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巨樹知道眼前是一個高手,遠超自己的高手,甚至程巨樹感覺他比自己的師父何道人修為還要高深,遠遠不是自己所能對付的。


    程巨樹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高手,發現眼前之人居然是一個年輕的後生,看起像是一個讀書人,而且還是那種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長相白淨,眉眼清秀,整個人給人一種幹淨的感覺,讓人不禁心生好感。程巨樹實在是難以想象這麽一個白白淨淨的後生就讓會是一個讓自己難以抵抗的對手,而且如此年輕,武學天賦實在是一個令人豔羨。


    “你究竟是誰?”程巨樹的聲音沒了剛開始的暴烈狂躁,像是一頭被馴服的黑熊,完全沒了野獸的獸性,有的隻是被馴服後的溫和。


    “郭保坤!”來人正是郭保坤,他自司理理的小廝嘴裏得到了範閑被刺殺的消息,緊趕慢趕來到了牛欄街,正好趕上了程巨樹對範閑狠下殺手,情急之下,直接撿起了地上一枚小石子射向了程巨樹,將其橫練之身直接打破,重傷了程巨樹。


    “沒聽過,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程巨樹並沒有聽過郭保坤的名字,他畢竟是個無人,對所謂的文人科舉絲毫不感興趣,雖然郭保坤在慶國極其有名氣,但也僅限於讀書人中,對程巨樹這種粗人來說,自然是不曾聽聞。


    “算了,你出手吧,不要說我不給你機會!”郭保坤對程巨樹這種腦袋簡單,四肢發達的武夫實在是沒有什麽共同語言,所以也懶得多費口舌解釋自己的身份,直接伸手示意程巨樹出手,自己不會搶先攻擊的。


    “不,我不會出手的,我的直覺告訴我,我不是你的對手,如果與你交手,我基本上不可能活下來,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麽比活著更重要,所以我投降!”程巨樹看似憨頭憨腦的,但是對危險有著驚人的直覺,他本來就從小在野外求生,沒有父母,獨自生活,所以有著野獸一般的體魄和警覺性,也正是這些優點才會被何道人看中,收他為徒,傳授橫練武藝,程巨樹也不負何道人的教導,在橫練功夫上有著驚人的天賦,短短十來年的功夫就成為了北齊頗負盛名的橫練高手,程巨樹也對此很是自豪。


    今天,程巨樹的驚人的野獸直覺再次對他發出了警報,讓他想起了小時候自己第一次遇見山中猛虎時的感覺,手足無措,冷汗橫流,整個人都僵住了,思維都被凍結。所以程巨樹完全沒有出手的膽氣,直接認輸投降。


    “算你聰明!”郭保坤看著眼前的傻大個,沒有想到這家夥居然有著如此驚人的感知能力,會在第一時間投降,這倒讓他不好出手將他擊殺了,畢竟作為大宗師,郭保坤還是需要保持自己的大宗師的氣度的,不可能對放棄抵抗的對手痛下殺手的,所以隻好放棄了這個打算。


    “老老實實呆在原地,等前來收場的人處置吧!當然你也可以試試能不能在我手中逃走,我會很期待的!”郭保坤不懷好意的對程巨樹建議道。


    “他絕對是想弄死我!”程巨樹額頭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他雖然有些腦袋不開竅,但也知道郭保坤的這句話絕對是不懷好意,想要趁機弄死自己。


    程巨樹所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在強撐,嘴裏還連忙說道,“我絕對不跑,絕對不跑!!!”


    可見郭保坤的這句話給程巨樹留下了巨大的陰影,讓他不敢妄動一下。


    “真是可惜了,萬一你能從我手中逃走呢?”郭保坤略帶遺憾的說道,那語氣讓程巨樹冷汗直冒,心裏慶幸不已,看來自己猜對了,這個小白臉就是想趁機找個借口弄死自己,還好自己頗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逃跑的希望渺茫,所以沒敢輕舉妄動,不然明年的今日自己的墳頭草都有老高了。


    郭保坤無趣的打量了一眼不要臉皮認輸投降的程巨樹,隻好蹲下身子,低頭看向範閑。


    “怎麽樣,死了沒?”郭保坤的話極為不客氣,充滿了幸災樂禍之意。


    “幸好你來的及時,一時半會死不了!”範閑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對郭保坤的毒舌早有領教,但依然心中有些難以忍受,但是自己的性命的確是被他所救,所以隻能忍受著郭保坤的調侃。


    “那就好,我去看看滕子京,你自己治療一下吧!”郭保坤直接仍下了範閑,向著倒塌房屋的廢墟走去,他在這堆廢墟之中感受到了滕子京的氣息,滕子京的氣息及其微弱,好似風中殘燭,下一秒好似就會熄滅,因此耽擱不得。


    郭保坤小心翼翼的將滕子京身上的廢墟垃圾清理幹淨,將滕子京挪移到了幹淨的地方,這才仔細打量滕子京的傷勢,有些棘手,看他胸口的凹陷,絕對是被程巨樹一腳踢斷了肋骨,導致肋骨刺穿了內髒,胸腹之間的肌肉起伏都極為微弱了,這是因為呼吸幾乎就要斷停了。


    郭保坤用精神力仔細的感受著滕子京的體內傷勢,小心的將手中的玄冥真氣輸向滕子京的傷處,慢慢地用真氣將肋骨自內髒處拔出,並不斷地用真氣堵住傷口,避免內部大出血,整個過程進行的極為緩慢,滕子京的身體依然不斷的抽搐,這是肌體的自然反射,無法避免,也幸虧滕子京已經陷入了彌留昏迷之中,不然僅僅是疼痛感就足以讓人瘋狂了。


    郭保坤長長的吐了口氣,總算是完成了,也就是自己精神強大,真氣控製自如,才能將滕子京這種傷勢的人在黃泉救回來,要是換一個人,即使同樣是大宗師,一樣會是束手無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滕子京命喪黃泉。


    “怎麽樣,能救活嗎?”範閑此時已經強撐著全身散架一般的疼痛,挪到了郭保坤的身邊,想要第一時間知道滕子京的安危。


    “有我在,想死也難!”郭保坤頗為自信的對著範閑說道。


    範閑雖然沒有的點頭,但心裏卻暗暗鬆了一口氣,聽到郭保坤如此說,便是表明滕子京沒有生命危險了,這讓範閑不禁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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