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收日,突厥汗庭裏人山人海,大街上隻能看到人頭,一片黑黑的,一個擠一個,人群裏旭日幹帶著李子夫幾個侍衛也在人群裏,他隻一身青袍,在人群裏並不惹人眼,到是李子夫清秀的模樣讓周圍不少的突厥男子側目過來,可都被旭日幹的冷眼給嚇的又馬上移開。


    李子夫半被旭日幹攬進懷裏。雖然她極力的往外靠,可街上的人群太多了,她這樣做跟本沒有用,不由得額頭上都急出汗來了,照這樣下去跟本就逃不走。


    她此時若回頭,定會見到旭日幹唇角邊帶著的若隱若現的笑意,神情微微走神,那個女人裝病難不成是為了讓子夫與他一起出來?


    這怎麽可能,那個女人可不會這麽好心。


    街道兩邊擺放著免費的吃食,眾人歡達的同時,還可以停下來品嚐美食,李子夫見前麵的人越來越多,猶豫一下停了下來。


    “吃點東西吧。”哪怕是被說是府裏的侍妾,李子夫也是及少稱自己為妾身。


    旭日幹淡淡的嗯了一聲,兩邊的侍衛馬上擠開人群,攔出一條路來,李子夫深吸了口氣,他有這樣的能力,剛剛為何不攔一下,反而讓人擠得她往他懷裏靠。


    心裏一惱,李子夫唇緊緊的抿了起來,站在路邊,看著冒著熱氣的羊肉,大口的往嘴裏塞,卻是食不知味,原訂計劃,在街上走一會兒之後,她要找借口去茅房而逃走的。


    想著要偷走,哪怕是不餓,李子夫也大口的吃了起來,低頭吃著羊肉的李子夫,沒有發現一旁旭日幹打量的目光,眼神深邃,早就將她今日異樣的反應看在了眼裏。


    “我想去茅房。”在也吃不下去了,李子夫一收住手,才低聲說。


    “好。”旭日幹對著一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才上在一旁擠出一條路來。


    李子夫慌亂的跟著走開,腳步淩亂,站在原地的旭日幹眸子又沉了幾分。


    看著在侍衛護送下離開的身影,旭日幹對身邊的人交代:“好好盯著李夫人。”


    自己卻轉身大步擠著人群而去,方向正是自己的府邸,冷著一張臉,最好不要像他猜的那樣,不少休怪他心狠手辣。


    將軍府裏,沒有一個下人,冷清的隻有伍元一個人,四下裏大門緊閉,想出去卻也不容易,伍元夾著一個包裹,腳步輕快的往狗洞走去。


    輕鬆從狗洞裏鑽了出來,哼著小曲往胡同裏鑽,正街全是人,她可沒有傻的往那裏走,那樣一天也走不出城,繞著胡同尋著方向,盡兩個時辰才看到城門口,那裏也全是人群,她擠在裏麵出了城也沒有人注意到。


    大白天的也好看路,伍元快步的往前走,一片矮樹林,好在人都進城去了,她一個漢人就這要走在路上,並沒有引起人的注意。


    按照先前的約定,她走出樹林之後,眼下裏就是沙漠和灌木叢了,這就是她和李子夫約好的地方,晚上藏身在這裏,到也沒有問題。


    尋了一個隱身的地方,伍元躺了起來。雖然天色還早,這灌木叢和沙地也幹燥的很,伍元的心情一點也沒有被影響。


    透過灌木叢往來的路上看,等著李子夫。


    此時的李子夫卻早就被帶回了府,旭日幹冷著一張臉坐著,屋裏隻有兩個人,氣氛很是緊張,早一步回來的旭日幹看到伍元沒有了,就料到他猜的對了。


    府邸裏的大門是從外麵鎖上的,跟本不可能出去,此時他到是很好奇那個女人是怎麽逃出去的,看這計劃,該很久了吧?


    “阿史那,不是班姬的錯,她都是聽我的。”此時逃掉一個是一個,李子夫隻能這樣想了。


    心裏暗怪自己太笨,從茅房裏逃走之後,還沒有走出十步遠就被侍衛給攔住了,隨後不被直接帶回了府裏,麵對一張冷臉的旭日幹。


    “好。”旭日幹也不多問:“她是怎麽逃出去的。”


    李子夫算算時辰,也差不多了:“從狗洞裏鑽出去的。”


    旭日幹勾起一邊唇角,原來如此,他站起身來,看著眼前喜歡的女子,大步離去,李子夫卻像身體裏的空氣被抽光了一樣,整個人癱軟的坐在炕上。


    一出屋,旭日幹就對身邊的烏恩招手,等他靠過來之後,交待了幾句,烏恩點了點頭,旭日幹才揚長而去,到了後院跨上馬往城外去。


    在說伍元,一直等到天黑,也沒有看到李子夫過來,哈欠一個又一個的打,強忍著沒有睡著,借著月光盯著小路,月亮升到半空,也沒有見到來人。


    伍元一臉濃色的坐起來,看來李子夫是出事了,這樣一來,她就得自己走了。


    側耳聽著四下裏的動靜,並沒有馬蹄聲,伍元才借著月色往計劃的地方走,一路上四周靜靜的,伍元越走越害怕,大晚上的在這種地方,她還真是頭一次,漆黑一片,到不怕野獸,隻是不知道有沒有鬼。


    一想到鬼,隻覺得腳下的地都軟軟的動了起來,就像活了一樣,伍元暗叫一聲,不會是怕什麽來什麽吧?


    “啊、、、、”身子一沉,整個人就陷到沙子裏。


    伍元傻眼了,怎麽會有流沙?


    身子僵硬卻是一動也不敢動了,生怕身子在往下沉:“救命啊、、有沒有人?”


    隻要一開口,身子就又往下沉了一下,伍元的冷汗都出來了,卻是在也不敢叫了,雙手緊緊的抓著陷下時的灌木枝,想用力卻又不敢用力,生怕扯段了,連唯一的救命草也沒有了。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以為天都要亮了,聽到一陣馬蹄聲,伍元終於見到了曙光,大聲喊了起來:“救命、救命。”


    身子越沉,她的叫聲越大:“救命、救命。”


    隻能拚一拚了。


    聽著馬中蹄聲漸近,她哭的心都有了,淚還真不知不覺的流了一臉,淚眼朦朧中,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伍元喃喃自語。


    “我眼花了?”


    旭日幹站在上麵,低頭看著陷入到沙子,已到了胸口的女人,嗤笑出聲:“就這麽點能耐?”


    “將軍、、、”伍元幹笑兩聲。


    此時哪裏還要什麽顏麵,保命要緊,一點點嘲弄和譏諷又算得了什麽。


    “私逃出府,罪該杖斃,本將軍心生憐惜,免了你的杖刑,就這樣死了也好。”旭日幹蹲下身來,一臉的嘲弄。


    不知死活,現在知道怕了?


    竟然敢私逃出府,他真該一腳踢下去,直接將她埋時沙子裏麵。


    “刻薄男,死魚眼,姑奶奶反正也要死了,這樣也好,早死早托生。”緊繃了這麽久的神經,伍元也崩潰了:“瞪什麽瞪?以前姑奶奶就沒有怕過你,現在也不怕,以後死了更不會怕。”


    “怎麽?還要動手?好啊!動吧。”


    伍元眼睛一閉,隻覺身子一沉,不過卻不是被按下去,而是被狠狠的往上一提,身子一輕,瞬間又摔到地上。


    得救的那一刻,伍元笑了,這一招還真好使。


    旭日幹看著在地上輕笑出聲,最後越笑越開心的女人,雙眼蹦出寒光:“真以為激將法救了你?本將軍到是覺得死了反而便宜了你。”


    那點小心思,他要看不出來,豈不真成了傻子。


    伍元譏諷的坐起來,揉著胳膊:“有沒有用,能活命就行了,不是嗎?”


    “活命?”旭日幹望向遠處的天空:“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了。”


    一陣冷風吹過,伍元打了個抖,現在的天氣幹燥熾熱,這樣的冷風到是頭一次遇到,有些奇怪,待看到那死魚眼跟本不理她,轉身大步走,心下越發的疑惑,這可不像他啊。


    風越來越大,風裏的沙子吹到臉上,刮的生痛,難不成是風沙暴?


    顧不得多想,伍元連滾帶爬的追著過去,看著馬匹已趴臥在地上,而那個男人靠著馬匹坐下,伍元知道她猜的**不離十了。


    “滾開。”旭日幹一臉的厭惡。


    伍元臉微微一紅,在他對麵坐了下來,頭往旁處一扭,也不看他,將手上的包裹打開,裏麵是離府裏準備的衣服和吃的。


    剛剛那樣一折騰,她還真是餓了。


    拿起羊肉大口的往嘴裏塞,又扯出裏麵的毯子蒙在身上,擋住了外麵的風沙,把衣裙拿出來與灌木叢綁在一起,一頭又綁在身上。


    一切弄完了,才又躲在毯子裏麵吃了起來,對麵的旭日幹氣的臉都黑了,該死的女人,看來剛剛果然不該救她,也省著此時她到自己這裏來示威。


    伍元用力的咬著手裏的牛肉,那狠勁真讓人懷懷疑是不是把心裏的怒氣或者對某個人的怨恨都發泄到這牛肉上了。


    吃了牛肉又喝了半壺的水,伍元才打了個嗝,透著身前剩下的一條小縫往對麵看了一眼,盤腿而坐,睜著雙目,風沙吹到他身上,竟一點也不覺得痛。


    皮槽肉厚,伍元暗暗罵了一句,將縫合上,風越吹越大,暈天暗地,身子被吹的直晃,竟讓她覺得都能被吹到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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