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蔥這頭的調查工作幾乎是封閉式的,於小蔥已經連續三天宿在警局,沈嘉柔麵兒也見不上,電話也不敢隨便撥過去,表麵上看去,沈嘉柔這是第二次小住於宅,一切都挺適應,至少於青藍和於思甜姐妹倆覺得她還和過去一樣健談風趣,不過於夫人在飯桌上似乎都能瞧出來她的腦袋瓜子裏那擔憂的火星劈裏啪啦往外冒,於小蔥勒令她不準回拜星路上獨居,也不準她出門去紀連曦她們那裏串串門,她日日拘在家裏,除了看書,做點小吃練手之外,就是和於青藍於思甜姐妹倆一處談天。


    托沈嘉柔的鴻福,於夫人首次允許於青藍和於思甜入座正宅的飯桌。


    圍著圓桌,於夫人一開口,於青藍和於思甜就附和,她皺皺眉頭,說:“我可不是什麽□□的山大王,說什麽都要那手下的小妖精們點頭稱是。你們自己說你們自己的意見好了,畢竟都是年輕人,你們的思想肯定與我不同的。”


    於青藍有些嚇壞了,於思甜就笑了笑,求助的看向沈嘉柔,沈嘉柔立刻給於夫人夾菜,又給於青藍和於思甜倒了果汁,“幹媽說得對,我們啊,自在點說話。那幹媽……小蔥這幾天都不回來睡,這案子,是不是很棘手?”


    “沒用的事情,你打聽它做什麽?”於夫人輕飄飄的斜了她一眼,“想她就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她缺什麽,送點什麽吃的啊用的啊給她。哎,做國家的人就這點不好,國家需要你的時候啊,你就得衝上去,半點不得馬虎呢。”


    “我……”沈嘉柔老臉一紅,覺得於夫人在笑話她似的,就諾諾的說:“我怎麽敢給她打電話呢,指不定在正在忙,給添了麻煩就不好了。”


    “她什麽時候拒接過你的電話?”於夫人輕輕哼一聲,吃了一口冬棗,“這棗子真甜。”


    “這倒也是啊……”沈嘉柔連忙扒了兩口飯,“那我這就給她打電話過去,問問。”


    “哎哎哎,坐在這裏的都是家裏人,你給她電話用不著躲著。就在這裏打。”於夫人哢嘣一口又是一個大冬棗。


    “算了。你們先吃,我去一邊打。”


    “說什麽悄悄話呢,都不能當著我的麵兒打?”於夫人挑挑眉頭,“行了,我也吃飽了,你們慢吃慢聊。”


    “哎喲,幹媽~~~”沈嘉柔發了嗲,於夫人哦嗬嗬的一笑,抿著嘴巴離開了飯桌。


    見於夫人走遠了,沈嘉柔立刻上了樓,關上門打了於小蔥的電話,那頭響了四十秒才接的,沈嘉柔生怕是打擾了,就有點緊張的說:“於小蔥?”


    “喂,你好。小於會長在休息呢。她昨晚上到淩晨才睡得。”那頭接電話的是個陌生人,沈嘉柔聽不出來是誰,就問:“你是財政廳的人?”


    “不是,我是警局這邊的人。您是?”


    沈嘉柔又問:“她自己的電話,她自己不拿著,讓你接?”


    “是的。最近打電話給小於會長的媒體太多,所以警局這邊派了我,作為她的接線員,在她休息的時候,幫她接一些電話。您是沈小姐是嗎?沈小姐,您是哪家報紙?”


    “我是她朋友。”


    “沈小姐,您是我最近接到的唯一一通私人電話,我都差點以為小於會長的私生活之中,沒有朋友了呢。”


    “不,她的朋友都比較貼心,不會在這時候打攪她。我們都知道她最近會很忙。”沈嘉柔仍然心存警惕,覺得這個接線員不可信,於是便說:“嗬嗬。既然她在睡,那我待會兒再打電話過來。”


    “我很抱歉,她醒來後會有很多工作。嗯,您有什麽要留言的嗎?”


    “沒有。謝謝。”沈嘉柔掛了電話,腦內立刻勾畫出滿是陰謀的接線員的殘酷的臉,這個接線員將於小蔥一個榔頭敲暈了之後,接了電話,希望能得到情報等等,沈嘉柔越想就越控製不住,她捂住耳朵,仿佛頃刻間就能聽到於小蔥滿臉是血的慘叫,她再次撥打電話,這次過了很久都是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如果您有任何話要留給機主於無爭的話,按1後請留言???


    “咚咚咚”於夫人正敷著麵膜,聽到這猛烈的敲門聲差點以為是家裏著火了,連忙從壁櫥裏抄起一個小型滅火器,一拉開門,於夫人和自己的幹女兒沈嘉柔幹瞪眼。


    “這都幾點了啊。什麽事兒啊?”


    沈嘉柔嚇壞了,她被於夫人那覆著麵膜的鬼臉,外加手裏攥著的滅火器給嚇得有點口齒不清,半響才把食指搭在嘴邊,說:“噓――幹媽,不得了了!我懷疑小蔥被人滅口了。”


    “納尼?!!”於夫人手一糊就撕掉了麵膜,“她跟你說她被滅口了?”


    “不是。剛才特別奇怪。一個亂七八糟的人說她是於小蔥的接線員,完了神神秘秘的,我覺得又蹊蹺。”


    “噢……”於夫人挑挑眉頭,手一糊又把麵膜重新敷在了臉上,“最近事兒多,局子裏給她派個接線員很正常。”


    “哎喲,幹媽。我這心裏五味雜陳的,總擔心她有事兒。我剛才打電話過去,那個神神秘秘的接線員說她睡了,哎,局子裏能有什麽地方給她誰呢。一幫大老爺們兒,於小蔥能忍受得了那氣味?”沈嘉柔說著說著眉頭就皺在了一起,於夫人泰然自若的把滅火器放好,完了坐在貴妃椅上,好整以暇的望著她的寶貝幹女兒像事兒媽一樣的嘮叨個不停,還沒開口說呢,沈嘉柔又開始算道:“局子裏那麽忙,吃得喝得能有什麽好的,也不知道有沒有拉肚子啊,幹媽,你知道麽,高中那會兒每次有聯考的時候,於小蔥都會緊張的拉肚子呢。”


    於夫人比了個暫停的手勢,對沈嘉柔說:“嘉柔啊,我派薑司機啊,用老於的車,送你去局子裏一趟。你見著她本人再說吧。”


    “……謝謝幹媽,幹媽最好了!我去換件衣服!準備點吃的用的!”沈嘉柔翩然的轉過身去,於夫人哂笑,立刻安排了車。


    沈嘉柔飛也似的換上漂亮的大衣和漂亮的貴公主白帽子,手裏提著老雞湯和幾樣吃食,她嚴嚴實實的放進保溫飯盒裏,薑司機把車開到門口的時候,她已經亭亭玉立的站在那兒,車燈一打過去,薑司機就見著她盈盈的笑意。


    “沈小姐,你可真快啊。”


    “這就算慢的了。走吧,薑司機。”


    薑司機踩下油門,一路上積雪已經融進,三天未出門的沈嘉柔一麵看著夜景,一麵焦急的望著前麵的路,薑司機見狀,就安撫道:“你不用著急,這個點,不會堵車。最近出行的人,都習慣步行或者乘公交車。”


    “我知道。大家都在為那個叫小修的先遣隊員祈福吧?”


    “嗯,是的。有人給小修的老父老母捐了不少錢呢。不過他不能評勇士,也得不到國家的撫恤。”勇士是針對在國家建設中做出突出貢獻的軍人或平民,勇士家屬能得到國家的終身撫恤,撫恤金額不多,主要是一些生活方麵的必備用品,最起碼能讓家屬衣食無憂,老了有體麵的喪葬儀式等。


    “噢。這也是。咱們小燕州的勇士加起來也沒有十個吧。”


    車緩緩的停下來,沈嘉柔看向前麵停下的幾輛車,薑司機又說:“沈小姐,您和我們二小姐的關係真好。我們二小姐是不是什麽話都和您說呢?”


    “那是當然。”


    薑司機在後視鏡裏看了一眼沈嘉柔,“沈小姐,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有多驚訝嗎?”


    “驚訝?為什麽。我記得我和薑司機你第一次見麵是在我上高中那會兒,是春天,在花園裏。您在修剪楊桃枝子。”


    “沈小姐的記性真好。一點兒也不差。我驚訝,是因為沈小姐你……長得很……”


    “很漂亮是吧?我有時候翻看以前的照片,也覺得少女情懷總是詩,那會兒很美。”


    “嗯,美則美矣,但是你確實讓我驚訝,因為你長得特別像一個人。那是春天,你站在花叢那裏和我們二小姐說話,你應該記得當時我還幫你們倆拍了一張照片呢。”


    “是的,哢嚓,來了一張。嗯,您說我像誰?”沈嘉柔疑惑道。


    薑司機平時並不健談,也很少和沈嘉柔說這麽多,這話題一拉開,沈嘉柔就萬分好奇起來,無奈薑司機形容來形容去,沈嘉柔的好奇心被充分勾起來了,卻沒問出謎底的答案,於是沈嘉柔便說:“您說了這麽多,又不告訴我全部,我的好奇心都要被打碎了,薑司機?”


    “到了。”薑司機停了車,警局也放行了,他把車停好後,回過頭來,笑著說:“那位女士的畫像在南國,北國見不著,所以,我也無法肯定。當然,如果你有機會去南國,可以去南國博物館去看看。”


    “您總要告訴我,是什麽畫?畫家是誰?”


    “相信我。沈小姐,你會一眼就看到那幅畫的。”薑司機的眸子裏閃著一點點熱誠的淚光,引得沈嘉柔不忍問下去,她想這位年邁的薑司機可能是想到了往事,於是便下了車,笑著說:“那我答應你,如果我去南國,一定去他們最老的那個博物館,找到這幅畫,好好瞧瞧,回來再告訴你,我和這位女士像不像?”


    薑司機默默的點頭,目送著沈嘉柔進了警局。


    等望不見她的背影了,薑司機擦幹了眼角的濁淚,立刻給於夫人打了電話,說:“沈小姐已經進去了,我在這裏等她。嗯,是的,她看上去心情好極了。”


    掛了電話之後,薑司機再次撥了那個電話,說:“我已經說了。但不知道她會否出於好奇去看那幅畫。嗯。好的。”


    兩通電話結束了,薑司機靠在駕駛席上等待著沈嘉柔出來。


    進了警局沒兩秒的沈嘉柔,就立刻被大步向門口走來的於小蔥抓個正著,她接過保溫桶,又拉著沈嘉柔從側邊的走廊向警局的深處走。


    “路上冷嗎?”於小蔥問。


    “不冷。”沈嘉柔低著頭,兩人一直走到走廊盡頭,於小蔥打了個哈欠的拿卡開了門,滴的一聲過後,她們進入到屋裏,沈嘉柔原本以為這屋裏沒有人的,誰曉得一進去就是一大幫子男男女女在說話,於小蔥看向他們,說:“繼續工作。我家人來看我。安靜。”


    他們立刻各司其職的安靜下來,也有不專心的那眼睛看沈嘉柔,於小蔥拉著沈嘉柔到東側的一個房間裏,她拿鑰匙開的門,開了這第二道門,門一開一關外麵的世界就被隔絕了。


    沈嘉柔瞅著,是個舒適的單人間,還有個像樣的沙發和茶幾,就是單人床有點少,床褥子也顯得不厚,她皺皺眉,說:“我給你帶了換洗的四件套。我現在給你換上。還帶了點小熏香,這屋裏的味道可不好聞。噢,還有拖鞋和兩雙大靴子。你要出去跑的話,你們財政廳那訂製的皮靴底子有點硬,傷腳。”


    “……”於小蔥驟然覺得自己等級升高了,成了沈嘉柔的特別照顧對象,要是再來兩幅拐杖,於小蔥就覺得自己是特級傷員,沈嘉柔是身穿白色護士服的小天使,她將愛灑滿這個房間,照亮了她疲憊的心。“……我代表北國謝謝你對政府工作人員如此無私的關愛,真想給你頒一個見義勇為獎。”


    “少貧嘴。你把保溫桶打開,吃點兒東西。我給你換枕頭套這些。”沈嘉柔轉過身,摘下帽子就開始手腳利落的忙碌了,那床單鋪上了之後就是得捋得一絲褶皺都木有,床墊得噴點消毒香水,漂漂亮亮的四件套裝好了,沈嘉柔還自己帶了個小靠枕過來,說:“這個也放這裏。”


    沈嘉柔蹲下來,在床底找到了那雙已經磨破的財政廳皮靴,說:“這靴子我帶回去,給你修修補補。”


    “嗯……好啊。”於小蔥已經在喝老雞湯了,她讚歎道:“這火候,這湯色,這味道一定是波姐在大灶上用陶罐給我燉的吧?”


    “呸你啊?仔細喝喝。誰燉的?”沈嘉柔拍了拍於小蔥的小額頭,於小蔥彎起嘴角,抓住她的手,頭歪在她的手心裏,蹭了一下,“我知道是你燉的。好好喝。”


    沈嘉柔點點她的鼻子,“多喝點,趁熱。”


    於小蔥喝完雞湯,吃了兩樣菜,餘下的都是些精致的小吃,“你這複古小吃研究工作做得很好,越來越有樣子。葫蘆茶園那邊,近期也要開工了吧?山上的雪也該融了。”


    收拾好要帶回去的東西,沈嘉柔點頭,“這幾天你讓我在你家呆著,我怎麽開工?”


    “再過幾天。你可以先做準備。上次我不是給你介紹那施工隊嗎,你得聯係一下時間了。”於小蔥吃到八分飽,實在是吃不下去了,就放下勺子,打了個嗝,說:“本來媽說讓你過來,我是不肯的,你也看到了,這裏事兒多,人也亂。”


    沈嘉柔愧疚的點點頭,小小聲說:“我就是想來看看你,你幾天都不著家了。”


    “現在看到了?”於小蔥笑,拿眼睛就這麽看低著頭的沈嘉柔,看著看著,沈嘉柔也感應到似的抬起頭來,也望著於小蔥,半響,於小蔥說:“我都沒瘦,你倒是瘦了。”


    “才不是呢。你瘦了,臉也黑了,嘴唇都不紅了。”


    於小蔥笑。


    沈嘉柔也笑。


    “你不是本來不肯讓我來嘛,怎麽又肯了呢?”沈嘉柔坐過來一點,於小蔥眨了眨眼睛,認真的凝望著她說:“嘉柔,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一個孩子。”


    banbucaiwinterstory


    作者有話要說:(⌒w⌒)昨天有人收到祝福和告白嗎,據說滿大街都有浪漫的小青年們謳歌咧~


    說明一下,我不能保證每一章都能掃到沈嘉柔和於無爭的雙人鏡頭,期待看到章章互動,並且期待看到一些h鏡頭的可能也很艱難,文章預計不會太長。


    回複一下bdwld,下次我會把更新時間回複到上午十點到十二點之間的啊。最近亂了點。


    這個故事在按照我既定的計劃溫暖而浪漫的向前,其中可能會有小驚悚,那我們和讀者客官請隨便摸一起進入少年蔥的奇幻愛妻路~(捂嘴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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