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蟬憑什麽能得到道尊的傳承,這應該是玉燕的機緣!”


    一位長老,麵容蒼老,眼睛細長,長相刻薄,十分不忿的說道。


    姬玉燕是素女宮掌教弟子,是姬家日後最大的保障,姬家將大部分資源都投入到姬玉燕的身上,這才讓她在素女宮站穩了腳跟,有望成為下一任的素女宮掌教。


    “此事可能確定,白玉蟬真的得到了....道尊的傳承?”


    姬歸藏乃是姬家大長老,也是姬博弈的大哥,他說到一半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將姬博弈三個字咽了下去,換成了道尊。


    “玉燕應該不會搞錯的,白玉蟬在滅門之後,得到了道尊傳法,脫胎換骨,從不能修行的廢人,蛻變成為了先天道體,這個消息是素女宮掌教顏成推斷的,八九不離十!”


    說話的是姬發,是姬博弈兄弟之中資質最好的一位,也正是因為姬家將所有資源都傾瀉到了此人身上,才會導致姬博弈不得不自力更生,遠走海外,拜入了星宮,和姬家斷絕了關係。


    姬發麵目端正,菱角分明,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他是如今姬家明麵上唯一凝聚了金丹的修士,和姬博弈同日而生。


    姬發就是姬玉燕的父親,他年少時期,曾經拜入乾坤宗修行,也算是天驕,隻可惜在道基階段急功近利,斷絕了道途,再也沒有了追上姬博弈的希望,所以他果斷的選擇了回家娶妻,用一身雄厚精純的乾坤罡氣才培養出了姬玉燕這位天資驚人的女兒。


    “白玉蟬根本不配得到道尊的傳承,隻有玉燕和道尊流淌著同樣的血脈,才有資格繼承道尊的傳承!”


    姬家的十幾位長老大聲叫囂著要抓住白玉蟬,逼迫他交出道尊傳承,完全忘記了姬博弈和姬家已經斷絕了關係,會不會因為此事降罪姬家。


    光陰不絕,轉眼之間三年已過,白玉禪在血海深仇的鞭策之下,不敢有片刻懈怠,從無到有,連破武道修行道基之前的所有障礙,修成無漏真身,隻差最後一步,就可以自凝道基,奠定至尊的潛力。


    徐州在白家滅門之後,一直非常的平靜,幽冥教也消失了不見了,似乎是擔心迎來正道三派和各大世家的圍剿。


    這一日,徐州柳家所在玉絮城,一位白衣少年找上門來,將一封休書送到了號稱徐州第一美人的柳輕柔手上。作為徐州數一數二的大世家,柳家自然不會接受這樣的羞辱,柳輕柔的兄弟出手,想要將白衣少年白玉蟬斬殺,維護自家的尊嚴。


    更有無數柳輕柔的仰慕者震怒,暗中懸賞白玉蟬的人頭,組成了一支追殺隊伍,誓要將侮辱柳輕柔的白玉蟬做掉。


    大秦曆丙戌年十月,白玉禪麵對周吳鄭齊四大世家的公子追殺,施展雷霆手段鎮殺,盡數誅絕四大公子的追隨者,若不是有家族長輩暗中出手,恐怕四大公子一個也活不下來。


    大秦曆丙戌年十二月,白玉禪與柳家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柳玄原激戰於吳鴻山上,百招之後,漫天紫霞收斂散去。柳玄原修為被廢,山巔之上一片狼藉,遍布刀劍痕跡。


    大秦曆丁亥年十二月,柳家年輕一輩最強者,半步踏出自凝道基境界的乾坤宗弟子柳玄呈親自出手,約戰白玉禪與玉絮城牆之上,白玉蟬麵對約戰,沒有一絲畏懼,欣然赴約。


    兩人這一戰,可以說徐州年輕一輩的巔峰對決,白玉蟬已經將華山九功融會貫通,隻差一步就可以自凝道基,走出新的道路。


    當然柳玄呈也不遑多讓,乾坤宗的《易知簡能篇》修煉到了極為高深的境界,讓他擁有了無比渾厚的根基,內氣充沛,遠勝普通修士。


    出乎意料,二人大戰了三天三夜,號稱根基第一的柳玄呈居然支撐不住了,在名聲所累之下,他急功近利,不惜提前踏入道基境界,斷絕了自己日後的道途,想要將白玉蟬擊殺。


    一個大境界的差距,哪怕白玉蟬天資過人,也有些抵擋不住,在絕境的威脅下,白玉蟬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將華山九功徹底融匯貫通,走出了一條專屬於自己的道路。


    刹那間,天穹之上五彩霞光閃現,方圓十裏範圍的天地元氣凝聚成肉眼可見的青色氣流,將處於生死邊緣的白玉禪覆蓋,陣陣仙音繚繞之中,柳玄呈無論如何催動乾坤宗的神功大法,都無法再傷到對手的一絲一毫。


    “天降五氣,青天崩塌,仙人府邸,大道映照!”


    在柳州無數人的見證和仇視下,一顆紫光耀耀的洞天種子從天而落,注入了白玉禪的眉心靈台之中,這位白衣少年修行三年,終於自凝道基,引發了天地異象,震撼了徐州無數修士世家。


    柳玄呈戰敗,前路斷絕,讓柳家陷入了瘋狂,一位柳家金丹長老,惱羞成怒,不顧臉皮,以大欺小,向白玉蟬出手了,想要將這位柳家的未來大敵抹殺,替家族消除一個隱患。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一道赤紅泛紫的雷霆閃電從天而降,瞬間就將柳家這位大道金丹境界的長老劈成了劫灰,隨風彌漫,屍骨無存。


    白玉蟬在牧城無數人的注視下,風光無限的離開了此地。


    梵禪城中,白家舊址已經淪為廢墟鬼屋,陰森死寂,白玉禪遇再次遇到了一位比徐州第一美人柳輕柔更美三分的少女。


    “玉燕見過白道兄,此行乃是家族長老所逼,實在是迫不得已,還望白道兄見諒。”


    少女從陰影中踏出,肌膚勝雪,眸光流轉,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散發著清雅高華的氣質,足可以令世間男子自慚形穢,不敢褻瀆,清豔聖潔,好似青蓮。


    “姬家,白家和你們似乎並無任何的恩怨?”


    白玉蟬自然聽說過姬玉燕的名字,這位可是素女宮的掌教弟子,自凝道基,天資驚豔,名聲極大,隻是他不明白姬玉燕為何要來此地,阻攔自己。


    “原來道兄還未真正的拜入那位的門下,不然不可能會如此疑惑,這樣我就可以放心出手了!”


    姬玉燕星眸之中閃過一絲欣喜,她最擔心的就是自己出手對付白玉蟬,會不會引起道尊的震怒,如今見白玉蟬一頭霧水,並不知道傳他功法的前輩高人就是姬博弈,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出手了。


    姬玉燕眼眸泛起了白芒,無形寒氣從她的周身散發出來,化為了一道道白光,猶如龍蛇,在虛空之中遊動蜿蜒,速度極快,瞬間就將白玉蟬牢牢的束縛住了。


    白玉蟬雖然已經自凝道基,但是修為尚淺,比不得姬玉燕道基七轉的修為,差距太大,幾乎就是毫無還手之力,被直接拿下了。


    遠在萬裏之遙,祖洲大仙雲宮,仙光浩瀚,元氣充盈,更有一道彌漫天地的恐怖氣機,籠罩整個祖洲,讓人敬畏。


    姬博弈盤坐在蒲團之上,身後浮現出了一座眾妙之門,似虛似實,玄妙無雙,周身更是閃耀周天星鬥,星光匯聚,凝聚出了一件星辰法衣,法衣之中隱隱有一座深奧玄妙的陣法浮現,蘊藏著毀天滅地的驚世威能。


    一雙明亮的眼睛緩緩睜開了一條縫隙,星輝溢出,照亮了整座宮殿,整座祖洲黑夜化為了白晝,星辰浮現,姬博弈此時就如同神話傳說之中的燭龍,開眼為晝,閉眼為夜,神通無上,神威蓋世。


    “小小挫折,不值一提,姬家再大膽,也不敢真的傷了他的性命,正好磨礪他一番!”


    姬博弈眸光看向了徐州的方向,不以為意,再次緩緩閉上了眼眸,明亮的祖洲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引得道盟修士震撼莫名,紛紛仰頭看向了大仙雲宮的最高層。


    城外山穀,一處陰暗的凶獸巢穴之中,白玉禪和姬玉燕兩人隱藏自己的氣機,想要借助凶獸的氣息掩蓋自己行蹤。


    山穀的正中心,兩位渾身黑袍的神秘人眸如冷電,周身四溢著猩紅漆黑的氣機,將原本就十分陰暗的山穀渲染的恐怖異常。


    在兩人的身邊,還有數頭被分屍的巨大凶獸,凶獸如同獅虎,卻又生有雙翅尖角,乃是鯤虛界有著赫赫凶名的飛天虎,成年之後擁有媲美金丹修士的可怕力量,這樣強橫的凶獸,在這兩位神秘人的麵前,竟然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姬玉燕臉色凝重,想起了剛剛的一幕,記憶深刻,難以忘卻,漆黑如同幽冥的鬼手,僅僅是輕輕抓攝,那頭成年的飛天虎力就被扭斷了頭顱,生機全無;更有一柄漆黑長劍劃破蒼穹,如同黑色雷霆,瞬間就斬殺了周圍所有的凶獸,狠辣無情。


    以姬玉燕道基七轉的修為,竟然也無法看清黑劍出鞘之後,到底斬出了多少下,這等可怕的劍術,讓她一顆心都沉入了海底。


    “是他們,我要殺了他們!”


    姬玉燕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股熱氣,令得她晶瑩白皙的耳垂忍不住泛紅,回頭一看,被封住了周身竅穴和所有氣門的白玉禪雙眼猩紅,陷入了瘋癲的狀態,原本清秀俊美的麵容變得十分猙獰,驚人的殺意毫無遮掩。


    “該死的,要是被他們發現了,我會被你害死的!”


    姬玉燕心中焦急之下,將腰間那一塊雪白的玉佩拿起,按在了少年的靈台之上,清靈冰涼的氣息傳入白玉禪的元神之中,瞬間就將蒙蔽了他靈識的殺念盡數鎮壓驅逐,隨後她十指纖手施展素女宮的秘法,隔空點在了少年元神之上,令他陷入了最為深沉的入定狀態。


    “便宜你了,這可是師尊為了能夠令我入定境特意用玄寒靈玉打造的法器,隻能夠使用三次。”


    修士每一次陷入最深沉的入定,自身心靈澄澈,元神無思無念,體內精氣就會以最為契合天地道韻的軌跡運轉,此時魂魄念力的增長速度,是平日裏打坐練氣的十倍甚至數十倍。


    隻不過要想做到隨時入定,元神無暇,最起碼都是開辟法相,乃至是渡過劫數的真人,大真人之輩。姬玉燕這等道基修士,雖然天資出色,在機緣巧合之下也可以陷入定境,但是次數極少。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姬博弈,智慧無量,道心澄明,在修煉之初就可以隨時晉入入定的狀態,控製自如。


    大教派弟子的修煉資源雄厚,玉燕手中那塊玉佩,蘊含了素女宮萬載傳承的底蘊,能夠令人隨時陷入定境的秘寶,這不僅僅是需要精通煉器之法,還要有不斷的試驗積累,才能夠煉製出這等秘寶。


    原本姬玉燕是是打算自己遇到了瓶頸桎梏後,再使用玉佩晉入定境,突破修為。隻不過人算不如天算,為了避免白玉蟬發瘋,暴露了氣息,隻能先給他使用了。


    “他看到這兩人就陷入了瘋癲之中,難不成這兩人是幽冥教的高手!”


    姬玉燕天資聰穎,看到白玉蟬的反應,頓時就明白了兩位神秘人的身份,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並不是來追殺我的,而是來斬殺這小子的,隻是我正好將他擒下,真是倒黴,居然被殃及池魚,替他擋災了!”


    姬玉燕想通了前因後果,心中產生了一種抓狂的衝動,她不僅是平白幫白玉蟬擋槍,還損失了一次晉入定境的機會,這次行動沒有占到一絲便宜,還虧大了。


    “一定要從他手中得到道尊的傳承秘法,不然無法彌補我心中的劇痛。”


    姬玉燕咬牙切齒的注視著陷入定境的白玉蟬,暗暗下定了決心。隻是這位少女卻不知人算不如天算,她雖然是得到了姬博弈的傳承,但也付出了代價,將整個人都搭進去了。


    .......


    在青州和徐州交界之處,有一個廣闊萬裏的湖泊,名為神女湖。湖麵平波如鏡,風景秀美,更難的是匯聚兩州地脈,自成靈樞,乃是天下一等一的修煉寶地。占據此地的,正是玄宗五大聖地之一的素女宮。


    這是一個隻有女子可以拜入的正道大派,男子在此地逗留,絕對不能夠超過三天,而且隻能夠居住在外島之上。


    白玉禪今日正好在神女湖停留三天,他的麵前站著一位麵目清秀的女子,臉上帶著幾分歉意,但是言語之中卻是希望他能夠盡快離開。


    “白公子,宮內規矩不能為你而破,感謝你護送姬師姐回來,讓她保住了性命,這一瓶虛淡丹可以令修士在入定之時平心靜氣,免於走火入魔,是宮主特意讓我交給你的。”


    白玉禪聞言,輕輕點頭,平和的目光看向了神女湖的最中心,那裏有一座被許多樹枝包裹的島嶼,正值桂花盛開,朵朵金黃色的小花落了一地,淡淡的清香隔著湖麵飄蕩過來,縈繞在的他的鼻尖,讓他原本沉重的心情頓時一輕。


    “在下能夠從幽冥教殺使手中逃生,也多虧姬小姐鼎力相助,她性命垂危也是為了救我所致。這虛淡丹,在下受之有愧。”


    白玉蟬平複了心頭複雜的情緒,拒絕了素女宮的好意,提出了告辭。


    素女宮弟子有些懊惱的用腳跺了一下雪白沙灘,氣哼哼的看著白玉蟬,惱怒的說道。


    “哎呀,你這個人怎麽這麽笨啊!非要我明說嗎,這是姬師姐托我帶給你的!”


    白玉禪聞言,全身一震,頓時明白姬玉燕的情意,抬頭再次看向那個排列著無數精致樓閣的島嶼。


    一條蜿蜒的小溪從天而降,一眼望不到源頭,緩緩流淌的溪水清澈見底,光滑潔白的鵝卵石遍布其中,溪流兩邊,就是素女宮所在的一座座殿落,溪流的盡頭就是姬玉燕師尊所在的太素殿,也正是姬玉燕閉關療傷所在。


    “勞煩這位師姐告訴玉燕,我一定會滅絕幽冥教,為她和父母報仇!”


    白玉禪無比鄭重的說道,隨後踏步走向素女宮準備好的扁舟,拿起長槳催動真元準備離去。


    清秀少女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麽,張口對著白玉蟬喊道。


    “你離開神女湖之後,一定要記得隱藏自己的蹤影,千萬不要再回徐州,一路向北在港口入海,然後通過北海進入東海。你若是可以進入東海之上的祖州聖地,那麽就算是幽冥教主,也不敢追殺你。若是無法進入祖州,那麽倒轉船頭,由東海進入揚州,在江都城有一個北鬥星院,那是道尊年輕時候就讀的地方!”


    白玉禪點點頭。他早就從姬玉燕的口中得知了有關自己的傳聞,三年前道尊元神出遊,似乎在徐州收下了一名弟子。


    一開始姬玉燕十分肯定白玉蟬就是姬博弈的弟子,隻是後來得到了白玉蟬傳授的華山九功,她卻也不敢肯定了。


    因為華山九功在鯤虛界隻是十分普通的奠基之法,與玄宗聖地浩然府的道統有一兩分相似,絕對不是星宮的道法。而且白玉蟬被幽冥教追殺之時,也沒有道盟的人出手相助,更是讓姬玉燕對白玉蟬是否為道尊弟子感到了疑惑。


    白玉蟬倒是並不糾結,他性情堅韌不拔,曆經生死,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拜入大教派之中,學習可以擊敗幽冥教主的無上大法。


    北極冰原,長生洲,人跡罕至,危機重重,一片死寂。


    白玉蟬渾身鮮血淋漓,來不及擦拭,十分狼狽的騎著一頭金黃色毛發的獅子,慌不擇路的向著原始昏暗的森林深處跑去。


    在他的身後,兩道散發著濃鬱血腥味的黑影,好似沒有形體一樣,輕鬆的穿透了一顆顆巨大無比,高聳入雲的樹木。仿佛是貓捉老鼠一樣,緊緊的吊在了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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