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說!”葉軒轅神情更加專注起來。


    於宇軒頓了頓,道:“要真正擺脫列強環繞的局麵,我覺得有必要先穩定一下國民經濟發展,這樣才能建立起一支抵禦外敵的國防力量!”


    葉軒轅喝了口茶水,讚賞道:“青聯黨召開了數次大會也不及你這幾句話總結的透徹。雖然中華陷入了軍閥割據統治,但是這些掌權者無不是革命黨人,立憲派,北宣軍閥,在加上實業救國理念已經深入人心,紡織業、麵粉加工業為主的民族輕工業都得到了迅猛發展,可以說在這個時期,也算民族資本的一個繁榮期!”


    葉軒轅說到這裏,微微一歎,可惜道:“受北伐戰爭的影響,國家經濟全麵倒退,民族資本,民族實業進入全麵破產階段,恐怕沒有幾十年是恢複不過來了!”


    於宇軒欲言又止,經過深思熟慮後,還是沒有把挖掘稀有金屬資源同德國交換軍事裝備的提議說出來。雖然這項提議可以有效地解決經濟衰退的局麵,但他卻很清楚地知道,由他說出來也隻能歸功於他個人,最多不過換來個師長軍職而已。


    但如果由段詩婕來提出,則可以把功勞歸於段係全軍,再由段詩婕負責執行這項提議,已經是關北軍副司令的段詩婕掛個國防部副部長職務也不為過。


    葉軒轅此時並不知道他心裏在打著一把精細的算盤,見他不自覺地傻笑了一下,誤以為他在想著兒女情愛之事,失笑道:“見過雷小姐了吧!我說你怎麽現在才來報道呢!”


    “啊?”


    於宇軒一愣,剛要開口辯駁,隻聽葉軒轅又道:“雷婷是個好姑娘,辦事細心沉穩,老雷的優點全被她繼承下來了,你能做雷震的女婿,也算你前世修來的福份。”


    “主席,你誤會了,我哪裏敢去高攀雷司令的千金,不過是一些好事之人嚼出來的瞎話而已,反倒毀了雷小姐的清譽,當不得真的!”


    於宇軒一本正經地解釋著,葉軒轅擺手道:“我是很看好這門婚事的,老雷早在幾個月前就開始運作你了,本來我想把你安排到參謀部,結果硬被他要到了第一軍!”


    葉軒轅端起茶杯,見裏麵隻剩下了茶根,放下茶杯道:““第一軍就第一軍,老雷的嫡係部隊打仗不吃虧,你跟著他也能學到不少東西!”


    於宇軒拿起水瓶幫他添了熱茶,又將煙灰缸清理幹淨,放回原位,這才坐回沙發上,道:“段副司令說過,讓我一切聽從葉主席安排!”


    葉軒轅微微皺眉,臉色一沉,輕輕吹了口杯中漂著的茶葉巧妙地掩飾了過去,於宇軒這句話無疑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場。雖然聽起來並不矛盾,但潛在意思卻是“我隻聽段副司令的話,我服從你的安排也是出於段副司令的指示!”


    兩人都陷入了緘默,對葉軒轅來說,中央政府隻是實現了名義上的統一,還有大部分手握重兵的軍閥身懷異誌,段係就是其中之一,不肯輕易俯首易幟。


    而在一年之前他為於宇軒輸血的時候,葉軒轅就已經確定了他正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親生兄弟,他不想在政治鬥爭中與自己的弟弟對立,不管什麽黨什麽派,也一定要把他拉攏到自己的身邊。


    於宇軒的想法相對簡單,他出身段係,忠於段詩婕,一切都會以段詩婕和段係的利益為重,況且,他也不知道還有這麽一個哥哥的存在。


    就在氣氛有些僵硬時,門外響起了叩擊聲,葉軒轅用低沉渾厚的聲音道:“進!”


    雷婷抱著一份文件走了進來,目光落在於宇軒身上一帶而過,禮貌地對葉軒轅道:“主席,這是於團長的調任文件和軍官檔案,請您簽字審批!”


    “放下吧!還有其他事嗎?”葉軒轅看了看雷婷,又看了眼捂著半邊臉閃閃躲躲的於宇軒,表情疑惑。


    “沒有了,主席!”雷婷對葉軒轅微微一笑,轉過身“啪”地一聲將文件摔在了於宇軒麵前,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帶上房門的時候也弄出了很大的動靜。


    葉軒轅笑了笑,道:“怎麽?惹人家雷小姐生氣了?”


    於宇軒放下遮臉的手,苦笑道:“可能有些誤會,我會解釋清楚的,其實事情真的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隻能辜負雷司令和雷小姐的厚愛了!”


    “是那位淩係的千金吧!”葉軒轅麵色一肅,語氣中卻帶著幾分親切之感,道:“你的個人情感問題我本來不便多問,淩係已經得到了美國的支持,隱隱有倒向北宣政府的跡象,你希望不要和那位淩小姐走得太近,不要以兒女私情誤了國事,更耽誤了自己的前程!”


    於宇軒沒有說話,臉色卻很難看,葉軒轅點到為止,轉而簡單問了幾個關於他身世的問題,在得知於宇軒自小沒有爹娘,奶奶又死於盜匪手中,就感歎了幾句,說了些勸慰的話。


    過了幾分鍾後,見葉軒轅臉上有濃濃的倦意,於宇軒趕忙拿起葉軒轅簽過字的調任文件起身告辭,葉軒轅居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親自將他送到門口,伸出手掌用力地和他握了一下,看似漫不經心地道:“宇軒,你是唯一一個受過西方軍校教育的指揮官,是中華軍隊戰術革新的希望,如果前線過得不如意,就回來總參部做個參謀長!”


    於宇軒當然知道葉軒轅暗暗透露的意思,能進總參部的都是中校軍銜軍官,在加個“長”就是上校軍銜,前麵又特別提到了“戰術革新的希望”,總體意思是離國防部部長的職務不遠了。


    於宇軒並沒有一絲的心動,也就沒有回話,而是迅速離開。


    機要處一科。


    “他就是雷處長的未婚夫嗎?”


    “聽說他在東征時指揮過先鋒團,鹽水城都是他打下來的!”


    “這麽年輕就當了團長,還留過德,以後肯定是大人物咧!”


    “小聲點,都散了吧!別看了,散了吧!散了吧!”


    雷婷聽到門外傳來隱約的竊竊私語,不禁莞爾,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位權貴大戶的千金已是名花有主,心碎了一地傾慕的青年俊傑。


    熟悉的感覺隨著心跳的節奏緩緩接近,雷婷微微側頭,就連他的腳步聲都是那樣熟悉,瀟灑隨意。


    於宇軒背對著雷婷靠在桌邊,接下來,他的每一句話都清晰地傳入了雷婷的耳中,輕輕地,低低地,如針如芒:


    “我的心已經裝滿了,長了很大的一棵樹,再也裝不下除了她以外的一點東西,如果真的難過,就拚命去想我的不好,我也會努力忘了你!”


    於宇軒表情糾結,硬是狠著心腸把這些絕情的話說了出來,似乎過了很久,才聽到身後一聲低低地“哦”了一聲。


    於宇軒轉過身來,望著那張恬靜的側臉,聲音又柔了幾分,道:“沒有不能習慣的事情,我會和你一起努力,回到應該屬於我們彼此正確的位置!”


    雷婷把頭埋得很低,於宇軒看不到她的臉了,也不知道她此刻有著怎樣的表情,她手裏的文件卻已經模糊了大片。


    似乎又過了很久,雷婷猛然抬起頭,於宇軒似有所感地頓住了腳步,但也僅僅是停滯了一兩秒鍾,終究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雷婷抿著唇,大顆大顆的淚滴滑落下來,她最後的尊嚴和驕傲全在這一刻龜裂成片,就好像在心裏揉進了一把碎玻璃,會有多痛?


    八月的秋天涼意漸深,螞蟻隨著樹葉飄落在碧波蕩漾的朝陽河水麵,開始了用生命中最後一天的奇幻之旅。


    於宇軒駕駛著軍用吉普車猛踩油門,飛快地沿著河堤岸向北方而去,那裏的天空彌漫著滾滾硝煙,他要穿過屍橫遍野的戰場,去迎接期盼已久的愛情和至死不渝的信仰,金戈鐵馬聲中傲視群雄。


    距離河岸不遠的小路上,芳草青青,蜿蜒的土路向北方看不到盡頭的延伸而去,一個著白衫長裙的女子放輕了腳步,她的臉是異樣的蒼白,白得毫無血色。


    “大格格,我們也該上路了!”一個老態龍鍾的老者對身邊的白衣女子道。


    白衣女子對被人稱為“大格格”處之坦然,深深望了眼於宇軒消失的方向,目光抬向天空,迷蒙的霧靄漸漸消散開去,朝陽終於露出了它那刺眼的光芒,映射著大地。


    皇浦婉兒!


    致各位讀者,本書前麵章節處於快進狀態,可能會讓讀者們覺得行文過快,跳來跳去,連不成片,這種快進式還會持續幾個章節,直到段係關北軍出關為止,特發此聲明,請繼續關注,多多收藏,送花,和評論,爭取讓這部書早日簽約,再次感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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