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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了數千年,韓風揚從來不曾這麽恨過自己。葉放白雲峰甚至唐糖都已經離開,用白雲峰淡淡的一句話:“我看著也沒什麽用?危險?看到了危險我們隻會袖手旁觀,所以還不如不看。”他第一個離開的,葉放第二個離開的,唐糖最後一個離開的,臨走時還看著韓風揚,似乎讓韓風揚給他一個解釋。


    韓風揚苦笑,他也想給自己一個解釋,但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們很早前就應當出手了,修長生的不對勁是葉放第一個看出來的,雖然韓風揚自己有些心不在焉,但三個弟子對清河卻是關心的不得了,就怕他出一點問題,所以葉放看出了修長生的不對勁,就想出聲對蘇清河說一聲的,但卻被韓風揚阻止了。


    也許現在還不到很危及的關頭,所以阻止就阻止,他們所有人都沒放在心上。雖然小唐糖嘴裏一直不滿的念叨著。


    但接下來的發展都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所以出手是理所應當的,即使沒有危及到蘇清河,但在他們的地盤上有意識的殺人,他們作為天機門的人不能不管,何況那是那麽多條生命,還有一個似乎已被控製的修長生。


    但韓風揚卻又阻止了,就是葉放與白雲峰也感覺到韓風揚的不對勁了,如果不是韓風揚一直沒出去,他們都有點懷疑韓風揚如同修長生一樣被寄體,或者他也如同蘇清河一樣被心魔入侵。


    當蘇清河出現之後,那失控的局麵,那嘶啞的用靈魂的呼喚,那絕望至世界末日般的哀求,讓葉放白雲峰唐糖三個的眼睛都紅了,他們想回答,他們想去安慰那個孩子,但卻動不了了,也出不了聲了。


    因為韓風揚似乎已經預知般,在他們要出手的刹那先封了他們的五識。


    蘇清河的絕望讓他們也陷入了絕望,他們不明白的看著韓風揚,也許還是為了蘇清河好,但小孩那已經接近崩潰的聲音他們不相信韓風揚聽不出來。


    但韓風揚卻不為所動,隻是怔怔的看著小孩流著血淚機械的拯救著一條條的生命,是用他的生命來挽回那些已失去的生命?


    韓風揚也很痛,活了千年,什麽樣的事情不曾經曆過,再慘痛的人間地獄也見過,但他沒想過還會有這樣一個人能用如此慘烈的方式牽動的他的心。


    可是,他卻又在想,那不是一個孩子,而是一個成人,而且是一個經曆過修羅場的成年人,所以現在這種場麵對他來說太過小事。所以當他看到蘇清河流著血淚在喊著人來救助的時候,縱使知道他要的也許並不是他們的幫助,但韓風揚還是心有失望,所以他理所當然的阻止了葉放三人的行動並表示出自己的不滿。


    修行之路太過漫長,上千年的歲月見過多少風雲變幻,所以眼前這實在談不上什麽,何況這本更是一個因果關係,而現在的蘇清河所承受的就是自己親自種下的果,如果他刻服不了這一關,那還談什麽以後的修行之路。


    韓風揚沒想到自己會錯,他想蘇清河的修行之路還是太過順利,所以該是接受挫折的時候了,吃一塹長一智,以後他會明白這是對他的試煉。


    隻是,當所有的事情完結,那個孩子睜著流著血的眸子一點一點的救活了所有人時,韓風揚這才知道了這場地獄般的試煉不隻是針對著蘇清河一個人,還包括了他。而在這不久之前,唐糖也曾經提醒過他。


    而且蘇清河成功了,至於他,失敗,這是他從來不曾得過的成績。


    他是要飛升的人,但因為現在環境的特殊,他似乎不得不留下來。這並不代表著終結,他還有他的劫要過,但如今他知道他失敗了。


    韓風揚一直有些看不懂蘇清河這個弟子的。從靈體的出現收其為徒到拜師之時被賜的肉身,不錯,現在的這具肉身應當也算是拜師之時師門所賜的法寶之一,隻是這件法寶似乎比較特殊一點而已,這種事情不是沒見過,畢竟他已活了這麽久的時間了,但像他性格這樣奇怪的卻是第一次見。


    初識之初,韓風揚清清楚楚的知道這個少年的軀殼內是一個真真正正的成年人。而對於蘇清河曾經的前世,對於韓風揚這樣的人想隱瞞也隱瞞不了的,所以他對這個奪舍的成年人以一種幼童的過活常保有一絲疑惑好奇的心態,他不是太懂,以一個成年人的心態卻將一個孩子裝的如此成功。


    而更為詭異的是前世成年的蘇清河與奪舍的這具身體的契合度,這當然指的不是簡單的靈體與身體的融合度,而是冥冥中有一種十分詭異的力量讓成年的蘇清河來成全這具身體的成長度。


    不是身體來適應於靈體的蘇清河,而是靈體的蘇清河全麵的適應於這具身體,這絕對是不正常的,如果不是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是他親眼看著消散的,他還會認為這是針對蘇清河靈體的一個陰謀,但這卻是百分之百不存在的。(.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他可以以法力看清前世的蘇清河所經曆的一切事情,或者可以以此來推斷那時叫做夏楊的青年的性格,但作為奪舍重生的蘇清河性情卻沒有半絲的相似之地。所以當他看到這具肉身以一種詭異的方式來侵染成年的蘇清河,似乎正在將他完完全全的變成一個孩子時,他驚異了。


    韓風揚不知道這對於現在的蘇清河來說是好是壞,因為這是他從來不曾見過的事情,他即使想提醒蘇清河,但卻不知怎樣開口,更何況所有人就是包括他自己似乎都樂見蘇清河的這種轉變。


    如果沒有這場巨變的發生,韓風揚想蘇清河一定會變成一個真正的少年,以少年蘇清河那天真而又熱情的性情長大,他將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愛充滿的信任,與曾經的那個前世的夏揚將是絕然不同的處於兩個極端的人。


    這似乎是向好的趨勢發展,因為前世的蘇清河絕對不是一個受歡迎的人,所以韓風揚竟也以一種十分奇怪的思維接受了他,他甚至認為他收的那個關門弟子就是眼前的這個十一歲的少年。


    隻是,沒有人會想到,這場巨變的發生。


    他曾經想阻止的,因為他如同他那三個弟子一樣,沒有不阻止的理由,但卻就在這一刻,屬於他的天機卻清清淅淅的告知了他,這是屬於蘇清河的試煉,任何天機門的弟子都不允許參與,如果違此規定,將受到魂飛魄散的懲罰。


    韓風揚幾乎都呆了。天機門是怎樣建立又是怎樣處世的,天機門所獨有的修真方式,所獨有的預知與已有關的天機,這讓天機門的弟子即使修為真的很弱,但卻很小有生命危險的一個重要的原因,沒有天機門的弟子會笨的去違反自己所預知的天機,韓風揚就是如此度過了千年的時光,從來不曾錯過。


    但今天卻讓他顫粟了,一麵是他的預知,清清楚楚的讓其不能插手這件事,一麵卻是蘇清河那痛切心肺的呼喊。他從來不曾如此的焦燥般,最終他還是選擇了他遵守了千年的定律,但最終他發現他錯了。


    天道,什麽是天道?他們修真的人從一隻腳踏入門開始就在講天道。天理循環,大道無情。一個天一個道字是他們一輩子的追求。積德行善,是俗世中流傳最為基本的成仙條件,沒有錯。但修真界的殘酷現實又寫出了一句大道無情的話,所以很多追尋了天道一輩子的人也沒有認清一個結果,所以糊裏糊塗的來又糊裏糊塗的去。在這件事情沒發生之前,若拿來問韓風揚,韓風揚絕對會笑著給你講一大通關於天道的法則與定律。


    但現在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他忽然想到其實他與那些人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同樣的懵懵懂懂,同樣的其實糊裏又糊塗。


    他的劫,也許從他收下蘇清河的那一天就開始了,冥冥中無數的環套環,結打結,他的劫,蘇清河的試煉,或者也是修長生的劫,或者是進入虛境十九淵所有人的劫,但他們竟沒有一個打開結破開環而走進現實。


    這就是天道,韓風揚笑,笑得很無奈也很苦澀,原來他這一輩子最大的一道劫竟然是在這裏,他選擇了他的天,放棄了蘇清河的道,所以他失敗了?


    但詭異的是,現在的他所感受的那些痛不欲生,卻不是為自己沒過的劫而恨而痛,而是為那個已經沒有了半絲活氣的少年,他知道在這個少年上有著太多他沒看清楚的東西,這場對於他的試煉究竟是失敗還是成功呢?


    即使他真的渡劫失敗,在他魂飛魄散之前他也要救那個少年,雖然他知道那很難,很難。


    韓風揚很輕易的就可以將他們一行人帶出這深山,但他沒有這樣做。他坐在那裏,如同修長生所說的那樣,怔怔的似乎還在品著這一出戲,忘了自己,忘了蘇清河,忘了修長生。


    修長生一天比一天的虛弱,似乎隻是因為一個叫做蘇清河的少年才叼住了他的一絲氣息讓他不得安眠,所以他隻能苦苦的掙紮。


    所有人無論是修真者還是普通人都同樣的尋不到出路,他們似乎已被困守在這座山林裏,原本還有高易的不妥協,但現在所有人的氣息似乎都無比的低落。半絲求生的意識都沒有了,對他們來說或許那時就這樣的死去也許會更好。


    蘇宜醒來之後就開始發呆,不知是嚇呆了,還是因為與蘇鑰一樣的理由,奄奄一息的蜷縮在一邊,與所有人都離開了很大的一段距離。


    楊洛天抱著蘇鑰,蘇鑰抱著蘇清河,一家三口都是一個表情,蘇清河的眼睛是一片黑色的死寂,而他的氣息也越來越弱,似乎在下一刻就沒了呼吸般。


    蘇鑰原本一頭的黑發現在變得斑斑駁駁,灰白交加,似乎瞬間蒼老了幾十年。楊洛天心疼得厲害,為蘇鑰為蘇清河,他恨自己為什麽現在什麽也做不了,偶而忽也想如果他與蘇鑰沒有遇到蘇清河就好,那他與蘇鑰會平平淡淡的過下去,那怕他永遠也不會知道蘇鑰那麽愛他,至少他們還會好好的守在一起。


    隨之他的心就更痛,卻是為了蘇清河,他罵自己為什麽會這麽自私,蘇清河是他的兒子,所以他的心也絕望了,後來想他們一家三口就這樣安靜的逝於此也都就解脫了。想到此,臉上竟多了絲溫柔的笑,用力的抱住蘇鑰抱住蘇清河。


    現在隻有兩個人還在為活命而掙紮,一個是高易,一個是修羅天,他們有著一個共同的念頭,那就是他們不能讓蘇清河用他自己生命而挽救的這些生命就這樣的消逝?這絕對的不可以,所以他們如此堅信的想他們一定要將人都安安全全的帶出這深山野林。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水還好說,因為現在他們就在那條溪邊,但他們卻已開始斷糧,這裏有樹有草,但沒有任何可以吃的東西。甚至先前他們經過的那片竹林,不可思議的他們都尋不到了。


    高易最後還是倒了下來,他太倦了,看著修羅天,他苦澀的問了一句:“我們還能出去嗎?”


    修羅天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寫滿了堅定,沒有回答,目光隻有一個字能。


    又過了多久,高易神智已有些不是太清醒了,也許並不是因為斷糧,而是在壓力之下他們終於開始趨入崩潰的邊緣了,現在連水都不想去喝。


    原來等待死亡的滋味是這樣的,他在心裏苦笑。為什麽他們還沒有死,他很奇怪,日升日落,高易隻感覺到自己很長時間沒有吃沒有喝,但他現在卻隻是覺得有些昏迷的感覺,卻似乎並沒有死亡接近的預感。


    修羅天神情依舊很為清淡,他看了一眼修長生,修長生現在一天之中清醒的時間很少了,但隻要清醒之後,神情卻就出奇的清明,讓修羅天甚至想他本來可以帶自己這些人走出這片老林子,但現在他卻不想這樣做。


    “你在等什麽?“修長生輕輕的問修羅天。


    修羅天沉默半響,才輕輕的開口:“等時機成熟,讓清河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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