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告訴你,自從有梅西監獄,我就在這兒了,像你這種不識相的爺我見多了,反正最後都是要吐出來的,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沐晴雨沉思了半晌,忽然抬頭看著古閆:“好,我說。”


    古閆看著沐晴雨幹脆的答應,又如此認真的神情,一時竟然捉摸不透。她就這麽想通了?是怎麽想通的?一開始不是還怎麽問也屈服的樣子嗎?


    古閆猶豫道:“那……你說……沐晴雨在哪裏?這鐲子是怎麽到你手上的?”


    沐晴雨認真道:“是沐晴雨給我的,您或許不知道,玄月族的月神必須是處子之身,而她早已和軒轅天洛成婚,而我作為玄月族的另一代族長出現,偶然遇見了她,竟然將鐲子從她手上取了下來,她也樂意因此而擺脫麻煩,便將鐲子送給了我,自己去了蒙北。”


    沐晴雨說得有理有據,古閆聽得一愣一愣的,這鐲子,竟然是玄月族的族長的標誌?!


    “沐晴雨去了蒙北哪裏?她為什麽去了蒙北?”古閆問。


    沐晴雨搖頭:“至於去了哪裏,我就不知道了。我原本隻是一個小小的青樓琴姬,她來聽琴,偶然遇見,然後她留下了鐲子,人就走了。”


    古閆盯著沐晴雨似乎是沉思猶豫了半晌,忽然他鷹隼似的眸子盯著沐晴雨:“你打量我好騙是吧!她當時正被皇上天羅地網追殺,還有閑情雅致去聽你彈琴?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當時沐晴雨和軒轅天洛是往南逃的,而且在一個山寨裏鬧出了大動靜,她怎麽可能又出現在西麵?而且她不是和軒轅天洛在一起嗎?”


    沐晴雨笑:“大人既然這些都知道,那麽沐晴雨和軒轅天洛是怎麽分開的想必您也不會不知道吧。是聽香水榭的人救了她,並且一路護送她去了蒙北。”


    古閆看著沐晴雨,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哦?這些你一個小小青樓琴姬是怎麽知道的?”


    沐晴雨看著古閆得意的神情,也不避諱。反而更加坦率:“因為,我是聽香水榭的人,負責在他們去蒙北的路上接應。”


    古閆看著沐晴雨又投出這個重磅炸彈,果真被沐晴雨的話弄得一時猶豫不定。他原本還打算好好拷打沐晴雨,與她多多周旋,他甚至已經將北風越和楚清絕提審了過來,就關在一旁的房間裏,等著沐晴雨受盡酷刑不肯說的時候,再打感情牌,卻沒想到沐晴雨說得如此的痛快,痛快地讓他反而有些不敢置信。


    “你說的是真的?若有一句不盡不實,我會讓你悔不當初!”古閆威脅著。


    沐晴雨卻笑著道:“大人,暖玉坊就是聽香水榭在梅溪鎮的據點。不信您可以去驗證。”


    在隔壁房間中的楚清絕屏息寧神地聽著沐晴雨講話,唇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顯然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古閆凶神惡煞地看著沐晴雨:“你還知道什麽?說!快說,都說出來!”


    沐晴雨則氣定神閑地對著古閆一笑:“大人,做人不要太貪。這些已經足夠您回去跟風莫旗大人交差了,您也不想這銀子一次性取完吧,咱們細水長流。況且,我若說多了,怕您也不信啊。總要有點時間查證不是。”


    古閆沉思了半晌,終於看著沐晴雨惡狠狠地道:“你最好別給我耍什麽花招,等我回稟了大人再跟你慢慢耗。來人帶回去!”


    沐晴雨麵上並無表情。心裏卻鬆了一口氣。


    獄卒上前來,問:“大人,那麽楚清絕和北風越呢?”


    古閆看了一眼沐晴雨:“風大人快回來了,他們留下,繼續審!”


    沐晴雨的腳步微微一個踉蹌,楚清絕也在?自己和她的口供不知道對不對得起來。


    身上的鞭傷火燒火燎地疼著。衣衫已經被滲出的鮮血浸透,沐晴雨咬著牙,隨著獄卒離開。


    古閆看著沐晴雨離去的背影,眸光有些複雜。


    沐晴雨疲憊的往監牢走,自己今日這胡扯一通至少讓今天少受了些皮肉之苦。而且袁哲說過,暖玉坊的是聽香水榭的分舵,這件事情他早已上報,所以這件事情並不是秘密,隻是這一直是袁哲的猜想,從沒有人認過,今日沐晴雨將它挑明了而已,其實明不明對暖玉坊已經沒有多大損失了。


    這件事情,自然是真的,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地查證,而關於沐晴雨在蒙北這件事情,他們幾乎沒有辦法查證,即便是去查,沒有個個把月是查不出來的,如此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倒也能把古閆糊弄住,而至於風莫旗,沐晴雨就不好說了。


    風莫旗如今應該是在外麵查玄月族的事情,至於什麽時候回來,聽古閆的話就在這幾天了。


    剛進南霸天監獄的大門,沐晴雨忽然發現氣氛不對,南霸天一夥人似笑非笑地看著沐晴雨,沐晴雨抬腳剛進監獄,隻見裏麵的人看見沐晴雨進來後急忙朝她奔去,隻見裏麵一個小的沐晴雨認識,是李東的小兄弟小龍,隻見他滿臉焦急地拉著沐晴雨道:“姽嫿姑娘,東哥幾個出事了!”


    當聽到這個消息,沐晴雨頓時感覺到心裏一沉,直覺告訴她自她走後北派出了大事。


    “姽嫿姑娘,別回牢房了,跟我去小牢房吧。”小龍也不待沐晴雨答應,徑直往獄卒手裏塞了不少的錢,獄卒笑了笑,想著這會兒古閆也顧不過來,就私自答應了,小龍拉著沐晴雨就往小牢房走。


    離小牢房越來越近,沐晴雨心頭那種不好的預感也越來越強,如果在梅溪監獄能把李東幾人打成受傷而到了必須要進小牢房治療的地步,那一定是李東幾人受了重創,甚至活不成了。


    進了小牢房,沐晴雨看見一個大夫還在裏麵忙碌著,而地上都是染滿鮮血的衣服和棉布,四個人的血幾乎染紅了這一片地麵。沐晴雨一看這種情景,心中熱血一陣上衝,幾乎等不及獄卒開門就衝了過去。


    小龍一把拉住沐晴雨,哽咽地說道:“姽嫿姑娘,看到後,你一定要冷靜。”


    “閃開!”沐晴雨對他吼了一聲,她真怕自己心中那個預感應驗。


    小龍收回了雙手,沐晴雨急忙衝了上去,應入她眼簾的是她一生都不能忘記的景象。


    李東四人躺在床上,四人頭部和四肢都綁了繃帶,隱隱地看到鮮血還在不斷地殷出紗布,四人沒有血色的臉上都是十分痛苦的表情。大夫還在張剛的床前忙著包紮張剛的右手,王森最先看到沐晴雨,掙紮著要起來,終究還是沒有起來,嘴裏無力地說道“小……姐……”


    沐晴雨眼含熱淚衝著他點了一下頭,看著自己的兄弟僅一天不到的時間就都重傷躺在了床上。


    “小龍,你在這裏照顧著,大夫你過來!”沐晴雨強忍住心裏的悲痛和無以發泄的那股怒火,但她知道現在不是發怒的時候,首先她要弄清李東幾人的傷勢和到底她走後發生什麽事情。


    在角落裏,沐晴雨低聲地問著:“我這幾個朋友,現在傷勢怎麽樣?”


    沐晴雨冷冷地問道,正在照顧著李東四人的,小龍已經隱隱感覺到沐晴雨是在強壓住心裏的那股怒火,和身上隱隱的寒氣。


    “哦!他們四個人的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頭部淤血,受了很重的內傷。四個人的傷勢基本一樣,但是那個叫張剛的右手幾乎已經斷了。右手五指都被折斷,應該是被一種勁力所傷,他的右手,如果沒有個十年八載是沒有可能恢複的,即使傷勢好了以後由於韌帶撕裂將會影響他的右手負重。在韌帶沒有恢複以前,他的右手不可以也不能提拿重物。那個叫李東的舌頭的近三分之一被利器割掉,傷勢好了以後也可能,不能再說話了……”


    當聽到張剛的右手斷掉,李東的舌頭被割掉三分之一的時候,沐晴雨感覺到眼前一黑,差點站立不住,至於大夫後麵的話她完全沒有聽進去。


    沐晴雨深吸了幾口氣,極力地壓製著心中那股快要不可遏製的悲憤,對著大夫說到:“請您無論如何也要盡全力救治他們,我說的是要盡全力,如果他們再有什麽事情,我會讓你死!”


    當沐晴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那個大夫直感覺到一股寒意從頭到腳來了個透心涼,冰冷的語氣讓他似乎感覺不到現在是初春的季節,好象冬天又回來了。


    “這個……這個……您放心。但是我現在做的隻能是穩住他們的傷勢,要救治的話我隻是一個獄醫,醫術畢竟不夠,還是要有名醫來才行啊。”那個醫生哆哆嗦嗦地說道,邊說邊擦著頭上流下的冷汗,好象隻要有一句話不合沐晴雨的心思,沐晴雨就會立刻殺了他一樣。


    有點冷靜的沐晴雨看了一下小牢房的條件知道大夫說的沒錯,對著那個大夫說道:“那還等什麽,趕緊去請大夫來啊!”


    大夫十分為難的看著沐晴雨:“這……我們……沒有古閆大人的批準……我們……誰也不敢啊!”


    沐晴雨知道自己已經氣昏了頭了,那怎麽可能,不過好在有楚清絕,沐晴雨記得的楚清絕的醫術也不錯,不知道能不能頂一時。她要親自去找古閆,為了自己的兄弟,她也要親自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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