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宗甲也不理會一心想要去見情人的小道士,看向了正在和鄧太阿聯手對付王仙芝的老劍神,身形一躍,縱上虛空,對著老劍神就是一記黑手,將老劍神直接在飛劍之上打落進了海水之中,炸起了好大的浪花。


    王仙芝看著身前不動的飛劍,立刻轉身向著鄧太阿攻去,不再理會自海中蹦起的老劍神。


    李淳罡全身濕透,羊皮裘上滴落著海水,長發和胡須都已經浸濕,邋遢的貼在臉上,無比的狼藉,再無一絲的劍神縱橫天下,無敵世間的風采,隻剩下了一個糟老頭子,還是落水狗一般的糟老頭子。


    李淳罡這次是真的惱怒了,不論是洪洗象和許宗甲都盡挑他這個老人家欺負,實在是太不將他放在眼裏了,緊咬著嘴角,眼神發狠的看著許宗甲,獨臂掐指,漫天的劍幕調轉了方向向著許宗甲的方位射去,飛劍還未近身,無盡的劍氣就已經將許宗甲所在的方位籠罩,腳下的水麵憑空被壓得降了足有三丈之深,許宗甲整個人都陷入到了水台的中間位置。


    許宗甲感受著頭頂傳來的刺痛感,劍氣、劍意無可匹敵,浩瀚如海,氣機不斷的攻擊著自己是身周,不愧是這千年來,唯一可以在劍道之上媲美呂祖的李淳罡。


    天不生他李淳罡,劍道萬古如長夜。


    許宗甲暗暗的在心中念著這句形容李淳罡最恰當的評語,打起了全部的精神,準備放手一搏,一嚐老劍神的絕世鋒芒。


    許宗甲氣海湧動,真氣沿著湧泉穴湧入腳下的水麵,水麵慢慢抬升,許宗甲的身形緩緩升起,和眾人齊平後,依然繼續上升,和重新踏上飛劍的李淳罡在空中對峙。


    “許小子,你小子不地道,慫恿小道士搶我的飛劍,又下黑手偷襲,今天老夫一定讓你知道我李淳罡的劍是否鋒利無雙,可對得起劍神的稱號?”


    許宗甲訕訕一笑,他當時一時間得意忘形,所以才會做出孟浪的舉動,將老劍神擊落,如今被人說起,自然心虛。,對著老劍神付以歉意的一笑。


    老劍神心中戰意洶湧澎湃,他早就想要和許宗甲交手一戰了,隻是礙於之前自己心境有缺,境界跌落,所以苦苦壓抑自己的戰意,此時終於得到了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李淳罡心中也明白自己多半不是許宗甲的對手,他是在場交手的四人中對許宗甲最了解的,知曉許宗甲的真麵目,人畜無害的表麵下掩蓋的是何等驚人的修為。


    老劍神絲毫不擔心傷到許宗甲,禦使劍幕向著許宗甲壓去,黑壓壓的劍雨瘋狂的射向許宗甲。


    此時的許宗甲一改之前的作戰方式,和下方的王仙芝極為相似,一雙鐵拳頻頻擊出,每一拳擊出,就有十幾柄的飛劍被擊成了碎片沉入了海底,等待著它們的就是之後千百年的海水腐蝕,化為一團鏽跡斑斑的廢鐵。


    百柄飛劍,千柄飛劍,許宗甲雙拳好似流星,不斷的擊向眼前的虛空,拳印遲遲不散,布滿了周身。


    許宗甲腳下的水柱好似一張飛毯,承載著許宗甲不斷的在空中飄蕩飛馳,腳下的水柱在空中做出種種不可思議的動作,由此可見許宗甲禦水神通的神異之處。


    久防不攻不是許宗甲的作風,腳下輕踏,水柱托著許宗甲向著老劍神的所在飛去,鐵拳將沿途阻攔自己的飛劍盡數轟飛,碎片猶如雨下,紛紛墜下,劍氣攢射,在水麵之上轟出了一個個深不可見的黑洞。


    十丈,八丈,五丈,距離不斷的拉近,即使老劍神極力的禦使飛劍不斷的躲閃後撤,但是依然是無法拉開雙方的距離,不斷的被許宗甲逼近。


    老劍神全力禦使劍氣,額頭已經留下了涔涔汗水,氣息也略有紊亂,感受著體內氣海中漸漸減少的真氣,暗暗焦急,心浮氣躁,他的劍招,劍式,劍氣,劍罡和劍意均對許宗甲毫無作用,許宗甲就像是一塊牛皮糖一樣,死死的纏住了李淳罡,讓他無力做出任何變化。


    二人在空中你追我趕,不斷的追擊躲閃,但依然死死的糾纏著,無法拉開,讓所有觀戰的武者,眼睛都不夠用了,頭部隨著二人不斷轉變方向,搖來搖去,好笑極了。


    隻有徐鳳年例外,心神全部沉入到了星鏡識中,心海中個星鏡將所有人的身影照在了鏡麵之上,使得他無需去捕捉眾人的身影。當然這也是許宗甲有意成全徐鳳年,不曾使用手段將自身的影像掩去,不然就憑借徐鳳年那點修為,哪裏能夠將的身影印在星鏡之上。


    一丈,五尺,三尺,許宗甲和李淳罡兩人已經近在咫尺了,李淳罡身邊隻剩下了聊聊無幾的飛劍,稀疏得很。


    許宗甲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雙拳收回,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對著李淳罡抱以歉意的微微一笑,老劍神誤以為許宗甲罷手,給自己留下了最後的一絲顏麵,心生感激,不在出手,準備認輸。


    完全令老劍神沒有想到的一幕發生了,許宗甲一記暗腳崩出,直接踹在了李淳罡的小腹下三分,距離那要害處也僅有毫厘,老劍神直直砸落在了海麵上,將正在大戰的王仙芝和鄧太阿也嚇了一跳,停下了交手,抬頭看向了自空中俯衝而下的許宗甲。


    一旁正在拯救自己俊臉的小道士也停下了自己的動作,茫然的看向了水麵激起的滔天水柱,打量了一番,才發現少了李淳罡這個老頭兒,不由暗暗咂舌,這個看著斯文英俊的許宗甲手黑得很,打人專挑陰損的地方動手。


    洪洗象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在水麵的照映下,依稀可見淡淡的青紫色,這讓勞作好久的小道士,心有戚戚然。


    其實五人到現在為止,都是點到為止,並未打出真火,可以收斂了手中招式的威力,盡可能在未開天門的情況下,分出勝負,不然交戰的激烈程度必然會跟上幾層樓,交戰的餘波絕對不是在場所有圍觀者可以承受的,就連武帝城怕也會化為殘垣斷壁的廢墟,百裏範圍內絕對焦土一片,無一人可以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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