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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瑗感慨寧錦的敏銳,撫了撫額說道:“本宮確實有事想拜托你。是關於……”她頓了頓,有些難以啟齒。


    寧錦靜候。


    賢妃細白的手指摩擦著瓷杯的邊緣,半天後才問道:“九妹可是用了什麽得子的秘方?”她這話問的是有根據的,依她所看,寧錦的體質比她的還要更弱些,這半年來更是清減了不少。如果連寧錦這樣的都能懷孕,她為何不能?所以在賢妃看來,寧錦應該是用了什麽靈驗的方子。


    寧錦非常心虛的摸了下左腕上的鐲子,低下頭思忖著該怎麽向寧瑗解釋。


    寧瑗沒病,這點寧錦十分確定,從她紅潤的氣色中就能看出她十分健康,過得很好,甚至比一般女子更容易受孕。


    不過,寧瑗沒經曆過那場夢境,所以並不知道楚帝已經漸漸將矛頭指向了狀似榮寵至極的寧家,所以又怎會讓她有孕?


    賢妃將茶盞放下,柳葉細眉微微蹙起,“長姐的這個請求讓你為難了?”民間有許多性情古怪的大夫,寧瑗還以為這方子是寧錦在民間求得,不能外傳。她又道:“是京城的哪位大夫看的?本宮可以請他入宮,無論提出什麽條件本宮都能應他。”


    寧錦確實有些為難。


    一個帝王如果不想讓自己的後妃懷孕,那麽,即便這個後妃即便是有幸懷上了,十有八九也不能生下來。


    倒不如一開始就別讓寧瑗抱有希望,以免回頭來傷得很深。


    寧瑗歎了一口氣,輕輕地道:“你知道麽?我入宮中十載,不求後位不求榮寵,安分守己,最想求的就是一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是小皇子小公主都好。”她將目光投向已經被嬤嬤抱在懷裏哄睡著的漂亮孩子楚旭,“旭兒這孩子雖好,可人疼,但畢竟不是我的親生骨肉。”


    她的語氣太過惆悵,讓聽者也忍不住為之難過。


    寧錦低垂下眉眼,好半響才出聲說話:“長姐會有自己的孩子。”


    “待妹妹回府後就將那張方子遣人送過來。”


    賢妃憂鬱的眉眼在一瞬間舒展開,她激動的似乎連自己手中的茶盞都無法再端好,茶水被灑出了一點,落在華美的宮裝上。


    “謝謝。”


    賢妃是真誠的感謝。


    她太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自入宮的第一年,尚且還天真的她經曆一些事情後,就徹底收了那些閨閣中讀的那些閑話本上,所描述的對天子後妃之間愛情的美好希冀。她知道聖寵是靠不住的,若非是有身後的寧氏一族在庇佑著她,和年輕青春的美貌,想必楚帝連一眼都不會看她。


    所以,她才想著日後一定要一個自己血脈的孩子,至少老時有所可依。隻是這一等就等了十年,她十五入宮而今已經二十五了,已然不能再等下去了。


    寧錦在心底微不可及的歎了口氣,道:“長姐若是在日後有了身孕,可一定得事事小心。”


    寧瑗臉上掛著舒緩的笑容,“本宮明了。”


    婦人弱也,而為母則強。


    宮裏的彎彎道道,十年下來,她早知道該如何趨利避害了。


    賢妃又問道:“聽說七丫頭入住睿王府了?”她看著寧錦似乎比上次更加消瘦的身子,還以為她是因為寧雪的事情生氣導致,不由得勸說:“寧雪那丫頭雖然看著謙卑,但自小就心氣兒高,寧為豪門妾不為平民妻。”


    “本宮看得出,睿王爺待你不錯,想必這次定是寧雪勾引在先,睿王爺才會把持不住。你也不必太過責怪睿王爺,為了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妾室,讓你們夫妻之間生分了可就得不償失了。而且,你現在也還有了身孕,萬不能再自己氣自己。多不值。”


    寧錦敷衍的點了點頭,目光中微有些憐憫。


    她還猶記得小時候,寧瑗在她心目就是一個蕙質內斂的代言詞。寧瑗是真正的大家閨秀,雖然不是寧相的第一個孩子卻是第一個女兒,小時被寧相親自教養過一段時間。她通詩書知禮儀,骨子裏透著一種如文人般的清高,與寧相的風骨頗有三分相似,和她那被寵壞的嫡妹寧琪想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而今,寧錦也覺得兩人是雲泥之別。隻是不同的是,寧琪是雲,寧瑗是泥。寧瑗入宮十年,已經把自己最美好的棱角給磨掉了,與一般人再無異。倒不如寧琪的坦誠和嬌蠻,至少寧琪還有自己的真性情。


    寧錦從賢妃宮中出來的時候,天色尚黃昏。


    賢妃是四妃之首,她的位階隻低皇後一階,宮殿是除卻皇後的坤清宮最大最奢華的宮殿,出內殿時,需要通過一條長且幽靜的道路。


    她穿過這條道路的腳步很急。


    鑒於前幾次在宮中都能遇到林遲,寧錦實在有些怕在宮中再遇到林遲。因為如今林遲還住在楚國宮中,沒有傳出半分要回國的念頭。


    不過,人越是怕什麽,似乎就會來什麽。


    寧錦再次感慨自己這段時間的運勢實在不妙的很。


    即便她特意帶了幾個會些武功的粗使丫鬟,也還是不行,連林遲的十招都抵不住。


    “你當真以為這些人能擋住我?”


    林遲在她麵前站定,姿態挺拔,如一棵標直的勁鬆。


    寧錦真心覺得自己有些累了,這樣兜兜轉轉,他們還是有各自的不能坦誠的秘密,還是不能解開彼此的心結,再相見又有何用?


    她一言不發,俯身扶起身側一個被毫不憐惜的打倒在地上的丫鬟,問道:“沒事吧?”


    那丫鬟受寵若驚,忙道:“回庶妃娘娘的話,奴、奴婢無事。”


    “回府後各到賬房領二十兩銀子,算作你們的醫藥費。不過,今日發生的事情,你們要盡數忘掉。”


    寧錦說這話也是多此一舉,這些丫鬟都是四哥寧珣幫她挑的,從相府來的,自然會忠心護主。


    “是。”


    她至始至終,都沒有和對麵的林遲說一句話,把這人當做空氣。


    林遲抿直了唇,伸手拉住了寧錦的手腕,將她帶往一處靜謐無人的亭子處。


    “錦兒,竹屋裏催情藥的事情,是……”


    “林遲!我覺得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是在竹屋裏發生了什麽事情,情到濃時想做什麽都可以。而是我們兩人的態度,你不覺得,我們的關係已經變了嗎?我不能再給你十分的信任,你也不能再給我十分的解釋。”


    就像一塊銅鏡被摔碎了,就再不能將它完整的複原,即便是勉強粘合在一起,也遲早會有一天再裂開。


    寧錦承認自己還喜歡著林遲,畢竟這份感情在最開始的時候很美好,純粹的讓人不得不沉溺其中,而且她也將這份感情埋在了心底夢境夢外十多年,想要徹底拔除,一時間還是做不到。


    但現在的喜歡也僅僅隻是喜歡,不再是以前的那般純粹濃厚,會為了他或生或死。隻要他想,哪怕是拋棄一切也會跟他走。


    林遲不肯鬆開她的手腕,一雙深邃的眸子盯著她道:“我能給你解釋。你在擔心什麽,想知道什麽,隻要問出來我都會解釋。”


    寧錦挑了挑眉,為難他道:“那你會說,你來楚國是什麽目的嗎?”


    這等秘事,寧錦曾旁敲側擊過楚懌,連受寵的楚懌都不清楚,隻怕是件很大的事情,隻有楚帝和林遲兩人知道。


    林遲頓了頓,抿著唇沒有開口。


    寧錦冷笑一聲:“你的誠意永遠就隻有這些。”


    她用力拂開林遲的手,沒能拂開,便嘲諷道:“我現在可是楚懌的寵妃,淮陽世子還是和我保持點距離,否則我便真的大喊淮陽世子在輕薄睿王爺的庶妃了。”


    “而且,我也已經有了……身孕!”寧錦說完後就微微的自嘲了一笑,她倒是沒想到,這竟然會用如此拙劣的借口。


    “不可能!你說過會等我三年!”


    林遲抓住寧錦的手腕,隨即探上她的脈——林遲也會一些微薄的醫術,還是被寧錦硬逼著學得。


    “你沒有。”


    他目光如炬,盯著寧錦的麵容,一字一頓的說道。


    寧錦微諷道:“即便現在沒有,以後也會有。”她狠狠的甩開林遲的手,轉身就要離開。


    林遲再次抓住她的手腕,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下後,才低聲的說道:“我能解釋。”


    寧錦覺得自己的思維有些跟不上,微微凝眉,疑惑的“嗯”了一聲。


    他微皺著眉頭說道:“我來楚國的目的,是為了奪取北齊。”他是北齊的淮陽世子,北齊國是他的國家,楚國的鄰國。


    寧錦倒抽了一口氣。


    “你瘋了!”


    她知道林遲的心大,應該說隻要正常的男人心性都大,不過林遲更難得的是,他還有頭腦和毅力,正如夢境中,也是幾年後的他,已經成為北齊的不二當權人,連皇帝都是他的傀儡。他也隻欠一個契機,便可光明正大的成為北齊的帝王。


    卻不想,林遲竟然大膽到一開始就與虎謀皮。


    楚帝有多精明,他應該不是不知,膽敢與他共事,就得做好被咬掉一口肉的準備。


    林遲皺眉道:“我不能給你最好的生活,連穩定都不能給你,才不能現在帶你走。”


    寧錦抬頭看著他,突然問道:“如果我說現在就讓你帶我走,我們就像從前那樣,半隱居在山上,不問世事,你可同意?”


    ------題外話------


    應該沒更了o(╯□╰)o,太晚了,我們要看鬼片嚶~


    慕容世子要雄起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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