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府


    諾大的方桌旁,空蕩蕩的,就隻坐了禦承一人。


    桌上擺滿了各式酒菜,十分豐盛。


    自斟自飲,禦承顯得有些孤獨而落寞。


    背後,離桌子不遠處,站著禦承的貼身侍衛楊易。楊易見主子這般不聲不響就已經吃下兩壺酒,不由替自己主子擔心。


    “王爺,酒醉傷身,您少喝點兒。”要說平常,楊易不敢質疑主子的不是。然而,今兒個主子這般模樣,他也就顧不得那尊卑貴賤之分了,鬥著膽子輕聲勸解自家王爺。


    禦承一手執著酒壺,一手慵懶地夾了菜往嘴裏送。耳裏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下屬的規勸聲,不由自嘲地將嘴角微微扯開了一抹無奈的弧度。


    “事到如今,也隻有你還想著本王。”禦承像是在自語一般,聲音很沉很低。話落,他轉過頭,有些迷離的眼光看著自己的侍衛,隨後又招了招手,示意侍衛近身前來。


    楊易趕緊應主子的要求上前幾步,來到桌邊兒,鼻息間立刻就被濃濃的酒味給充斥著。


    “王爺,您真不能再喝了。”楊易又壯著膽子勸了一聲。


    奇怪的,禦承這回居然聽勸了,果真將自己的酒壺放置一邊。這連楊易也感到好奇和怪異,畢竟康王爺並非一個好說服的主,沒想到今兒他才幾聲勸告,王爺就能放下酒壺,實在難得。


    還不及楊易疑惑完,禦承便抬手指了指自己身邊兒的空座位,對楊易道:“搬張椅子過來,陪本王一同用膳。”


    突然之間,禦承覺得,這滿桌的酒菜,以及空蕩蕩的屋子讓他感到一絲寒冷。這明明是夏季,無端的竟然會感到冰冷,這讓他心裏不由得打了個顫,覺得自己今日特別的脆弱。


    “屬下不敢。”楊易是個侍衛,按照皇家的規矩,他根本就不能與王爺同桌而食,這是犯忌諱,破壞規矩的行為。


    禦承皺眉,已有幾分醉態的臉上現出威嚴之態,語氣也沉了:“本王讓你坐,你便坐,莫非你想抗命?”


    “屬下遵命!”楊易覺得吧,自家主子向來說一不二,既然剛才說了讓他坐下來吃,便是無可更改了。雖然這於理不合,但是王爺有令,他這個做奴才的焉能不從?


    於是乎,楊易趕緊旁道牆邊兒搬了張大圈椅過來,就安放在禦軒之前指過的那個空位上,也就是緊挨著禦軒身邊兒的位置。


    席上,楊易忐忑地問道:“王爺,您有心事?若是信得過屬下,不妨說出來,興許心裏會舒服點兒。”


    “本王有何心事?本王好得很,錦衣玉食,權勢在握,身份尊貴……”


    “承兒!”


    還不等禦承嚷嚷完,門口就傳來一聲威嚴的中年女聲。


    楊易和禦承雙雙將視線瞄向門口,但見得莊妃由著一位老嬤嬤攙扶著,在眾多宮女的簇擁下以極快的步子走了進來,那急切和憤憤的模樣,看來氣得不輕。


    不知是酒喝多了的緣故,還是想借著酒勁兒胡鬧一回,總之這回禦承沒有起身歡迎自己的母妃,仍舊穩穩當當地坐在椅子上,隻是用那張此刻看起來稍稍顯得有點兒迷糊的俊臉對著自己的母妃。


    “奴才參見莊妃娘娘!”


    倒是剛剛坐在禦承身邊兒沒多久的楊易見到莊妃來了,嚇得立即就從椅子上彈起,俯首抱拳,趕緊行見麵禮。


    莊妃怒甩長袖,疾步來到桌邊兒,占據了先前被楊易坐著的那個位置。落座之後,她輕輕抬手,拂了拂衣袖,屋內的眾人,包括楊易,以及與她隨行來康王府的宮女嬤嬤,全都識相地退到了門外,並替她合上了房門。


    下人們一走,莊妃便當即厲聲嗬斥自己的兒子:“你看看,你看看你像什麽樣兒!你父皇還真沒說錯,就為了個百裏青青,你就將自己整成這副德行,真真是沒有出息?”


    “母妃來康王府,就為了訓斥兒臣?”禦承冷冷地問道。


    莊妃忍住想要伸手狠狠掐掐兒子那張波瀾不驚的呆臉的衝動,艱難地壓下心頭的怒氣,調順了氣息,這才繼續道:“禦軒那小子出了宮,你父皇欲讓你接替禦軒手上的活兒,這是你在朝臣們麵前好好兒樹立威信的時候。錯過了這次機會,你要想再超過禦軒,那就難了。”


    “母妃每次見了兒臣,都是說朝政上的事情,要不就是爭儲君奪太子。母妃都不覺得厭煩麽?”禦承還鮮少這樣直接的表達對母妃的不滿。


    莊妃也不生氣,事實上,兒子所言的確屬實。她來這康王府,十次至少有九次跟奪嫡爭太子有關。不過,今兒兒子的態度也太差勁兒了些,兒子簡直就是毫無鬥誌可言。


    “承兒,母妃做這些,還不都為了你?為什麽你就是不明白?如果你像禦軒那樣懂得爭奪,母妃自然甘願像鳳翔宮那皇後老妖婆一樣什麽事都可以不管不問。隻可惜你不是禦軒,你沒人家會爭,我這個做娘的才隻能硬著頭皮去幫你爭幫你奪。”莊妃歎了口氣,很是鬱悶地道。


    接下來,這對娘兒倆沒有說話。莊妃兀自歎氣,禦承想著什麽。


    見兒子良久沒有打起精神,莊妃也受了影響,一把就抓起桌上的酒壺,也不預備將酒水滿進杯中飲了,直接將壺嘴兒湊近嘴邊。將酒壺傾倒正要飲,卻發現酒壺早已幹涸。


    “你竟喝了這多酒下肚?”莊妃怒氣更盛了。


    原來並非之前禦承聽了楊易的勸告丟開酒壺,而是壺中已經沒有酒水。


    莊妃一氣之下,執起酒杯往空中重重一摔,便聽得“啪”的一聲響起,緊接著滿地的碎瓷片飛濺開來。


    見母妃如此,禦承卻直起了身子,精神了許多。


    “朝中那些事,可以讓父皇先交由禦墨處理。”搞了半天,禦承至始至終都是清醒的。之前那番頹廢之態隻是表象罷了,莊妃進門後的話,其實全都入了他的耳,他隻不過不打算理會罷了。現在見母妃這般要強,非要得他的準話兒,他這才淡淡地回應了她。


    可是,這樣的回應,在於莊妃看來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交給禦墨?你是腦子壞了還是怎的?好不容易能夠接收禦軒手頭的事情,趁機奪了他的實權,你竟然拱手將這麽好的機會讓給禦墨?”莊妃氣得直嚷嚷。


    禦承搖搖頭,臉上的表情暗示自己對母妃意見的不讚同。


    “母妃太小看禦軒。他敢出宮,就不怕我們奪他的權。”事實上,在禦承看來,此刻能奪的,不過都是些小權罷了。真正的實權,現在未必能奪走。


    至於說,那禦墨已經清閑太久了,非得要給他找點兒事情做才行,不然禦軒那邊兒稍有個風吹草動,禦墨便能抽身前去相助。


    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是讓父皇下旨,堂堂正正地將原本屬於禦軒手頭的那些活兒交給禦墨。


    這樣一來,既能絆住禦墨,又能讓朝野上下看到,他禦承並無與禦軒爭奪權力的苗頭,更會瓦解禦軒原本為康王府設計的陷阱。雖然禦承現在還不能確定禦軒此番出宮究竟在朝中布置了幾個陷阱,但是他可以肯定禦軒一定為月清宮和康王府埋下了隱患,就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莊妃心裏也知道,禦軒斷然不是個不顧輕重隻懂得遊手好閑的主,此番他的太子之位尚不及坐穩便匆匆出宮,定然不會隻是以此來要挾皇帝行太子冊封大典那麽簡單。(.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況且,皇後那老妖婆向來處事穩妥,此番竟然也沒有阻止禦軒出宮,看來那對母子心中是又算盤算的。


    不過,縱然清楚禦軒會玩計謀,可在莊妃想來,如今將計就計,奪了禦軒的大權才是要緊的。至於說皇後和禦軒母子耍的那些個計謀,月清宮和康王府再一步一步地見招拆招便可迎刃而解,再說不是還是皇帝在背後給他們母子撐腰麽?


    “不管怎麽說,我不同意讓禦墨接替禦軒的工作。”莊妃決絕地道。


    禦承聽了,略略皺了下眉頭,沒有繼續跟母妃解釋,而是拿起桌上的筷子,慵懶地去夾菜吃了。


    莊妃眼巴巴地看著兒子吃了幾口菜,終究是忍不住出聲喝止:“你跟母妃說話,有這麽沒意思?看你吃得懶洋洋的,索性別吃了,心裏有什麽盤算,難道不能跟你親娘講出來?”


    說罷,她一把奪了禦承手裏的筷子,呼啦一下,將筷子甩落在了兩丈遠。


    “啪啪”兩聲,筷子砸在地上,聲音不算大,但還算清脆。


    禦承臉上又現出了無奈,轉頭對母妃道:“母妃至今尚不明白,權勢之爭乃是需要耐性,需要智謀的,急是急不來的。如今禦軒是太子,是儲君,兒臣是臣,君臣有別,地位懸殊。人前人後若想卸掉別人的戒心,就該時刻約束自己,讓自己的行為符合一個親王身份。”


    “我不明白,自己的兒子何時變得這麽膽小了。”莊妃自覺有點兒受傷,往常那個氣勢淩人的兒子哪兒去了?


    禦承搖搖頭,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母妃如何能在後宮安穩地呆上這麽多年,說起來還真是虧得了父皇一直以來的偏袒。


    “宮廷宦海,審時度勢尤為關鍵。忍一時之氣,方能成就大事。不然,兒臣又如何願意這般謹慎低調?”禦承淡淡地道。


    莊妃今日來前,已經先入為主地以為禦承現在因為沒有追求到青青,以至於頹廢不堪,一蹶不振,所以現在不論禦承說什麽,她都表示懷疑。若是她能靜下心來,細細想想兒子的話,說不定她就不會這麽煩躁,這麽急切地要讓兒子依著自己的想法行事了。


    隻不過,她當下沒有這等閑心細細咀嚼兒子的話,腦袋裏全是要盡快將禦軒給拉下太子寶座的念頭。


    “借口,全都是借口!你看看你,自從被那百裏丫頭擺了一道,反倒是給她迷得神魂顛倒,現在是做什麽都沒勁兒。今兒我不管,縱使你說破了嘴皮子,我也不同意你將到手的肥肉讓給禦墨!”莊妃強硬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禦承站起身,準備離席去書房,真不想跟母妃多說話。事實上,今日再多的話,在母妃麵前也是無濟於事的。即便這樣,他何必浪費口舌?


    見兒子要走,莊妃趕緊也起身,疾步追了上去,直接又追到了兒子的書房。她以為,兒子是要跟她密談一番,書房外有重兵把守,說話要安全許多。


    竟不料,兒子一進書房便要關門,莊妃是硬生生擠進去的。


    她擠得上氣不接下氣才進了書房,又喝令門外的楊易帶領眾侍衛好生堵著門,不讓任何人靠近。


    整了整儀容,扯了扯剛才被弄得有些淩亂的衣衫,莊妃順了順氣兒,這才走到禦承的書桌旁,將自己精心修飾過的長指甲在桌上快速地敲了好幾下,以便引起兒子的注意。


    這會兒,禦承已經穩穩地坐在桌旁拿了書兀自看著。聽見桌上傳來指甲扣著桌麵兒發出的略有些刺耳的聲音,不由輕輕地皺了皺眉頭。


    莊妃見兒子這等態度,心想兒子是真生氣,也真是厭煩了解釋了。要知道兒子確實不在人前說太多話的,今日他能跟她解釋那許多,也算難能可貴了。若她再繼續招惹他,指不定他接下來就真的一點兒都不理會她了。


    想了想,雖然還有些不甘心,但是莊妃終究還是收斂了一身的怒氣,軟下聲來,好言好語地對兒子道:“母妃知道你向來主意多,可你不說,母妃如何知曉?母妃這麽急,還不都是擔心你因小失大?”


    禦承兩隻眼睛直直地盯著手裏的書,唇角微動,不經意地開口道:“母妃若真信得過兒臣,便照兒臣多的去做。力薦父皇將朝上的事情交給禦墨去做。至於母妃若還有空,便派幾個人去保護獨孤九成。”


    原來,禦承早料到禦軒此番出宮多半要去找獨孤九成。對於禦承來說,現在守住獨孤九成乃是頭等大事。不然要牽製禦軒的籌碼便沒有了。


    “獨孤九成?那老賊來無影去無蹤,禦軒能找到?”對此,莊妃很有信心。


    禦承沒有再說話,多說無益。


    莊妃瞄了兒子幾眼,心裏開始有了盤算,隨後便一聲不吭地出了禦承的書房。


    回到皇宮,莊妃先是精心篩選了幾個信得過的侍衛去暗中保護獨孤九成,布置完這一係列的事情之後才去龍德宮找皇帝。


    皇帝這會兒正在兩個宮女的侍候下悠閑地吃著石榴,看樣子,心情頗佳。


    他一見莊妃來了,趕緊朝她招手:“愛妃過來,嚐嚐這新鮮的石榴,甚是香甜。”


    “皇上倒是好興致,還有心思吃石榴。”莊妃見皇帝那副無憂無慮的樣子就惱火,想想自己這會兒急得頭發都快白了,皇帝居然還能在這裏一顆一顆地抿著石榴子兒!


    皇帝給身邊一個宮女遞了個眼色。


    宮女連忙將剝好的石榴子兒遞到莊妃麵前:“娘娘,這是今兒剛送進宮的新鮮石榴,皇上還給您留了一筐送月清宮去了。您先嚐嚐……”


    莊妃看著宮女遞過來的那晶瑩剔透的紅溜溜的小果兒,卻一肚子悶氣沒處發,真想一手便揮掉宮女手中的果兒。不過念著有皇帝在跟前,她隻能勉強壓製著自己的脾氣。


    莊妃湊過嘴去,讓宮女將那小小的石榴子送進她的嘴裏。抿了抿,心情不佳的她一點兒水果味兒都沒吃出來,便硬生生地將那石榴合著核兒一起給囫圇吞了。


    皇帝見莊妃臉色不好,遂朝身旁的宮女揮了揮手,撤下了宮女。


    莊妃跟前那宮女也跟著皇帝身旁的那名宮女一起退出了門。


    “你又怎麽了?去了趟康王府,又跟兒子置氣了?”皇帝軟著話,哄著莊妃。


    莊妃氣衝衝地來到皇帝跟前,猛地一下,坐在椅子上,一點兒也不顧及平素的優雅形象。


    一落座,她便惱火地霹靂啪啪地數落禦承的不是:“這個兒子,我是教不了了!跟我這個做親娘的說幾句話怎麽了?你是沒瞧見他那副不理不睬的樣子,多跟我說一個字都嫌煩!”


    “承兒向來有自己的想法,朕不是讓你別逼著他做不願意的事麽?他有分寸,計謀不在你我之下,不用咱們瞎操心。”皇帝沒有被莊妃的壞心情影響,說話仍舊細聲細語的。


    在兒子那裏受了氣,來夫君這裏,夫君也跟著兒子一個鼻孔出氣,這怎不讓莊妃惱怒?


    “反正你們父子做什麽都是對的,就我笨,參不透你們的想法。”氣鼓鼓的,她咬了咬唇,直接將唇上那紅豔豔的胭脂給咬得覆在了雪白的牙齒上,格外醒目。


    皇帝見此,也知道,莊妃估計又跟兒子在康王府鬧騰了一陣,而且看這情形還是莊妃落敗。(.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承兒究竟說了什麽?讓你這般動氣?”皇帝耐著性子問道。


    莊妃這才將自己在康王府與禦承的爭辯給悉數道了出來。原本以為皇帝會順著她的心意數落兒子幾句,也好讓她順順心,卻不料皇帝居然滿口讚同兒子的作法。


    “果不愧是朕的寶貝兒子,心思縝密。就照承兒說的做,朕再派些人手保護那獨孤九成。”皇帝心情大好,比之前吃石榴時還好。隨即,他又派自己的貼身太監喜公公去靖王府傳旨。


    ﹍﹍﹍﹍


    靖王府


    禦墨正站在水池邊兒,一手端著裝滿了餌料的瓷碗,一手抓了餌料往池中撒去。


    但見得,池中的紅色小鯉魚正攢動著,搖著小尾巴遊得歡快。


    “王爺,喜公公來了。”


    禦墨的隨身小廝朱全急匆匆地跑來,輕聲對禦墨道。


    小喜子?莫非宮裏又出什麽事了?想到這麽,禦墨臉上有點兒不耐煩。他現在好不容易有空兒,二皇兄出了宮,他不必幫著忙前忙後,這宮裏究竟又什麽事情能扯到他?


    思緒飛快地轉動幾圈兒,禦墨那張英俊的臉上表情微微有了變化,濃眉輕擰幾下。要說二皇兄出了宮,現在大家夥兒的視線應該都放在大皇兄身上才對,這會兒怎麽想到他這個閑人了?


    如今除了大皇兄,還能有誰會注意他禦墨這個閑散親王?


    看來,不是大皇兄,便是莊妃在父皇麵前吹了什麽風兒,要給他找點兒事情做。


    “去,就說本王不在府中。”話一說完,禦墨繼續喂著自己的小鯉魚,愜意得很呢。


    朱全有些為難,又道:“王爺,怕是不行,那喜公公手裏捧著聖旨。您這回是不出麵不行。”


    聖旨?的確麻煩。


    要說是口信兒,他禦墨大可藏著不見人,沒聽到也就罷了。可這父皇硬要大搖大擺地弄道聖旨進靖王府,即便他不在王府,人家不是會派人四處找他?


    嗯,看來這王府還真不能呆,罷了,出去散散心。


    “讓他在王府等著,本王指不定哪天就回來了。”禦墨說完這話,便將自己手中的瓷碗給了朱全,自己則抖了抖一身淡黃的蟒袍,優哉遊哉地往靖王府後門去了。


    朱全前去正廳回喜公公的話兒。


    這會兒喜公公手裏捧著聖旨,急巴巴地四處張望著,見禦墨半天沒出現,臉上甚是焦慮。


    “公公稍作歇息,王爺此刻不在府中,我也派人去找。”朱全臉不紅心不跳地道。


    喜公公一聽,著實急了:“不在府中?沒聽人說王爺外出啊,早朝時不還見著王爺了麽?”


    這聖旨久久頒不出去,豈不誤了皇上的大事?


    “公公還真說對了,王爺今個兒早朝後就沒回王府。許是跟著哪位大人喝酒去了。”朱全還真會瞎掰,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禦墨那滑溜調教出來的屬下真就差不到哪裏去。


    喜公公擺出了自己身為禦前當紅太監大總管的譜兒,扯著尖尖的嗓門兒,使勁吆喝:“趕快去找,趕快去找!”


    “是,公公。”朱全巴不得此刻找機會溜呢,喜公公這吩咐不正和他的意?


    喜公公的話音剛落,朱全便邁開步子,飛快地溜了。他得趕著去跟自家王爺會麵,貼身保護王爺呢。


    ﹍﹍﹍


    話說禦墨從靖王府後門走,想避開宮裏的眼線。卻不料,他居然在自家後門遇到個人,一個不該在此時出現的人!


    “三皇弟這是預備去往何處?”禦承就堵在門口。


    說來也巧,這禦承也是剛剛來,竟然就正好攔截住了自己這兄弟。


    靖王府東西南北四個門,除了南門是正門以外,還有三個側門。


    禦墨為避宮裏的人,自然不可能走正門,但不是還有三個側門可以走麽?禦承為何就知道禦墨要走西門,並恰恰好地準時出現在西門堵住了禦墨?


    看來,禦承的心思,果然不光是放在禦軒身上,對於禦軒身邊兒的人,他也沒有漏掉。對於禦墨的行事作風,他也做了了解。真不愧是做大事者,心思縝密,麵麵俱到。


    禦墨看到大皇兄出現在自己麵前,心知今兒是走不掉了。他也不心急,一臉的平和,還漾著溫和的笑意。


    “大皇兄今兒個有空來小弟的靖王府,怎麽也不先行通知小弟?虧得咱們兄弟心意相通,都走了這西門,要不然就錯過了。小弟正準備出去選兩隻雀雀兒回來玩玩兒。”禦墨仍舊是人前那副遊手好閑之狀。


    禦承笑道:“三皇弟果然好興致。為兄也是閑來無事,不如我兄弟二人一同去那鳥市逛逛?”


    “大皇兄滿腹韜略不做大事,跟著小弟一起逛鳥市,豈不太過奇怪?哈哈哈……跟大皇兄開個玩笑,大皇兄不介意吧?”禦墨看似不經意地道。


    “怎會?為兄是那般小氣之人麽?”禦承說著便要友好地伸手去搭禦墨的肩膀。


    兩兄弟正說笑著出門,前方已經有隨同喜公公來靖王府頒旨的禁宮侍衛找來了。


    “末將見過兩位王爺!”


    那幾名侍衛快步衝將過來,彎腰垂眸,拱手抱拳行禮。


    禦墨不言,臉上漾著淡淡的笑意。


    禦承也不開口,隻是隨意地望了幾名侍衛兩眼。


    侍衛們半晌等不到兩位主子發話,終於開口道出下文:“皇上派喜公公前來靖王府頒旨,喜公公這會兒就在前廳,請靖王爺移駕前去接旨。”


    禦承聽罷,滿臉遺憾地對禦墨道:“看來今日是逛不成鳥市了。為兄告辭,改日咱們再約。”


    “擇日不如撞日,今兒正好我們兄弟撞上了,自然一同出去玩兒上一陣。想來父皇也不會有什麽大事要交給小弟,頂多也就是頒道聖旨來訓斥小弟幾句罷了。走,大皇兄索性與小弟一同前去前廳接旨,待小弟受訓完了,我們再出去玩上一日。”禦墨心想著,這大皇兄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罩頂就想溜?


    那可沒這麽容易,他禦墨走不了,大皇兄也得作陪是不?


    近來禦承連番使計絆住禦墨,以禦墨的頭腦焉能沒有察覺?


    此番自己脫不了身,禦墨決定,幹脆自己趁機也拖著大皇兄。這樣一來,即便自己無瑕分身接應二皇兄,至少也能幫助二皇兄絆住一個勁敵。


    平平都是兄弟三人,不知這禦墨為何自小就跟禦軒親近,而對禦承卻隔了一層心思。要說禦軒的處事作風,比禦承更為狠覺冷酷,禦承時常還好說話些,至少在禦墨麵前是這樣。


    或者,這禦墨也是個怪人,麵兒上看著親和無害,事實上心中也有一杆秤。


    當下,禦墨挽留,禦承本不願留下。然而,又覺得這麽走了,著實也不妥當,遂點頭應下。


    兩兄弟一到正廳,便見穿著淡紫色內侍開衫長袍的喜公公手裏捧著一道亮晃晃的聖旨,左顧右盼地找人。


    那喜公公見禦墨露麵,笑意立即浮現那張不男不女的臉上,尖著嗓子就喊:“喲喲,靖王爺您終於回來了,讓奴才一路好找。快快,接旨吧!”


    禦墨沒有搭腔,直接跪地準備接旨。


    旁邊兒,禦承也跟著跪了下來,畢竟喜公公手裏捧著的聖旨便代表了皇帝,皇帝駕臨,禦承焉能站著?


    喜公公見禦墨恭恭敬敬地跪地接旨,這才放心。因為臨出宮前,皇帝就曾交代,說是禦墨極有可能跟禦軒通了氣兒,不會乖乖留在靖王府遵從宮裏的安排。當時皇帝就曾交代喜公公,無論如何都要找到禦墨,將禦墨給整進宮裏。


    現在,喜公公慶幸自己終於快完成皇帝交給的任務了。於是,他趕緊攤開聖旨,念了起來。


    “太子離宮,朝中大事旁落無人,今悉數交由靖王處理。著靖王即刻進宮,與朕商議國事。”


    “就完了?”禦墨正聽得起勁兒呢,竟沒有等到下文,不由愣愣,抬頭疑惑地問向喜公公。


    喜公公念完了聖旨,已經將聖旨重新卷好,彎身遞給禦墨。不見禦墨來接,反倒見禦墨一臉怪異地望著自己,喜公公忙平賠笑道:“可不就是這些?靖王爺,接旨吧。”


    禦墨沒伸手去接聖旨,倒是自顧自地起了身,並語氣堅定地道:“這聖旨,本王不接。”


    “你!”喜公公一急,差點兒吼出來,但很快壓製了火氣,找回了屬於自己身份該有的口氣:“靖王爺,您想抗旨不尊?”


    一旁的禦承趕緊起身,過來相勸:“三皇弟萬萬不可如此忤逆,快,將聖旨接了。”


    “父皇明明知道小弟不對朝政敢興趣,還故意召小弟進宮議政,並將原本太子的公務交給小弟?這實在說不過去。定是有人亂在父皇麵前進言,故意整我。”禦墨小氣吧啦地道。


    禦承笑道:“看你把你急的,不就進宮議個政?”


    禦墨轉頭對禦承道:“大皇兄才是治國能手,父皇放著大皇兄不用,往靖王府下這麽道聖旨,豈不是故意刁難小弟?要不這樣,皇兄與小弟一同進宮,將那些惱火的事務早些處理好,我們也好出去逛鳥市?”


    喜公公遞著聖旨的手,遞了半天沒人接,這會兒已經酸了。


    “靖王爺,您就別難為奴才了。”喜公公見硬的不成,便說了軟化話兒,希望趕快將手裏的燙手山芋交出去。


    禦承見事情有點兒僵住了,再說了,現在他手頭也確實沒有什麽光明正大的事情壓下來。倘若他不幫禦墨,也似乎不太好。


    “也好,為兄便與你一道進宮。”禦承終於答應下來。


    禦墨這才接了旨,謝了恩。


    不過,禦墨可沒準備那麽快就往宮裏跑,在靖王府又是洗洗刷刷,又是更衣沐浴的,直接折騰到了午後才進宮。


    禦承真是服了這個三皇弟了,哪兒像個幹大事的人?表現出來的樣子,簡直就整個是一紈絝王孫公子。


    待禦墨和禦承兩兄弟到禦書房,皇帝已經等得不耐煩,靠在龍坐上打盹了。


    喜公公湊近皇帝的耳邊,輕聲喚了聲:“皇上,靖王爺來了。”


    皇帝也沒真睡著,隻是眯眼打打盹兒罷了。其實,禦墨和禦承兩兄弟進來時的腳步聲,他剛才是聽見了的,隻不過沒打算主動開口罷了。怎麽說他也是個皇帝,九五之尊,製服不了二兒子,難道在溫和的三兒子麵前也不能耍耍威風?


    因而,就算現在知道人已經進來了,而且就在他身邊兒不遠處,但他還是沒有出聲搭話。


    禦墨見父皇這般態度,真想扭頭就走,卻被隨行而來的禦承給抓住了胳膊。


    “三皇弟。”禦承壓低了嗓音,喚了聲禦墨,而後朝禦墨搖搖頭,意在勸告禦墨不可造次。緊接著,不等禦墨反應,禦承便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兒臣見過父皇。”


    承兒的聲音?


    皇帝聽到禦承的聲音,當即就將雙眼一睜,可不就是麽,居然真是承兒跟著來了。


    “你不在康王府呆著,進宮瞎起哄作甚?”皇帝黑著臉,訓斥了一句禦承,便趕忙將視線轉到禦承旁邊那個心不甘情不願,臉色極不好看的禦墨身上,並道:“墨兒,你愈發的不像話了。讓你進宮做點兒事,你還非得將你大皇兄也拉進來。”


    “父皇莫要怪罪三皇弟,是兒臣想跟三皇弟出去玩玩兒,便跟了進宮欲早些處理好朝務。”禦承替禦墨說話呢。


    皇帝卻根本不接受禦承的說辭,伸手指了指自己那禦案上滿桌的奏折,勃然大怒:“你們瞧瞧,太子說走便走,留了這成山的朝務積壓下來全給朕收拾。你們兄弟不想著幫襯朕,反倒想出宮遊玩!”


    一串斥責,讓禦承啞口無言,禦墨倒是仍舊不開腔。


    皇帝隨意找了個借口便將禦承給打發出去,又屏退了禦書房內的宮女太監,打算跟禦墨單獨“聊聊”。


    禦墨見禦承走了,就更無心留下來了,一臉的心不在焉。


    皇帝從禦座上起身,走到禦墨身邊兒,一改之前的怒容,此刻含笑親切地對禦墨道:“你這孩子,也閑得太久了。如今父皇給你找點兒事做,你竟這般不甘不願,真真是被你那二皇兄給帶壞了。他帶著青丫頭出宮瘋野去了,你難道也想丟下父皇自個兒出去逍遙?”


    皇帝軟下話來,禦墨也著實不好再對父親不理不問。縱然他不看在天子的尊顏上,也該對自己的父親表現得尊重些不是?


    “兒臣無心朝政,懇請父皇將朝務交大皇兄處理。他處理起來比兒臣得心應手,事半功倍。”禦墨好言回道。


    皇帝搖搖頭,一臉的為難,還饒有幾分寂寞孤獨,以及不被人理解的苦楚,歎了口氣,道:“你們三兄弟,你二皇兄性子烈,向來不聽朕的;你大皇兄也是牛脾氣,認準了就是死理兒,朕勸也勸不回來;也就你性子稍微溫和些,朕也就指著能給你說幾句貼心話。這朝政上的事情你不感興趣不要緊,留在朕身邊兒陪陪朕也好。說不定,日子久了,耳濡目染,你便對政務來了興致。”


    “兒臣不是那塊料。”禦墨再三強調。


    皇帝卻早有準備,一般駁斥襲來,讓禦墨無言以對。再加之,此刻皇帝撐著疲憊的身子仍舊處理那堆如山的奏折,也著實讓禦墨覺得有些不忍,自己是不是太不孝順了點兒?


    隨後,喜公公適時進來替禦墨設了座,將禦案上的奏折分了些給禦墨批閱。


    這一忙,就搭進去了禦墨一整天的光景,直到深夜還在皇宮挑燈夜戰。自然,皇帝也沒有離開禦書房,隻不過“偶爾”疲憊了,便打打盹兒,“假寐”一會兒。


    ﹍﹍﹍﹍﹍


    禦軒和青青一行,一邊兒遊山玩水,一邊兒四處打聽獨孤九成的下落。


    出來已然兩日,卻半點兒消息也沒有,這讓禦軒心頭開始犯嘀咕。


    “靖王爺可有來信?”趁著下馬休憩的時候,禦軒問及孟達。


    孟達搖搖頭,回道:“我們這一路走來,並不見靖王府的信鴿。想來靖王爺那邊兒也沒什麽進展。是否要屬下前去打探?”


    “不可。殿下和太子妃都在宮外,勢必引起各方力量的窺視。兩位主子身邊兒就我們兩人保護,若你再走,我一人難保不會出差池。”秦羽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在他看來,主子的安危才是要緊的。至於說宮裏有沒有動靜,憑著太子殿下的手段,那些都不成問題。


    禦軒也道:“既然出來了,便不要回宮。”


    否則,下屬一回去,豈不將眾人的視線又引向太子宮?


    眼看,已近正午,禦軒打發兩個下屬牽馬繼續往前走,找間客棧落腳,自己則和青青飛身往天虞山而去。


    秦羽和孟達兩人見兩位主子的身影越行越遠,不由都在疑惑:這出來幾日,主子們每日正午都要獨自離開一個時辰,也不騎馬,隻管施展輕功飛了去,也不知道是什麽要緊的大事這般神秘?


    來到天虞山,剛好是午時。


    青青走進那池清潭,摒棄所有的雜念,打坐練功。


    禦軒本來是要與她一同進潭的,可是他沒習過百璣宮的武功,也沒有玄玉丹護體。一進了寒潭便會渾身僵硬,血液凍結,掉入潭中動彈不得。試過幾次之後,他也就不在堅持,遠遠兒地站在岸邊那顆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之下,靜待青青練功完了出來。


    望著遠處,潭水中央,那煙霧繚繞之處,靜靜坐在水麵歸然不動的倩影。


    她正眯著眼,神情淡然,就跟睡著了似的,那雙芊芊玉手輕輕地搭在雙膝上。一眼望去,竟比仙女更要美上萬千倍。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有這等的耐心,願意安安分分地坐在這裏等著一個女人。這期間,他甚至沒有任何一點兒的不耐煩,反倒是嫌棄這一個時辰的光景太短,讓他不及看夠那抹令人萬分著迷的倩影。


    自從知道了她的秘密之後,每日午時,就成了他專享的福利,可以靜靜在這裏欣賞佳人。任憑他怎麽看,都沒有人打岔。別說,他往常竟不知道一個女人專心致誌的模樣,那神態,竟比她本能無瑕的容貌更吸引人。


    一個時辰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青青走出寒潭,便見禦軒坐在樹下眼巴巴地望著她露出陶醉的笑容。


    “回神囉……”她調皮地張開五指,白玉般的小手在他眼前晃啊晃。


    禦軒臉上還含著笑,緩緩地站起身來,很有默契地與青青一道往她的小茅屋走去。


    山上的風,輕輕地吹著,帶著青草特有的清香味兒,十分宜人。


    進了茅屋,喝兩杯冰涼的山泉水,果然通體舒暢,隻是有點兒餓了。


    “往常你來山上都吃什麽?”禦軒表示懷疑,這山上有股子陰寒之氣,鳥獸很少,又不見莊稼,她都吃什麽?


    青青笑道:“我又不整日在此。我每日也就來這裏呆一個時辰罷了,要吃東西回家吃就行了。師父他老人家喜歡吃素,半山腰上有大塊空地蔬果,山上還有些野果子,足夠他老人家享用了。”


    “我怎就沒見有菜地果蔬?”禦軒疑惑,自己都來了山上好幾回了,視線所過之處除了樹木便是野草,沒見半顆莊稼。


    青青莞爾,沒搭話,直接邁步往東南方走,盡頭便是深不見底的懸崖。而後,在禦軒還沒看仔細時,她已經飛身下了懸崖,不見了蹤影。


    “青青……青青!”


    禦軒從沒這般焦急過,扯著嗓子直喊青青。沒見回應,他便不顧所以地,縱身便要躍下,卻不料被懸崖下突然飛上來個小石子,速度相當快,若非他躲避及時,身上指定被砸出一個窟窿來。


    這時,懸崖下傳來青青悅耳的嗓音:“你若下來,就上不去了。”


    “你還好吧?”語氣都有點兒不確定了。他望了眼下方的懸崖,黑乎乎的不見底,他確實沒有把握能安然來去。剛才是因為擔心她才顧不得許多。


    現在聽到她發話,他漸漸地冷靜下來。想來剛才的小石頭是她丟上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阻止他跳崖。


    “嗬嗬嗬……”青青的笑聲在山穀間回蕩,聽起來格外清晰,就跟純淨的山泉水流過耳畔一樣,有種鎮定人心的作用,讓人浮躁的心頃刻間歸於寧靜。隨後,又聽到她如是道:“放心吧,這兒是我的菜地,我能怎麽著。”


    禦軒吐了口鬱結在胸口的緊張氣流,終於找回了平常的淡然表情。


    不多時,青青兩隻手上各抓了大把青菜飛了上來,笑嘻嘻地道:“這木耳菜的葉子煮麵最是好吃。”


    看到她安然上來,他吊在半空中的心,這才真正地放回肚子裏。


    “我怎不知天虞山還有這等地方?你前幾日為何都不帶我從這邊上山?”回想起來,她每日帶他上山,走的似乎都是同一天路,從東麵山側上來,還有南北西三麵他沒有涉足過。這天虞山的秘密說不定就藏在其餘三麵之中。


    青青知道禦軒在想什麽,壞心眼兒地任隨他發揮想象力,也不跟他解釋,隻調皮地道:“你若想去其他幾麵山,自個兒去唄,我又沒攔著你。”


    事實上,東麵是陰寒之氣最輕的一麵山,也隻有那麵山,禦軒才能上來。其餘三麵,即便有她作陪,他也上不來。


    禦軒不知內情,見青青這般言語得意,不由在心中歎道:這不廢話麽?他若自己能在天虞山上來去自如,還用得著見天兒地擔心她一不高興了藏到這裏不見他?


    算了,現在這小妮子拽得很,他還是別助漲她的氣焰了,省得她驕傲的小尾巴又得翹上天了。


    “你摘了這些葉子,是想煮麵我給吃?”他為此,深邃的黑眸裏蕩出一朵朵幸福的小花花。


    青青咧開嘴,眼裏光芒閃閃,沒理會他,繞過他的身邊兒,徑直往小茅屋去了。


    禦軒快速跟上去,便見青青熟練地生了火,拾掇好鍋碗,動作利落地燒水煮麵。


    “你還會這些?”看到這小妮子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地方。他得慢慢地探索這個不為人知的寶藏才行。


    青青放了些柴火進灶裏,便起身舀水洗菜葉。


    好機會,這項工作他會了!禦軒趕緊上來幫忙,掐葉子,洗葉子,還真是有模有樣。


    “人說君子遠庖廚,你不避諱?”青青挑眉,賊兮兮地道。


    禦軒也回得高興:“我更喜歡夫唱婦隨,愛妃願意洗手作羹湯,做夫君的自然要打打下手。”


    “真服了你,這麽件小事,你也要在嘴上占我便宜才甘心。”青青無奈地道。其實,她並不排斥他這樣言語風流,畢竟這樣的他看起來比較和善,還頗有幾分可愛之處。


    不多時,兩人的勞動成果出來了。


    熱騰騰的麵條擺在眼前,禦軒心裏好不激動,這可是他第一次吃到自己親手參與煮出來的飯菜。


    “你不吃?”青青見禦軒愣在那裏,隨意問了一句,之後便自個兒先吃了起來。


    禦軒漾著狗腿式的笑容:“以後我們每日都來加餐,可好?”


    這家夥,居然戀上了這種二人時光。


    “你這頓都還沒吃,就想著下頓了?心眼兒倒是不小。你也不嚐嚐能不能吃?說不定難以下咽呢。”青青見禦軒這樣,心情也跟著飛揚起來。眨眼間,所有的煩惱消失殆盡,此刻隻醉心於享受眼前的美食。


    幸福是一種心態,一種感受,得來如此之簡單……


    “怎會不好吃?我聞著都香。”禦軒趕緊表明立場。話落,拿起筷子,以風卷殘雲之速解決麵前的大碗麵條。一口氣吃完,他才想到自己還沒要到答案:“你不反對,便是默許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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