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紫塵點點頭,霍玲兒雖然是她的徒孫,但是功夫大半都是李道清調教的,功夫極為紮實,身手俊俏,武道大會結束還需要一些時間,還可以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足以鎮壓如今的武道衰落的東瀛武術界了。


    少女本來正在和懷中的黑貓鬥法,沒有注意到場中發生的事情,突然聽到李道清二人談亂自己,死死的抱住了拚命掙紮的黑貓,靈動清澈的大眼睛中,透著無辜和迷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呆呆的看著兩位師長。


    李道清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少女這才將目光看向了場中央,看到了那四個極具侮辱性的字,眼中殺機頓生,嬌俏可愛的小臉陰沉無比,死死的盯著北辰庵,小嘴裏吐出了冰冷的話。


    “原來是東瀛畜生,實在該殺!師祖,他如果活著贏得了這場比賽,就交給我吧!我絕對不會讓他看見今日初升的太陽的!”


    霍玲兒經過李道清的調教,三觀極正,和師父王超完全不同,可能是受到當初王超叛逃的影響,極為愛國,對任何侮辱自己的國家和同胞的事情,都不能容忍。


    李道清和唐紫塵二人點點頭,對霍玲兒的表現很滿意,雖然平日裏有些愛撒嬌,但是隻要人品道德沒有問題,就是好孩子。


    “不用你出手,他不可能活著走下這場比賽的!”


    “朱智洪可是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前輩,就是拚死一搏,也不會讓這種畜生活下去的!”


    李道清強大的心靈精神已經感知到了朱智洪必殺之心,知道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一輩宗師,心中熱血依舊不曾熄滅,絕不會容忍北辰庵活下去的,哪怕是將這條老命搭上,也在所不惜!


    另外一處角落裏,一位龜形鶴背的壯漢,須發皆立,臉上滿是駭人的殺機,氣勢無比的恐怖,虎眸圓睜,好似噬人的猛獸,張狂豪邁,血口一張,就是驚人之語。


    “李道清還是太過慈悲了,老子等到這次武道大會結束了,一定要去一趟東瀛!”


    “讓他們這些小畜生知道,什麽叫做為有犧牲多壯誌,敢叫日月換新天!”


    “老子要不將這群小畜生的所有道場都挑了,就抹脖子算了!”


    這人正是巴立明,這可是一個老baby,心中熱血沸騰,三十年未曾減弱分毫,比之年輕人還要瘋狂,反正國內他是不能折騰了,那就去小畜生的國家好好大鬧一場,讓他們見識一下這位中二老年人的熱血激昂,絕對是一場大動靜。


    場中央,朱智洪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北辰庵手中的卷軸,微微眯起,狹長的眼縫有著無比冰冷的殺機,這位灑脫淡泊的老人被激怒了,腦海中浮現出了一道道身影,那些都是他當年誌同道合的朋友,都倒在了那個特殊的年代,每一個人都是無怨無悔的,隻有他僥幸活了下來,總算是看到了祖國崛起,老懷大慰,如今居然有人敢在他的眼前拿出這四個大字,真的認為他老的動不了了嗎!


    “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


    “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廉頗七十,尚能食米一鬥,肉十斤,披甲上馬,縱橫馳騁,我朱智洪今日就效仿先賢,絕不能讓這個小畜生活下去,男兒有所為,哪怕是把這條老命搭上也值了!”


    朱智洪眼中滿是淩厲的殺機,擺開了架勢,一字一頓的對著北辰庵冷冷的說道。


    “小畜生,你找死!”


    “老夫今日就成全你!”


    這話一出,現場的氣氛頓時就熱烈了起來,無數的華人武者和戰士,紛紛站起身來,目帶凶光,注視著北辰庵,嘴裏發出了呐喊,那呐喊聲是如此的洪亮,驚世駭俗,響動了整個華夏,就連上方隱秘房間的眾位權貴政要,都一臉的駭然,震驚的看著全場激動的華人。


    “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


    “朱前輩,殺!”


    異口同聲,萬眾一心,不論是在體育場中的華人拳師和觀眾,還是場外看這場比賽的華人同胞,都同時起身喊道,那必殺之心,驚天動地,天上的烏雲都被震散了,皎潔的銀輝灑落,籠罩了朱智洪,這位老拳師一臉正色,心中感動升起,武道意誌無限拔高,他的背後是三千五百多萬的英靈,是十四萬萬的同胞支持。


    這一刻,朱智洪的境界踏入了此生最巔峰的狀態,雖然氣血已經不在旺盛,雖然體力已經衰退,但是他依舊有著必勝的信心,可以將眼前這位小畜生斬殺在這體育場中,用他的鮮血祭奠那三千五百萬的同胞英靈。


    忽然,鈴聲響起,這是比武開始的信號。隻要鈴聲響起,比武的雙方,就不能認輸了,而是不死不休的下場。


    當然,所有人都明白,即使是鈴聲不響,場上的二人,也不可能兩個都走下這場比賽的場地,在北辰庵拿出那個卷軸的時候,這場比武就變了性質,不再是單純的武者爭鬥,分個高下了,而是一個民族和另一個民族之間的血海深仇,是民族之殤,是決不能共存於世的敵人。


    鈴聲響起的一刹那,北辰庵就爆發了,腳下狠狠一踏,身體就爆射而出,右臂猛地抬起,向著朱智洪就斬了過去,猶如一柄鋒利的武士刀,寒芒畢露,鋒銳無比,斬破了虛空,在空氣中發出了咻咻的聲音,這是速度極快的表現。


    北辰庵這一下,招呼都不打,還是鈴聲恰恰斷絕的時候動手,可以說是偷襲了。但是在規則上,卻無懈可擊。這是東瀛武士經常做的事情,善於抓住漏洞,進行偷襲,底線極低,為了取勝,不擇手段。


    朱智洪也動了,腳下退後了一步,並沒有因為心中滿懷的憤慨和怒火就失去了冷靜,他從像現在這樣冷靜過,他知道自己年老體衰,氣血不足以爆發多次,隻有暫避鋒芒,抓住機會,一擊必殺,才可以斬殺這個小畜生。


    這個過程,絕對不能有任何的意外,不然,他就是民族的罪人,即使百死也不能擺脫這種恥辱。


    朱智洪雖然體力戰力都衰退的厲害,但是經驗的確是老辣,對北辰庵的招式判斷的十分精準,一步距離正好是北辰庵這一刀的極限距離,北辰庵的手掌在眼前劃過,連一根毛發都沒有斬落。


    北辰庵眉頭微皺,卻不失落,腳下再次踏前,手臂再次斬出,這一刀速度極快,這是東瀛劍術的特點,追求速度和詭異刁鑽的角度,充滿了陰狠毒辣,殺傷力極大,但是也偏離了劍術正道,走上了旁門左道之路,有術無道,意境和氣魄都太小家子氣了,難以臻至劍道上乘境界。


    朱智洪眸子死死盯著北辰庵的肩膀,從他發力的時候的變化,就判斷出了北辰庵的招式,再次退出了一步,又精準的躲過了一刀,心中的殺機也越發的激昂凜然,氣勢在不斷的積蓄。


    北辰庵眉頭皺的更厲害了,步步緊逼,一刀又是一刀的斬出,這是斬浪追風的刀法,層層遞進,連綿不絕,但是朱智洪依舊是一步一步的向後退去,每一道都是僅差分毫,讓北辰庵的每一刀都看起來威勢十足,卻隻是劃破了空氣,斬了一個寂寞。


    北辰庵心中念頭多了幾分浮躁,眉頭緊緊的皺著,高高突起,狡詐毒辣的眼眸中滿是怒火,腳下再次跨出一步,手臂狠狠斬出,嘴裏大聲喝罵道。


    “八嘎,老家夥,你隻會躲閃嗎,東亞病夫!”


    這話一出,朱智洪再次退後一步,躲過了北辰庵的這一刀,正好向後退出了十四步。


    此時,朱智洪的氣勢已經積蓄到了最巔峰,氣血猛地爆發,一聲爆喝,須發皆立,蒼老而又豪邁,身上有著無比堅韌的氣息,一往無前,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殺!”


    朱智洪抓住了北辰庵心靈浮躁的破綻,向前踏出了半步,猛地轟出了拳頭,這是形意拳裏的半步崩拳,拳頭剛烈凶猛,寧死不退,腰背筆直,永不低頭,這是民族的脊梁和風骨,容不得一點彎曲和退讓。


    這一拳中有著十四年的苦難,有著三千五百萬的英靈信仰,有著十四萬萬同胞的怒火,拳意宏大而又厚重,驚天地,泣鬼神,即使是許多隱藏在角落中的武學大宗師,也不得不承認,這一拳不可抵擋,無可抵擋,即使是他們也隻能暫避鋒芒,不敢硬抗,這不是氣血和體力上的,是心靈、精神和信念上的無敵,如果正麵硬抗,足以讓丹勁大宗師武道意誌受到無比的衝擊,導致境界倒轉,得不償失。


    北辰庵氣血體能都很強大,是化勁宗師,而且是正處在壯年巔峰狀態的化勁宗師,一口氣斬出了十四刀,逼得朱智洪一連退出了十四步,但依舊是不能抵擋朱智洪這無敵的半步崩拳。


    北辰庵的眼中浮現出了無數英靈亡魂,無數的人對著他大聲呐喊,無窮無盡的剛正信念衝擊著他的心靈,精神崩潰,意誌消融,身體瞬時間僵硬了一下,無比剛猛的半步崩拳狠狠的轟擊在了他的胸膛,胸骨盡碎,胸腹塌陷,鮮豔的紅色染紅了胸前的衣服,身體被擊飛了,猶如一塊破抹布一樣落在了地上,激起了點點塵埃。


    一個卷軸從他的胸前滾落了出來,落在了朱智洪的腳下,正好打開了,東亞病夫四個大字上沾滿了鮮豔的血跡,紅彤彤的,十分血腥。


    朱智洪在這場比武中,第一次彎下了腰身,撿起了卷軸,看著那四個大字,怔怔出神,腦海中浮現出了無數畫麵,兄弟,朋友,愛人,長輩,都大聲呐喊著,義無反顧,一往無前的衝向了敵人,槍林彈雨,一個又一個的身影倒下了,最後隻剩下了他一個人,孤獨而又堅定,衝向了對方的陣地,紅豔豔的鮮血染紅了衝鋒的道路,一股莫名的悲傷湧上心頭。


    朱智洪老眼濕潤,一步一步的向著北辰庵走去,手中死死的攥著卷軸,在北辰庵的身前站定,看著那不斷抽動扭曲的身體,髒腑盡碎,已經沒救了,隻是化勁宗師的生命力強大,還能苟延殘喘的堅持一會,最後難逃一死。


    朱智洪冷漠無比的看著七竅流血的北辰庵,對方猶如血海厲鬼,猙獰可怖,身下鮮血橫流,紅豔豔的,無比刺眼。


    “原來畜生的血,也是紅的!真是讓人感到失望!”


    朱智洪臉上露出了無比厭惡的神色,朱智洪將手裏的卷軸隨手一扔,正好蓋在了北辰庵的身上,四個大字展開,無比顯眼,萬眾矚目。


    “東亞病夫!”


    四個大字漸漸模糊,被鮮血染紅了,最後看不清了,北辰庵眼眸瞪大,滿是不甘,最後一口氣咽下,腦袋一歪,死不瞑目。


    朱智洪此時身形佝僂彎曲,露出了老態,疲憊不堪,他剛剛全力爆發,心靈,精神,氣血,體能,都透支嚴重,好像被那沉重的曆史和信念壓垮了,如今已經獲勝,這才支撐不住了。


    第一屆世界武道大會,第一場比武結果,東瀛武士北辰庵落敗身亡,華人化勁老宗師朱智洪,得勝而歸!


    “轟!”


    全場氣氛瞬間爆炸,無數人發出了驚呼聲,誰也沒有想到這位老態龍鍾的化勁宗師,居然在瞬間就爆發了,形勢逆轉,一下子就打死了一直占據上風的北辰庵,太過震撼了,無比的刺激,讓世界各地觀眾紛紛驚呼,這等激烈暴力的比賽,從未有過,什麽世界杯,奧運會,都無法與其相比,這種赤裸裸的暴力血腥是銘刻在人類基因之中的,如今全部被激活了。


    “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


    在場的所有華人同時躬身,對著朱智洪行了一個大禮,這一躬不僅僅是給朱智洪的,而是給無數位像朱智洪一樣的英烈和戰士的,是他們造就如今強大的祖國,那永遠飄揚的鮮豔旗幟,代表著五千年華夏兒女的堅韌不拔,永不低頭的信念,堅不可摧!


    “老夥計們,你們的犧牲沒有白費,值了!”


    朱智洪眼中的濕潤滑落,落在了場地之中,腳步不停,看著這一幕,心中隻有這麽一個念頭,感慨激動,莫名欣慰。


    此時觀眾席最前排的王超,神色複雜至極,他心中不知是否受到了感染,對當日的叛逃隱隱多了後悔,這個念頭剛剛生出,王超就將其斬滅了,再次恢複了平靜,喃喃自語道。


    “我王超從不後悔自己做出的選擇!”


    “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


    霸道自私,桀驁猖狂,這是王超的本性,永不悔改,無比堅定,一條道走到黑!


    此時,場地中央,武道大會的組委會進場了,一群醫務人員把北辰庵粗魯的抬上了擔架。不過北辰庵已經被半步崩拳整個擊碎胸腹,髒腑盡碎,早就咽氣了,甚至,他們連北辰庵身上蓋著的卷軸都不曾動,依舊蓋在北辰庵的身上,根本就是敷衍著走個過場。


    看這群醫務人員的咬牙啟齒的架勢,可能直接會將北辰庵送到火化場,將其和最後的遺物,那寫著四個大字的卷軸,一同焚燒成灰,如果沒有人認領,應該會隨便找個地方就揚了。


    第一場結束過後,十分鍾,電腦的大屏幕又劇烈的閃爍了起來,無數名字跳動閃爍。第二輪的電腦排名又開始了。


    “看了這樣的格鬥,我才發現,什麽特種軍隊格鬥訓練,拳王金腰帶爭霸賽等等,都不值一提。”


    最高的隱秘包廂之中,西伯利亞的統治者緊握著拳頭,臉上還帶著激動過後的潮紅,眼睛中滿是興奮,轉頭對著眾人說道,眼睛依舊看向了場地中央,不舍得移開視線一秒鍾。


    屏幕上閃爍的名字終於停了下來。


    上麵顯示出了兩個人的姓名,其中卻並沒有華人的武術家了。而是一個典型的中東世界的武術家名字,還有一個頗有古歐洲韻味的名字。


    哈桑.本.霍波。


    拉德,腓特烈。


    哈桑.本.霍波在一群穆斯林中,發出了陰冷的笑聲,身披白袍,站了起來,走了兩步,突然一連串的疾步,身體好像是箭一般,移動到了場地中央。從高高的座位上一直到場地中央,這是很長一段的距離,但這個人卻花費了很短的時間。其速度比起奧運冠軍的百米衝刺的世界記錄,足足快了一倍多。


    這樣的體力,爆發力,讓無數高手震驚,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場中間的哈桑.本.霍波,這人居然是一位丹勁大宗師,這種境界的高手,已經是可以開宗立派的武學大宗師,足以在曆史中留下自己的傳說。


    哈桑.本.霍波身穿寬大白袍子,頭上纏繞白布,鷹勾大鼻,兩眼珠子晶黃,如金晶一樣,是一位半老的穆斯林講經師。這個哈桑.本.霍波,不是武術家,是宗教領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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