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兄,龍兄,屠兄來,咱們來喝一杯!”王竹仿佛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端起酒杯來敬酒


    可是“田兄龍兄屠兄”似乎都並不打算給他麵子,除了一聲冷哼外,什麽動作也沒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最後還是龍天晴冷冷的說了一句;“我等不與禽獸飲酒!”王竹心裏這個氣,再怎麽說哥們也是一國元首,怎能如此的不給麵子?


    “龍兄說笑了,你我情同手足,寡人怎麽會是禽獸呢,哈哈!”言外之意就是說“大家都是同類”。


    田冶子憤然起身;“誰和你是兄弟,咱們是人,你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你可不要來胡說八道套近乎了!”


    王竹將酒杯蹲在案幾上,沉聲道;“田兄你這話就有點太不夠意思了,寡人一直把你們當成兄弟,你們卻把寡人當成豺狼,你有見過豺狼請人喝酒的嗎?寡人久聞齊國人重情重義,都是英雄好漢,現在看來,諸位並沒有多少英雄好漢的胸襟,倒是外麵的人誤會了!”


    三人同時猴急的跳起來拔劍,怒叱道;“昏君,你敢侮辱我們齊國?!”王竹心裏一陣感動,太好了,有進步,自己已經從‘禽獸’‘豺狼’變成“昏君”了,這可是性質的轉變!


    “多謝,多謝!”


    “田兄龍兄屠兄”互換了一下眼光,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的驚駭,齊聲驚叫道;“多謝,你瘋了!”


    王竹把煙袋鍋放到嘴裏,深吸了一口氣,兩股白煙便從兩邊鼻孔中噴射出來,屋子裏立即彌漫一股嗆人的香氣,王竹舒服的差點呻喚!


    “三位兄弟抬舉寡人,不把寡人看成是禽獸,我當然要謝謝三位了。這麽大的喜訊,應當喝上一杯,來!”王竹心裏也是窩火,端起就被一飲而盡。


    麵對這樣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局麵,三人就仿佛笨重的拳頭打在了棉花團上,根本使不出力氣。漸漸的氣也消了。


    田冶子首先坐下來,氣呼呼地說;“昏君,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有話完了我們兄弟好上路!”


    王竹開始實施他抽了一上午煙琢磨出來的行動方案:“三位兄弟,你們覺得寡人和項羽比較起來那個更好一點!”三個人裏屠戰乙的性子最為內相,有時候一天也不吭氣,這時候卻蔫幾幾的說;“一路貨色,一丘之貉,有什麽好人?”龍天晴道;“項羽雖然殘暴,最起碼還是條敢作敢當的漢子,像你秦王這號人,滿嘴瞎話,全無信義可言!”


    王竹一拍大腿;“寡人再問你們,如果拋開秦王這層身份不提,咱們是不是兄弟!”田冶子道;“那自然是了,因為那樣你就是個人了!”王竹心裏苦笑,秦二世怎麽混成這樣了,悲哀!


    “即然這樣,別的廢話兄弟也不再說了,現在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們三位是不是齊王的忠臣!”


    “廢話!我們齊國人都是忠於齊王的!”三人又是異口同聲。王竹心中暗笑,這話卻也並不見得,田榮不是就死在齊國人的手上嗎?要說起愛國、忠心,齊國人遠遠地不如楚國人來的熱烈**。


    “那就對了,假如三位是忠心於齊王,一心為了齊王著想,那麽各位就應該和寡人合作,一同對付項羽,不然齊王、田橫早晚死在楚國人的手上!”王竹一口氣說完這句話,等著看三位的反應。


    三人反應很是激烈,就像是點燃了引信的鞭炮!“鏘鏘”兩聲,握在屠戰乙和龍天晴手中的兩柄長劍同時出鞘:“你敢侮辱齊王,我們跟你拚了!”王竹心想,大家都說齊國人很講義氣,可是他們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講義氣的人脾氣一般都很壞!


    王竹連連擺手示弱,揚聲道;“別,三位兄弟,寡人絕沒有侮辱齊王的意思,寡人隻是想提醒各位一句,眼下可以和齊王共同對抗楚國的就隻剩下秦國,假如三位兄弟把寡人剁了,就等於把齊王逼上了絕路。寡人再怎麽不好,至少可以心平氣和的跟你們在這裏談話,哼哼,項羽隻怕是沒有這種興致的”


    “啪!”田冶子一拍案幾:“直你到底想要我們幹什麽?”王竹拿出了談判桌上的技巧,微笑道;“並不是寡人想讓你們怎麽樣,而是你們想不想為齊王立功?”龍天晴冷笑道;“這是什麽話?”


    王竹很為這三位死士的遲鈍而傷心,苦笑道;“寡人打聽到楚國人韓信正帶兵進攻燕國,燕王藏荼與遼東王韓廣根本應付不了。韓信攻入燕國之後,齊國的北部防線就會受到嚴重的威脅,倘若項羽又在南線攻擊,齊國亡國在即。所以,寡人想對齊王伸出援手,不知道三位兄弟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對齊國有利的事情,當然是舉雙手讚成了。問題是,秦國人那有這樣的好心!


    “先不說你的消息是真是假可不可靠,你隻說,你有什麽辦法加以救援!”龍天晴被王竹說動了,重新坐了回去,語氣也溫柔的多了。


    王竹道;“寡人已經派大將灌嬰屯兵魏郡,如果韓信與項羽兩路夾擊,灌嬰立即出兵增援南線齊兵,給齊王爭取時間調動軍隊!”


    田冶子瞪著王竹,粗聲粗氣的喊叫;“你會有這樣的好心,秦國人是沒有好人的!”王竹心想,老子不是秦國人,是中國人!中華人民共和國!


    “其實寡人也不全是為了齊國,寡人的計劃是和齊王還有大澤軍的彭越大將軍,結合成一個連接東北、西南、的鐵三角防禦體係。讓楚軍到處碰壁,無處擴張,讓天下諸侯都能過上安穩的日子。項羽攻打函穀關,齊王和彭越就攻打彭城;項羽攻打齊國,寡人就命令水軍沿著長江攻擊他吳郡老家。這樣一來,楚軍因為受到各方麵的牽製,必然難以施展拳腳,不能恃強淩弱了。”


    田冶子道;“誰能保證你沒有什麽詭計!”王竹大聲喊冤;“田兄,寡人的為人你們三個應該已經很清楚了,別的話也不需要寡人多說!假如三位同意寡人的提議,就喝了麵前這杯酒,不同意的話,三位立即可以離去,寡人已經給三位準備了馬車和路費!是去是留,悉聽尊便!”


    田冶子道;“這酒有毒,菜也有毒!”王竹怒道;“田兄,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寡人要殺你們易如反掌,在秦國境內要殺死三位,還不跟碾死一隻臭蟲那麽簡單。何必非要下毒,浪費一壺好酒!”田冶子臉上一紅,不說話了!屠戰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龍天晴動容道;“我也覺得和王兄合作比跟項羽合作要好的多了!”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放在案幾上。田冶子嚷道;“兩位兄弟都不怕死,我也不怕死,就算是毒酒也嚇不到我!”一仰脖將滿杯酒吞了下去。


    王竹有點沉重的說;“三位兄弟以大局為重寬宏大量氣魄恢宏,令寡人非常佩服。寡人還有件事想要請教!”


    田冶子突然歎了口氣說;“其實――秦王,你對咱們也算是不錯的了,咱們這樣冒犯你,你也不生氣,似乎也不像外間傳言那樣殘暴,我田冶子錯了!你有什麽話,盡管問吧!”田冶子覺的自己的態度有點太那個了,多少有些慚愧!


    屠戰乙和龍天晴也點頭道;“秦王請講!”王竹心想,酈食其同誌犯的這個‘花事兒’實在是太丟人現眼了,難道秦國沒有娘們了,非跑到齊國去調戲女人,調戲女人也沒關係,他竟然去調戲田廣的姐姐,我的親娘,這可讓我怎麽開口。這三位仁兄的脾氣還都不怎麽好,萬一又要動刀子,可如何是好。可不管怎麽說,酈食其畢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隻能硬著頭皮問一聲了!


    王竹幹咳了一聲,接著又幹笑了一聲:“這個,寡人是非常有誠意和齊王合作的,同時也是很敬重齊王的,啊,對了,跟,跟三位打聽個人――酈食其――三位聽說過吧!”


    果然,三位勇士剛剛平息的怒火,又被王竹說的這三個字給引發了,田冶子再次拍案而起,哇哇大叫道;“不提酈食其,老子還不生氣,提起他來,我就火冒三丈,秦國人瞧不起我們齊國人,居然派個酒後失德的浪子去做使者,酈食其這個混蛋竟然――竟然調戲我們齊國大公主,秦王,你說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置!”


    王竹表現的比田冶子還要激動,兩膀一用力就把麵前的桌子給掀翻了:“混賬東西,寡人派他去跟齊王結盟,他居然作出如此卑劣的事情來,簡直是丟光了秦國人的臉,等他回國來,寡人絕對要當著全國人民的麵把他千刀萬剮以儆效尤!”


    門外的章平聽到室內唏哩嘩啦一陣亂想,自以為是的以為這是大王發給他動手的暗號,立即帶著上百名弓箭手,大踏步的衝進來,一邊跑還一邊喊;“大王,末將來了,誰敢傷害大王,末將就把他剁成肉醬!”田冶子等人登時跳起來,拔出刀劍,背靠背準備禦敵。


    王竹看著章義愕然道;“誰讓你們進來的,出去,出去,秦國律例,未經大王傳召攜帶寸鐵上殿就是謀反大罪你不知道嗎?還不趕快下去!”章平全身一震,居然不走,還據理力爭:“大王,您殺了末將,末將也不能走,這三人對大王充滿了敵意,隨時有可能暴起弑君,末將實在是不能置之不理!”


    王怒不可遏,暴跳如雷的喊道;“把章平拿下,打入大牢,等候問斬!”章平身後的士兵,機械的執行了秦王的命令,上來把章平繳了械,拖著往外麵走,一點遲疑都沒有!章平臉如死灰,目光絕望,聲音顫抖:“大王,大王饒命,大王饒命,末將一片忠心,一片忠心――”眾所周之,秦二世殺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就連斬殺馮去疾、馮劫、李斯、梁嶽這些三公以上級別的重臣都不需要理由,更何況他身邊的一介武夫!


    “田兄、龍兄、屠兄都是寡人生死與共的兄弟,那裏能讓你一次次的侮辱,今天若不殺你,我們的兄弟情義豈不成了空談,田兄龍兄屠兄,千萬不要給他求情,這個混賬東西,寡人不但要殺他,還要誅殺其三族,給你們出氣!來人,傳旨――”


    王竹這樣一來,把三個重情重義的齊國漢子給搞的反而不好意思了,田冶子放下手中的兵刃,像個泄了氣的皮球,抬不起頭來也不說話!龍天晴忙說;“別別別,王兄――秦王,這位將軍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可千萬別,不然咱們兄弟可真是沒臉在秦國呆下去了。”屠戰乙太陽**上血管一陣蹦跳,咬牙道;“秦王,咱們兄弟錯怪你了!”


    王竹心想,現在才知道錯怪我了,晚了,老子就是讓你們覺得欠了我的人情,讓你們一見到我就覺得無地自容!


    章平顫聲垂淚地說;“大王,我章家一門三兄弟多年來為社稷奔波,請大王看在我兩位兄弟的份上,饒末將一命吧!”


    王竹看了看被士兵壓著無法抬頭,彎腰顫抖的章平,歎息道;“寡人也不是無情無義的人,你章家給大秦立下多少汗馬功勞,寡人心裏也跟明鏡一樣,可是,章平,你得罪了寡人的兄弟,就像是得罪了寡人一個樣。寡人若是放過你,就是對不起生死兄弟,你安心的你死之後,寡人封你為‘扶風侯’給你加食邑萬戶,讓你兒子來世襲侯爵,你的兩位兄弟寡人也會妥善照顧,你走吧!帶下去!”


    章平被王竹說的這幾句話給弄傻了!


    我那有兒子,女兒我都沒有!大王肯定是喝醉了,我死的可真夠冤枉的!


    王竹知道章平沒兒子,他根本就不想殺章平。真想殺的話就給他就地斬首了,何必還先押入天牢呢!


    “押下去,押下去,讓他和家人見上一麵,算是撫慰章家一門忠烈,明日午時開刀問斬,誰也不許求情,有求情者一律同罪!”


    王竹搖頭歎息著對田冶子道;“三位也不必自責,要怪隻能怪他不識時務,與人無尤!”


    章平還在納悶,士兵們已經把他架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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