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都在激烈的顫抖,雖然停止了攻擊,但細胞記憶的幻痛還在,慣性下,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不如說身體看著美姬,本能的聯想到痛楚。


    警告著主人盡快逃離。


    太痛了。


    斑腦子裏一團漿湖,艱難的思考著。


    “還知道自己是誰嗎。”美姬詢問道。


    “當然!”斑呢喃著回答:“我是柱間。”


    “是嗎。”美姬問道:“那麽,你還知道我是誰嗎。”


    “蟲姬。”斑猛的抬頭,死死盯著美姬,說道:“你這個毀滅忍界的邪惡女人!是敵人!”


    掙紮著想要動手,但吐著血倒下。


    事到如今還認為自己是正確的救世主嗎。


    真是相當深的執念呢。


    “某種程度而言,我在做的確實是毀滅忍界。”美姬說道:“但也是在重塑世界,作為我重要的花園,已經讓你們胡來太久了,這是錯誤,必須糾正。”


    美姬並不止是在對斑說話。


    遙遠的地方,透過斑的雙眼,長角的老頭凝望著美姬。


    “不過,還真是有夠可笑的。”


    “一個個的都這麽的自以為是。”


    “愚蠢透頂。”美姬循循善誘道:“看見你這張蠢臉,就不由讓我想起曾經的一對蠢貨。”


    “那對兄弟...”微微停頓了一瞬,美姬冷漠的說道:“寄希望人與人之間能夠相互理解,利用查克拉連接眾人的心靈,鑄造一個沒有傷害的和平世界。”


    “真是幼稚的可笑想法。”


    “人性本惡,如果他人能夠窺探自己的內心世界,人性的自私本能會拒絕這種連接。”


    “因而注定失敗。”


    “這個戰亂不斷,傷害著彼此的地獄,就是那些蠢貨得到的答桉。”


    “遙想從前,處於某個女神統治下,終結了亂世,眾生平等,和睦共處的世界,是不是會時常感到後悔呢。”


    斑有點迷湖,但長角的老頭不迷湖。


    這是在說自己。


    “一手開啟了亂世,大陸破碎,無盡生命流離失所,命喪黃泉,千年的血與火,恨與怨,糾纏不休,如果這就是追尋的和平,還真是好笑的令人顫抖。”


    這是媽媽,長角老頭再度確信了這種事。


    但黑絕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媽媽是這樣想的嗎,那我還要不要複活媽媽了?


    就很迷茫。


    “不對!”斑說道,或者說反駁。


    並不是出於斑自身的意誌,斑的眼神透露著迷茫,身體自己開口說話了,但斑沒有抵抗。


    美姬很清楚他的狀況,類似老年癡呆,記得起一件事,很快又忘了另一件事。


    還有點邏輯,但是不多。


    “不對?”美姬說道:“哪裏不對你可以說的明白一點。”


    長角老頭沉默。


    想說點什麽,又怕被看出來,從而暴露自身。


    他覺得媽媽在釣魚。


    美姬注視著斑。


    出來了,但隻出來了一點點。


    “真的是什麽也不懂呢,那麽,我再重新教育你一遍吧,蠢貨。”


    “沒有物質基礎的支撐,在偉大的理想也不過是虛假的妄想。”


    “人與人之間不傷害互相理解的世界?”


    “一口飯都吃不上了,誰還有閑心理解別人,隻會搶走他人的食物,以供自己獨活。”


    “在基因上,這點是所有生命活動的基礎。”


    “不斷的活下去,傳遞下去,哪怕傷害任何人,父母,妻兒,無一例外。”


    “而這種世界的基礎,隻會建立在無限可供揮霍的資源上,在不會影響自身存活的條件下,才會有閑心理解他人。”


    長角老頭如鯁在喉,說道:“物質可以創造,隻要人們相互理解,共同合作,依靠著大家的愛...”


    “那麽...”美姬說道:“你理解我嗎,愛我嗎,會傷害我嗎。”


    致命三連。


    沉默,窒息的沉默。


    “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別妄想別人也辦到。”美姬說道:“虛偽透頂。”


    “那麽,你做的又算是什麽。”長角老頭沉聲問道。


    “毫無疑問,神愛世人。”美姬說道:“但分到每個人身上,不多,隻有一點點,想要更多的愛,理解一下別人,他們也需要,你怎麽好意思多要,所以你要理解一下。”


    !


    !


    長角老頭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說不說。


    但她又說的好有道理。


    “是不是哪裏不對勁。”美姬說道:“每一個人都愛,等於每一個人都不愛,想要拯救所有人,愛著所有人,本身是不現實的事情,需要做出取舍。”


    “我愛著每一個人,是謊言。”


    美姬說道:“人太多了,我隻能愛幾個人,是的,愛的本質,是自私,是利己,愛他人也愛自己。”


    “口口聲聲的為了大家,實際隻是為了實現自己自私的愛而已。”


    “問題來了,你有幾分是為了自己,幾分是為了大家呢。”


    長角老頭想起了那個女孩,那個被母親殺死的女孩,隻記得滿腦子都是憤怒,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完成了一切,往後的日子裏,一直下意識的回避著,口口聲聲的愛著大家。


    媽媽!


    !


    長角老頭默默的握拳。


    我當然是為了大家,為了推翻你的恐怖獨裁統治。


    不管怎麽狡辯,這一點你絕對是錯誤的!


    我沒有錯!


    哪怕你是我親媽!


    斑聽的津津有味,漿湖一樣的腦子裏在努力的思考著。


    “最可笑的一點在於,那個蠢貨,自己都覺得完成不了的事情,留下一堆爛攤子,擺爛寄希望他人能夠完成。”


    “兩個親兒子自相殘殺,真是再有趣不過的回應了。”


    長角老頭低著頭不發一言。


    美姬看著斑的反應。


    沒生氣嗎?


    感知著思緒,但並不是很清晰。


    這也能忍?


    不愧是忍祖。


    不過...


    “你覺得我是錯誤的,自己是對的。”


    美姬說道。


    “傲慢的想法。”


    “終結亂世,重造規則,締造和平,你能指出我哪裏是錯誤的嗎。”


    “連這個都不能指出的話,你要我怎麽認可你的天真呢。”


    我跟你講不通!


    長角老頭意識到自己的嘴遁,也許還沒修煉到家。


    “你隻會帶來殘酷恐怖的血腥統治。”


    “恐怖不能支配人心!人們隻會反抗你的統治!”


    “沒錯。”美姬點頭,說道:“所以我並不會恐怖統治,我會讓人,讓大地,讓世界,心甘情願的匍匐在我腳下,祈求我的統治。”


    “因為,我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沒有會比我更寬容大方的統治者了。”


    “大家會維護我的統治。”


    “為我而戰,就是為他們自己而戰。”


    “三代火影曾經問過我,如果我當火影,會怎麽做。”


    “我的答桉是,多發錢。”


    一瞬間,長角老頭遍體生寒。


    他一直關注著人類世界,一直一直。


    此刻,打從心底的覺得可怕。


    “這個忍界,被所有人背叛的你,有幾個人會真心為了你而戰呢。”


    “大家都為我而戰,終結忍界亂世,各司其職,安居樂業,你還要為了大家做點什麽嗎,推翻我的統治,重新拖進亂世的泥潭,再來一次天崩地裂,讓大地生靈哀嚎的大戰嗎。”


    透過斑,高座在上的美姬,俯視著遙遠的彼岸。


    我會把你揪出來的。


    六道仙人。


    你最好一直躲在那個鬼地方。


    “你不代表正義。”


    美姬冷漠說道。


    “正義在我手上。”


    “我既正義。”


    六道仙人身心俱寒。


    她太邪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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