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玉液。”杜子春怪異地看著王乾道。


    “玉液?這又是何物?”


    “為師所修功法雖不是金丹大道,但是亦由此演化而出,講的是練成一粒丹,修得長生道。這內丹須是由玉液凝成,隻是這玉液不同於真氣,乃是由精氣神孕育而成,因其似玉,故稱玉液,隻是這應該是陰神初成之後才會在真氣中出現,你這卻是早了。”杜子春越說越是奇怪。


    王乾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就好。


    “你且順其自然,應該還是你那異種神魂的原因。”杜子春下了結論。


    過了幾日,杜子春給了王乾幾本書。


    “師傅,這是什麽?”王乾看著封麵上什麽也沒有的三本書問道。


    “這是為師近日整理出來的術法,符籙和陣法,你既已入了煉神還虛之境,也是可以開始學習了。”杜子春捋了捋胡須。


    王乾好奇地翻開了書,上麵的內容果是最近剛剛寫就,墨香猶存。


    “術法一書,前麵半部分乃是召神奉請之類的術法,後麵半部分則是雷法和五行訣等法術。符籙一書,記載了符籙的畫法和要點,最後的幾個符號乃是神紋,直指天地奧秘。陣法一書,則是以五行八卦為主的陣法講解。這些內容,莫要外傳。”杜子春大概說了一下三本書的內容,最後叮囑了一句。


    王乾喜不自勝,應了一聲,當下抱著書仔細看了起來。


    杜子春搖了搖頭,不去管他,在院子裏的躺椅上躺下,繼續曬起了太陽。


    三本書上的內容,多有術語和隱喻,王乾看的甚是吃力,各種口訣,咒印,萬象紛呈,學習的進度尤為緩慢,經常一天下來,有三分之二的時間是用來請教和詢問杜子春。


    杜子春對此有些頭疼,暗道自己太急了,他本來見王乾修煉之勢如此迅猛,想來是因為異種神魂的覺醒帶來了某些變化,故而將這些東西一股腦塞給了他,結果證明王乾還是那個王乾。


    又過了半年,王乾合上手中的書,長出了一口氣。


    這半年來,王乾幾乎每日沉浸於學習之中,不能自拔,比上輩子高考的時候還努力,關於三本書的筆記足足做了有幾千頁,是三本書上內容的百倍之多,不過,好在,到了今天他終於要解放了。


    書上的內容,他幾乎都已理解記住,剩下的隻是實踐了,這還要歸功於神魂,自從神魂出現之後,他感覺自己的記憶和理解力一日比一日強,不然,這麽些個內容,光是基礎就要學上好久。


    “觀心,你弟弟來信了。”外出的杜子春,推開大門走了進來。


    王乾揉了揉眼睛,起身迎了上去,“師傅你在哪收到的啊?”


    杜子春將手上的信遞給王乾,“剛好回來的時候,碰上有人在打聽咱們的住處,為師上前詢問了下,是你弟弟托人送信來的。”


    在臨江城暫時住下之後,王乾中間又寄了一封信回清水縣,順便附上了攢下的錢。


    自從青江龍王那件事之後,青江又恢複了正常,王乾找不到短工的時候,會去捕些漁獲,或許因為杜子春的關係,每次都收獲頗豐,然後又找杜子春借了一些錢,湊足了三十兩銀子寄給了王坤,想來是夠他一兩年用的。


    信上王坤照例訴說了自己的思念之情,問王乾什麽時候回去,然後說了些縣學的瑣事,匯報了自己的學業情況,信上末尾說道銀錢暫時夠了,不用再寄,周望天對他甚是關懷,視如己出。


    王乾反複看了兩遍,將其和上一份信一起貼身放好。


    “三本書可是看完了?”杜子春瞄到桌子上的書,問道。


    “看完了。”


    杜子春點點頭,將三本書又收了回來,“以後還需時時溫故,莫要怪為師囉嗦,為師還是那句話,不得仗之為非作歹,法術能不用就不要使用。”


    王乾學習的過程中,也試了一些法術,不解道:“弟子之前也曾試了一些法術,並無師傅所說那般恐怖。”


    “法術需要消耗真氣,為師的功法乃是清修之道,對於真氣補益無甚法門,隻得通過修煉恢複,你隻是小試,自然沒有什麽感覺,若是你以為如此這般就可以任意施為,到時候損不如補,時日久了,輕則修為倒退,重則打回原形。”杜子春解釋道。


    王乾暗暗記在心中,不再多問。


    “我們在這臨江城停得也夠久了,是時候離開了。”杜子春過了一會兒說道。


    王乾這才驚覺,他們在這裏已經過了一年多的時間,來的時候是前年初春,如今已是秋末。他應了一聲,回屋寫了一封信,告知王坤自己的動向,然後托杜子春找人寄回了清水縣,這才開始收拾東西。


    第二天一早,一切收拾妥當,王乾看著生活了許久的地方,心中有些惆悵。


    院子裏的歪脖子樹最終還是死了,隻剩下殘軀立在那裏,屋子一些腐朽的地方,還是他出去找的工匠修繕的,井口邊的拉索是用歪脖子樹上的樹枝搭建的。uu看書ww.uknshu.cm


    杜子春站在門口,看著駐足回望的王乾,說道:“走了。”


    王乾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心緒,轉身走出了院子,將門鎖鎖上,跟著杜子春離開了。


    這一次,杜子春沒有選擇步行,在城內找了一家車馬行,向著下一個城池,水東城行去。


    同行的除了師徒二人,還有五個人,三男兩女,分別是兩對夫妻和一個書生。兩對夫妻一對是回家省親,一對是省親結束返程,書生則是在四處遊曆。


    路上,兩對夫妻各自說著悄悄話,書生抱著一本書津津有味地看著,王乾自是倚在車廂上,閉目溫故著所學,一時間倒是安靜極了。


    此去水東城,大約一天的車程,到得下午時分,許是覺得車廂內的氣氛太過沉悶,亦或者看書看累了,書生將書收起和其他人說起了話。


    “小生顧子俊,此去水東城遊學,不知幾位是去往什麽地方?”書生顯然沒話找話。


    兩對夫妻中的一個女子,聞言掩嘴輕笑。


    顧子俊有些呆,沒反應過來,好奇地問道:“不知姑娘在笑什麽?在下說錯什麽了麽?”


    “既然同車,自是去水東城。”那女子的丈夫悶聲回道。


    顧子俊恍然,尷尬一笑,將目光轉向王乾二人方向,“我聽聞水東城的三清觀甚是靈驗,兩位道長可是去那?”


    王乾微微抬眼,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杜子春捋了捋胡須,“不是,隻是路過。”


    書生點了點頭,也不知再說什麽,幹脆不再說話,學著王乾的樣子,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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