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老祖身體微微露出血河水麵,仰著腦袋,看向了蘇真,臉上滿是凝重忌憚,歎息道。


    “我們也不想如此,但是血河道人得了那件東西,待得他把那東西煉化,我和血河聖母兩人聯手,也敵不過他!”


    “到時候他返回血河,哪裏還有我們的立足之地,還不是一樣要身死道消,或者被他擒下,煉成什麽法寶,那般境地比你所說的還要可怕。”


    “隻有趁著血河道人還未把那件東西煉化,我們衝出地麵,將那件靈物搶回來,才能有安穩日子過。”


    蘇真看著神色堅定的血河老祖,歎息一聲,感慨的說道。


    “既然如此,休要怪我下狠手了,將你們全部鎮殺!”


    河老祖聞言,臉上露出了猙獰無比的笑容,眼眸眯成了一條縫隙,透著無比陰狠歹毒,冷笑道。


    “我一直都沒動用全部法力,既然你不識趣,如此猖狂,就莫怪老夫狠辣。本來我還忌憚郭嵩陽父子幾分,不想跟天河劍派傷了顏麵,既然你不肯讓路,那便是怪不得老夫了。”


    血河老祖被濃密血氣凝聚的法身,忽然生出了變化,麵目變得窮凶極惡,身子變得高手,速度迅捷,動作無比靈活。


    蘇真見了血河老祖的法身形象,心頭略感意外,眼睛裏露出了幾分異色。


    “這不是域外天魔中,最為狡詐好鬥的刹那羅麽?原來血河老祖的法術居然是這般根腳。”


    血河老祖法身一現,便飛出了一片蝕元血霧,刹那羅有著秘傳四大神通,血神叉,血神刺,蝕元血霧,煉血魔刀,任何法寶去觸碰這一團血霧,都會被其侵蝕汙穢。


    蝕元血霧是一門極為歹毒邪門的法術,在血河老祖這等修成元神法身之輩手中使出來,便是稍次一點的法寶,都有可能被侵蝕了元靈,被他奪走。


    這團蝕元血霧是血河老祖苦修數千年,用本身的天魔血訣煉成的手段,他也是天生的神通,加上他多年的苦苦參悟和元神法身的道行,便是真正的域外天魔刹那羅,也敵不過他。


    隻是,血河老祖麵對乃是元神合道的蘇真,即使不動用任何的法寶,也可以輕易鎮壓這位元神妖魔,哪裏會忌憚這團蝕元血霧,手指一指,一元重水匯聚,波浪洶湧,向著血霧衝去。


    一元重水和蝕元血霧兩股真氣法力,便如天生難容一般,一元重水觸到了蝕元血霧,立刻便發生了劇烈的爆炸,每一滴一元重水爆炸,便有一團蝕元血霧被震散開來。


    血河老祖還是第一次見到,世上居然有如此霸道一元重水法力,連蝕元血霧都被震散了,忙催動法魔功,把震散的蝕元血霧再次攝取了過來,補充消耗。


    血河老祖見蝕元血霧無功而返,隻能震散對方的一元重水,但自持身在血河,法力源源不斷生出,故拚命催動魔功,誓要將蘇真壓下,他還就不信了對方法力可以和自己抗衡。


    蘇真此時在一元重水保護下,周身彌漫著濃鬱的蝕元血霧,就像是被七八座山峰壓住了一樣,蝕元血霧雖然薄薄一層,卻無比沉重,足以壓垮練氣第九層的魔門修士肉身。”


    蘇真法力雄厚,即使和整條血河相比,也不遑多讓,如何會畏懼和血河老祖比拚法力,一元重水不斷匯聚,向著蝕元血霧湧去,兩種奇異真氣交鋒,不斷出爆炸之聲,一元重水和蝕元血霧不斷散逸,將整條血河震得激蕩不休,掀起了無數駭浪。


    蘇真見此,心神微動,七寶如意大咒被催動,佛門四十八種神通中的業火紅蓮被催動。


    業火紅蓮最擅長淨化汙穢之氣,最克製這些血河一族妖魔,甫一出現,朵朵紅蓮綻放,張開蓮瓣,吞噬著蝕元血霧,就像是得了什麽大補之物,元氣滋養,越生長越是旺盛。


    血河老祖開始以為,自己在血河之中,法力無窮無盡,有源源不斷的補充。蘇真法力即使再雄厚,也肯定耗不過自己,早晚會被自己蝕元血霧吞噬侵蝕。


    誰知道,蘇真不僅法力無邊,更精通佛門神通,施展出了業火紅蓮,煉化吞噬了蝕元血霧。


    血河老祖漸漸焦躁了起來,他也是修煉了數千年的老魔,如何看不清形勢,暗暗叫苦。


    “這天河劍派的弟子居然還精通佛法,施展的業火紅蓮能夠煉化一切汙穢之氣,補益自身,乃是先天克製我這蝕元血霧的神通,這可如何是好?!”


    蘇真見血河二聖黔驢技窮,已經沒有其他手段了,臉上一冷,星河倒灌,猛地壓下,將整條血河包裹,血河老祖和血河聖母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星河卷入。


    無上大陣立起,周天星鬥移動,軌跡玄妙,化為了一座巨大的星光磨盤,磨盤轉動,星輝閃耀,兩道淒慘的聲音傳出,血河老祖和血河聖母就身死道消,隻留下了本體,


    一口血河神劍和一朵血色紅蓮漂浮在星河之中,上下浮沉,散發著瑩瑩靈光,顯然也是天生靈物,堪比法寶。


    蘇真一揮手,星河收斂,落入丹田之中,血河神劍和血色紅蓮落入他的手中,低頭打量了一眼,毫不留戀的就遞給了一旁目瞪口呆的羅真人。


    “師父,這兩件靈物你煉化之後,足以讓你晉入元神法身之境,你就留著吧!”


    羅真人呆滯的接過兩件靈物,聽到蘇真如此說,這才回過神來,不敢置信的說道。


    “你居然將血河二聖鎮殺了?”


    蘇真輕描淡寫的帶點點頭,帶著幾分不以為意的開口道。


    “不過是兩個元神化身巔峰的妖魔,不值一提!”


    羅真人聽到這話,胖乎乎的左手立馬捂住心口,呼吸一窒,有些無語的說道。


    “他們二人雖然修為不及我,但是二人聯手,我也隻是勉力支撐,伱竟然可以如此輕易的就將其鎮殺,究竟到了何等境界?!”


    羅真人自從蘇真修成元神之後,就再也沒有問蘇真的修為境界,如今見蘇真大發神威,幹淨利落的就鎮殺了血河二聖,不由大為震驚,自己這個徒弟也實在太妖孽了吧,元神之境的修行都是以千年為單位的,少有突破,他才修成元神幾年,居然就已經勝過了自己。


    “弟子已經臻至元神合道,聚散如意,變化萬千,不死不滅!”


    “你竟然已經元神合道,追上了諸位祖師,這怎麽可能?”


    羅真人肥胖的身體劇烈顫抖,點點火星溢散,顯然是被震撼到了,連元神都控製不住了,眼睛圓瞪,嘴巴無法合攏,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蘇真。


    天河劍派不愧是道門如今最有望成為天下第一派的宗門,通天七子之中五人修成元神,三人元神合道,再加上第二代弟子也有五人修成元神,三代弟子蘇真元神合道,共有十一位元神真人存在,即使除去蘇星河,也有十人,僅次於當年的五莊觀和太白劍派。


    不過,即使是當年的五莊觀和太白劍派,也不曾有四位元神合道,太白劍宗十八位元神高人,就隻有兩人元神合道而已,更早一些的五莊觀,更是隻有一位元神合道,足可見天河劍派氣運昌隆,道法玄妙。


    “我滴個乖乖!我這個弟子已經不是用妖孽可以形容得了的,修為直追祖師,日後說不定,會成為我天河劍派第一位純陽真人!”


    羅真人胖乎乎的臉上滿是震驚之色,呆呆的看著自己這位弟子,連手中的兩件靈物都來不及打量,可見有多震撼。


    蘇真被師父那震驚的目光看得有些自在,身形一閃,星光閃爍,瞬間就消失在血河之中,回到了地麵之上。


    羅真人這才回過神來,看著手中的兩件靈物,臉上露出了幾分得意,笑道。


    “算這小子有孝心,有了這兩件靈物,我定然可以突破元神法身之境,不弱於掌教師兄!”


    “嘿嘿嘿!有個好徒弟就是爽,日後他如果成為了純陽真人,就是師父也要對我另眼相看,師憑徒貴!”


    話音一落,火光閃耀,朱雀火鳥張開雙翅,紅光劃過虛空,羅真人也離開遭受重創的血河,回到了羅星殿,他要抓緊時間閉關,突破法身之境。


    碧遊宮,麒麟殿,郭真人身穿道袍,負手而立,神色微動,看著眼前的宗門弟子,不由生出自己已經老了感歎。


    “這次多虧你及時趕回來了!”


    “血河雙聖隕落,我天河劍派總算是可以說鬆上一口氣,抽出一部分力量,應對其他方麵了!”


    郭嵩陽威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疲憊,天地大劫將至,需要他操心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這次血河道人衝出地麵,血河一族暴動,讓他心神皆疲,不敢妄動,隻能鎮守宗門,讓羅真人一人麵對血河二聖,生怕被其他敵人趁虛而入。


    如今,蘇真一回歸宗門,就出手鎮殺了血河雙聖,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讓他鬆了一口氣。


    “弟子本就是天河劍派的人,宗門有難,自然義不容辭,掌教你言重了!”


    “宗門元神都在域外星空,因為一些原因,不敢回到七凰界,如果不是你修成了元神,天河劍派就真的捉襟見肘,應對不過來了!”


    郭嵩陽真人歎了一口氣,他作為郭祖師的幼子,本可以像其他元神真人一般,逍遙域外星空,但是為了宗門發展,還是挑起了宗門掌教一職,扛起了宗門重擔,為了發展宗門,殫精竭慮,可謂是勞苦功高。


    “這都是弟子應該做的,不敢言功!”


    蘇真搖頭,他知道那些修成元神的師長為何不敢回到七凰界,也理解掌教真人的難處,表現的很是謙虛。


    “你鎮殺了血河雙聖,將血河神劍和血河紅蓮給了你師父,他得這兩件靈物相助,想必很快就可修成元神法身了!”


    “我們天河劍派的講究公平,有功必賞,有過必罰,你為宗門立下大功,不可不賞!”


    “這件靈物就賜予你吧!”


    掌教真人把手掌攤開,掌心有一團通體都是血絲紋路的金錢,這枚金錢生有一對金燦燦的翅膀,通體有金紅兩色光華纏繞。這枚血紋金錢護身的金紅兩色光華,一伸一縮,一吞一吐,宛如活物一般。隻在他的掌心滴溜溜亂轉,像是被什麽法力禁錮,飛不出去的樣子。


    蘇真見到此寶,澄淨明亮的眼中閃過一絲思索,將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掌教真人。


    郭嵩陽真人見此,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解釋道。


    “血河之中孕育了無數生靈,此物本來也是跟血河老祖,血河聖母,血河道人一般的來曆,隻是它開靈識的晚了,不然現在便是血河四聖了。此物也知道自己根腳弱,故而隱蔽不出,想要等修煉成血河三聖一般厲害的法力才出世,故而血河三聖一開始還不知道。”


    “咱們天河劍派也是跟血河三聖鬥了幾回法術,我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率先發現了此物的存在,當時此物狡黠,我幾次想要捉它,都不曾得手。後來血河三聖也知道了此物存在,明爭暗鬥,不知爭奪了幾回。”


    “此物知道自己命運堪憂,必然難以幸免,知曉本派還講信用,便自行投了過來,我已經煉化了一口山河鼎,已經不須此物,你如今立下大功,手中寶物也不多,便賜給你防身吧!”


    蘇真見這件寶物頗為活潑靈動,不由得好奇問道。


    “不知此寶何名?究竟有什麽本事?血河老祖說血河道人得了此物,便有元神合道之望?”


    郭嵩陽真人低頭看了一眼手中寶物,笑著介紹道。


    “此物名為化血金錢,別看它小,內中卻藏有三成的血河之水,是血河孕育的生靈之中,唯一不受血河限製的存在,便是離開了血河,沒有血河滋養,也不會出現法力衰減的現象。血河道人得了此物,跟本身道法相合,還真有幾分指望,元神合道。”


    “不過在血河道人得手之前,此物已經被我祭煉過了。前幾天,血河道人衝出地麵,我便施展秘法,將此物收了回來,想必血河道人倒黴就在這幾日,我們天河劍派這一番危機算是徹底過去了。”


    蘇真聞言也是心中暗驚,張教真人還真是算計無雙,將血河三聖耍得團團轉,為了一件有主的法寶,鬥得你死我活。


    “虧得掌教真人早有準備,算計了血河三聖,他們哪裏知曉此寶早就投靠了我們天河劍派!”


    掌教真人微微一笑,神色平靜,威嚴穩重,緩緩開口道。


    “天河劍派再怎麽說,也是傳承了千年的門派,若是真個疏忽大意,早就被人給滅了,哪裏用等到今日?便是頭兩次天地大劫,本派也沒有損失什麽,不過這一次,本派怕是要有些礙難,到時候你我都需隨機應變。”


    蘇真也對天地大劫式事情清楚,說起來,也就是這幾年的事情,最多也不過十幾年罷了。至於如何能度過天地大劫,他卻沒什麽擔心的,畢竟他已經將擺脫了羲凰陽神榜和純陽生死簿,逍遙自在,大不了到時候遁往域外星空就是了。


    兩人談了一會,蘇真便走出了麒麟殿,再次開啟了閉關。既然郭嵩陽真人已經出手,連化血金錢都收了回來,血河道人倒黴便在這幾日,倒也無需擔心血河道人了。


    化血金錢確實是一件不錯的法寶,化血金錢本體纏繞的那金紅兩道光華,善於煉化諸物,普通法器被化血金錢上的金紅兩道光芒一繞,禁製內的真氣立刻就會被吞噬,被化血金錢控製。便是稍弱小一點的法寶,被金紅兩色化血金光煉了,也有可能會反噬易主。


    普通修行之士被化血金錢煉化,立刻就會變成行屍走肉,成為一種叫做飛天血屍的邪物,比煉屍法門祭煉出來的金屍還要厲害,當然被化血金錢煉化的人修為不同,飛天血屍的威力也自不同。


    不過這件法寶對蘇真而言,並沒有多大的用處,化血金錢雖然威力詭異,在元神以上的爭鬥中,並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更何況蘇真已經元神合道,更用不上此物了。


    蘇真想了想,最後將這件化血金錢賜給了蘇玉蘇環姐妹倆,她們二人也練氣成丹,凝成了上三品金丹,有望元神,此寶正好可以給她們防身,算是獎勵他們盡心打理洞府的功勞。


    天河劍派出了大亂子的消息,早就都傳了出去,畢竟血河道人脫困,這件事兒一點也不比當年冥獄造反,四大鬼王圍困長安動靜小,轟傳天下,修道之輩無人不知。


    許多旁門左道之士,許是聽說天河劍派被血河道人重創,便冒了千般危險,想要來尋些便宜。其實這些旁門左道之士,雖然聽說過天河劍派的名頭,但是卻也不見得知道天河劍派真正的實力,天河劍派弟子,除了曾有一個徐問,都是行事低調,不願意出風頭的人物。


    在道門九大派的眼中,天河劍派深不可測,有十大元神高手坐鎮,讓人不敢忽視。


    但是在許多旁門左道之輩的眼裏,天河劍派隻有一個郭嵩陽真人,這一次聽說還受了傷,三代弟子雖有幾個厲害的,卻也不曾真正見過,認為可以用人數來壓服。


    這些旁門雜家的散修,雖然也不是沒有得逢奇遇,法力高明之輩,但是依舊算不上天河劍派真正的大敵。任何一位真傳弟子,都能橫掃一片,讓這些不開眼的宵小之輩,重新投胎轉世。


    天河劍派立派千年,也經過幾次危機,比如太易真人,血河道人,損失也頗為慘重,但最後還是撐了過來,屹立不倒。故而門中弟子,並不慌亂,心境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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