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瑟聽見夏笙鼓動秋慕霜管閑事,不由氣得狠狠拍了夏笙的手,道:“你少生些事吧!那是拚命的,咱們怎麽管?倘若牽連了公主有什麽意外,誰承擔的起?更何況咱們和那人萍水相逢,不知根底若是幫了壞人豈不是助紂為虐了。”


    秋慕霜從林外收回目光,看了看自己這兩個婢女,笑道:“倒也不是萍水相逢,那白衣郎君我知道。”


    “公主知道?”春瑟有些疑惑的問道。


    秋慕霜微微點頭,“他是瑨國皇帝的七皇子,平王梅鬆庭。”


    “是他!”夏笙吃驚地看了看林外,嘟著嘴道:“那咱們不管了。就是他領兵入侵南湖關的,才害得公主一個女兒家臨陣殺敵。他死了,正好去了咱們鍾國一個勁敵。”


    “傻丫頭!”秋慕霜不讚同的搖了搖頭,“如今,父親已經派遣肖太傅去瑨陽議和,倘若梅鬆庭死在此地,瑨帝必然會懷疑到鍾國的頭上。到那時,議和非但不成,反而會招來更大的災禍。”


    “這麽說,公主要管?”夏笙仍是不讚成的問秋慕霜。


    “公主你看!”春瑟忽然驚叫一聲,秋慕霜連忙順著她的手指望去,便是在她們主仆說話的時間內,樹林外的戰局卻突然發生了變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原本梅鬆庭隻是和數十手執長劍之人纏鬥,不知何時,戰團內不知從何處又加入了十幾個手執鏈子槍的人。他們身著藏青色緊身短打,同樣的青紗覆麵,每個人手裏使著一條長約一丈八尺的鏈子槍。鏈子槍攜帶著風雷之聲向梅鬆庭發起猛攻。


    如果說那些執劍的黑衣人是來自地獄的修羅,這些使鏈子槍的人便是幽冥界上的無常。他們出手更為狠辣,鏈子槍因有長鏈的優勢,更加令人防不勝防。


    盡管梅鬆庭武藝高超,步伐迅捷,但是獨自應對十幾條鏈子槍和數十口長劍的圍攻也有些吃力了。


    長劍猶可,那鏈子槍卻甚難應對。使用鏈子槍的人兩丈之外便可攻擊梅鬆庭,而梅鬆庭憑借手中的寶劍卻萬難直接反擊。隻能憑借靈活的步伐,和身形躲閃那些連綿的攻勢。同時,還要應對近處襲來的長劍。


    勉強支撐了約有一刻時間,梅鬆庭的步伐便微微有些散亂,手中的寶劍也放慢了速度。


    林中的秋慕霜一見,便知他想要脫身很難了。連忙向身邊的婢女吩咐道:“你們在此躲避,我去助梅鬆庭一臂之力。(.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公主!”春瑟、夏笙眼見戰局不利,不由替秋慕霜擔了十分的心,連忙道:“公主千萬小心!”


    秋慕霜微微點頭,提著寶劍縱身躍出樹林,腳尖連點幾塊青石,借力使力躍進戰群之內,落在梅鬆庭的身邊,“青天化日,朗朗乾坤,爾等竟然一百餘人之力圍攻一人,真真豈有此理!”


    梅鬆庭自從和秋慕霜在陣前各自收兵之後,南湖關就沒有再派兵出戰,每天緊閉城門死守關隘。梅鬆庭抱著為夏靈衣複仇的決心,向南湖關發動了幾次攻勢,都因為南湖關防守嚴密而失敗。讓梅鬆庭本來就不好的心情更加愁悶不已。


    本來北方的天氣很不穩定,忽冷忽熱的,再加上心情愁悶,梅鬆庭不幸被風寒侵入營衛,一開始還支撐著料理軍務,沒過幾天一病不起。


    梅鬆庭抱病休養,瑨國的將士們再也沒了進攻南湖關的心氣,隻好暫時按兵不動。


    三品千牛將軍兼隨軍謀士徐元秀見梅鬆庭每日鬱鬱不歡,病情時好時壞,十分擔心。這天過午,和梅鬆庭府裏的典衛雪季子一同到梅鬆庭的寢帳問候。


    “大王!在這樣下去也不行啊!不如元秀和季子陪大王到鴛鴦山散散心?”徐元秀建議道。


    梅鬆庭看了徐元秀一眼沒有說話。


    這徐元秀是瑨國開國郡公徐圖的幼子,生得身材頎長,麵目略顯豐盈,眼如彎月,看上去總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自幼熟讀兵書,韜略過人。自從梅鬆庭回到瑨陽之後,梅錦為了有人扶助他,特意命徐元秀跟在他身邊。不長不短,算來已有兩年了,對梅鬆庭的脾氣秉性可謂知之甚深。


    梅鬆庭聽了徐元秀的話垂眸不語。這些日子不僅在南湖關遇到挫折,他的身體也不見好轉,那心情怎麽能好得了?可是,自己這一番愧疚、悔恨、挫敗等等交織在一起的心事該向誰去訴說。徐元秀的建議也未嚐不可,也許到外麵走走,看一看青山秀水,心情能夠朗闊一些。便頷首道:“也好!”


    徐元秀見梅鬆庭答應了,連忙命梅鬆庭的侍童冷宜,韓曉拿過素羅夾紗鬥篷,“大王!披著鬥篷吧!”說著,親自給梅鬆庭披在肩上。


    梅鬆庭在徐元秀和雪季子的陪同下出了寢帳,在轅門外上馬,離開大營向南湖關東南方的鴛山而去。


    鴛山——顧名思義,是鴛鴦山的雄山,比之鴦山更加雄偉奇秀。奇峰秀石比比皆是,飛瀑流瀉,樹木蔽日。雖然已經是深秋季節,那滿山的紅葉卻如春花般鮮豔悅目。


    梅鬆庭在徐元秀和雪季子的陪同下,帶著冷宜、韓曉等幾名侍童騎著馬緩緩而行,一麵順著迂曲的山徑向上走,一麵舉目觀賞四周的景色。


    山間的清風帶著清爽的涼意徐徐吹過,鼻息間滿是山間野花野果的清香。


    行走在如詩如畫的山間,梅鬆庭連日來沉悶的心情略略有些好轉,臉上也些微露出一絲愉悅。徐元秀和雪季子見了,相視點頭。讓梅鬆庭放鬆心情的目的達到了,兩個人都很高興。


    梅鬆庭從馬上跳下來,說道:“我倒上麵去走走,你們各自散散吧。”徐元秀知道梅鬆庭想要獨自靜一靜,便不阻攔,隻叮嚀他小心。梅鬆庭點頭,沿著樹木叢生的一條小徑向山上走去。


    一路行來,腳下是厚密的野草,點綴著各色野花鋪成的綠茵。頭上是層疊的紅葉,晴朗的陽光透過葉間的縫隙灑落下片片光斑。耳中傳來此起彼伏的翎毛草蟲的鳴叫,間或有草蟲跳躍而出。


    梅鬆庭分開紅葉,撥散綠草,緩步而行。一身白衣如雪,在紅葉綠草間分外鮮明,看去猶如一幅綽然出世的隱士賞景圖。


    隻是,他沒有發覺密林中有憧憧人影猶如鬼魅般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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