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蓮兒道:“姐姐也是知道的,蓮兒也就於樓中跑跑腿,替姐妹們解些瑣事煩憂,好壞還是一如既往的。既是生來命苦,注定的流落煙花之地,謀份差事活命,也感謝了白娘娘的栽培不是。要說好壞哪能分的清澈,外世戰火紛亂,安身立命尚且不易,能得一份寧靜便已難求,蓮兒該是知足了。”


    珠蓮兒又頓了頓,臉上倒現的和諧表情,看得湘琴麵色怪異,因又說道:“姐姐,前日樓外來了個女子,卻說是姐姐的親人。姐姐可還有親戚的?”


    湘琴一聽心中始些浮動,臉上一時更加難測,卻似的淚水早已噙滿了眸眶那般。許久方才說道:“哦?哪樣的親人?”


    珠蓮兒道:“湘雅。據她所說,蓮兒倒暗自揣測,應是不遠千裏前來尋的姐姐相助的。身邊還帶的一白發少年,長得倒也利落。隻是脾性好生怪糙。也不知兩人是甚聯係。”


    湘琴一聽如此說來一時沉默不作聲。隻怕心中思想也是翻滾不已的。隻淚水也被抑製住,不曾串下水珠兒掉落。


    珠蓮兒又道:“往日蓮兒怎就沒聽過湘琴姐姐還有遠房親戚的?湘琴姐姐的妹妹可是叫的湘雅?”


    湘琴不語片刻,道:“那人如今何處?可還在的樓中?”


    珠蓮兒道:“這倒無可奉告。隻怕樓中不是十分喜歡湘家女子的。姐姐當日遭的白娘娘惡氣,如今娘娘不許我等提著相關事跡。回絕那女子的話也是娘娘的意思,蓮兒也替姐姐詢問為何,然娘娘隻是不語。打姐姐進了別苑娘娘便隻字不提,隻怕心中有些糾纏痛苦。”


    湘琴欲問話於湘雅的事,隻珠蓮兒已攜帶食物朝另一牢籠走去。原是新到的老婦人處。珠蓮兒將食物送到,隻見的老婦人躺在草堆裏不作聲響。珠蓮兒笑道:“姥姥,開飯了,起來吃些吧!”


    老婦人聽得來人,因起身半坐,臉上倒有些愧色,是時欲言又止。珠蓮兒看在眼裏,因說道:“還在為被白娘娘擒拿你的事迷惑吧?”


    老婦人一聽好奇,因忙躡手躡腳起身,好奇問:“哦?姑娘可是知道緣故咯?”


    珠蓮兒聽罷心想,這老不死的婦人,怎的活了這把年紀還是舍不下榮華富貴,如今性命尚且不保還談什麽享受!真真是固執著罪孽,事到如今還不知悔改。因現了笑顏,說道:“姥姥,您哪!做過的事就要記心上,也免了像如今這般受了囹圄之苦依是不知哪件罪孽惹來的禍!蓮兒也知道,如今生計不易,但又何須作孽謀活了去?”


    珠蓮兒說罷想到自己還不是苟且偷生,因也目光黯淡下來,卻是少不了唉聲歎氣的。老婦人聽罷若有所思,反倒沉默不語,扶的鐵杆看著珠蓮兒癱坐下來。隻怕心中也有些悔過了。


    珠蓮兒見老婦人不語,臉上又現的痛苦模樣,因又笑說道:“你這姥姥,愛財有取財之道,你怎就喪盡天良作起人販買賣來。當日嚴府家丫鬟小月可是你作的姻緣?怎就賣到川蜀去了?如今這子娟想必來曆也是不得而知吧!小月之事已惹得娘娘心裏不痛快,你若老實說真相娘娘興就看在你年邁的份上放了你。你若不老實交代隻怕餘生就隻能於這牢獄中生死了。蓮兒倒替你不值呀!”


    湘琴於一旁聽的這話也是後悔莫及,隻因當日利益熏心,私自作了姻緣,將樓中小燕子賣與李家公子。怎知小燕子不從,於娘娘等人麵前一頭撞死於大殿中。真是一失足悔恨莫及呀。


    珠蓮兒見得時辰不早,分發完食物便轉折主樓來。又沏茶端與甄璃房間,待的甄璃就寢方才回了房間,又忙活搗鼓整理,洗涮一番方才躺下休息,作別了一日的疲憊繁瑣事。然是琳頡也還在忙碌,給客人端茶送水的,又在唐妃與白娘娘處往來伺候,三更十分也還不能作息。


    翌日,距踏入西樓大門相隔已是三個日夜。臨淵混沌醒來不見人影,左顧右盼也隻得老乞丐與薛不白酩酊混沌於煙雨亭不醒人事。卻說臨淵醒來尋的竟非這二叟人麽?當然不是。臨淵尋的本是當日靈性子與林雙靖刀劍比武時的歌唱女子。


    臨淵起身細看,隻見一方旖旎風光。但見山下竹林茂密,於山頂朝東可俯一片繁華建築,居高臨下可謂繁城天下渺小一般;朝南可見城關外,村落幾座,偶又見得炊煙嫋嫋,霰霧來去漂浮叢草丘陵間;朝北可見建築,原是和府,和府又隔閡於馬路才見的嵩府,建築大有格律,高貴華麗,多是達官貴族府邸,因又有西樓建築大門多是朝北而開;朝西便是了不得的,卻是旖旎風景,可見的大江清水湖泊,可見的帆船片葉舟,可見的半山腰的亭子。這亭子便是昨夜歌女口中的血淚亭是了。


    臨淵沿階石走下,邊站邊看,走走停停倒像的雲遊山石之人。走了大半時辰方才到了血淚亭。於血淚亭處站看山頂,又得一停,可見巔頂一亭棱角。美名曰:煙雨亭。原是方才所站之處的。


    這煙雨亭與越揚城內的那座煙雨亭顯然名字撞了稀爛,然是這煙雨亭之美終將保留爭鬥最後的完勝。臨淵隻怨兩日來隻顧飲酒詞賦娛樂,也沒真用心欣賞。


    說起血淚亭的來由隻怕是三日三夜也講不完的。


    卻說說煙雨亭裏往西看不見在血淚亭卻可見刺眼琉璃的建築吧。這便是西樓了。其實傳說這群建築起初卻也沒甚名字,隻因當日西域雲遊者於這方路過,站於血淚亭上俯看得建築刺眼不已,因就問了旁人,道:“這西邊最顯眼那幾處建築卻是何姓人家?可是同一姓字擁有?”


    旁有路人彳亍行步,聽了止步笑道:“不知不知!這位仁兄怎關心起這事來了?想必風景看到迷人處了?那原是煙花巷柳之地的。這位仁兄不如給這些個建築起個名字如何?”


    雲遊者一聽來了靈感,因道:“於山往西朝北於海相偎,於東鬧市僅隔貴族建築。看得又是幾處閣樓!嗯!西樓!就喚作西樓。可妙?”當即在場眾人皆叫好。


    如此,這西樓名字便傳開了。然雲遊者之語指的倒非如今的西樓一建築,隻因後來連年戰事,身邊的旁雜樓層不斷拆建,因就留下了這煙花建築日子最久,“西樓”也便得了唯一。如何隻這青樓建築有幸存留?究其緣故就令人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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