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柔戴上那枚戒指之後就沒舍得再摘過,除非實在不便才會脫下來一會兒,做完事情就會立刻戴上,有時候坐在花店裏,她會不自覺的摩挲著那枚鑽戒,然後就像是每次於小蔥在她身邊一樣,她就覺得安心。


    有時候,碰到鄰居的老頭老太太,她就會邊掃地邊晃晃手,問:“奶奶,您瞧,我這枚戒指好看嗎?”


    老太太本來就眼花,湊近瞧了瞧,給了個評價,“一般呐。”沈嘉柔立刻就會反駁過去,繼續分析這戒指有多好看。


    有時候,和潘姨呆在店裏沒顧客的時候,兩個人就玩撲克牌,一邊玩撲克牌,一邊閑聊,沈嘉柔就會說:“我其實也是這麽和小蔥說得,又不是什麽重大節日,給我送戒指,多破費啊,但這孩子就是有心呐。”她又會翹起無名指,說:“好看吧,好看吧?是真的鑽哦。”


    潘姨會撂下撲克牌說:“得了,天天跟我炫耀,也就小蔥眼拙,不曉得你是個愛慕虛榮的小女人,拿她的鑽戒到處顯擺!多大出息,瞧你高興的嘴巴都快裂開了!”


    沈嘉柔就是會繼續傻笑,隔兩天又會再說:“潘姨,你看嘛,就是很好看,多好看的鑽戒啊,是我的!”


    你說那戒指多漂亮,倒也沒有,但要是這樣一枚做工不俗的戒指出現在了眾所周知的離異女人的無名指上,它就是一個破銅爛鐵,也能引來一些議論!更何況當鋪老板的微博正在小圈子裏傳得如火如荼呢,現在舉凡小燕州的太太圈,都曉得什麽a媳婦的戒指是假的,當年b丈夫還包場求婚、說這戒指是傳家之寶,實際上根本就是假的的心酸故事,若說太太們的注意力都在沈嘉柔的無名指上,也毫不誇張,人人都想見見那枚假傳家寶戒指,沒想到曾經在沈嘉柔無名上呆了三年的假鑽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普通但絕對是上品的又一枚鑽戒。


    沈嘉柔站在眾人注視的中央,她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瞎了,這些人好好的聚會不好好的聚,怎麽都一個二個盯著她的手看?這是沈嘉柔那次在網上接得一單生意,討論了一下午她才曉得是在【如歌樓】這樣的奢侈場所舉行的一個訂婚儀式,這是她接過的最大的活動,現場所有布置用的花束全都是出自【沈氏花店】,一個小花球她都要監督半天,為了這次活動,她也臨時請了她那當年陪嫁的半個小花園的園丁姑娘們來,為了鮮花的新鮮度,她是整整從早晨六點忙到晚上八點,終於是盼到這個訂婚儀式開始,來賓們穿過花門走進大廳了。


    她倒是想功成身退,但無奈於訂婚的男方家是赫赫有名的政客世家謝家,這樣的人家派管家來笑嘻嘻對你說,希望沈小姐賞光,參加我小兒子的訂婚典禮,務必留步,她能怎麽辦?當然是為了尾款羞答答的留下來,換上一套不怎麽合身的晚禮服,手裏噙著香檳杯,遇到熟人就打招呼,遇不到熟人就自己玩的在這個盛大的訂婚儀式上晃來晃去。


    無論她怎麽竭盡所能的縮小自己,總會有人把目光轉向她,沈嘉柔覺得自己的手,尤其是無名指,已經被盯得冒火了?她看著那枚於小蔥送給她的戒指,這枚戒指有什麽問題嗎,你們何苦欲言又止的苦苦望著它,隻要你們上來問我,我就告訴你這戒指是誰送給我的?可惜的是……沈嘉柔不再是段太太,不再有以往的身份,隻有人肯議論她,沒人肯上來同她親近的說話,這樣的場合,不僅是囊括了小燕州當地的,如同謝家這樣的豪門,還有從汴京、南泊、北海、諸紫、徐營等地方過來的豪門,相比之下,小燕州裏的熟人暫時倒真沒有多少,於夫人好像都還沒到,沈嘉柔縮在角落裏正準備給於夫人發給短信,就聽見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笑著說:“你不是於夫人的兒媳婦嗎?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沈嘉柔瞪大眼睛用力想了想,糟了糟了,這位?這位?這位!!!這是在北海時候遇到的梁夫人,就是那個死命非要和於夫人說她兒子小偉多好,媳婦家裏是汴京的高官最後被她們三人聯合擊退的那位!沈嘉柔深吸一口氣的轉過身,眼睛笑成兩輪彎月似的說:“是梁阿姨啊?好久不見,您今天可真漂亮,這位是?”


    “是我家老頭子。”梁夫人得意的摸了一下今天細心美容過的一張老臉,上次她被鄧心扉那個歹毒的女人擠兌的沒話說,不是笑話她沒出過北海的小市區嗎,今兒個正好來參加謝家老幺的訂婚宴,她把老公、兒子兒媳婦都帶過來了,抱著必勝的決心,誓要比過鄧心扉!


    還和於小蔥、於無悔徘徊在堵車路上的於夫人打了個噴嚏,她擦了擦鼻子,說:“誰在咒我呢?於小蔥,前麵什麽情況,十分鍾了,一步都沒動,再堵下去,謝夫人等我到場非得罰我喝一壺的。”


    “我下車看看去。”於小蔥下車了,她的手機落在了車上,她剛下車,手機就響了,於無悔拿過來一瞧是沈嘉柔打的,就告訴於夫人說:“媽,小柔姐的電話。”


    “哦,我來接。”於夫人接了電話,“小柔啊,我是幹媽,於小蔥下車去看路況了,我這裏堵車堵死了。”


    “幹媽,不好了,梁夫人來了,她把她老公,她兒子媳婦都帶來了,來勢洶洶?”沈嘉柔這會子剛從宴會上抽身呢,躲在洗手間的隔間裏壓低聲音說話,剛才梁夫人說話那是一陣硝煙彌漫,等於夫人一來,之前撒得謊怎麽圓的了?要是梁夫人知道於小蔥是個女的,她沈嘉柔壓根不是於夫人的兒媳婦,這可怎麽辦呢?


    “又是梁夫人那個賤人!”於夫人說到這位梁夫人就邪火直冒,“你別擔心,你就對她說你是我兒媳婦,別的事情不管。”


    “幹媽,那等你來了怎麽辦?”


    “我們在北海怎麽樣,就怎麽樣,不能輸給這個梁夫人,這個賤人私底下不知道說了我多少壞話,不能饒了她。”於夫人定了定神,笑著說:“我叫於小蔥換身衣服,保管就是個兒子,你啊,等一等,我們一會兒就殺到了。”


    原本於夫人打著盹兒,覺得謝家小子的訂婚宴也沒啥稀奇,【如歌樓】她都吃過多少次了,今晚也就這樣吧,木想到梁夫人殺到小燕州來埋汰她?愛比是吧?我鄧心扉可不會怕你!上了年紀的女人們都愛比兒子女兒女婿兒媳婦,於夫人不愛,但這並不表示她喜歡被別人比下去,她眉頭動了動,小正太君於無悔見到媽媽的戰鬥力飆升,就知道今晚又要有好玩的了。


    於小蔥還沒回來,於夫人深呼一口氣,拿起電話打給了大女兒於無聲,作為已經出嫁的長女,於無聲從沒停止過對娘家的關注,聽完於夫人說明原委,這位目前已經是端莊賢淑的海關總署署長夫人的於家大小姐沒有任何異議的站在了於夫人這邊,她和老公徐茂林已經在【如歌樓】附近了,於是於無聲便說:“好,我和茂林先進去好了,放心,我認得嘉柔。”


    徐茂林見著於無聲促狹的表情,就覺得她在策劃什麽,便問:“媽媽說什麽呢?”


    “今晚啊,你要喊我二妹於小蔥喊二弟,喊待會兒進去我介紹給你認識的女孩沈嘉柔喊二弟媳,你要記住,今晚於小蔥是男的,沈嘉柔是你的二弟媳,不準記錯。”


    “嘿喲,老婆,你們這又是在玩什麽雌雄莫辯的遊戲呢?”徐茂林雖然不明白,但還是依照她的吩咐在心裏反複念叨了幾遍之後,兩人停車後進了【如歌樓】,於無聲很快找到了沈嘉柔,見著她就跑過去一把抱住她,說:“嘉柔,大姐好久沒見你,可想你了。”


    沈嘉柔有些呆愣,但礙於梁夫人就在附近,立刻就變得熟絡,笑著做戲道:“大姐,我也好想你。”


    於無聲知道於小蔥有沈嘉柔這麽個寶貝閨蜜,她又是想笑,又是得忍住,兩個女人你看看,我看看你,不由莞爾,沈嘉柔拉著於無聲走到一旁,小聲說:“幹媽和你說了?”


    於無聲點點頭,徐茂林走過來,畢恭畢敬的說:“二弟媳,多日不見了,你和二弟還不錯吧?”他說完就看了一眼於無聲,於無聲偷偷豎了個大拇指給老公,裝得太像了。


    “嗯……我們很不錯,讓大哥惦念了。”沈嘉柔很快進入了角色,她始終覺得別扭,於無聲很快就讓她順順利利的進入了這個角色,兩個人當真像是久違見麵姐姐和弟媳一樣說話,徐茂林四處一瞧,“二弟還沒來嗎?”


    “在路上呢,有些堵車。”沈嘉柔回答道。


    不遠不近的,梁夫人邊和別人聊天,邊打量著沈嘉柔和徐茂林夫婦,瞧他們說話的樣子,關係倒還真是和睦,天殺的鄧心扉怎麽就這麽好命呢,能把大女兒這麽眼尖的嫁給徐茂林,當初徐茂林結婚的時候還不是海關總署署長呢,人也長得其貌不揚的,大家都說他是娶了賢妻撞大運,又說於無聲是頂級的旺夫命,嫁過去二年不到,徐茂林就升上去了。


    卻說這頭已經是弟媳弟媳的叫喚起來了,於小蔥這頭還在跟交警問話呢,交警說:“雪剛融,路剛好走,出來開車的人很多,堵車是必然的,你得耐心等著,其實【如歌樓】離這裏沒多遠,你可以走過去的。”


    於小蔥也看著眼前一溜排的長蛇就犯難,她準備往回走,無意間就看見了段成瑞、段夫人以及段成渝夫婦,段夫人好像不大高興,段成瑞站在車外頭望著擁堵的車流,於小蔥從旁邊走過去的時候,段成瑞也看見了她,兩人四目相對,段成瑞正想要開口叫住她的時候,段夫人使勁把他拉進車裏,車門關上了,於小蔥緩慢的眨了一下眼睛,今天段家的人好像都到了。


    banbucaiwinterstory


    作者有話要說:_(:3ゝ∠)_js太好了,胡辣湯好久沒有喝了。。。(口水)看你們評論的這麽熱情,我都不好意思不更了,請再熱情一點吧~


    今天好像又有點問題,刷了三下才更上的。請多多留評~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想啊,小蔥和小柔這麽些年了,都木有在一起,如果她們能隨便一下就好到bed上去了,還用得著等這麽些年嗎?每個人的個性和感情機遇都不同呀,有人快,有人慢,欲聽後事如何,且聽我慢慢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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