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風離辰真的回來了,皇上打算怎麽辦?”風莫旗猶豫道,“若他回來,定然會不顧一切的救靖王爺。而如今朝廷之上人心所向原本就朝向靖王爺,若有風離辰統一帶領怕是會有大亂……”


    尹楓冷冷一笑,如同毒蛇般冰冷的聲音鑽入人的耳膜:“朕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話音未落,一個小太監匆匆來報:“回稟皇上,靖王爺和王妃在獄中畏罪自殺了。”


    風莫旗身體一震,看相那個高高在上的少年。尹楓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擺了擺手讓內監退下。


    “皇上……您……”


    尹楓冷冷道:“他以為,朕真的會等到七月七?朕不會給他反抗的機會,朕要一招擊倒他!得知了自己父親的死訊,朕不信他會不動怒,不動情,動則亂,亂則誅!”


    風莫旗有些畏懼地看著那個高高在上的男子,他獨坐在高位上,目光看著宮門次第而開:“風離辰,這次,是朕向你宣戰!”


    ***


    沐晴雨想著,忽然間發現自己真的好慫,自己幾乎什麽都不會的樣子,那些穿越過來的女神們,不都是會這會那,來到古代盡顯擺的嘛。


    可是自己對於那些先進的東西真的沒有過多的研究,想給他做什麽,也做不出來。胡思亂想了半日,覺得無事可做,便想去學學騎馬了,那日是要去打獵的,可是他說要教自己騎馬的承諾終究是被延期了。


    信步去了清兒的房間,沐晴雨也想問問篝火準備得怎麽樣了。還有,風離辰那裏有沒有信傳回來。


    宅院裏的人,很少。


    或許隻是沐晴雨能看見的人很少,她輕補走到清兒的住處。卻看見一直信鴿撲棱棱地往清兒的住處飛了過去。


    是風離辰的消息嗎?


    沐晴雨一喜,轉了個心思,竟然腳尖點地,上前截住了信鴿,是上好的金絲信鴿。


    沐晴雨一笑,取下信鴿腿上的信筒。卻沒有將信鴿放跑。


    滿懷期待地打開,沐晴雨的呼吸卻緊了緊。


    “帶走沐晴雨!”五個字觸目驚心。


    可是,那不是風離辰的筆跡!


    看著那幾個字,沐晴雨忽然間覺得一陣不詳。


    將信裝好,放回,將信鴿放飛。


    沐晴雨依舊若無其事地往清兒的住處走了過去,剛轉進小院,果然看到窗前的清兒正在看信鴿送來的信紙。


    那一刻,沐晴雨的腳步忽然停下,甚至有些想退。


    清兒看著那張紙條。臉色冰寒沉寂。那樣的神情,那樣的麵容與沐晴雨記憶中的一個夢魘吻合。


    小弦……小弦奪走自己孩子的那一夜,電閃雷鳴下,也是這個冷酷決絕的表情,那種算計的神情。


    沐晴雨忽然間覺得一陣心寒,下意識地退了兩步離開了清兒的住處。


    自己怎麽忘了。清兒是天玄師太的人!


    風離辰曾經私下與自己說過,雖然她曾是自己一手提拔的,但是,就如同小弦一樣,那都是為他人做的嫁衣。而這個他人,便是曾經他的師父——天玄!


    走得有些匆忙,沐晴雨的腳下一滑,忽然踩到了一枯木。


    “誰?!”清兒冷冽的聲音傳出,這完全不像她平日在風離辰麵前唯唯諾諾的樣子。


    這才是真正的清兒——刑殿的主人。


    沐晴雨靜靜的看著匆匆出來的清兒,強自鎮定一笑。道:“我隻是來問問,那裏的事情你準備得怎麽樣了?”


    清兒緩和了臉色,對沐晴雨道:“怎麽能勞動小姐大駕過來,屬下也正打算去和小姐匯報這件事情。”


    沐晴雨一笑,道:“哦?如何?”


    清兒眉頭緊皺:“小姐。屬下的人昨日在安排篝火的時候,在山上意外發現了一夥人,武功極高。後來屬下派人前去打探,發現不僅僅是一夥人,似乎有好幾方的勢力都在這四周的山上盤踞。


    他們各自有各自的領地,一旦有人誤入或者故意闖入,必殺之!而剛剛,屬下終於查處,其中一夥人來自清風雨閣!那麽明顯是衝著公子來的。而公子走得匆忙,他們可能是想在此守株待兔,等公子自投羅網。”


    沐晴雨心驚:“這件事情,你可問過了風離辰?他怎麽想?”


    清兒道:“給公子的迷信公子至今沒有答複。”


    沒有答複嗎?


    沐晴雨雙眸微眯,那麽剛剛的那封密信是誰的?


    “風離辰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沐晴雨問,“他可能收到你的密信,會不會被山上的人劫去?”


    清兒搖頭:“屬下用的是玄月族的密信,並非信鴿,雖然慢了些,但有專門的傳送方式,不可能有意外。”


    沐晴雨點頭:“那他,是知道的了。”


    清兒皺眉:“可是,依屬下的意思,為保萬無一失,小姐還是速速轉移的好。畢竟,梅溪鎮這個地方極其詭異,屬下也並不知為何,這裏的聽香水榭的勢力似乎遭受了極大的打擊,屬下曾經嚐試著去聯係,可是卻差點被發現。萬一真的出了事情,這裏的人要保小姐萬無一失,著實費力,還請小姐三思……”


    帶走沐晴雨!


    那五個字,如同滾燙的烙鐵,烙在了沐晴雨心上。


    清兒對風離辰用的是不怎麽快的密信,而為了快用了信鴿的,隻能是送給神寂聖域天玄師太的消息。


    沐晴雨淡淡一笑:“不,我相信,風離辰會回來,我要等他的消息。他一定會回來。他不會看我處在危險之中孤立無援。”


    “小姐……”


    “不要再說了!”沐晴雨打斷清兒的話。轉身決絕而去,“我不會走,隻要不是他讓我走。我就會一直在這裏等他,一直等下去,永遠等下去!”


    永遠到底有多遠?


    是人從生到死再到生,還是僅僅天從白到黑再到黎明!


    今天。是七月初六,天很陰!


    風離辰依舊沒有回來,甚至連關於自己被困的一點消息也沒有傳回來。這不科學,除非是因為——清兒根本就沒有把自己被困的消息告訴風離辰。


    沐晴雨靜靜地在房間裏彈著琴。


    看著這個不大的宅院裏,來了越來越多的人。


    清兒一遍遍苦勸不行,終於決定為了沐晴雨的安危。先臨時調來了一切她能調動的力量,保衛這宅院。


    沐晴雨靜靜地彈著琴:風離辰,無論你在哪裏,你在做著什麽,你都不會完全把我忘在腦後吧,你一定也在關注著我這裏的情況。否則,天地之間那麽多地方,你為何偏要把握我安排在這裏。


    你一定有你自己的考慮,你一定知道我的處境。沒有消息,是不是就說明。你一定會回來。在我最危險的時候,回來。所以我不要怕,我信你,就不應該有任何的懷疑,你讓我等,我便好好地安心地等你。


    琴聲悠悠揚揚。傾訴了那些自欺欺人的故事。


    七月七日清晨。


    沐晴雨起了個大早,她去廚房,給風離辰準備了一碗麵。


    很清淡的很家常的麵。


    她想,如果他回來,定然是從京城日以繼夜地飛奔回來的,他一定是餓了。


    清兒依舊在沐晴雨耳邊苦勸:“小姐,我們快走吧。”


    沐晴雨靜靜的看著被自己擺弄得很好看的麵:“涼了,我是不是應該多準備一點,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回來了麵不是涼了就是坨了。都不好,我隻要準備好下腳料,然後等他回來再做……”


    看著端著麵碎碎念的沐晴雨,清兒忽然覺得心疼:“小姐,公子怕是不會回來了。”


    沐晴雨忽然轉頭。眸光犀利地盯著她:“為什麽?!你收到他的回信了?”


    清兒搖了搖頭:“可是,小姐的目的地到了,這裏就是您原本應該在的地方,將您送回這裏,對公子來說,這個遊戲便結束了。”


    沐晴雨覺得清兒話中有話:“這裏是哪裏?為什麽是我本來該在的地方?!”


    清兒咬唇:“姽嫿,是梅溪鎮暖玉坊第一琴姬。小姐,在公子看來,您不過是清兒從四處為公子選的九個取樂的女子之一……如今公子將您完好無缺地送回來,他是不會再回來了。”


    沐晴雨輕笑,不可能,這怎麽可能,她沐晴雨三世為人,難道連真情假意都分不出來?!風離辰對自己的感情,怎麽會如同清兒說的這般廉價,這些說辭用來自欺欺人都不夠:“清兒,你說的這些話,你自己信嗎?”


    清兒看著沐晴雨,認真道:“是,可是清兒倒希望自己說的話是真的,如果是那樣,公子完全沒有對小姐動情,那是最好的結果,可是萬一,真的如小姐所想,公子對小姐難以自拔,那麽等到那一天怎麽辦?等到小姐接過玄月族的那一天,那一天該怎麽辦?!”


    沐晴雨放下手中的碗:“我不想想!船到橋頭自然直,沒有過不去的檻,隻要我和他在一起,就什麽風浪也能扛過……”


    清兒恨鐵不成鋼地道:“那小姐可想過,您和公子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天玄師太為什麽如今不加阻攔嗎?”


    沐晴雨終於在清兒口中第一次聽到她提起天玄師太的名字,沐晴雨反而搞不清楚清兒心中所想了。


    清兒急道:“一箭雙雕!這是小姐您未來抓穩玄月族權柄的大忌,天玄可以以此為要挾。還有更重要的,月神的奸夫勢必會被處以極刑!她是要找一個正大光明的理由奪回公子手中的兵權,殺了手握兵符一直無懈可擊的公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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