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走在汴京的道路上,看著這個時代世界上最發達繁華的城市,擦肩摩踵,人山人海,叫賣聲不絕於耳,李湛在後世也是看過《清明上河圖》的,今日看來汴京的繁榮和畫上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盛府當年就是在汴京居住的,當年的盛老爺子乃是探花郎,所以在京城置辦了府宅,占地麵積雖然比不上一些權貴之家,但是也算得上精致。


    李湛很是滿意盛府的環境,每日裏不是讀書練武,就是在汴京城中轉了轉,熟悉了一下汴京城的情況。


    樊樓、坊市、青樓等這些地方,李湛倒是都曾見過,甚至在勾欄瓦舍之中和同期的舉子們共同暢飲了一番。


    當然,李湛未近女色,他對青樓的這些風月之事並不感興趣,更喜歡的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愛情。


    李湛喝著眼前的酒水,看著放浪形骸的同窗們,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喜,這些讀書人還未成就功名偉業,就已經如此風花雪月,日後為官做宰怕是也很難保持清廉的作風,但是李湛然未曾多言。


    因為這個時代的作風就是這樣的,讀書人逛青樓是一件雅事,後來的那位寫的一手好字的皇帝不也為了李師師經常進入勾欄瓦舍嗎,也不見有人阻止。


    李湛手中拿著酒杯,慢慢的飲著,如此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自然引起了周圍同窗的矚目,見狀,自然會調侃幾句李湛。


    “子清,可是未經雲雨,不知男女之情,不然怎麽會冷落了身邊的魏行首呢?”


    子清是李湛的字,按理說李湛未行冠禮,還不應該有字,但是他畢竟已經參加了科舉,有沒有父輩,所以就自己取了一個子清的字,同窗和師長也經常以此稱呼他。


    李湛將空了的酒杯遞給了身旁的魏行首,一臉的淡定平靜,絲毫不在乎他人的打趣,隻是示意魏行首將酒杯斟滿。


    魏行首舉止端莊,容貌豔麗,她自小在著青樓之中長大,是媽媽精心培養的花魁,花了大價錢教導,詩詞歌賦,可謂是樣樣精通,最值得一提的是舞姿曼妙,令人神往,和其他妓女不同,是個清倌人,賣藝不賣身,當然價錢也高,請她出來待客,一次就足夠普通的三口之家一年的吃穿了,反正不是如今的李湛可以花得起的價錢,好在這些銀錢不是他付,而是這些同窗們出,隻是因為他是解元郎,是他們中的魁首,所以這些人才將魏行首送到了李湛的麵前伺候陪著。


    魏行首乖巧的提起酒壺將酒杯斟滿,遞給了李湛,絲毫不理會周圍的起哄,她自小生活在著逢迎送往之地,自然頗有眼色,自見到李湛起,就曉得了眼前的這位年輕英俊的解元,不是一個好色之徒,雖然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笑容,看著親近溫和,但是性情清冷,不易接近,是個心裏有著堅持之人。


    李湛接過魏行首遞過來的酒杯,看著周圍看笑話的眾人,搖搖頭,苦笑道。


    “諸位,還是饒了小弟吧,小弟不喜風月,所以大家不要在拿小弟開玩笑了!”


    這些舉子中,李湛雖然是學問最好的,但是年齡最小,所以備受同窗的愛護,李湛隻能求饒。


    “那可不行,子清,我們也不為難你,既然你不喜歡魏行首,至少也要做首詩詞,如果大家都說好,我們就饒了你,大家說好不好?”


    這位舉子是揚州一戶大家族的公子哥,平日喜歡玩鬧,對起哄輕車熟路,見大家都對自己的提議很感興趣,連連站起身來呼籲大家讚同。


    “元明所說有道理,子清,你是解元郎,是我們這些人中學問最好,是該寫首詩詞,讓我們開開眼,當年在書院中也從未見你寫詩詞!”


    果然人群中有人應和,他們都對李湛的學問感到好奇,但是因為李湛這個人雖然不至於不合群,但是也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有些冷清,又不愛賣弄,他們從未見過李湛做詩寫詞,今天難得有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李湛看了眼激動的眾人,知道如果自己今天不露一手,怕是很難過關,端起案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站起身來,對著眾人拱手一禮,說道。


    “既然如此,小弟就獻醜了,做完詩詞,諸位哥哥們可就不要在為難我了!”


    眾人立刻應是,他們都是對李湛抱有善意的,自然不會故意為難李湛,他們讓李湛做詩寫詞,也是好心,李湛如果寫出了好的詩詞,必然可以在汴京城名聲大作,對他省試也是好事,可以讓所有人都認識到李湛的才華,這就是一塊很好的敲門磚,可以叩開仕途的大門。


    李湛也清楚眾人的好意,自然不會拂了大家的麵子,順水推舟的應承了下來,他雖然不善詩詞,但是後世那麽多的詩詞,做一回文抄公還是辦得到的,隨意找一首應付應付就是了,日後隻要少獻醜,不要毫無廉恥的一個勁抄寫詩詞,倒也無傷大雅。


    魏行首見狀,立刻對著身邊的丫鬟點頭,示意準備文房四寶,這勾欄瓦舍裏多是才子佳人,所以倒也經常有讀書人在此作詩寫詞,所以經常備有筆墨紙硯,為的就是在讀書人詩興大發之時,提供工具,萬一寫出了驚世佳作,那麽這裏必然會名聲大作,財源滾滾。


    李湛對著懂事體貼的魏行首點點頭,表示了謝意,他自進入此地,就知曉了這位魏行首就是日後顧廷燁的紅顏知己,最後為自己贖了身,和心愛之人雙宿雙飛,也算是得了一個圓滿的結局。


    李湛提起筆鋒,沾滿了墨汁,在那上好的澄心堂紙上揮毫灑墨,一氣嗬成,文不加點。


    眾人紛紛圍了上來,看著眼前的詞,麵麵相覷,一時無言,然後轟的一下子就炸了開來,激動的吟誦起來。


    “畫堂春!”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


    “好詞,好詞!”


    “的確是佳作,令人如飲美酒,不勝一醉啊!”


    眾人都是博學多才之人,天之驕子,對這首詞有著精準的研判,自然明白這詞自己一生都寫不出來,紛紛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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