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序列之上的星空嗎?好恐怖,我隻是接觸到了這些信息,就差點被汙染,成為了對方降臨的容器!”


    克萊恩終於理解了隱秘之仆阿裏安娜為何會提醒他了,不到天使的位格,連知曉星空信息的資格都沒有。


    “咚咚咚咚!”


    克萊恩好似能夠聽到心髒的劇烈跳動,臉上露出了後怕的神色,大口的喘息著,一頭的冷汗,他不該好奇詢問阿蒙分身有關序列之上的信息,差點就栽了。


    “這個阿蒙分身果然在說謊,祂一定是察覺到了我的到來,有沒有辦法繞過曆史影像直接對付本體,才會向我透露如此危險的信息,想要讓我被星空汙染,直接轉化為怪物,坐收漁翁之利!”


    “不愧是欺詐之神,隻是和他交流,就險些被他坑死了,我和祂比起來,還是太嫩了!”


    切爾諾貝利內部,站在斷崖前的阿蒙臉上露出奸詐的笑容,伸手扶了扶眼眶上的水晶鏡片,低聲自語道。


    “又被他逃過一劫,反應很快嘛!”


    現實世界,不少研究星空天象的學者都從床上爬了起來,目光呆滯的仰望夜空,緋紅之月籠罩了半個天空,群星璀璨,光輝甚至蓋過了月亮,這樣的奇景讓所有人都感到了驚歎和迷惑,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無論是人類社會的教科書,還是神秘學相關的書籍,都沒記載過類似的現象!除了常見的缺月,滿月,偶發的血月,月亮從未出現這樣的變化,至少第五紀以來,這一千三百多年裏,絕對沒有!


    直到此時,這些研究月亮的學者才知曉,除了緋紅和血紅兩種狀態,月亮還有別的顏色。更不要說那閃耀到誇張程度星辰了,亙古未見。


    星空之中,激烈的戰鬥依舊在繼續,七神也暫時放下了爭鬥,目光紛紛從星界之中投射出來,關注這場堪比舊日之間的大戰,其中隱藏的信息讓他們都感到了受益匪淺,獲得了極大的積累。


    伊爾西沒有理會七神的注視,繼續凝聚著浩瀚璀璨的星光,一道道星光巨柱成形,不斷轟向那龐大無比的血紅身影。


    無垠冷寂的星空中彌漫著讓人瘋狂的呢喃和囈語,一種超越序列0的氣息籠罩著地球和月球之間的虛空,不祥,詭異,陰冷,血腥,即使是序列0的真神也沾染不得,否則就會被汙染靈性,早晚都要化為星空降臨的載體,給世界帶來末日的傳說。


    伊爾西天生神聖,位格遠超舊日,靈性不受舊日的影響,無視這些汙染,右手連連揮動,星之杖上鑲嵌的寶石全部亮起,染上了一層銀白色的星輝,絢爛豔麗,門途徑的非凡特性被發揮到了極致,無數虛幻的大門被打開,將周圍的空間都布滿了,無窮無盡的星輝湧了出來,將黑暗的星空都化為了光的海洋。


    墮落母神雖然貴為三支柱之一,但是祂失去了母巢的部分源質,又被奪取了母親途徑的力量,空有序列之上的位格,實力隻能勉強保留在了舊日門檻之內,名不副實,與伊爾西激動,並未占據任何的優勢。


    伊爾西雙途徑成神,又掌控了隱者途徑的唯一性,是一位準舊日,但是他底蘊深厚,積累遠超普通的舊日,可以發揮出舊日級別的戰力,越級而戰,倒也不懼這位往日的三支柱。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墮落母神發出了陣陣嘶吼,瘋狂的呢喃擴散彌漫,虛空都開始扭曲了起來,無數顆的眼睛遍布星空,緩緩睜開,血水從眼球中流出,汙染整片空間,凝聚出了無數的怪物,這些怪物麵目猙獰恐怖,全身都血肉腐爛,流淌著黃色的粘液,腥臭無比,連星光都可以腐蝕,沒有四肢,身體上滿是章魚觸手,觸手上長滿了血色的嘴巴,牙齒參差,凶殘猙獰,還不斷發出刺耳的尖銳嘯聲,讓人忍不住皺眉,想要捂住耳朵。


    這些怪物實力恐怖,不弱於序列2的天使,不斷的揮動出手,狠狠的砸向了那一道道璀璨的星光之柱,光柱炸裂,如同絢爛的煙花般綻放,璀璨耀眼。


    那無數的恐怖惡心的觸手也不斷崩斷,流淌出了鮮紅色血液,匯聚成為了一片血海,驚濤駭浪,洶湧激蕩,散發著墮落汙穢的氣息,足以讓序列0的神靈陷入瘋狂。


    伊爾西見狀,緩緩吐出了胸中的濁氣,眉頭微皺,神色略顯凝重,這一次戰鬥十分突然,雙方都沒有施展全力,隻是凝聚了一道靈性,相互試探,但是依舊不弱於序列0的真神大戰,波及了數十萬裏的星空,磨滅了無數的隕石和太空物質。


    “克萊恩已經擺脫了汙染,也該結束這場戰鬥了!”


    伊爾西暗暗思量,他雖然不懼此時的墮落母神,有著序列之上的戰力,但畢竟還未晉升成為舊日支配者,沒有必要此時和這位三支柱拚命,他有時間優勢,隻要等到他完全消化了體內的非凡特性,掌控了知識荒野,他就一躍超越普通舊日,成為三支柱之一的全知全能者。


    伊爾西心中已經有了決斷,再次激發了手中的星之杖,無數寶石閃耀,群星璀璨,浩瀚無盡的星光凝聚,凝聚壓縮,一個黑色的點出現在了銀白色光之海洋中央,發出了恐怖的吸力,開始吞噬整座星光海洋,黑色光點開始膨脹變大。


    伊爾西控製著自己製造出來的黑洞,對準了墮落母神的虛影扔了過去,沿途所經之處,光明被吞噬,隕石被吞噬,太空物質被吞噬,怪物被吞噬,血色海洋也被吞噬,所有的一切都逃不過被吞噬的命運。


    最終,這顆黑洞吞噬了墮落母神的虛影後也消失不見了。緋紅之月開始變得暗淡,一道驚天怒吼聲從遙遠的星空外傳來,無數虛空都被崩碎了,吼聲所波及的空間都開始發生了扭曲變異,虛空中有無數根恐怖的觸手伸出,上麵長滿了數不清的眼睛,恐怖猙獰,一道道仇恨的目光穿透了最初的屏障,落在了灰霧之上的知識殿堂中,鎖定了伊爾西的本體。


    無數癲狂的呢喃囈語響徹大殿,伊爾西神色淡定,端坐在青銅神座之上,目光平靜的注視著那尊偉大的存在,不祥墮落的氣息順著視線就蔓延了過來,卻奈何不了他分毫。


    “你嚎個毛線啊,有本事打破最初屏障,進入地球和我拚命啊!”


    伊爾西一臉的憊賴樣子,絲毫不在乎墮落母神的憤怒,一口口就拉滿了墮落母神的仇恨,嘲諷的話語讓其更加震怒。


    “砰砰砰!”


    恐怖的觸手狠狠的拍在了地球之外那無形的屏障之上,一道道波紋漣漪生成,擴散出去,星界之中的七神為之大驚,紛紛將自己的力量融入了最初屏障之中,抵擋著墮落母神的怒火和發泄。


    不知過了多久,墮落母神終究還是恢複了幾分理智,停下了無用的攻擊,再次發出了一聲不甘的怒吼,無數出手縮回了虛空之中,星空頓時變得空蕩蕩的,死寂一片。


    伊爾西的本體從始至終都未露麵,隻是靜靜的注視著死寂陰冷的星空,目光幽深,好似無盡的深淵,讓人無法看清楚他內心的想法。


    “根據末日降臨的預言,1368年最初屏障就會消散,星空外神就不再受到阻隔,可以降臨地球,帶來末日和毀滅!”


    “距離末日降臨還有17年,時間還算充足,足夠我衝擊最初,重塑世界規則了!”


    伊爾西的聲音威嚴而又神聖,充滿了信心,他早就做好了計劃,正在按部就班的去實現自己的目標,等克萊恩打開神棄之地的時機,他就可以窺探到詭秘之主的隱秘,找到知識荒野,衝擊序列之上的舊日。


    再然後,他就要創造更多的非凡途徑,借助其他世界的力量,製造出新的源質,成就最初造物主的境界,並且吞噬最初的意誌,成為世界之主,將魔網鑲嵌在世界規則之中,強行改變這個扭曲世界的運行軌跡,讓奧術的榮光再次閃耀。


    .....


    灰霧之上,源堡之內,克萊恩再次偽裝成了世界先生格爾曼.斯帕羅,和正義小姐奧黛麗取得了聯係,他現在需要一位心理醫生,幫助他忘記有關星空和末日的隱秘知識。


    青銅長桌已經消失,大殿內出現了一張書桌和兩把座椅,克萊恩和奧黛麗隔著書桌麵對麵坐著。


    “世界先生,這一次你想要忘記什麽事情?”


    奧黛麗不是第一次催眠克萊恩,幫忙把一些危險的記憶隱藏在潛意識深處,並且設置了提示,序列提升後才可以恢複這部分記憶。


    克萊恩揉了揉緊皺的眉頭,遲疑了片刻,才將自己獲悉的有關序列之上的信息說了出來,聽得奧黛麗目瞪口呆。


    “星空外神盤踞在世界之外,即使是七神也難以抵擋,等到了1368年,最初的屏障消散,祂們就再也不會阻隔在外,降臨世界之中,奪取九大源質,毀滅世界隻是順便而已!”


    克萊恩感到了無比的絕望,他匯總了所有的信息,隱隱猜測出了末日降臨的真相,但他卻無力改變,甚至連這些記憶都不敢保留,隻能封印在潛意識的最深處。


    奧黛麗靜靜的聽著克萊恩講述舊日,星空的隱秘,臉色漸漸變得灰敗,碧綠色的眼眸中露出了絕望和迷茫,整個人都顯得黯淡無光,沉默了許久,她才開口說話,聲音沙啞低沉,一股頹然的氣息湧現。


    “這就是末日的真相?哪怕是七神,也無法拯救我們?”


    說罷,奧黛麗不等克萊恩回應,就流露出了自嘲般的笑容,低著腦袋說道。


    “我還以為自己最近幫助弱小的行為是有意義的,能夠想到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王國戰敗,教會覆滅!


    “但是這些與末日真相比起來,是如此渺小,無力,我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麽意義呢?”


    奧黛麗被這些隱秘衝擊了心靈,無法控製自身的情緒,陷入了迷茫和絕望的狀態之中,根本無法提起任何的鬥誌。


    “一個父親的去世對魯恩王國而言可能微不足道,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但是對他的家庭而言,這卻是足以改變命運的大事!”


    “隻要沒有晉升成為天使位階,每個人的命運和結局都是相同,終究走向死亡,但是這不代表我們活著的這段時光是沒有意義的!”


    克萊恩神色有些古怪,本來他找奧黛麗是為了幫助自己封印這些隱秘記憶的,沒想到正義小姐被這些震撼的消息打擊到了,他還要反過來安慰開導對方。


    “你說的這些我都懂,我隻是暫時無法消化這些殘酷的真相!”


    奧黛麗強打起精神來,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她作為一名心理醫生,居然還要被人開解,真是太丟臉了。


    “你不用考慮太多,做好自己就可以了,有一份光,發一份熱,帶來一絲希望,一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但是所有人的力量匯總起來,就可以照亮整個世界!”


    克萊恩是一個優秀的說客,他的話讓奧黛麗碧綠色的眼眸再次燃起了火光,明亮無比。


    “有一份光,發一份熱,就可以為世界帶來一絲希望!”


    奧黛麗嘴裏喃喃道,臉上重新露出了明媚活力的笑容,重振士氣。


    “世界先生,現在貝克蘭德糧食缺乏,我應該怎麽做才能拯救這些可憐的人!”


    克萊恩聞言,稍顯遲疑,眉頭微皺,低下了頭顱,沉聲道。


    “正義小姐,你是一名觀眾途徑非凡者,應該隱藏在幕後,牢記小心謹慎的原則,不讓你自己處在危險的境地。”


    “但是有的時候,世界上的事情不是那麽容易解決的,就必須要做出一個取舍!”


    克萊恩抬起了頭來,一臉的嚴肅凝重,目光緊緊盯著奧黛麗,繼續說道。


    “目前這種狀況下,你要是想要幫助貝克蘭德的民眾,最可行的,風險最小的辦法,就是從商人,貴族,王室手中搶奪糧食。”


    奧黛麗聞言,瞳孔緊縮,秀眉微蹙,有些遲疑的問道。


    “如果我這樣做了,被教會察覺到了痕跡,那該怎麽辦?”


    雖然奧黛麗已經晉升成為了序列4的操縱師,是一位半神半人的高序列強者,實力強大,但這也不代表她就可以無所忌憚,教會之中可是有不少的天使位階的存在,祂們不可能察覺不到真相。


    克萊恩神色不變,意味深長的注視著奧黛麗,十分自信的說道。


    “教會即使發現了真相,也會選擇默許的態度!”


    奧黛麗微微一愣,不解的看向了克萊恩,不明白他為何會說出這麽一個答案。


    “信徒是神靈的錨,一個信徒是一個錨點,在這方麵看,貴族和貧民在本質上是沒有區別的,沒誰更高貴,沒誰更低賤。正常的時候,貴族和商人們可以利用自己的地位,權勢,財富和影響力幫助教會維持體係,傳播信仰,所以更受重視,但現在局勢糜爛,幾千個錨和幾十萬上百萬的錨想比,哪一個更重要,根本就無需選擇!”


    克萊恩的話赤裸裸的揭露了神靈和信徒之間的關係,也將貴族的高高在上狠狠踩在了腳下,哪有什麽貴賤之分,都是人為主觀製造出來的等級之分。


    奧黛麗聞言有些難以接受,她從內心深處還是為自己貴族身份感到驕傲的,乍一聽克萊恩如此說,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


    “而且,從另一方麵講,你做這樣的事情也是有意義的,你幫助神靈穩固了錨點,祂們才是對抗末日的關鍵!”


    克萊恩自然察覺到了奧黛麗的表情變化,話風一轉,從另一個方麵解釋道。


    奧黛麗也隨即反應了過來,嘴角微微上翹,為自己剛剛的反應感到羞愧,自嘲的笑道。


    “此時我才發現,自己內心深處還是對自己的貴族身份感到驕傲!”


    “高貴的是品質,而不是身份!”


    克萊恩對正義小姐表示了讚美,奧黛麗善良,勇敢,熱情,仁慈,這才是她最高貴的地方。


    奧黛麗聞言,臉上露出了自矜的笑容,眼中閃閃發光,看起來充滿了活力。


    “好了,你可以催眠我了,讓我忘掉有關星空的隱秘知識,隻留下一點警告就可以了!”


    克萊恩見正義小姐調整好了情緒,又恢複了往日的活潑,身體向後一靠,閉上了自己的雙眼,做好了被催眠的準備。


    奧黛麗立刻收斂了所有的情緒,進入觀眾狀態,保持了冷靜,開始對克萊恩的心靈進行精細化的操作,剝離了有關星空的隱秘知識,封印在了潛意識的最深處,隻留下了小心星空的提醒。


    灰霧之上,伊爾西坐在青銅神座之上,目光無視了源堡的防護,將克萊恩和奧黛麗的談話景象都看在了眼底,他神色微動,棕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波動,喃喃道。


    “真是讓人擔心的傻丫頭,看來需要和黑夜女神,風暴之主,羅塞爾大帝打聲招呼了,免得真的被教會抓住了!”


    話音未落,伊爾西右手抬起,屈指一彈,一道流光飛出了知識殿堂,進入了星界之中,一分為三,分別落入了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的深黯天國,列奧德羅的風暴之淵,以及羅塞爾大帝的神國之中。


    “吾妹年幼,喜歡胡鬧,還請三位幫忙照看一下!”


    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裙,鑲嵌著點點星輝,臉龐仿佛蒙著層層薄紗,朦朧秀美,身上的非凡特性靈光明亮澄淨,最是純淨,黑色的眸子微微閃動,紅唇輕抿,輕笑道。


    “這位隱秘與魔法之神還真是護短,還是提醒一下安東尼和阿裏安娜,免得觸了祂的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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