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了是在司理理姑娘的花船上留宿,自然隻有司理理姑娘能作證了!”範閑對司理理很是有信心幫自己打掩護,因為夜裏他回去後,就發現了司理理根本沒有被自己的藥物所迷倒,隻是單純的裝昏迷,所以她的身份肯定不簡單,花魁的身份肯定是她的掩護,所以他們兩人算得上是互有把柄在手上,司理理為了身份不暴露,肯定會幫助自己證明的。


    “傳司理理!”梅執禮向堂下的衙役們吩咐道。


    “喏!”出列了幾位衙役,躬身抱拳應聲而去。


    。。。。。。


    “司理理,昨晚範閑是否在你花船上留宿,從未外出?”梅執禮再次看了眼兩位皇子,直接質問著司理理,想要知道範閑是否向他所說的不曾和滕子京一起進入鑒查院。


    “大人,小女子昨晚的確是和範公子在一起,範公子不曾離開花船。”司理理看了一眼範閑,心裏暗歎了口氣,知道自己今天必須要幫範閑,隻希望範閑能夠承自己這個人情。


    “既然如此,那的確是有人冤枉範閑了!”梅執禮小聲的說道。


    “且慢,一介風塵中人的話怎麽能夠相信呢,對這種人就應該大刑伺候,不然很難聽到真話!”太子看梅執禮想要放過範閑,立刻阻攔,並提出了對司理理進行大刑伺候,刑訊逼供。


    “這?”梅執禮有些為難的看向太子,又轉頭看向二皇子,想看下兩位皇子的反應。


    梅執禮見太子執意如此,二皇子也無意阻攔,所以便順水推舟,“上刑吧。”


    “喏!”衙役應聲,取來刑具。


    “司理理,你可有想起什麽來,你可看到了這刑具,要知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梅執禮看著司理理再次向她求證範閑昨晚的蹤跡。


    “小女子所說句句屬實!”司理理恐懼的看向夾棍,她明白自己現在如果改口就會將雙方都得罪了,那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硬抗大刑了,說不得還能獲得範閑的感激,更能讓自己名聲遠揚。


    “還嘴硬,上夾刑吧!”梅執禮看司理理並沒有改口,直接吩咐衙役動手。


    “喏!”兩位衙役拿著刑具來到司理理身前。伸手將司理理的雙手分開送入夾棍之中,兩人在兩側使勁的拉緊夾棍。


    “啊!!!”司理理嘴中發出痛苦的呻吟,畢竟十指連心,此刑罰堪稱酷刑。


    夾刑又稱拶(zan)刑,是對女犯施用的一種酷刑。拶是夾犯人手指頭的刑罰,故又稱拶指,是官府對女犯慣用此逼供。


    “司理理,我在問你,可曾有撒謊,可有想起其他的事情!”梅執禮繼續逼問著司理理。


    “理理所說句句屬實!”司理理的臉上已經遍布冷汗,整個臉部的肌肉都疼的變了形,看到出來此時的她正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範閑看著司理理受刑,心理有些愧疚,司理理是因為自己掌握著她的把柄才遭此橫禍的,自己也算是施刑者。


    “繼續用刑!”梅執禮有些惱怒的下達命令。


    衙役們更加用力的拉緊刑具。


    “啊!!!”司理理感覺自己生不如死,強烈的痛苦充滿了腦海,痛苦使得她整張臉都變了形,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豔麗。


    “司理理,我在問你一遍,你可有新的話要說?”梅執禮的聲音在此傳來,此時的司理理已經有些神誌不太清醒了,但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什麽要說的了。


    “再用刑!”梅執禮此時已經有些騎虎難下了,太子的目光讓他坐立不安,隻能繼續施刑,一定要撬開司理理的口,讓她翻供,隻有這樣才能打開缺口,讓事情可以繼續進行下去。


    “住手吧!”郭保坤慢慢撥開人群,來到了公堂之上,來到司理理身邊站定,揮手讓正在施刑的衙役退下去。


    兩位京都府衙役看著郭保坤有些為難的看向梅執禮請示是否退下,梅執禮要是在以往肯定會給郭保坤這個麵子和人情,但是現在場上的情形已經不是他所能做主的了,隻能將目光投向太子,希望太子說句話。


    郭保坤看著堂中的情形,自然明白梅執禮這老家夥肯定是不肯出頭了,將目光轉向太子,抬手施了一禮,“不知道太子是否給郭某這個麵子?”


    太子看著平靜的郭保坤,卻不由自主的新生畏懼,郭保坤是什麽人,他還是有所了解的,如果自己不給他這個麵子,他絕對做得出在公堂上用禦賜戒尺懲戒太子的戲碼,想到這裏,太子不自覺的看向郭保坤的袖口。


    郭保坤看了太子一眼,知道他在看什麽,故意將長袖之中的戒尺露出了個頭,正好讓太子和二皇子看見。兩位皇子瞳孔不禁微微一縮,手掌不自覺的感到了疼痛。


    “郭學士的麵子自然是要給的,把刑具撤了吧。”太子麵上雲淡風輕的對梅執禮說道。


    “喏!”兩個衙役見太子殿下發話,立刻將刑具自司理理的手指上撤了下來。


    “嗯!”司理理的手指已經有些血肉模糊了,刑具撤下時碰到手指,都會讓她感到鑽心的疼痛,整張臉顯得慘白,布滿了冷汗,額頭上的頭發緊貼著,整個人顯得楚楚可憐,疲憊不堪。


    郭保坤看了看在場的人,有些惱火,不論是什麽原因,所有人如此欺淩逼迫一個弱女子,都算不上什麽好人,即使是範閑,也有些過分,一人做事一人當,用把柄要挾一個弱女子為自己撒謊,冷眼旁觀她為自己受刑,居然毫無所動,有些令郭保坤生氣。


    “滿堂七尺男子漢欺負一個弱女子,如此做法真是令我大慶都丟盡了臉麵!”郭保坤實在是有些生氣,忍不住的諷刺了在場的人一句。


    太子和二皇子麵上隱隱有些怒氣,但隨即就壓了下去,裝作若無其事。


    範閑則是臉上隱現愧疚,更是有些羞於與郭保坤對視,不自覺的用手遮住了麵孔,看來還是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冷血。


    隻有梅執禮這個老狐狸,混跡官場多年,早已經沒有了節操,一臉的笑模樣,完全不在乎郭保坤的諷刺,唾麵自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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