小姐!”


    “因為當時小姐不在王府,青畫就隨便編個理由,將舒氏打發了。”青畫說的很細致,“而且舒氏並沒有任何不滿的情緒,她也不曾進來過蘅瀾苑。七小姐,根本不曾與她相見。”


    一旁的青玥補充道:“舒氏雖不曾進來,但與她一道的白氏嚷嚷著主子……恃寵而驕,闖進了蘅瀾苑,與寧七小姐在庭院裏碰過一麵,爾後很快就被蘅瀾苑的侍衛強行趕出去了。”


    寧錦說道:“我知道了。”她吩咐二人道:“將蘅瀾苑的口風抓緊,我暫時不想聽到任何的議論聲。”


    兩人稱是後,青畫勸道:“小姐,您都一天沒用飯了,廚房裏還備著飯菜,不如先用些吧。”


    寧錦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胃口,擺了擺手道:“先備著吧。”


    青玥見自家主子越發消瘦的身子,不由得想再勸說兩句,卻被身側的青畫攔住了。待寧錦獨自進了屋子後,青玥皺起眉頭,不解的問道:“青畫姐姐,為何要阻攔妹妹?”作為一個知趣兒的丫鬟,自是以主子的一切為天。畢竟主子的榮辱是與自己係在一身的。


    青畫抬頭看了看那緊閉的房門,歎了口氣道:“你跟在小姐身邊的日子太短,她的性格,你還未曾摸透。待再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


    寧錦的身體裏有寧氏一半的血液,亦有她娘親沈氏的血液,充分的繼承了那兩人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格。


    ……


    寧錦在進入屋子的外間時,微微愣了一下,因為她看到內間的燭燈在亮著。她一向注重隱私,除非是必要的打掃,一般都不會留人在房內。


    而現在……


    寧錦看著微醺的燭光,腦海中突然閃現一個人的名字——


    她揉了揉疲倦的眉眼,沒有絲毫的詫異和驚恐,很平常的推開內間的門,道:“慕容世子近來可好?”


    慕容長離自然而然的走上前為寧錦解下披風,道:“還好吧。”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不如往常的那般的清朗。寧錦身為醫者,自然是知道慕容長離的近況不如他所說的那般,隻是她是外人,有些話她也不該多說,隻能保持緘默。


    慕容長離為她解開披風中,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她的肩,咯人得很,頓時皺起長眉問道:“怎麽瘦了這麽多?”


    寧錦斂下眸子,有些別扭的說:“我自己還沒察覺呢,可能是這幾日夜間總是睡不好吧。”


    自夢境後,她總是睡不安穩,即使是借助安神香效果也不大。直至前段時間與慕容長離逐漸交好,慕容長離總是有步驟的來找她,陪她睡覺,這才讓她的睡眠好了些。隻是,這幾日在青山上,沒有慕容長離在一旁陪她,而且關於林遲的問題一直盤旋在腦海中,讓她更加睡不安穩了。


    慕容長離撫了撫她有些冰涼的發絲,道:“心裏裝著事兒?”


    寧錦誠實的點了點頭,“是我自己在鑽牛角尖罷了。”


    隻是,她即使明白自己在鑽牛角尖,也不打算走不出這個小小的牛角。


    慕容長離微不可及的歎了口氣,微弱的燭光下,掩下了他眼底的一抹濃濃的難過之色。他對寧錦的性格十分了解,也不開導她,隻是淡淡的勸誡道:“別想太多了。”


    慕容長離的言語中,絲毫沒有提及她這段日子去了哪裏,也更沒有直接或者旁敲側擊的問她這些日子去了哪裏。寧錦猜想,慕容長離或許是早已知曉,又或者是覺得沒必要提及。


    寧錦的猜想,確實是猜想了一部分。


    慕容長離是早已知道,他不是不想去把寧錦從青山強硬的帶回來,每每想付諸行動時,理智上總告訴他不能。他實在是太了解寧錦,可以說到了一種比寧錦她自己還了解自己的地步。他明白一旦將寧錦帶回來,寧錦和林遲之間的矛盾就會迎刃而解,甚至寧錦會厭惡他。


    寧錦討厭強製。


    而且,如今他在寧錦的心中,根本就不能比上林遲。哪怕林遲再欺騙她,再對不起她,隻要她心目中不徹底對林遲失望,就永遠不會敞開心扉去接受別人。


    這點,慕容長離再清楚不過。


    寧錦在空中嗅了嗅,有一股子十分饞人的香味兒,她眨了眨眼道:“你帶了什麽?”


    慕容長離笑笑,牽著她的手,引她坐下,說道:“帶了幾樣菜。”


    寧錦詫異的看著一盤盤菜被從食盒裏拿出來放在桌上,問道:“你做的?”實在是慕容長離的動作太過嫻熟,簡直讓身為女子的她都自愧不如了。


    想到此,寧錦原本沒知覺的胃倒是有些蠢動了。


    慕容長離點了點頭。


    “世子可真是‘賢淑’,以後哪個女子嫁給了你,可真是有福氣呢。”寧錦笑著調侃。不過她說的也是事實,南三郡的慕容長離最大的缺點便是身體不好,即使他貴為世子,許多大臣也不敢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說不定哪天他人就沒了,女兒作為世子妃還得守活寡。如今他身體康健了,作為沒有正妃的世子自是炙手可熱。


    慕容長離看著她的眼眸,目光沉沉道:“我隻會為一個人下廚,而且,這手廚藝也是為了她才學的。”整整六年。


    這句話的意思,不言而喻,再明顯不過。


    ------題外話------


    ……作者這貨已經多長時間沒上網了,我去!因為運動會快開始了,這幾天上完課就被叫去玩命的練健美操,累個半死還空不出時間,簡直是找虐。以後再也不報運動會項目了=皿=一臉血!


    咳咳……待這貨凱旋歸來,一定會恢複日更!握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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