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來到那一棟紅磚樓房前,屏呼吸側耳去聽,並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顯然是主人不在家。


    她想了想,就回了原形,爬上了樓房前的那一棵青棗樹上,此時正是青棗成熟的季節,樹丫上掛滿了一顆顆散發著甜甜味道的青棗,青蛇打了一個哈欠覺得有點困。


    她閉上了眼睛,在樹上睡著了。


    她覺得自己妖丹散發著暖洋洋的氣息,流過她全身,舒服得讓她不禁卷起自己的尾巴。


    陷入沉睡中的小青蛇並不知道,潮濕的空氣在靠近她的那一瞬間化為了淡淡的煙霧,她背部青色鱗片多了約隱約現的蓮花與蓮葉的形狀,額頭間有著一朵小小的蓮花正在含苞待放。


    青蛇這一覺睡得很舒服,她是被一陣動靜驚醒的。


    睜開眼睛的她,看到了老恩人手提著一個飯盒,從一個大鐵盒子裏走出來。


    年老的臉孔帶著幾分疲憊,隨即又走下一個五官平凡的青年,青年上前對老恩人說:“阿叔,你今天早點休息,明天我再過來接你去看嬸子。”


    “好好好,這一段時間真的麻煩你跑來跑去的,”老伯點頭說,“要不要進去喝口茶再走。”


    “應該的,你是長輩,我是晚輩幫忙跑個腿是應該的。”青年說道。


    老伯進了家門,青年站在車子旁邊,拿出一根煙咬住點火,此時,天色已經微暗,紅亮的火光一閃一閃的,映得青年的臉容有點模糊。


    抽了一根煙後,青年低頭看了看時間,開車離開。


    小青蛇悄悄溜進了房子,在一樓的客廳處看到了老伯,老伯正微曲著腰站在電視機前一動不動的。


    她覺得有點奇怪,給自己換了一個角度,才發現老伯在看電視機上擺著的是照片,照片上的兩人都十分年輕,女人笑臉如花,她輕輕靠著男人的肩膀看著鏡頭,男人側頭帶著滿眼的溫柔看著她。


    小青蛇不太懂人類的情感,隻是覺得這張照片看起來感覺特別好。


    她抬頭看了看老人的臉,發現他的唇微微顫抖著,拿著照片用紙巾擦拭了幾下,“老婆子,趕緊好起來吧。”


    久久之後,老伯總算動了,他給自己炒了一個簡單的菜,坐在飯桌前吃飯,吃完飯後又看獨自一個人看電視。


    小青蛇覺得老伯心不在焉的。


    看了一會兒後,他就將電視關上。


    不一會兒,房子的燈被人熄滅了。


    小青蛇回到了青棗樹上,繼續休息睡覺。


    次日,她被吵雜的聲音吵醒了。


    東邊的天空灰蒙蒙的,但是老伯已經早早起床了,老人閑不住,他已經接上水管給青棗樹旁邊的菜地澆水。


    水嘩啦嘩啦啦的散在菜地上,顯得菜葉子越發嬌嫩。


    此時,旁邊的房子的門被人打開了,一個微胖的婦女走了出來:“朱伯,怎麽一大早就起來?”


    “睡不著,想著早點起來給菜澆澆水,”朱伯回答道,“劉嬸,我剛剛摘了些青菜,你要不要拿回去炒一下,可好吃了。”


    “不用,一把青菜而已,我等下去鎮上買點,”劉嬸看了看他說,“朱伯,不是我說您老人家不是,年紀也不小了,能不做的就不要做了,萬一又像朱婆婆那樣摔著了,那怎麽辦?你們也沒兒沒女的,誰來照顧你?”


    朱婆婆就是在半個月前起早給菜地澆水,不小心摔了一下。


    要是年輕人摔那麽一下,不會有什麽事。


    但是,那一下差點將老人家的命給摔沒了。


    朱伯當時正把藥材拿出鎮子的收購點賣,並不在家。


    隔壁的劉嬸聽到動靜,跑出來才發現的。


    “老婆子她愛吃自己種的,不是自己種的,她都吃不習慣,”朱伯將水關了,一邊收著水管一邊說道。


    劉嬸也是隨意提一口,沒有多說什麽。


    她買完菜回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了朱亞力開著黑色的小轎車來到了房子的空地前停好。


    “劉嬸,買菜啊,”穿著西裝梳理著整理頭發的朱亞力從車子上走下來,對劉嬸打了一個招呼。


    “嗯,”劉嬸看了他一眼,冷淡的回應了一聲。


    然後回到自己的家門前,冷漠無情將門重重關上。


    朱亞力臉上的笑一僵,此時,提著保溫飯盒的朱伯走來了,朱亞力迎了上去。


    兩人開車前往市醫院,並沒有注意到有條細小的蛇悄悄爬進車子的後備箱。


    老太太摔的那一下是很虛弱的,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調整理,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了。


    朱伯進去時,她正在跟照料她的護士聊天。


    “老頭子,亞力來啦?”朱婆婆看到兩人很高興,“剛剛護士小姐跟我說,再過一周就能出院了。”


    “那敢情好,”朱伯十分高興,提著保溫飯盒坐下來,“我給你煮瘦肉粥。”


    小青蛇從車子下來時,遇到了一個女人,女人看到她的時候,放聲尖叫了起來。


    她被嚇了一大跳,慌慌忙忙地溜走了。


    到了一個角落時,她化為了人形,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往一個方向走去。


    她長得可愛,一路上引起不少人注意,護士彎腰柔聲問她父母在哪裏,怎麽自己一個人。


    她邁開小腿就跑,好不容易找到朱婆婆病房所在的樓層時,剛好看到表情陰沉的朱亞力拿著手機往樓梯間的方向走去。


    她沒有過於在意,u看書 .uuknshu 在她眼中這位青年也是一個好心人,每天接送朱伯到醫院看望著老奶奶。


    到了病房前她悄悄探頭,看到老奶奶正在小口喝著冒著熱氣的粥,朱伯正在看著她,和她聊天解悶著。


    “亞力是一個好孩子,這段時間如果不是有他跑前跑後,我都忙不過來。”


    “對,他能改過我,我也為他爸媽高興。”


    一天的時間過去得很快,朱伯的年齡大了,守不了夜,他特意花錢請了一位護工晚上照看愛人的。


    夜幕降臨後,朱伯和朱亞力回家了。


    小青蛇爬回青棗樹,昏昏欲睡。


    突然,她睜開了眼睛,看到夜色中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靠近,他張望了一下亮著燈的紅磚房,在黑暗中似乎在摸索著什麽。


    朱亞力?他在做什麽?小青蛇在樹上靜靜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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