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東京,道明寺宅,書房中,


    道明寺司雙腿交疊坐在皮椅上,如同傳聞中的暴君一般,他緊擰著的眉宇似乎昭示著即將到來的巨大風暴。


    “阿律的事情,如果我不去調查,你準備瞞我多久……綾乃?”


    被他凝視的佳人披著蜜色的睡袍,輕薄的絲綢材質勾勒出了她曲線玲瓏的完美身材,手中搖曳著一杯淡色的香檳,撣了撣發梢,佳人盈盈一笑,不疾不徐地開口,“我以為阿司你不會反對,畢竟,那個叫鬆尾的女孩可是她的孩子……不是麽?”


    聞言道明寺司俊朗的眉宇皺的更緊,“綾乃,我以為,杉菜的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


    佳人琥珀色的眼眸閃了閃,啟唇意味深長,“阿司,我也以為,鬆尾春日不是當年的牧野杉菜,阿律也不是當年的你……”


    道明寺司怔了一下,垂眸思索著,“綾乃你的意思是……?”


    “阿律喜歡那個孩子不假,但是鬆尾春日那點心機在阿律麵前……嘖,那孩子比她母親當年強多了,有膽色有心機,竟然能陷害小純?”


    “我隻是不想讓阿律像我當年一樣走彎路,愛情……確實能夠蒙蔽人的雙眼……”道明寺司緊皺的眉宇仍然沒有舒展開來,或許當年的杉菜帶給他的教訓太過於刻骨銘心,他實在是不願讓自己的兒子走上自己的老路,而且……根據調查的資料來看,鬆尾春日確實算是同齡人中的高段位。英德,對於平民而言,確實是個巨大的染缸,心誌不堅者,一念為惡,步步成錯。


    “而且小純受了這麽大的委屈……類和琉璃不會罷休的。”


    道明寺司三言兩語點出了利害關係,佳人抬眸,目光如炬,“那阿司你的意思是……?”


    似乎也沒有想出更好的辦法,暴君垂眸語氣淡淡,“小純的事情我會給類和琉璃一個交代,阿律的話,也該送他去美國鍛煉了,原本打算是想等他在畢業之後才接觸家族產業,不過現在跡部一祚都回跡部家的日本總部了……那阿律也該試著接觸家族事業了。至於……那個叫鬆尾的女孩……”


    道明寺司眉宇再次擰緊,對於這個女孩他實在不好處理——是自己的兒子把無辜的她拉進了英德這個令人目眩神迷迷失自我的*漩渦,但是她在這個染缸裏變得汙黑難看沒有保護住自己的本心也是不爭的事實。


    似乎猜到了道明寺司的為難,道明寺綾乃眼神幽然,微微一笑打趣道,“怎麽,阿司?難道是想到了她的母親你的舊情人心軟有所顧忌了……如果道明寺家主不好處理的話,那我這個‘惡毒’的道明寺夫人可是可以代勞的。”


    聞言,道明寺司挑眉,嘴角勾起微哂,“綾乃,其實你不必在意那麽多,這麽多年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無論什麽事情你都能處理得麵麵俱到八麵玲瓏……這次的事情你不必因為杉菜顧忌到我的感受,因為……”


    他抬眸直視著眼前眼神鬆動的美麗佳人,她很美,斂眉含笑,氣質舒然,即使沒有依附他的地位,沒有道明寺夫人的光環,她也是那個光輝如同金剛石一樣能刺瞎人雙眼的絕代佳人。


    漆黑的瞳孔深處溢出了一群群深藍的漣漪,似乎是屬於暴君少有的溫柔。他的唇畔勾起了一抹淺笑,過盡千帆,他早已明白對自己最重要的到底是什麽了,


    “綾乃,我珍惜現在的幸福。”


    牧野杉菜,丹羽琉月,大河原滋……都不重要了!


    他要的,不過是那一抹相攜走過歲月的溫柔……


    縱使舉案齊眉,終究意難平……道明寺綾乃笑了,不像臉上始終掛著的公式般親和的笑容,她現在的笑容似乎特別真實。


    多年凝聚在眉宇間的不鬱今日煙消雲散,既然阿司已經如此明確地表示了他的態度,她還計較什麽呢?她會抓緊一切……屬於自己的幸福。


    兩人的談話似乎已經結束了,躲在門外的道明寺律聽到了書房內的聲響,趕忙在父母發現前回到自己的房間,一路小心著傭人跑回自己的房間,他倒在自己kingsize的大床上,喘著粗氣,回憶起父母之前的談話內容,眼神恍惚了起來,


    “鬆尾春日,花澤純……”


    腦海裏浮現起很多東西,他知道是春日陷害了小純,捏造的假情書事件,散布小純朝三暮四的謠言,甚至還聯合英德校園內的佐佐木智子等太妹引導小純*詐騙人品惡劣的不利言論。


    曾經高雅親和的花澤純從人人敬仰的英德女神變成了被大眾口誅筆伐的綠茶婊。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小純近日來的憔悴他看在眼裏,自己的好兄弟花澤信的焦灼擔憂他也看在眼裏,不知道為什麽他還是選擇了包庇了春日的卑鄙可恥麵目可憎,他不動聲色地引導著阿信將懷疑春日的目光轉移到佐佐木智子身上……


    難道就像父親說的……愛情,真是會蒙蔽人的雙眼嗎?


    他對春日是有好感,他也知道春日喜歡他,但是……這真的是愛情嗎?是他想要的嗎?


    道明寺律伸出手掌,明亮的燈光下,他的手指修長,指節分明,掌心和虎口處都有著薄薄的繭,那是揮動網球拍時留下的痕跡,然而他的手卻不算大,抓不住所有的東西,多餘的……不過是指尖流砂,終將落空。


    而且跡部一祚……那個扒出春日的帖子後麵就有冰帝學生會的痕跡在,估計是跡部一祚的手筆,應該是阿信拜托的,畢竟花澤阿姨和跡部夫人是親姐妹,阿信和跡部一祚的關係一向不錯。


    閉起眼,道明寺律終於有了決斷,如果注定是無疾而終的錯誤,那麽就不該有開始,是他把春日帶進了這個物欲橫流的大染缸裏,那麽一切都由他來終結。


    睜開眼,琥珀色的眼眸裏迸射出驚人的光亮,他知道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


    東京夜,漫天的繁星下,跡部家的玫瑰花園在夜色裏顯得異樣的神秘氤氳,清風吹拂而過,帶來了淡淡的花香味,沁人心脾。


    跡部宅的建築風格是典型的歐風,兼具了法國天主教式的華麗奢靡,延伸出主臥的高空露台,呈現弧形設計,跡部大爺閑閑地靠在精致的雕花欄杆上,手中搖曳著一杯血紅色的香檳,影影綽綽的光影裏,彌漫出那人那景,燈火闌珊的旖旎纏綿。


    宅院的格局中,坐落在玫瑰花園旁邊的是室外網球場和遊泳池等健身的場地,即使是深夜,網球場的燈光和網球響起的聲響也讓跡部大爺聯想到了自己的兒子——跡部一祚!


    性感的薄唇緩緩勾起,不知想到了什麽,跡部大爺唇邊笑意顯得別樣的勾人自信。


    “景吾……”


    一襲素白長裙的絕色佳人從背後抱住了他勁瘦有力的腰肢,啟唇的清音低低緩緩,帶著淺眠初醒時的點點鼻音,勾人心弦般的華麗斐然,“怎麽在這裏喝酒?”


    跡部大爺轉過身,徑自霸道地將自家夫人摟在懷裏,跡部琉月十分配合地靠在了跡部大爺的胸膛,似乎籠罩在了他的懷抱中,她舒服地歎了一口氣。


    一手美人在懷,一手美酒香檳,跡部大爺覺得自己似乎有點醉了,或者是深夜星空下的清風帶著一分迷醉的味道。


    目光睨著室外網球場的方向,跡部大爺徐徐開口,“一祚還在練球!”


    深夜轉涼,夜風輕撫,跡部大爺緊了緊懷抱,不讓自己妻子受涼。


    跡部琉月微闔著眼,眸光迷離,嘴角卻勾了勾,“一祚像你,總是那麽自信努力,他的目標可是全國冠軍。”


    聞言,跡部大爺哂笑,似乎是回憶起了自己意氣風發的年少時光,全國大賽回憶裏有著他所有的遺憾和榮光。


    低頭注意到了妻子的困意,他輕輕在她耳際吻了吻,紫灰色的眸子裏溢出了滿滿的體貼,華麗磁性的聲線裏自然流淌出溫柔,“恩啊~琉月,怎麽起來了,不是還困麽?”


    跡部琉月怔了怔,隨即抬眸,如海般深邃的藍色瞳孔,眸色溫柔如水,“景吾,我做噩夢了……”


    “噩夢?”跡部大爺劍眉一挑,


    伴著漫天繁星,清風徐徐,花香肆意,她紅唇輕啟,緩緩地講訴著夢中的世界……或許,那個世界也是真實發生過,不過是和他們所在的世界不一樣……如同精美的故事書,美麗的童話翻過了一頁又一頁……


    在那個世界裏,故事的開端就有所不同,剛剛從法國降臨日本的丹羽大小姐見到的不是穿越而來的妹妹,而是丹羽琉璃已經冰冷了的遺體。


    丹羽琉璃的死亡讓丹羽家和花澤家藤堂家的矛盾再無轉圜的可能,回到日本的丹羽大小姐沒有去藤堂靜的回歸宴會鬧場,她更加的冷酷,心狠手辣,她打著複仇的名義直接對四大家族下了狠手,就像潛伏著的毒蛇一般,在四大家族繼承人們醉生夢死的時候滲透進了四大家族內部,逐漸蠶食著屬於他們的古老勢力。


    在日本商場上不可一世的四大家族似乎還沒有意識到新銳王者丹羽家的野心會是將他們一網打盡!學籍仍舊掛在了英德,即使頻繁在法國與日本間飛來飛去,日子一長,丹羽大小姐也見識到了道明寺司的傲慢,花澤類的敵視,西門總二郎的勾引和美作玲的玩味態度。


    藤堂靜的故作清高,牧野杉菜的市井無禮……都讓她覺得皺眉厭惡,既然是討厭的東西,那就全部毀掉吧!


    她的想法就是那麽的簡單粗暴,甚至於中二,而且她還能很虛偽地說她是為素未謀麵的妹妹報仇不是麽?


    丹羽大小姐的冷笑就像綻放的極地玫瑰,粘稠的血液蜿蜒流動在雪白的冰原上,滿目華麗的冰冷猩紅似乎昭示了四大家族的陌路……


    藤堂靜放棄家族遠走法國的時候,藤堂家覆滅,甚至不給四大家族反應的時間,藤堂家一夕之間灰飛煙滅。


    然後是花澤爺爺的落選讓花澤家的政界地位一落千丈,花澤家更是被政敵打壓得抬不起頭;在道明寺楓製裁道明寺司失去一切光環的時候,道明寺家在日本的勢力被丹羽家聯合一眾家族連根拔起。


    不到三年,等到西門爺爺和道明寺太後反應過來的時候,四大家族在日本的勢力已經土崩瓦解,無力挽回。


    後來的後來,故事要翻到了結局……


    花澤家的勢力一蹶不起,花澤爺爺去世前最終將花澤類送走,遠離了日本的一切紛爭。後來的丹羽大小姐好像在中國旅行遇到一個和花澤類長得很像的男子,他在春城昆明經營著一家小花店,他的妻子看起來溫柔清秀,就是身體不太好,那個叫柳曉璃的樂觀女子有著先天性心髒病。


    道明寺司最終和牧野杉菜結婚了,但是他們迎來卻不是想象中的王子和灰姑娘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繼道明寺家在日本的勢力被連根拔起後,道明寺楓在道明寺司婚禮後卻進了醫院,惡性腫瘤,道明寺椿在醫院照顧著母親天天以淚洗麵。道明寺司趕鴨子上架地當上了一個國際財團的主宰,然而沒有經曆過成長的他剛愎自用,行事衝動,外加有著牧野杉菜在一旁任性鬧事,煽風點火,很快……一個龐大的國際財團在有心人的設計下宣告破產。


    落魄的道明寺司和牧野杉菜嚐盡了所有的人情冷暖眾叛親離,他們的第一個孩子甚至因為爭執意外流掉了,那是個男孩,道明寺司的第一個孩子!童話的裏夫妻跌落在了現實世界的底端,道明寺司終於開始正視自己曾經的天真,他用了十五年才重新爬起來,殫精竭慮,不擇手段,他低下了高貴的頭顱,踩著無數人的鮮血枯骨爬了起來。


    暴戾,虛偽,邪惡,他變成自己曾經最憎惡的那種人,他獲得成功,但是卻沒有人能和他分享的成就,母親已經離世,姐姐遠走美國,自己的妻子麽……哈!那個膚淺的市井女人在歲月的磋磨下還是一如既往的自卑刻薄,欺軟怕硬,貧賤夫妻百事哀,他們的愛情就如同肥皂泡一樣看起來美好卻破裂的短暫幹淨!


    曾經道明寺司有多愛牧野杉菜,現在的道明寺司就有多恨她,恨她毀掉了自己的一切!


    十五年過去了,現在的道明寺司鬢發略灰,目光陰鷙,幽黑的瞳孔的深處盤旋著屬於地獄深處的邪惡,但是俊逸不凡的完美五官和出身上流的外形品味仍舊讓他非常的有魅力!


    這些年,他的男女關係不斷,道明寺夫人的位置對於牧野杉菜而言名存實存,不過……不過道明寺司仍舊動過真情,那個在宴會上驚鴻一瞥的紅發女子,鮮豔紅唇勾起的冷笑,如海般深邃迷人的藍瞳,冷豔無雙的絕世玫瑰……讓人忍不住將這世界上最華麗絕然的紅玫瑰收藏著,他深深地迷戀著她。


    然而在道明寺財團再次在日本成立的時候,那個他內心仰慕已久的紅發佳人竟然送來了賀禮,她說……


    “祝君,擁江山萬裏,享無邊孤寂!”


    縱使再次從地獄爬了起來,他也是孤家寡人了,親人,兄弟,愛人……他什麽都沒有了!


    ……


    “在那個夢裏,英德那一群的下場似乎都不怎麽好,失去了藤堂家的支持,藤堂靜在法國上流社會輾轉幾年後也墮落到了紅燈區,不知道和現在比哪一個結果更慘;牧野杉菜成了有名無實的道明寺夫人,上流社會對於她是平民的嘲笑持續了幾十年,雖然她和道明寺君有個女兒叫道明寺春日,不過她似乎並不幸福,一度還有過抑鬱症和狂躁症;至於總二郎,有西門爺爺在西門家雖然衰落了但是總二郎也蟄伏了起來,他最後也和他愛的日向更在一起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幸福;至於美作君,他後來還算成功的……不過在我夢裏他的妻子是早川綾乃,阿司現在的妻子……”


    “在這個夢裏,我最遺憾的是似乎我有很久很久都沒有遇到過景吾,即使有著一起構陷四大家族的合作和默契,我們卻一直都沒有機會見麵。就像是傳說裏的神交,不過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而已……真的很讓人覺得遺憾啊!沒有了小羽那個妖孽攪起風雲的南沙開發案,我們甚至連認識一麵的機會都沒有……唔,不過夢裏很奇怪,小羽和幸村的相遇也是在幸村退出網壇去中國旅行的那一年……”


    “恩啊~琉月,不過是一個夢而已……”跡部大爺笑了笑,將自己懷裏的嬌妻摟緊了些,不過……即使是在夢裏,大爺他也不想和琉月錯過啊!


    狹長的眸子眯起,跡部大爺華麗磁性的聲線蕩滌出了一絲危險,“恩啊~琉月,那最後……我們遇到了嗎?”


    這並不算是一個好夢,不過自家大爺問了起來,跡部琉月還是挑眉一笑,朗月生輝,“遇到了呢!雖然等得久了一點,不過最後還是遇到了!”初識在二十四歲時哥倫比亞大學的校友會上,不可一世的你和目下無塵的我還是目光撞到了一起,眼神碰撞廝殺而起的電光石火……


    在另一個世界,屬於我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恩啊~那不是很好嗎!琉月,即使是在不同的世界,我們仍舊會相遇!”跡部大爺低頭,紫灰色的眸子裏隻能倒影出跡部夫人一個人的影子。


    她抬眸,藍眸如水溫柔,莞爾輕笑,深藍色的瞳孔裏也隻能倒影出她家華麗絕世的跡部大爺一個人的影子。


    目光對視時,跡部大爺性感的薄唇勾起了一抹滿足的笑容……


    他最終還是摘下了那一株絕世的玫瑰!


    即使是在不同的世界,我們也仍舊會在一起;即使存在著不同的時空,本大爺也始終相信著我們的日月同輝……


    琉月,此生有你,夫複何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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