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晴雨也在睿兒失蹤的地方轉了幾圈,實在是想不通這樣一個死角,睿兒是從哪裏走丟的。到處都透著詭異,沐晴雨越來越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


    軒轅天洛挑眉看著高樹頂端的那個所謂的密道開關,眉頭緊皺,終究扶著沐晴雨道:“你不要太擔心,如今著急無用,還是先等他們的消息吧。”


    坐臥難安,沐晴雨不曾想這一等就是一天,夜色緩緩地籠了下來,卻一絲收獲也無,沐晴雨幾乎要六神無主。


    軒轅天洛卻道:“晴兒,我想不用找了。”


    沐晴雨看著他道:“你也覺得此事沒有那麽簡單?”


    軒轅天洛點頭:“畢竟這裏來來回回也已經被聽香水榭的人搜了兩遍,便是武林高手在這裏也無所遁形,況且隻是一個孩子。”


    沐晴雨點頭,正打算派人去找他們來,卻見楚清絕麵沉如水地趕來,手裏是一封書信。


    沐晴雨看著她,問:“怎麽了?”


    楚清絕道:“小姐,玉魂約您明日午時城外焦土廟見麵,說……小公子在他手上。”


    沐晴雨急忙拿了信來看,果然是玉魂的親筆,他要沐晴雨用麒麟宮的印信來換,他果然知道沐晴雨並沒有中毒了,而今竟然又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睿兒帶走,那看來,聽香水榭中果然是有內鬼了。


    軒轅天洛接過被沐清雨幾乎捏碎的信紙。


    沐晴雨咬牙道:“如果玉魂敢傷睿兒分毫,我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看著似乎馬上就要提劍出門的沐晴雨,軒轅天洛拉住了她:“晴兒,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你的衝動或許會害了睿兒。”


    沐晴雨看著他,也終於無力的坐下。,沐晴雨看了一眼四周的人,道:“你們都下去,清兒在門外守著,不用人在這裏伺候。”


    眾人點頭離開。


    軒轅天洛看著沐晴雨:“你有麒麟宮的印信嗎?”


    沐晴雨道:“我不曾隨身帶著。”


    軒轅天洛道:“那快馬讓人去取吧。”


    沐晴雨眉頭緊皺:“他第一次要的時候。為以防萬一,我已經派人去取了,隻是還沒有來,不過也應該就在這一兩日。”


    軒轅天洛問:“麒麟宮出事了嗎?玉麒麟呢?”


    沐晴雨眉頭緊皺。看著他終於歎了一口氣,自己的聽香水榭,他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打探到內部消息,而遠在尹楓勢力籠罩下的麒麟宮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而軒轅天洛依舊一無所知,這說明了什麽?


    沐晴雨道:“玉麒麟死了,被玉魂設計害死。”


    軒轅天洛震驚:“這件事情,麒麟宮的人可知道?”


    沐晴雨道:“不知。”


    軒轅天洛道:“怪不得,他是想要麒麟宮是嗎?”


    沐晴雨點頭。


    軒轅天洛沉思良久,道:“麒麟宮就是尹楓挾持你的把柄吧。”


    沐晴雨冷笑:“是。”


    軒轅天洛不語。他實在也想不出一個完全的辦法,他知道,沐晴雨竟然會為了麒麟宮跟尹楓合作,那麽讓她放棄麒麟宮肯定是不可能了。而有麒麟宮在手中,讓沐晴雨和自己合作的機會又是更加渺茫。


    沐晴雨眉頭緊皺:“其實我一直擔心。他敢孤身與我見麵,敢和聽香水榭公然叫板,定然也是有他的憑借的,可是他的憑借是什麽?”


    軒轅天洛道:“如今玉麒麟之死你秘而不宣,雖然在外可以保全麒麟宮的威望,但是在內,一旦玉魂拿到了印信。他便可以一統麒麟宮。”


    沐晴雨點頭:“他既然敢要,又不怕聽香水榭的追殺,能一路從江南逃回麒麟宮,必定是少不了尹楓的支持的。可是,他為什麽?他明知道我不會放棄麒麟宮的。”


    軒轅天洛疑惑道:“為什麽尹楓不動麒麟宮呢?”


    沐晴雨道:“因為風離辰當年讓容枯留下的八卦陣,當年風離辰想用此來抵禦玄月鐵騎。自然威力非凡,便是尹楓不費點心思也是破不了的,而知道如何進出的……”


    沐晴雨眉頭微皺,她以前還從不曾想到過這一層:“知道進出之法的,除了我和如今在麒麟宮坐鎮的容枯。(.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就隻有當時玉麒麟最信任的玉魂,和麒麟宮的四大暗使。”


    軒轅天洛點頭:“想來這就是尹楓和他交易的本源了。”


    沐晴雨漠然不語,如果尹楓真的知道了,那麽麒麟宮就是真的被他握在了手裏。自己的境地也越發險峻。


    軒轅天洛忽然想起了什麽:“你說,麒麟宮有對付玄月鐵騎的方法?”


    沐晴雨一怔,忽而冷笑:“這東西的對你和尹楓的誘惑更大吧。”


    軒轅天洛看著沐晴雨:“你也知道玄月鐵騎的威力,一旦出山,便是生靈塗炭。如果有辦法……”


    沐晴雨冷然打斷他:“沒有,那陣法的引子是他的血,如果你有自信能拿到,你可以試試。”


    軒轅天洛微微歎了一口氣,不再言語,許久才起身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沐晴雨命人去給軒轅天洛安排住的地方,沐晴雨看著天空中的月色皎潔,心中百味雜陳,她不會讓睿兒有事,可是這一夜該如何煎熬。


    月西沉,夜濃到極致,沐晴雨沒有看到,但是敏銳的耳朵卻聽到了那一絲幾乎幻覺般的聲響,沐晴雨瞥了一眼房間中最暗的那個角落,有一個蠕動著的身影。


    這樣的一幕在誰看來都有幾分詭異,可是沐晴雨卻已經習同平常,那是麒麟宮的暗使,專司隱匿和輕功。


    即便是這層層防備的聽香水榭也是來去自如。可是,又長亦有短,他們四人的武功卻是極弱,可退,不可攻。


    沐晴雨取過他手上的印信,示意他稍等片刻,前去寫了一封信,讓他帶回去給容枯。


    沐晴雨握著印信,看著在黑暗中來去的暗使。心中默念著自己心中的一字一句。


    “玉麒麟,我終究是要辜負你了。我終究守不住麒麟宮了,”沐晴雨看著手中的印信,“就讓我用我的這條命還你吧。你不要急,再給我幾個月,再給我幾個月,我就去找你,把我欠你的一切都還你。”


    杭州城外,草樹離離,矮丘之上焦土廟,早已經在幾十年前那場大火中化為一片焦土,雖然後來也曾有人修葺,但是後又幾經焚毀。如今戰亂無常,百姓饑不果腹,自然在無力去修葺這樣一所廟宇。


    這裏的老人說,是這廟的名字取得不好,焦土廟。終究會化作一抔焦土。


    沐晴雨看著那片焦土上盎然的綠意,眸間卻是肅殺的冷。


    她身後隻有楚清絕一人,而在他們身後隱藏的高手卻不可計數。


    沐晴雨和楚清絕緩步走上焦土廟,頹坯的土牆上已經芳草淒淒,那幾分景色竟有些像冷宮。


    沐晴雨無心其他,隻看著廟中央空地上那個悠閑品酒的人,玉樹臨風。放蕩不羈。


    其實,他像極了玉麒麟。


    沐晴雨看著他,眼眸有些濕潤,卻隻冷聲問他:“睿兒在哪?”


    玉魂淡淡笑著自斟自飲了一杯葡萄美酒,也給沐晴雨斟了一杯:“沐姑娘不必擔心,睿兒與我。怕比你更相熟。畢竟我也曾經照看過他大半年。”


    沐晴雨冷冷地看著他:“我問你睿兒在哪?”


    玉魂挑著鳳眼看著沐晴雨一眼,嘴角帶著邪邪的笑:“我得到我想要的,你自然也會見到他。”


    沐晴雨眼眸微眯,對楚清絕示意,楚清絕也不曾猶豫。便取出印信要上前交給玉魂。


    玉魂眯著眼,睨著楚清暗藏的殺招,卻隻是笑著搖頭:“沐姑娘,你要必要相信,如果我今日是在這裏,你今生都不可能再看到睿兒。”


    楚清絕眸中厲色一閃,指尖的勁力緩緩化去,如今玉魂便就在我們鼓掌之中,等他交出了睿兒,他便再也逃不掉!


    玉魂看著手中的那塊精美的麒麟玉,卻並不曾顯得如何欣喜若狂,隻是隨手收了起來,對沐晴雨道:“沐姑娘,我其實還是很喜歡和你一起喝酒的,不過看來今時今日,你是不會再賞臉了。不過,你不必這麽恨我,我們各為其主罷了。況且玉麒麟的死追根究底還是因為你……”


    沐晴雨看著他:“你說什麽?”


    酒壺中的酒已經喝盡,玉魂拿起了他一開始為沐晴雨斟的那杯酒,仰頭一飲而盡,他認真地看著沐晴雨的眸子,像是在勸誡,甚至警告:“玉麒麟的死,隻是一個開始。”


    沐晴雨上前一步,手中的青冥劍已經出鞘:“誰指使你的?”


    玉魂微微勾了勾嘴角,緩緩起身,將手中的酒杯隨手一拋,酒杯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然後,玉杯落地,碎成一地晶瑩:“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否則徒增煩惱……三日之後,睿兒自當安然無恙地被送回聽香水榭。當然,前提是我已經安然無恙地回到麒麟宮,否則……沐姑娘,你知道的,我和玉麒麟的不同在於,我比他更心狠手辣一些。”


    沐晴雨看著他:“睿兒不在這裏?”


    玉魂淡淡一笑:“我已經對屬下下令,如果到時候我回不去,就先殺了他,然後各自逃命。所以,你還是期待我能早些走的好。否則出現誤傷就不好了。”


    沐晴雨冷冷一笑:“好,我讓你走。”


    玉魂轉身,眼眸不經意地瞥向暗處的一個角落,其實他今日是有恃無恐的,有那個人護駕在側,這裏誰還傷得了他。


    其實,他也不曾想過那個人竟然會答應他的請求,他原本是打算讓沐晴雨將東西放到一個固定的地方再讓人去取的,可是,如今有那個人助陣,親自來一趟又何妨。


    可是,玉魂此刻卻忽然有些不懂了,那個人為什麽會答應呢?


    腦海中忽然萌生了這樣一個問題,隻是他還來不及去想答案,就在他剛剛不經意間瞥了一眼的那個角落裏,一片薄如蟬翼的暗器刹那間撕裂了他的心髒,世界在他眼前鮮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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