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軒和禦承之間的打鬥異常激烈,讓太子宮那些個侍衛根本插不上手,就連禦承的貼身侍衛楊易也隻能站在旁邊觀戰。(.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這兩兄弟從太子宮南苑的主殿外,就直接打到了太子宮的後花園。


    後花園邊兒上有一片藕塘,時值嚴冬,藕荷已然銷聲匿跡,塘水結起了厚厚的冰,兩人居然打到冰麵上去了。


    諾大的一片冰麵上,兩人都是滑冰的高手,橫來倒去地筋鬥翻得別提有多流暢了。


    等到先前在南苑觀戰的那些侍衛急匆匆趕來藕塘時,卻沒見著兩人再如之前那樣激烈的打鬥。鑒於以往的經驗,眾人都不敢太過靠前,隻能遠遠兒地站在藕塘邊兒上觀望。


    卻見得,禦軒和禦承隔著區區兩尺之近的距離,彼此冷目對視。


    “現在沒有別人,我想聽句實話,你果真準備置父皇於死地?”禦承問道,嗓音比腳下的寒冰更冷上幾度。


    禦軒輕嗤一聲,隨即道:“他是你的父皇,不是我的。”


    “你有沒有想過,魚死網破對誰都沒有好處,對江山,對社稷更是無益。如果你可以退一步,我甘願讓出太子之位,待父皇百年之後,你依舊是君臨天下的帝皇。”禦承陳明利害,希望能兵不血刃地解決目前的困境。


    禦軒扯了扯嘴角,道:“為了他,你倒是挺能犧牲。”


    身為皇室權力的核心人物,禦軒和禦承都清楚彼此對於權勢的覬覦。禦軒更是不相信,依著禦承的城府,他能輕易放棄對於皇權的角逐。


    “你我都很清楚,我爭不過你。”禦承很少這樣妄自菲薄的。


    禦軒卻道:“不到最後,怎能定輸贏?”


    “如今泰半的兵力都在你的手上,剩下的七零八落,很難在短時間聚齊。況且,即便聚齊也不定還會聽命於我。我向來不打沒底氣的仗,這一仗也不例外。你要什麽,盡管來取,就算是我的命,我也照給不誤。隻有一點,我希望能放了父皇。畢竟,這些年來,他也沒對你怎麽樣。倘若他夠狠心,就該趁你羽翼未豐之前鏟除你。”禦承用起了親情攻勢。


    禦軒淡漠一笑,滿口諷刺:“這麽說,我還得感謝他不殺之恩?”


    “上一代的恩怨,就讓他終結在上一代,切勿再繼續蔓延,否則我禦氏一脈,生生世世不得寧靜。”禦承一副憂國憂民之態。


    禦軒聽到這裏,更是嗤之以鼻。(.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如果我沒看錯你,今日這番話就不該出現在你的口中。”禦軒冷冷地道。


    對於禦承這個皇兄,禦軒怎可能不了解?禦承絕對不該是這樣先考慮家國天下的人,更不會先考慮別人,他該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前程。今日的禦承,不能說反常,隻能說很言不由衷。


    “或許你看錯了我。兄弟一場,就當賣我個人情,別太得理不饒人。”禦承的眼中有著神傷之色。


    禦軒凝著禦承許久,而後背過身,抬腳離開。


    就這樣曲終人散?


    一場原本激烈的,非生即死的戰爭,就如此戛然而止?


    禦承望著前方禦軒越來越遠的背影,喊道:“你如此一意孤行,遲早後悔!”


    因為禦承的話,禦軒離開的步伐短暫停頓片刻,臉上也閃過一抹嘲諷顏色。而後,他繼續抬步離開,而且腳步較之前更快,更匆匆了。


    “咻!”的一聲,一支白晃晃的飛刀從禦承的指縫竄出以箭速向禦軒的後腦射去。


    “鐺!”


    伴隨著金屬激烈碰撞而發出的刺耳聲音,半空中飛濺出許多小火花。當響聲暫歇,禦軒手中的彈簧劍也回到劍鞘,而半空中飛濺的火花甚至還不曾熄滅。


    他的劍,當真很快。禦承不得不在心中感歎。


    “這就是你想平息事件的誠意?”禦軒不曾轉身,隻是稍稍側頭,性感的薄唇微微掀動了幾下。


    偷襲無果,禦承也不著急,隻略有些淒涼地道:“你果然防著我。”


    “你該知道,要贏不可能那麽簡單,那麽輕鬆容易。”禦軒這話沒有溫度,也讓人聽不出來他的喜怒何在。這話終了,他才緩緩地轉過身,氣定神閑地看著被自己遠遠擋開的飛刀。此時,那亮晃晃的飛刀正躺在地上,像是對眼前這對曾經的兄弟莫大的嘲諷。


    禦承卻似乎聽得很真切,因為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疑惑。他歎了口氣,兀自走上前,撿起地上掉落的飛刀,見那鋒利的刀刃往自己的掌心一戳。


    見此,禦軒禁不住皺起了眉頭,眼中上過一絲什麽。


    然而,預料之中的殷紅血腥沒有出現,隻見到禦承攤開手,手心完好。


    “你的劍是彈簧劍,我的刀也是彈簧刀。卻別隻在於,你的劍能傷人,我的刀卻隻能嚇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說罷,將那把小飛刀攥在掌心,禦承頭也不回地朝著與禦軒相反的方向去了。


    此時,望著禦承的背影,禦軒那雙如鷹似狼的黑眸沉了沉。


    不知為何,更不知禦軒此刻心境怎樣,總之他雖然將視線放在了遠去的禦承身上,那目光卻沒有焦距,思緒似乎飄向了某個遙遠的時空。


    回到南苑主殿,自己親身父親落腳的地方,禦軒首先得到的消息便是……


    “屬下們無能,竟讓那惡賊被人救走,請殿下降罪!”


    秦羽和孟達跪在禦軒跟前,羞憤難當。這還是第一次,他們覺得自己沒用,學藝不精,居然讓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救走!


    “退下!”禦軒沒有吃驚,更沒有發怒,也沒有出聲追問詳情,隻是幹脆利落地將自己的兩位貼身侍衛給遣退了出去。


    秦羽和孟達擔心主子,連連望了禦軒好幾眼,這才在禦墨的眼神示意下出去。


    禦墨見皇兄神態似乎不對,忙將屋內的太醫都遣了出去,隻留下他們兄弟二人。


    “皇兄,你沒事吧?”禦墨不放心地問候,緊接著,不等禦軒回話,他又追問:“不是去跟禦承談判了,談得如何?他不願意交出解藥救父皇?”


    因為禦墨這席話,禦軒眸光微動,但不曾出聲回應。


    禦墨隻得自己接下話茬兒,自言自語:“看來是沒什麽進展。”


    話音一落,禦墨的再度回到父皇的病榻前,滿是擔心地看著已經昏睡的父皇。宮裏的太醫都束手無策,何況民間大夫?當下,唯一能寄予厚望的就是,是否能從禦承那邊下手,或能間接從龍德宮那老家夥身上探出救父皇的辦法。


    “禦承身上並無解藥,更無治病良方。”禦軒終於說話了,但聲音極為平靜,絲毫聽不出心中有任何的波瀾。


    禦墨聽了,一臉泄氣。


    “宮裏這幫太醫是沒辦法了,一個個隻會搖頭,我們還得早作打算。禦承行事極為縝密,皇兄切莫大意。適才他行調虎離山之計將皇兄引開,著人救走那老賊,足可以證明……”


    “三弟,我想與父皇單獨呆會兒。”禦軒沒有等禦墨說完,便打斷了禦墨的話,而後自己往父皇的床邊走來。


    禦墨猶豫了一下,還是出去了,並且還有意替皇兄帶上了門。


    聽到關門聲,禦軒立即“咚”地一聲跪在父皇的床邊,伏地叩頭:“兒臣不孝,讓父皇孤身在外吃盡苦頭。雖然我們父子十幾年不見,但兒臣心裏還是明白父皇的。父皇並不是個意誌不堅的人,絕對不會在逆境下經不住挫折而神智失常。旁人不敢說,但青青的話,兒臣不能不信。青青會些醫術,她告訴兒臣,父皇其實並未中毒。”


    從玉湖回來,之所以太子宮會拿出白發皇帝中毒至深而神誌不清的結論,也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隻是,禦軒想不通,為何父皇的症狀能這樣配合青青向外界宣稱的說辭,除非……


    “適才,北苑失手,那惡賊被救,是否是父皇之意?”禦軒依舊跪在地上,埋著頭,兀自說著。卻沒有發現,原本躺在病榻之上的人緩緩地坐起來了。


    “軒兒。”


    依稀聽到有人喚自己,禦軒的心一陣顫動,慌忙抬首:“父皇?”


    “來,到父皇這兒來。”皇帝依舊是滿頭的白發,卻沒有在玉湖出井時的頹廢和邋遢。眼前的他,看起來雖然年事已高,卻是老當益壯,滿臉慈祥。


    禦軒隻覺眼前一亮,忙不迭地起身,坐到床邊兒去。


    皇帝滿意地打量這眼前的兒子,越看越是笑得合不攏嘴。


    “咱們父子有十幾年沒見了吧。朕的軒兒都長這麽大了,朕像你這歲數時都已經君臨天下了。”皇帝沒有展現自己君皇的威嚴,或許是多年之後,習慣了平靜,不再崇尚那種縱橫天下的威嚴。


    一種久違的,曾在心中渴望過無數次的父愛,終於再度擁有。禦軒的心中豈不洶湧澎湃?


    “父皇為何要裝病?”禦軒調適好自己的情緒,暫時將親情收好,問及當前大事。


    皇帝笑了笑,道:“朕就困井下,不見天日,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


    “這麽說,父皇是真病?那……”


    皇帝和藹地笑著,以笑容去撫慰兒子此刻震蕩的內心。他不急著回應兒子的話,倒是先問出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跟你在井中救朕出來的,就是朕的兒媳婦?她可是百裏丞相的愛女?”


    “正是。”禦軒不假思索地回答。


    得到兒子的肯定,皇帝滿臉驕傲,口中還不停地喃喃:“這就是天意,這就是天意呐……”


    禦軒被自己的父皇弄得雲裏霧裏,搞不清楚狀況。


    “當年你皇祖父果真是慧眼如炬,替你定下了這麽一門親事。既然那丫頭能順順利利地當上太子妃,想必以後的事情也該是水到渠成。你不是問父皇為何病症全消?這都是那丫頭的功勞。”皇帝對自己才見過一次麵的兒媳婦,那可真是滿意得不得了。


    “青青的功勞?”禦軒徹底被整糊塗了。


    接下來,皇帝將實情告知禦軒。


    原來,當時在井中,在禦軒找到那間亂石堡壘之前,青青就已經看穿了皇帝。並且,她還將自己隨身所帶的藥物替皇帝穩住了心脈,更用內功替皇帝活氣疏淤。因為青青自身所練寒氣之功的關係,正好能運用自身獨特的寒氣,用以毒攻毒的療法對在井下被困數年的皇帝清除其體內的陰濕寒凍之氣。


    禦軒去到那間堡壘之前,在外聽到的說話聲,其實就是青青和皇帝的談話聲。當時,兩人就已經商量好後麵的事情。


    聽完了父皇的敘述,禦軒真是莫可奈何。父皇果然是一代英皇,行事不拘一格。否則,他怎會寧願相信一個剛見麵的小丫頭,而選擇對自己的兒子隱瞞實情?


    “這麽說,放走那賊首,確實是父皇的意思?父皇身在病榻,身邊眾人縈繞,如何脫身放走那惡賊?”禦軒嘴裏是這麽問著,可心裏似乎也猜到了點兒端倪,隻是不太肯定。


    皇帝仍舊維持著一臉的笑意:“軒兒,治國之道,不能太過嫉惡如仇。你要知道,水至清則無魚。這一點,那丫頭就比你強。當時朕一告訴她,要她幫忙化解宮內的事情,她可不曾說個不字。”


    “父皇所謂的化解,就是放走自己的仇人?”禦軒的語氣很不讚同。


    皇帝道:“朕就是知道你不會同意,所以才讓那丫頭瞞著你。你可不許跟那丫頭置氣,全是父皇的意思。”


    禦軒心裏悶悶地想道:自己哪兒能跟青青那小妮子置氣?她不跟他置氣就不錯了。不過他確實得佩服她,這小妮子居然能這樣旁若無人地橫行太子宮,就秦羽和孟達二人的全力對付下不費吹灰之力地將人救走。


    他想,她之前自告奮勇要回丞相府接母後進宮與父皇團聚,原來是別有所謀。隻為脫身,而後有足夠的時間去北苑救人。


    “父皇這麽著,是完全地偏向青青了?”禦軒無奈地想道,父皇才剛剛回宮,居然也不青青給收服。可想而知,以後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都將成為那小妮子的後盾,自己反倒要旁邊兒涼快去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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