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神秀眸光微微波動,感受到注視著自己的目光,麵色平靜,站在虛空中,居高臨下,俯視著金日烈周身的火鴉大陣,眼中閃過一絲嘲弄之色,就這點本事,也想和自己抗衡,真是不自量力。


    虛空中屹立的參天巨樹,猛地縮成了一團青光,落入了那尊天帝的掌心之中,化為了一枚彈丸,屈指一彈,徑直射向了火鴉大陣。


    “轟!”


    青光彈丸猛地暴漲,好似一顆星辰砸落,砸滅了無數嘎嘎亂叫的火鴉,火星四濺,一圈圈的氣浪翻滾,吹得眾人七倒八歪,十分狼狽。


    整座火鴉大陣頓時破碎,金日烈全身一震,周身火星熄滅,臉色蒼白無比,嘴角流出了一抹血色,神色無比震驚,難以置信的望著鍾神秀,喃喃道。


    “這怎麽可能?”


    金日烈眼睛不斷的眨巴,懷疑人生的模樣,失魂落魄的,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方寒站在人群之中,眼眸裏閃耀著明亮的光芒,拳頭緊握,激動的全身顫抖,無比豔羨的仰望著立於虛空的鍾神秀,低聲呢喃道。


    “大丈夫當如是,實在是太威風了!”


    “以往我想著成為大將軍的夢想,實在是眼界太低了,隻有成為仙道中人,才是最威風的!”


    鍾神秀緩緩地落下了身形,方清雪亦是如此,鍾神秀側頭對著晴冷如霜方清雪說道。


    “走吧,去天刑宮!”


    “不要讓人請我們了!”


    鍾神秀眸光看向了羽化天宮深處,穿透了虛空,看到了那位少年模樣的天刑長老即將跨出宮殿。


    鍾神秀明白他們鬧了這麽大一個場麵,即使占著道理,也不能免除懲罰,規矩就是規矩,還是識趣點,主動前去領罰吧。


    方清雪點點頭,沒有之前的霸道強勢,乖巧的點點頭,和鍾神秀一同飛向了天刑大殿。


    片刻後,一道清朗的聲音傳入金日烈和金石台的耳中,無比的冷漠。


    “來天刑大殿!”


    金日烈這才回神過來,看著沒了雙臂的兒子,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帶著金石台一起飛向天刑宮,背影中帶著幾分狼狽和失意。


    天刑台是羽化門掌握真正生殺大權的地方,甚至可以裁決真傳弟子的生死。作為掌握天刑台的長老,權力那是極高的,神通也高得沒邊,法力雄渾如四海之水,不可鬥量。


    金日烈帶著自己的兒子金石台信步朝天刑台走去,穿過一層又一層的亭台樓閣,華宇大廈,終於來到了一處極高的大殿之下。


    大殿聳立,下麵有三千六百級玉台階,要一步一步登上大殿,才能夠到達大殿。尤其是白玉台階的兩側,插著無數的刀,斧,鉤,索,劍,槍,畫戟,長矛,巨錘,鐵鎖,枷鏈,狼牙棒,月牙大鏟等等千百兵器,每一件兵器,都非常大,比一般的兵器足足要大出十倍,乍一看,好像來到了巨人居住的世界。但是隨後一看,卻又給人一種無比莊嚴,肅穆,殺氣森森的感覺。這就是“天刑台”所在之地天刑大殿了。


    整個羽化天宮,是一座碩大無比的天空之城,一頭紮入白雲深處,誰也不知道裏麵有多大,有多麽深幽,有多麽神秘。誰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大一座城池,會懸浮在空中,是什麽力量使得它懸浮的?


    盡管羽化天宮如此的浩大,神秘,但是天刑台卻是整個羽化天宮之中殺氣最濃烈的地方,也最為肅穆的地方。來到了這個地方,就算如金石台這樣的性格,也不禁身體哆嗦了一下,似乎是一股寒意由內心深處升騰起來。由不得他不哆嗦,這天刑台自從羽化門開宗立派以來,不知道誅殺過多少法力強橫,橫貫諸天世界的人物。


    天刑台煞氣太重,即使是他神通秘境第二重境界的修為,也不承受不住這等煞氣和殺機。


    金日烈這個老道,也整理了一下衣冠,一步一步蹬上三千六百玉台階,這些玉台階處處斑斑點點,血跡滲透玉質之中,似乎是誅殺了某種大能,鮮血遺留下來的痕跡。以他的修為,完全可以飛行,但是在天刑台上,卻不敢飛行。這是羽化門定下來的規矩,長老也不能例外。


    一步一步蹬上台階之後,就看到了天刑大殿麵前,是一尊無比壯闊的廣場。廣場上,有一尊高達九丈,寬九丈,長九丈,四四方方的邢台,卻不是玉質,顏色好像是最為普通的岩石,樸質之中,帶著遠古滄桑的氣息彌漫而來。誰也不知道,這個刑台是什麽石料製作而成。這就是誅戮叛逆,斬殺魔神,真傳弟子生死搏殺,分出勝負的“天刑台”真正的原型了。


    血染台階!兵器林立!巍峨大殿!浩瀚廣場!古老石台!構成了一副誅仙之地的絕世圖畫。


    廣場上居然站傲然立著三人,正是鍾神秀,方清雪和天刑長老,金石台眼中透出了一絲畏懼之色。


    天刑長老看到當事雙方都已經到來了,這才懶洋洋的開口道。


    “你們作為門中的真傳弟子和長老,居然在山門之前大打出手,將宗門規矩放在了哪裏?”


    響鼓不需重錘,天刑長老一開口,即使是清冷高傲如方清雪也露出了幾分畏懼之色,這位掌握宗門刑罰的長老,威嚴太深,和金日烈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修為即使不入長生秘境,也是超越了金丹境的強大存在,不是她可以抗衡的。


    金日烈作為宗門長老,雖然修為和天刑長老相差極大,但是多少還有些權勢,麵對天刑長老平複了一下心情,麵色肅穆的說道。


    “天刑子,這次事情是方清雪先出手的,攻擊同門真傳弟子,簡直不將宗門規矩放在眼中,必須加以嚴懲!”


    金日烈臉上帶著大義凜然,碧油油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之色,他修為雖然不及天刑長老,但是在宗門長老中極有人脈,即使是天刑長老對他也要禮敬三分。


    “天刑長老,你可得要為我做主啊。”


    金石台噗通一下,匍匐在地麵,用怨毒的眼神看著方清雪,對天刑長老懇求道。


    “你斷臂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是你挑釁在先,又技不如人,此事怨不得方清雪,而且方清雪修為已經到了突破的臨點,我已經傳書給掌門,讓她進入小仙界修煉,突破天人之境,我羽化門又要增添一位神通五重,天人境的高手,能夠煉製靈器,法寶。”


    神通秘境第五重,天人境可是非同小可,可以用神通布置大陣,溝通天人。威力無窮,更能夠真正開始祭煉各種等級極高的靈器,甚至寶器。而且壽元急劇增加,有八百年之壽命,這等修為在羽化門中,都可以當長老了,地位尊崇。


    天刑長老沒有理會金石台的哭訴,側頭看著方清雪,帶著幾分喜愛和欣慰,十分滿意方清雪的修為進境,對跪在地上的金石台,全是不滿之色。


    “當初你父親向掌教至尊求取了一枚陰陽萬壽丹,你才突破了神通秘境,這麽多年過去了,你依舊不過是真元境的修為,真是浪費了掌教至尊幾個甲子煉製的天級丹藥,實在是不爭氣,廢物一個!”


    “這枚丹藥如果賜給了方清雪,足以讓她突破金丹境了,真是白白浪費了掌教的一顆靈丹!”


    天刑長老看金石台的目光像是看一坨狗屎,帶著無比的嫌棄,分明是十分討厭這個廢材。


    金石台臉上浮現了一抹驚色,難以置信的抬起頭,目光看向了白衣飄飄方清雪,失聲道。


    “天人境,怎麽可能?”


    “她不過才剛成為真傳弟子一年時間,修為突破怎麽會如此快?”


    天刑長老低頭看著金石台,滿臉的嫌棄和厭惡,透著冷色,嗬斥道。


    “所以才說你是個廢物,真傳弟子中,就屬你沒出息,浪費宗門資源!”


    金日烈聞言臉色難看至極,陰沉無比,黑得像個煤球,當著老子的麵,罵兒子,天刑長老是一點情麵都不給他留。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天刑長老這是在打金日烈的臉。


    金日烈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怒火壓製住,目光灼灼,看向了一旁的鍾神秀,透著幾分恨意,冷聲道。


    “方清雪的事情,可以放在一邊,但是這個弟子呢,攻擊宗門長老,以下犯上,是不是該嚴懲?”


    金日烈對鍾神秀的恨意,還超過方清雪,鍾神秀讓他在山門前威嚴盡喪,丟盡了臉麵,他如何能夠咽的下這口惡氣,想要嚴懲鍾神秀,彰顯自己的地位威嚴。


    如果這次不能壓下鍾神秀,他日後再在其他的真傳弟子麵前,必然也沒有了任何的威嚴,長老之位都會被動搖,這是關乎自己切身利益的事情。


    天刑長老看向了神色淡定的鍾神秀,眉頭微蹙,事情有些難辦,鍾神秀表現出來的實力和天資,超過了方清雪,但確實是沒有毫無理由的攻擊了金日烈,有心為他開脫,卻又不知如何說起。


    “鍾神秀是為方清雪出手,同門之間相互關心,初心是好的,隻是行事有些莽撞罷了!罰他進入小仙界閉關一年,小懲大誡一番就可以了!”


    小仙界中是羽化門中最神秘的地方,更是一處修煉聖地,隻有獲得大功的真傳弟子,才能有機會進入其中修煉閉關,出來後修為都會大漲,這也就是金日烈為什麽聽到天刑長老做出如此處罰後,怒不可遏的原因所在了,這哪裏是處罰,明明是賞賜,簡直是在打他的臉。


    金日烈臉上一變,極為難看,眼中閃爍著陰狠之色,毫無猶豫的拒絕了天刑長老的提議,反駁道。


    “天刑子,你這是在偏袒他們,我不服,你這麽做有失公正,有何臉麵做掌控門規刑罰的長老?”


    天刑長老臉色一正,眼眸中閃爍著危險的氣息,死死的盯著金日烈,強大的威壓和氣勢將金日烈團團包圍,冷聲道。


    “烈陽子,你作為宗門長老,以大欺小,也是有錯在先,更是輸給了鍾神秀,怎麽還好意思再問罪,要求懲罰鍾神秀。”


    “我要是你,丟都丟死人了,絕對不會在這裏無理取鬧!”


    天刑長老毫不客氣對金日烈諷刺道,一點不留情麵,說的金日烈臉色變幻不定,青紅交加,眼眸中滿是羞惱之色,拂袖怒道。


    “天刑子,你做事說話考慮要清楚?”


    天刑長老神色慵懶,作為宗門長老中修為最恐怖的一位,他絲毫不懼金日烈的威脅,眼眸眯成了一條縫,寒光閃爍,猶如刀劍,充滿了鋒芒,沉吟的說道。


    “某家做事,不要別人指手畫腳,金日烈,你這孩子是個廢物,沒有絲毫用處。你千辛萬苦給他求得一枚陰陽萬壽丹給他吃了,現在修為遲遲沒有進步。你莫非真的以為,可以借今日之事扳倒兩位前途無量的真傳弟子不成?”


    金日烈氣的全身顫抖,須發皆立,怒哼一聲,一把拉起了跪在地上的金石台,轉身就走,怒氣衝衝的離開了莊嚴神聖的天刑台。


    “哼!”


    “天刑子,你欺人太甚,此事為會稟告掌門,痛陳厲害,掌門自有定奪,我懶得在這裏和你囉嗦。”


    天刑長老懶洋洋的收回了身上駭人的氣勢,冷眼看著金日烈離開天刑大殿,轉頭看向了鍾神秀,目光充滿了好奇之色,仔細打量著鍾神秀,問道。


    “我倒是十分好奇,你和清雪究竟是什麽關係?你居然會為了她出頭,不惜得罪金日烈這位宗門長老!”


    鍾神秀拱手對天刑長老表示了感謝,聞言,隻是輕笑一聲,並未回答天刑長老的疑惑。


    天刑長老見此,搖搖頭,收起了心中的好奇是,叮囑道。


    “不說就算了,鍾神秀,從今天開始,你就去小仙界。什麽都不要想,閉關一年,好好修煉就好。”


    方清雪清冷的麵容之上閃過一絲異樣,冰冷的眸子裏有著漣漪蕩起,踏前一步,這位十分沉默的佳人居然主動開口了。


    “天刑長老,我們之間有著婚約!”


    這話一出,天刑長老猛地轉頭,看向了方清雪,小拇指掏著耳朵,眼睛瞪得滾圓,似乎是在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聽。


    “你剛剛說什麽?”


    方清雪臉上透出了十分認真的神色,側頭瞥了一眼露出詫異表情鍾神秀,極為堅定的再次說道。


    “我們之間定下了婚約,鍾神秀是我的未婚夫!”


    天刑長老張了張嘴巴,手指摩挲著下巴,左右打量著鍾神秀和方清雪二人,眼中閃過沉思,良久才說道。


    “郎才女貌是,珠聯璧合,倒是十分相配!”


    “難怪!金日烈和他那廢物兒子毀壞清雪丫頭的名聲,就是在說你戴綠帽子,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受這樣的羞辱,出手也就不奇怪了!”


    “幹的不錯,你小子是個男人!”


    天刑長老對鍾神秀的態度明顯有了變化,親近了不少,方清雪是他帶入羽化門的,雖然未有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對鍾神秀自然愛屋及烏,多了幾分親熱。


    天刑長老寬大的手掌在鍾神秀的肩膀上狠狠拍了一下,鼓勵道。


    “下次遇見這種事情,出手不需要留情,早知道你是清雪的未婚夫,連處罰都不會有!”


    “夫妻本是一體,你的做法並沒有觸碰宗門規矩!”


    鍾神秀卻是搖搖頭,笑了笑,十分恭敬的對天刑長老說道。


    “我還未感謝長老袒護,小仙界閉關,不知是多少真傳弟子求都起不來的機緣,這哪裏是處罰,明明是賞賜!”


    天刑長老露出了幾分欣慰的笑容,點點頭,輕聲道。


    “算你小子知道好歹,這次我為了你得罪了金日烈,你可要給我爭一口氣,修為更進一步,讓我在掌教麵前也不至於跌了麵子!”


    鍾神秀狠狠點了下頭,保證道。


    “弟子遵命!絕不會讓長老丟臉!”


    鍾神秀修為已經臻至了神通秘境第六重歸一境,萬法歸一,將體內的多種神通融合煉化成了一張太極陰陽符篆,隻差一步就可練成神通種子。瞌睡遇到枕頭,正合心意,正好借助小仙界充沛的元氣,突破這個大關隘,邁入神通秘境第七重,金丹境。


    鍾神秀看了眼臉色還有些蒼白的方清雪,沉思一下,從袖中掏出了一個溫潤潔白的玉瓶,遞到了方清雪的手中,說道。


    “你精神受創,這裏麵有著幾顆碧落大丹,足以讓你恢複傷勢,甚至更進一步,踏入天人境的了!”


    “咦!碧落大丹,這可是好東西,自從黃泉聖水被黃泉大帝連根拔起後,隻有最頂尖的煉丹師,才能煉製出還碧落大丹,這可是增進精神力的至寶!”


    天刑長老見多識廣,自然是識貨之人,從方清雪手中拿過了玉瓶,打開瓶子,倒出了一粒碧落大丹,掌心攤開,仔細打量了一下,點點頭在,不由歎道。


    “丹相圓滿,丹氣內斂,溫潤如碧玉,這是絕品的碧落大丹,你小子居然還有這麽一手驚人的煉丹術,真是沒想到,這下子,倒是不用擔心金日烈告狀了,十個金日烈也不及你重要!”


    “別說隻是打傷了他,即使是殺了他,也不會受到太重的懲罰!”


    頂尖的煉丹師在修煉界絕對是最吃香的,即使羽化門作為仙道十宗,也會對其十分重視,地位堪比萬古巨頭。


    每個人修煉到需要修煉資源,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丹藥,有些丹藥極難煉製,早晚有求到煉丹師頭上的時候,沒有人會傻到得罪一位最頂尖的煉丹師,羽化門如果有一位頂尖的煉丹師,就能夠培養出更多的真傳弟子,實力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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