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宮


    禦軒的書房內,層層把守,而裏麵隻有他和禦墨兩人。


    “這事兒可否需要告訴鍾老將軍?”禦墨問道。


    禦軒當即否定這個提議:“蒙月國危機未除,鍾老將軍任重道遠,這個時候不該讓他分心。”


    “可是這麽一來,咱們無兵權在手,如何與龍德宮那老家夥一戰雌雄?”這是很現實的問題,禦墨憂心忡忡地道。


    看來這個問題,禦軒是早就深思熟慮過了,所以顯得胸有成竹:“若引發大規模的宮廷震動,朝廷的損失很相當嚴重。我們盡量智取,不去硬拚。”


    “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們想著盡量降低影響,可龍德宮那老家夥不會這麽認為。他百分之百會擴大影響,大造聲勢,昭告天下將你列為謀權篡位的逆子,不然怎能讓你身敗名裂?”禦墨的擔心不無道理,隻是,他很懷疑這番話能被皇兄聽進去。皇兄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既然皇兄說了不將事態擴大,想必這事兒已經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正在這時,外頭有人叩門。


    “叩叩叩!”


    叩門聲很急。


    禦墨看向禦軒,那表情似乎是在征求禦軒的意見。


    禦軒沉聲朝門口道:“進來。”


    進來的是禦軒的貼身心腹,以前睿王府的李管家。


    “殿下,月清宮那邊兒剛傳來消息,有兩個不明身份之人持著您的腰牌闖進皇宮,被莊妃給扣下了。”李管家甚為擔心地道。


    禦墨一頭霧水,忍不住對禦軒道:“你的腰牌怎麽會糊裏糊塗地落入他人之手?”


    皇兄向來不是個毛虎的人,所以禦墨認為,此事必有蹊蹺。該不會,是遭人陷害?有人沉浸偷著了皇兄的腰牌,而後溜進皇宮行不軌之事,進而再被莊妃一夥人“捉”住,進而將壞事栽贓到皇兄身上?


    換句話講,禦墨暗自以為,此事是莊妃與其黨羽所演的一出雙簧,目的就是想往皇兄身上潑髒水。


    然而,禦軒聽了李管家的稟報卻並不以為如此。他的眼中閃爍著些許的擔憂,雖然不是很明顯,但身為他親近的人,禦墨自然是察覺到了。


    “皇兄?”禦墨不安地低聲喚了喚禦軒。


    禦軒的默不作答,在禦墨看來,事情似乎更為難辦了。


    “殿下,您看……”李管家久久等不到主子的回應,又遲疑著催了催。


    禦軒道:“此事不必領會。”


    “皇兄?”


    “殿下?”


    禦墨和李管家都是一驚,弄不懂禦軒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禦軒揮揮手,將李管家遣退了出去。


    李管家一走,禦墨迫不及待地問道:“皇兄,你究竟有何打算?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


    “不急不急,有人比我們還慌。”禦軒高深莫測地道。


    話音方落下,外頭就傳來皇帝身邊的貼身太監喜公公尖尖的嗓音。


    “太子可在!”


    禦墨瞟了眼禦軒,見禦軒老神在在,並無任何表情。


    禦墨兀自走向門口,親自推開門,放喜公公進書房。


    “皇上有旨,太子殿下,隨奴才去一趟龍德宮吧?”喜公公一進來便陰陽怪氣地朝禦軒道。


    如是往常,就憑喜公公這樣一個奴才,哪兒敢在禦軒麵前這等放誕?怕是,因為龍德宮裏的態度大變,這才影響到了底下的奴才吧?


    不過,不管如何,禦軒是不會將這種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奴才看在眼裏的,自然也就不會被喜公公那不該出現的傲慢態度所影響。


    禦軒疾步往外走,徑直朝龍德宮的方向去。


    禦墨追趕過去,並命人備了轎追上去。


    兩兄弟去龍德宮時,龍德宮外站滿了侍衛,侍衛們個個表情嚴肅,殺氣很重。


    莫非老家夥想在此時動手?禦墨心中開始懷疑,遂將目光瞥向走在自己前頭的皇兄,然而卻並沒有得到皇兄的回應,甚至皇兄連側頭與他來個眼神交流都不曾有。他隻能望著皇兄昂揚挺拔的背影,猜測皇兄此刻心中在想些什麽。


    兩兄弟的後頭,喜公公跑得氣喘籲籲地朝裏麵喊道:“皇上,太子和靖王覲見!”


    真是主不主,仆不仆,上梁不正下梁歪。禦墨對於喜公公那種心慌神亂的德行很是嗤笑。往往奴才的德行能反應主子的狀態,見喜公公這會兒的慌亂樣,想必龍德宮那老家夥這會兒也沉著不到哪兒去。


    兩兄弟衝進去時,皇帝正斜躺在那張足以坐上兩三人也能顯得寬敞的龍座上眯眼假寐。


    “皇上,太子和靖王來了。”


    喜公公越過禦軒兄弟二人,小跑步到皇帝身邊兒,彎腰又朝得意假寐的皇帝再度稟報了一番。


    皇帝慢慢兒地睜開眼來,一臉的笑意,掃了眼禦墨,再將目光對著禦軒,口中不無得意地道:“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心裏一舒坦,朕便高枕無憂,睡覺都特別地香。”


    禦軒掀了掀嘴角,眼中全是輕蔑之意。


    “你找我們來,就為了告訴我們,你高枕無憂?”禦墨代皇兄發話。


    皇帝早就知道,依著禦墨和禦軒的關係,禦墨指定是會靠向太子宮的,尤其是禦墨已經知道他這個假皇帝的身份。是以,當下見禦墨一出口便將矛頭指向他,他也不生氣,不發怒。


    沒理會禦墨,皇帝再度對禦軒道:“朕得了兩個人,或許對你很重要。”


    說罷,皇帝朝喜公公使了個眼色。


    喜公公彎著身子,退出門去,著侍衛們將胖邪和瘦拓二人帶上來。


    “這是……”禦墨當然對這胖瘦二人沒有印象的,所以更不知道就憑著其貌不揚的兩人,為何能讓老家夥對皇兄行威脅之舉?


    皇帝還是那副得意忘形的模樣,單手托腮斜靠在龍座上,顯得勝券在握。


    喜公公帶著笑,替主子發話:“這是太子妃身邊兒的人。太子若有心維護與太子妃的夫妻情分,難道就不該做點兒什麽?”


    先前在太子宮,禦軒一李管家稟報,便早就心中有數,知道拿著他腰牌進宮來的人定是百璣宮的兄弟。


    是以,這會兒見著胖邪和瘦拓時,禦軒並不驚訝。甚至對於皇帝那般得意,以及喜公公這副裝腔作勢的嘴臉,禦軒都不以為然。


    禦軒隻是將那雙深不見底的黑色雙眸對準胖邪和瘦拓。


    卻見得,胖邪和瘦拓仍舊拽得二五八萬的,絲毫不以為已經成為了階下囚而卑躬屈膝。


    不錯,不愧是小妮子身前的得意之人,果然有些骨氣。禦軒的眼神中透露出這樣不加掩飾的讚賞。


    胖邪和瘦拓二人揚了揚長得不太好看的臉,一展自己的微風。


    這時,禦軒笑了,朝胖瘦二人問道:“你們是太子妃之人?”


    “切!”兩人嗤哼一聲,還很不形象地啐了禦軒一口唾沫星子:“你有什麽資格盤問我們?”


    禦墨見胖瘦二人這般招搖,倒是這有點兒相信他們跟百裏青青那醜丫頭有關了。要知道,能在皇兄跟前這樣沒大沒小的人,也隻有她。想必,她常在下屬麵前表現出對皇兄的不尊重,才招致下屬對皇兄態度如此惡劣。


    “他是太子,難道還不能問你們幾句?”禦墨冷斥道。


    那胖瘦二人齊聲冷笑:“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將目光朝胖瘦二人望了過來。


    “笑什麽?”禦墨有些微怒。


    胖邪對禦墨道:“瞧見沒,那邊兒椅子上的皇帝老兒我們還不放在眼裏呢,他一個太子能怎樣?”


    禦墨危險地眯了眯眼睛,隨後看向胖瘦二人時,卻沒有那麽生氣了。


    倒是,皇帝原本斜靠在龍椅上,聽罷胖瘦二人和禦軒兩兄弟的對話,猛地一下,“噌”地直起身來:“你們若不求他救命,那就隻能死路一條了。”


    皇帝這話,是在威脅胖瘦二人。


    “哼!”胖瘦二人極為不屑地冷哼。


    “哈哈哈……”禦軒放聲大笑,轉而對皇帝道:“你似乎找錯人了。”


    說罷,禦軒扭頭便走,禦墨也帶著滿心的疑惑,跟在皇兄後麵往龍德宮外走去。


    喜公公急了,在皇帝的默許下,招呼侍衛對胖瘦二人下手。


    “來人,將這兩個膽敢私闖禁宮的刺客就地正法!”


    喜公公的話音才落,侍衛們便舉起利劍朝胖瘦二人揮來。


    “呼呼呼……”


    正在此時,一陣大風刮起,吹得龍德宮桌椅亂搖,吹得在場之人個個眯眼不敢睜開。


    同時,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兩條青色的錦帶若靈蛇般飛竄而來,不偏不倚,正好就栓在了胖瘦二人的腰部。


    緊接著,一抹飄渺難辨的青色身影在龍德宮外飄忽不定。


    “呃……”


    隻聽得,胖瘦二人同時一聲驚叫。下一刻,兩人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拽出了龍德宮門口。


    “好樣兒的,不愧是我調教的人。”


    就在眾人看得眼花繚亂之時,門外一抹如仙子般清塵絕麗的倩影閃現,她的手中,一左一右正好拽住了兩條錦帶。至於帶子的另一端,自然就栓在胖瘦二人的腰部。此刻,胖瘦二人就在她的左右身側,安安穩穩地站立著。


    換言之,這傾國傾城的美人兒,一瞬間化解了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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