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一切都是幻覺!


    記憶可以被修改,意識可以被重塑,身體可以被更換,麥塔羅早該想到這些,隻是接連的戰鬥和不安的心緒讓他忽略了真相。


    匕首落下了,但沒有刺進麥塔羅的喉嚨中,隻是劃過了他的臉頰。


    巴裏出現一個短暫的停頓,麥塔羅知道這是瑞秋在幫他,這機會稍縱即逝!


    於是,他一把奪過匕首,快如閃電般的橫劃過去,在巴裏頭顱掉落的瞬間,霍德爾詛咒轟出,撕碎了那副沒有腦袋的軀體。


    “這次你真的死了吧……”


    麥塔羅感到筋疲力盡,他是個仿生人,本不該有這樣的感覺,可這時的他卻真切的感受到了這屬於人類的感官變化。


    他閉著眼睛沉靜了幾秒,隨後拎起巴裏那顆死不瞑目的腦袋,來到王座前。


    “答應過你的,巔峰屬於你。”


    麥塔羅把頭顱插在王位最頂端的尖刺上,巴裏的眼睛仿佛在怒視著他,這是一副極為諷刺的畫麵。


    “瑞秋,你還在麽?”解決了這裏的事情後,麥塔羅急切的想了解瑞秋的情況。


    隻聽瑞秋的聲音在他的視界中傳來:“我在,尼祿無法屏蔽視界的通訊,隻能削弱通訊距離,所以到這裏我才能聯係上你。”


    “你在哪裏?你還好麽?”


    “我就在尼祿的身邊,他在等你,拚圖也在這裏,隻要你出現,喬爾的密室就會被打開,我和你都會消失。”


    “我知道,但尼祿仍然無法得到密室中的東西,隻有喬爾可以拿出來。”


    “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喬爾親口告訴我的,而且這一切都是他的計劃,當密室打開後,所有仿生人都會進化到完美義體,然後被喬爾控製,尼祿也隻有死路一條。”


    ……


    ……


    ……


    瑞秋沉默了。


    “怎麽?你不願接受這個計劃麽?”麥塔羅問道。


    “不知道……我的意識似乎要我強行接受,可我的心裏卻有另一個聲音告訴我,不要接受。”


    “你和我一樣,我們似乎都在逐漸擺脫程序的束縛。”


    “什麽意思?”


    “我們在慢慢變成人類。”


    ……


    ……


    ……


    又是一陣沉默過後,瑞秋的語氣似乎有些開心,她說道:“好像真的是這樣啊,這種感覺真好,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猶豫、彷徨,也第一次有了興奮和激動!”


    “是啊,這種感覺真好……”


    可瑞秋很快又陷入了絕望之中,她悲傷起來:“這一切來的太晚了,我們無法改變什麽,密室終究會被打開,我們連自我意識都會喪失,徹底變成機器人……”


    麥塔羅也猶豫起來,他遲遲沒有走進通往榮耀巔峰大廈最後一層的升降梯中,但他很清楚這麽做不過就是稍微拖延一些時間罷了,他如果選擇離開,喬爾還是會把他送來,他如果去到215層,密室就會打開。


    思來想去,麥塔羅開啟了蟲洞躍遷,他來到了關著賽爾大腦的囚禁室中。


    “麥塔羅,你怎麽會來到這裏,嗯?你得到完美義體了?你是來替我報仇的麽?”


    “是的,老友,我要殺掉尼祿。”


    “哦!你一定是瘋了!快離開吧,還來得及!”


    “我沒有時間和你講太多,但你要相信我,我需要你的幫助!”


    “……好吧。”賽爾沒做太多的糾結,他似乎一直很信任麥塔羅,就像麥塔羅也很信任他一樣,“我要怎麽幫你?”


    “製造一個獨立的意識空間,串聯到尼祿的意識程序裏,然後送我進去。”


    “你要在意識空間殺尼祿?那樣也不能縮小你們之間的差距,而且一旦失敗,你就隻剩下這副義體了,懂麽?”


    “你做不到?”


    “我當然可以做到,有什麽是我賽爾不能做到的麽?隻是……”


    “沒有隻是,能做就立刻做!需要我做什麽你就盡管說。”


    “怎麽說呢……的確需要你,因為要串聯在一起嘛,你的意識要獨立出來,然後入侵到你自己的義體中,也許我說的不夠明白,不過這也無所謂了,我管這個技術叫做自我入侵。”


    看著賽爾喋喋不休的樣子,麥塔羅知道他已經默認幫助自己了,於是便釋然一笑,說道:“老友,謝謝你。”


    賽爾也停頓了一下,略帶感傷的說道:“老友,這麽做很危險,這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談話了,你小心點。”


    “我知道……謝謝你,賽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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