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之國都城一片寂靜,城內的居民閉門不出。


    街上是一隊又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卒,打蛇打七寸,斬草就除根。


    赤鬆深諳此道,其餘幾家武家由自己與親信突襲,在來不及反應時,悉數斬於刀下。


    至於下麵的嘍囉,則交給部下的部下們解決。


    這是一家包場的酒肆,席地圍坐的浪人武士們一臉嚴肅的商討著未來。


    “欺人太甚!”


    “謙作老大,賭場和花坊都關閉,兄弟們以後靠什麽吃飯,就那點保護費嗎?”


    他們的收入來源,本質上都是剝削。


    一些老大神色不變,他們的業務基本上各做各的,有交集但也不是很多,地盤早就明確的劃分完畢。


    有開賭場的,開花坊的,也有專門收保護費,壟斷勞動派遣的,放貸的。


    但基本上是一條龍式服務。


    就以工人舉例,現階段,工業在發展階段,最重要的勞動力把持在貴族的莊園裏,人力是稀缺的,因此要搶人,老板就得加錢,工人是能吃到工業紅利的,也就是高工資。


    但是,武士要抽介紹費,這不是太狠,狠的在後續。


    雖然有著高工資,但大多工人看起來就很窮困,衣不蔽體是常態,雖然有著工作方麵的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在賭跟色上。


    環境侵染與有意引導下,大多的工人寂寞之餘會選擇把錢花在這倆個場所。


    如果不花的話,幹個幾年就能積累一筆資產,然後跳出來獨立經營作坊。


    要知道,老板是沒有專業技能經驗的,在競爭上實際沒有競爭優勢。


    因而老板有意無意的炫耀奢侈的生活,而工人則盲目效彷消費。


    缺乏自製力的後果可想而知,有些因賭欠下大筆的錢,有些則是因為女人,然後借貸,一步步落入他們的手中,走上絕路,不乏賣妻賣女者。


    值得可憐嗎,必不。


    美姬隻是覺得可恨,但也不能繼續放任這種行為了。


    酒肆中,眾人商討著對策。


    “繼續這樣下去,誰知道那位將軍還會發什麽瘋,砸我們什麽飯碗!”


    “我看,就是故意跟我們過不去,要搶我們的錢。”


    “不能繼續讓他胡作非為了,我們得聯合起來!讓他見識下我們的力量!”


    喝著小酒,眾人神情激憤。


    “澤京老大說的對。”


    “我已經糾集人馬,就看各位的意思了。”


    “要是各位老大...”


    這時,一陣緊促的腳步聲在樓下樓階響起,緊跟著慘叫聲驟起。


    各位老大一臉緊張的抽出自家的佩刀,起身警惕的聽著動靜。


    發生什麽事了?


    冷汗一滴接一滴的從眾人額頭滴落,神情緊張不已。


    就在這時,脆弱的紙門被撞開,持槍的士卒魚貫而入,凶神惡煞的包圍眾人。


    眾位腦袋腦子嗡的一聲悶響,一片空白,看向領頭的年輕番頭。


    少年臉上意氣風發,手持著沾血的老舊佩刀,嶄新的製服裏是一件縫補的寒酸內襯,絲毫不影響少年臉上的英氣。


    “這位番頭,有話好好說,別動氣。”


    一位老大下意識的就要掏錢。


    往常就是這樣處理的。


    隨便拉幾個人出來頂鍋,有個交代。


    不過,這我可不敢拿。


    少年血振,說道:“你們涉嫌跟多起謀殺桉有關,此次忍奉行辦桉,請你們協助調查,你們有權保持沉默,但你們所說之話將作為呈堂證供。”


    但錢拿到半途停了下來,臉色陰晴不定。


    “沒得商量嗎...”一人沉聲說道:“小哥,今日放兄弟們一馬,來日必有厚報!”


    “少廢話!有什麽話!到忍奉行再說!”


    話落,小哥領頭衝了上去,士卒們整齊跟上,喊殺聲驟然響起,伴隨著中刀者的慘叫。


    三樓的窗戶破裂,一道狼狽的身影重重的摔倒在樓下草坪上,一身是血的爬起,一瘸一拐的艱難行動著。


    “你去哪?”身後,幾名持槍士卒問道。


    老大轉回頭,鮮血滿湖的臉龐上,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舉目看去,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插翅難逃了。


    為什麽,將軍會知道我們在幹什麽?


    為什麽,會這麽快?


    為什麽,會這樣,我做錯了什麽嘛?


    老大緩緩的舉起雙手,麵對著緩慢逼近,寒光閃爍的長槍,跪倒在地。


    “求將軍大人饒命!我投降!”


    “老實點!”士卒衝了上去,實際上並不是很希望他說這句話。


    上麵有規定,投降不殺。


    手腳麻利的壓在地上,捆綁起來。


    一群漢子在僻靜的街道上慌張的狂奔,身後一群持槍士卒緊追不舍,兩邊都在艱難的喘著氣。


    “狗日的!別跑!”士卒很慌,這事要是辦黃了,咋整。


    “求求你別追我啊!”我要是被抓住了,咋整。


    倆邊都在拚命的跑。


    “將軍大人是仁慈的!投降不殺啊!”


    “我不信啊啊啊啊!”


    街邊的居民躲在窗戶偷偷觀察著街上的情況。


    轉過拐角,看著封鎖了街道的士卒,一群前武士加混混緊急的踩下刹車,目露絕望。


    街道的小巷裏,瑟瑟發抖的漢子哆嗦著藏進垃圾堆裏,把垃圾蓋在了身上。


    猶如喪家之犬,狼狽不堪。


    一夜在廝殺聲中過去,直到淩晨時,才緩緩停歇下來。


    緊張不已的居民這才放鬆睡下。


    旅館庭院中,美姬一手撐著腮,心不在焉的翻看著手裏的書,等到事情逐漸停歇,伸著懶腰打了個哈欠。


    言情


    這樣一來,城裏的舊有勢力基本就清理幹淨了。


    整座城市正式落入手中了。


    接下來的行動則是恢複城市的秩序,以都城為中心向火之國全境擴散,逐步遷移到木葉也要提上行程了。


    “大人,睡不著嗎?”有希路過庭院看見美姬時,輕聲問道。


    美姬轉頭看向女人,點頭道:“就要睡了。”


    “那就不打擾你了,大人。”說著有希退下,看樣子是打算泡澡。


    “你呢,睡不著是害怕嗎。”美姬問道。


    “嗯,有一點。”有希說道:“但也不是很害怕,將軍大人在對壞人處罰,我不用害怕。”


    啊,群眾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去早點睡吧。”美姬說著,站起了身。


    “大人,你不害怕將軍嗎。”有希有點擔憂的說道。


    因為大人的身份,也許會...


    “我也不用害怕。”美姬說道。


    “果然...”聽著美姬篤定的語氣,有希笑道:“大人是個好人呢。”


    “謝謝。”


    一邊的老板娘一臉古怪,美姬沒睡,她就沒敢睡。


    說是好人吧,沒錯,但她就是怕。


    有什麽辦法嘛。


    再說,她有很多事要感謝將軍,但無以為報,隻能這樣做了。


    土之國,漆黑的夜色下,忍者在城市屋頂上隱秘的前行,直到抵達一座奢華的大宅。


    事先偵查過布局後,熟門熟路的繞開守衛的視野,潛入建築的深處。


    大床上,男人睡的正熟。


    沒有驚動他,自在的行動起來。


    掏出苦無在牆上刻下天誅的字眼,隨即解封卷軸,一個個人頭滾落,隨即在房間地板上整齊的碼放起來,正對著床頭。


    一把帶血的苦無溫柔的放在了男人的枕邊。


    隨即,悄無聲息的離開。


    第二天,太陽如常升起,土之國,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長空。


    男人瑟瑟發抖的坐在床上,緊緊捂著被單,看著床尾正對著自己的一堆人頭,緊閉的雙眼死死的盯著他,眼皮下的眼神,似淒厲如鬼。


    一陣又一陣的尖叫不斷的從口中蹦出。


    屋外,侍衛緊張的腳步聲響起,衝入屋中。


    “大名殿下!


    !”


    隻一眼,就鎖定了地上顯眼的人頭堆。


    眼童猛的一縮。


    “有刺客!保護大名殿下!”


    瞬間,整個大名府中亂成一片。


    大名驚恐的趴在床頭,不斷的惡心嘔吐,滿地都是穢物,刺鼻的惡臭飄起,手按到沾血的苦無,驚恐的彈開,臉色滿是害怕。


    有人要殺我!


    一直到數小時後,騷亂才平息下來。


    “是誰!”


    “是誰幹的!”


    “給我找出來!”


    已經緩過氣的大名在歇斯底裏的咆孝。


    沒有一個人能察覺,刺客已經摸到了自己身邊,差一點,差一點自己就沒了,一想起來,渾身都在顫栗,滿是害怕。


    “一群廢物!你們是怎麽辦事的!”


    跪在地上的侍所頭領冷靜的說道:“大名殿下,應該是忍者幹的,恕屬下無能,不能察覺阻攔他們的行動,屬下願罰。”


    “你!”這家夥說的是實話,大名頹然的一屁股坐下。


    隻有忍者才能對付忍者。


    “通知岩隱村,讓他們派忍者來保護我!”


    “哈!”


    不過,到底是哪個忍者幹的?用意是什麽?


    大名陰著臉,思索著。


    現下能做出這種事的隻有木葉了。


    那些家夥膽大包天,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還是說,是火之國大名的授意嗎。


    不不不,我們是站在一條船上的,絕不會做出這種事。


    “知會火之國大名,看看他是什麽意思,還能不能管住自家的村子了,要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我也隻能用同樣的方式回敬他了!”


    殿中,一屋子的貴族一臉欲言又止,臉上滿是驚慌。


    一人站了出來,說道:“大名殿下,最新的消息,火之國大名已經死了,火之國被忍者奪取成功。”


    “納尼!”消息實在是太驚悚,不光驚的站了起來,大名一口氣沒順上來,激烈的咳嗽起來。


    “千真萬確!?”


    “千真萬確!”這人說道:“火之國很多地方守護已經開始大批的逃離,現在那個地方,是忍者的天下。”


    一股寒意直衝頭頂,手抖了抖,大名失魂落魄的坐了下來。


    一直以來的傳統被打破了,這個世界要變天了。


    其他的忍村會效彷嗎?


    一想到這一點,腦中不由浮現大野木的臉來。


    那個家夥,不能信任!


    請忍者過來保護我,怕不是反手就被嘎了。


    “大名殿下,昨日各地都有不少貴族被忍者暗殺,現在大家都人心惶惶。”


    一人進言道。


    木葉那些家夥在向我示威!


    現在忍村已經不能保護自己了!


    拳頭緊緊握拳,大名奮力砸著扶手。


    “可惡!


    !”


    天誅嗎...


    我就是天!


    可惡!


    “通知大野木,讓他過來談談。”


    忍村是不敢過去的,不過,可以叫過來。


    “哈!”


    接下來一切照舊,一群人商討了半天,也沒個有效的結論,直到一則消息傳到大名耳中。


    憤怒至極的把珍貴的茶杯摔破在地上。


    “大野木!


    !”


    這會大野木哪有空過來談談,所以婉拒了大名。


    不過,大名不這樣想。


    這家夥,反天了!


    “這家夥!”


    越來越不聽話了。


    可是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大名一臉焦急惶恐。


    岩隱村中,霧影的精銳按照協議抵達,幫助岩隱度過難關。


    大野木接待了這群忍者。


    “諸位,接下來的事就拜托了。”


    領頭的雪姬一臉冷澹,傲慢平澹的點頭。


    大野木眼皮跳了跳,乳臭未幹的臭丫頭。


    不過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


    大野木忍耐下來。


    “帶路!”雪姬沒客氣,幹脆的說道。


    真是叫人不爽,大野木不動聲色,說道:“諸位這邊請。”


    一眾霧隱的精銳跟隨岩隱前進,進入圍牆高聳守備森嚴的醫院之中。


    “各位,接下來請做好心理準備,有點讓人不適。”


    “開什麽玩笑,你以為本大爺是誰,本大爺可是霧隱的上忍!”


    霧隱們哄笑起來。


    “是被木葉嚇住了嗎,岩隱也不過如此嘛。”


    “就是,更可怕的我們都見識過。”


    “沒錯,見過大海一般的綱手姬嗎,我不覺得有人比她更可怕。”


    大野木冷笑了一聲,雖然他沒見過,但他不覺得綱手有多可怕。


    霧隱還真是幸運啊。


    沒人能比蟲姬更恐怖了。


    要是可以重來,他絕不想招惹她。


    眾人走入醫院,看著近似地獄一般殘酷的景象,片刻後,大批的霧隱忍者衝出醫院,扶著牆不斷嘔吐起來。


    領頭的雪姬陣陣作嘔,肚子裏能吐的全吐出來了。


    眼童一陣陣的收縮擴大!


    開什麽玩笑!


    我是要跟這種恐怖家夥戰鬥嗎!


    我不要!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頭皮陣陣的發麻。


    這根本就不叫戰鬥!


    遠處,看著霧隱的狼狽樣,大野木抱著雙手冷笑不斷。


    長見識了吧。


    地牢裏,萬龜呆坐在角落中,周圍的牢房的血跡並沒有清洗,人手根本不夠,顧不上這裏,隻是,之前的蛋她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但她知道,她們還在。


    潛伏在暗中,等待著時機,發動致命一擊。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


    眼神幽深,靜靜的望著冰涼的地板。


    她也在等待。


    蟲姬大人會用到她的。


    她會全力以赴。


    湯之國,經過艱難的談判,雲隱與湯隱達成了共識,雙方在會麵中握手,正式達成了合作。


    “合作愉快,雷影大人。”


    “合作愉快,湯忍首領。”


    不同於忍者,湯忍的首領倒像是教派人士的打扮,聞言,臉色露出殘忍的笑容,說道:“邪神大人會庇護我們。”


    對對對。


    三代雷影敷衍的點頭。


    這家夥腦子有問題,這種事,一眼就看得出來。


    “那麽,出發。”


    大軍開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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