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你真的敢打我!”


    這句話卻讓季倩然更加憤怒,她本來已經打算收手,聽到罵聲之後,美目之中寒光一閃,不再留手。


    “得饒人處且饒人!”


    姬博弈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右手抬起,一指點出,銳利的鋒芒打破了平靜的虛空,空氣之中漣漪陣陣,逼退了季倩然。


    季倩然這才停手,看向了一旁的錢子英,見他手指之上凝結了一層白霜,麵色發白,身體微微顫抖,似乎是在打擺子,被陰氣入侵,連忙關心的問道。


    “你沒事吧?!”


    “不礙事!”


    錢子英說話之間,臉上一道赤氣閃過,體內侵入的陰氣被他完全驅逐,不過這個時候他也不好再動手了。畢竟剛才姬博弈已經占據了上風,並未趁機動手,給他時間療傷,他也不是不懂事的人,知道自己不是姬博弈的對手,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此事。


    姬博弈人情練達,自然不會讓事情僵持下去,拱手一禮,率先開口說道。


    “今日之事,是我小妹失禮,我在這裏代她賠個不是,明晚在下做東,在攬天抱月樓擺上一桌酒席,算是給兩位賠罪,如何?!”


    姬博弈遞出了梯子,暗中出手將要開口說話的姬汋柔穴道點了,免得她口出狂言,將事情搞得更麻煩。


    錢子英和季倩然兩人神色變換,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也沒有答應姬博弈的邀請,不過,這件事情也算暫時翻篇了。


    姬博弈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手指輕輕一點,一道真氣射出,解開了姬汋柔的穴道。


    姬汋柔秀美的臉上露出了極大的不滿,一步湊到了姬博弈的麵前,有些生氣的說道。


    “弈哥哥,你怎麽能點我的穴道呢,你還是不是我的親哥哥了,居然幫著外人欺負我!”


    姬博弈麵色平靜的注視著姬汋柔,目光有些怪異,心中暗暗嘀咕。


    “人都是胸大無腦,自己這個小妹,平平無奇,怎麽也沒有腦子,真不知道是怎麽發育的,一樣也不占!”


    “走了!”


    姬博弈淡淡的開口說道,不理會柳眉倒豎的姬汋柔,徑直離開了北鬥星院,向著姬家在江都城的宅院而去。


    姬汋柔小臉皺成了一團,跺了一下腳,冷哼了一聲,緊隨其後,一邊走一邊對著姬博弈口誅筆伐,不停的抱怨,這丫頭沒有經過挫折,性格刁蠻,易怒火爆,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傻丫頭。


    姬博弈任由姬汋柔抱怨,也不理會,一路穿過人來人往的大街,隨手買了一串糖葫蘆,塞到了姬汋柔的手中,想要讓她安靜一會。


    姬汋柔微微一愣,反應過來之後,張口就咬了一顆糖葫蘆,嘴裏還是有些嘟囔,隻是一邊吃,一邊說,聲音總算是小了許多。


    回到家中,姬博弈徑直回到了自己的臥室,擺脫了不依不饒的姬汋柔,坐在了房間中,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手腕一翻,露出了一個蓮花胎記,蓮花綻放,縷縷金光從蓮花之中閃耀,姬博弈心神輕輕碰觸這個蓮花胎記,頓時眼前一黑,心神不知去往了何處。


    “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義。”


    姬博弈耳邊隱隱傳來了禪音,莊嚴神聖,心神恍恍惚惚,如同坐船行駛在洶湧的大海之上,激蕩沉浮,不知過了多久,一股記憶湧上了姬博弈的心頭,開始和他融合。


    姬博弈好像又穿越了,這一次他出生在了一個美滿的家庭之中,一個小縣城的地主之家,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卻也生活無憂,父親是當地有名的鄉紳,母親也是個千金小姐,還有溫柔的姐姐和可愛的妹妹。這個世界上同樣有著江湖仇殺,但是卻不關他們什麽事。


    就在這樣無憂無慮的情況之下,姬博弈開始長大了,一直到十歲那天,一切都變了。一群殘忍好殺的土匪打破了縣城,將原本美好的生活完全打破了,小縣城變成了人間修羅地獄。


    在如此危急的情況之下,父母帶領著一家人出逃,姐姐因為妹妹的失蹤去尋找,父母為了盡快逃走,並未等待,而是帶著兒子匆匆而逃,拋棄了兩個女兒。


    兩股記憶不斷的衝突,讓姬博弈的腦袋無比脹痛,他如今不過是一個小孩子,還無法承受記憶的融合,直接昏倒了過去,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中。這裏是母親的娘家,是安陽城中的一家富商。


    在以後的日子中,父親出於對兩個女兒的愧疚,整個人都垮了,身體越來越差,又在逃亡的過程中烙下了病根,苦苦支撐了三年之後,終於撒手而去。


    幸得外公舅舅關照,在他們的扶持之下,姬博弈和母親吃穿不愁,加上父親留下的一些遺產,生活還算不錯,隻是母親在父親去世之後,給姬博弈改了名字,由父姓東方改為了母姓楊。


    自此之後,姬博弈的名字就從東方蓮亭,變成了楊蓮亭,他頓時明白自己這是穿越到了哪個世界,隨著他慢慢的打聽,這個世界果然有著日月神教,五嶽劍派,少林寺,武當派,這是一個狗血的笑傲江湖同人世界,經過了一係列的魔改。


    “我居然成了強人所難的日月神教大總管,楊蓮亭?!”


    “好在這個世界經過了魔改,自己走丟的那個姐姐東方白,就是日後的東方不敗,日月神教教主,應該不用再做攪屎棍了!”


    姬博弈臉上露出了慶幸之色,手指撫摸著下巴,想起攪屎棍,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感到了一陣惡心。


    “安陽距離嵩山不遠,我不如前往少林,做個大德高僧!”


    姬博弈也做過幾次和尚,精通佛法和佛門武功,倒是對成為佛門弟子沒有太大的抗拒。對他而言,儒釋道三教,都隻是他修行求道的法門,並無高下之分,都有可取之處,也都有不可取的地方。


    “什麽,你想要進入少林寺?!”


    楊母神色震驚,一臉的不同意,樣蓮亭可是她如今唯一的依靠,如果出家了,東方家就算是絕後了。


    “母親,我隻是在少林寺當幾年和尚,長大了還可以還俗的,這個世道不懂武藝,終究還是有些危險,少林作為江湖之中的聖地,日後哪怕兒子還俗了,也可以建立一些關係,不懼怕江湖人士的威脅了!”


    姬博弈的苦苦勸說,父母終究是拗不過兒女的,楊母最終還是同意了姬博弈去少林寺的想法。


    姬博弈身有宿慧,智慧過人,在少林寺很容易就出人頭地了,成為少林方丈方證大師的入室弟子,進入了達摩堂修行,甚至被傳授了易筋經這門少林絕學,成為了下一任少林方丈的不二人選。


    藏經閣,姬博弈手中拿著一本金剛經,神色平和的念誦經文,禪音回蕩,讓人沉醉,一顆明亮的腦袋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身上披著一襲袈裟,寶相莊嚴,如同大雄寶殿之中的佛像,給人一種智慧覺悟之感。


    突然,姬博弈神色微動,清澈明亮的眼眸之中閃過一道漣漪,他不緊不慢的將手中金剛經合上,慢悠悠的轉身,看向藏經閣的一處陰影角落,目光銳利,透著鋒芒,朗聲道。


    “不知是哪位高手降臨少林藏經閣,何不出來一見!”


    姬博弈的聲音清越透徹,並未傳出藏經閣,玄妙無比,讓暗中隱藏的人感到了驚訝,從陰影之中走了出來,此人麵容俊美,膚若凝脂,難分雌雄,給人一種奇妙無比的感覺,好像一輪昊日,炙熱璀璨,身上透著一股強大的氣勢,向著姬博弈壓了過來。


    “沒想到少林居然還有你這麽一個小和尚,修為不弱於方證大和尚,不知如何稱呼?”


    這個外來者有著常人所沒有的霸氣,劍眉飛揚,丹鳳眼,透著淩厲的鋒芒,目光如同刀劍,落在了姬博弈的身上,激的他汗毛倒豎。


    “小僧真覺,見過施主,方丈正是小僧的師父,不知施主任何稱呼?”


    “本座東方白!”


    東方白霸氣的說道,這幾年日月神教風頭最盛的就是東方白,已經成為了日月神教的副教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修為強橫,殺伐果斷,在日月神教之中威望極高,智謀,武功,心性都是上上之選,如果不是教主任我行自認為吸星大法天下無敵,也絕對容不下如此驚豔之人。


    “原來是東方副教主駕臨藏經閣,真是有失遠迎,還望不要見怪!”


    姬博弈好像沒有感受到東方白強大的氣勢壓製一般,麵色平靜的注視著這位日月神教的大魔頭,眼眸深處微微泛起了漣漪。


    東方白此時才仔細打量姬博弈,剛剛躲在暗處之中,她不敢將目光停留在姬博弈的身上,對於一些高手而言,五感敏銳,暗中窺探的目光很容易就會察覺到。


    姬博弈麵容俊朗,甚至可以稱得上秀美,男生女相,難辨雄雌,如果說東方白是一輪昊日,姬博弈就是一輪明月,清冷幽靜,日月難以同輝,隻能交替出現。


    “真覺小和尚,你倒是生了一副好麵容,出家可惜了!”


    東方白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這個實力莫測的小和尚居然如此俊美,如果對方不是穿著一身僧服,她都不敢斷言對方是男是女。


    “不過是臭皮囊罷了,施主你不也生的花容月貌,國色天香嗎?”


    不得不說,姬博弈的父母基因不錯,姐弟二人都是人間絕色,氣質更是脫俗,男女通殺的那種,東方白明明是個女人,卻霸氣四溢,昊日高懸,璀璨耀眼;姬博弈明明是個男人,卻秀美絕倫,明月清冷,幽靜神秘。


    東方白聽到姬博弈的評價,劍眉一揚,眼中閃過一絲煞氣,沉聲道。


    “小和尚,你這話說的不對,花容月貌,國色天象可是形容女人的,本座可是七尺男兒,日月神教的副教主,怎麽能用這兩個詞來形容!”


    姬博弈深深的看了一眼真氣激蕩的東方白,那真氣霸道至極,炙熱凝練,卻又輕盈無比,有著無窮奧義玄妙,正讓他若有所思,淡淡的開口道。


    “這不重要,小僧眼中沒有男女之別,都是有情眾生!”


    東方白聽聞這句話,身上的氣勢稍稍一滯,這個小和尚好高的境界,隻有佛祖觀眾生平等,無分男女,一視同仁。


    “小和尚好大的口氣,居然敢自比佛祖,方證是個循規蹈矩的呆和尚,怎麽會培養出你這麽一個嗬佛罵祖的禪宗真和尚。”


    禪宗高僧大德宣鑒法師曾經說過:我這裏佛也無,法也無,達摩是個老騷胡;十地菩薩是個擔糞漢;等妙二覺是破戒凡夫;菩提涅盤是係驢橛;十二分教是點鬼簿拭瘡紙;佛是老胡屎橛。


    禪宗講究明心見性,並非對佛大不敬,罵的是執著心。因為在禪宗看來,有了崇拜就有了執著心,有了執著心,就不能四大皆空放下一切,就不能頓悟成佛了。


    東方白從姬博弈的話語中,一下就察覺到了姬博弈的修行之道,和普通的少林僧人不同,是個真和尚,明心見性,是個不好惹的角色,心中暗暗提高了警惕,真氣湧動,隨時準備出手。


    “東方教主似乎想要動手,我覺得沒有必要,小僧是佛門中人,參禪念經,不擅長打打殺殺!”


    姬博弈目光看向了東方白纖長白嫩的柔荑,這是一雙完美無瑕的手,可是誰又能想到這樣白皙的手上沾滿了血腥,殺人無數,讓江湖中人聞風喪膽。


    東方白對姬博弈的話不置可否,眼中依舊滿是戒備之色,如今的她修為雖然不弱於方證大師,堪稱武林絕頂,但是也還做不到天下無敵,如果被少林寺高手圍住,極有可能會被留下。


    而且,更重要的是東方白來少林寺另有目的,她從任我行的手裏得到了神功《葵花寶典》,這本自南少林流傳出來的寶典,原本是大內的一位太監所創,功參造化,創出這不世奇功,此功圓滿,可臻至天人化生,萬物滋長的至高境界。


    隻是可惜日月神教得到的《葵花寶典》並不完善,是華山派高手從紅葉禪師那裏偷記來的,嶽、蔡二人各自記憶一半,最後發現兩者所悟各不相同,相互衝突,還造成了華山派的劍氣之分,最後釀成了慘禍。


    東方白已經將華山版本的《葵花寶典》參悟透徹,依舊不能圓滿,所以想要尋找完整版本的葵花寶典,曾經也潛入了南少林,並未發現任何有關《葵花寶典》的痕跡,南少林乃是少林寺的分派,所以才會來少林寺藏經閣察看。


    隻是東方白沒想到自己剛剛潛入少林寺就被發現了,這讓她很是吃驚,少林高手她也算是如數家珍,除了少林方丈方證,無一人可以與她爭鋒。


    誰知道,少林寺居然還培養一位絕頂高手,年紀輕輕,修為就不弱於東方白,隱藏的實在是太深了。


    東方白作為日月神教的高層,正魔不兩立,她心中對姬博弈生出了殺機,想要削弱少林的實力,所以才會想要動手,看看有沒有機會斬殺姬博弈。


    “少林可是江湖武林之中的武學聖地,屹立不倒,武學精妙,小和尚你這話說得太假了!”


    東方白體內真氣激蕩,一股炙熱無比的氣息蕩漾開來,霸道無比,鋒芒極盛,青絲散開,在背後飛舞,眼看就要動手了。


    “施主的葵花真氣霸道炙,凝練淩厲,天下少有人能敵,比起少林易筋經也不遑多讓!”


    姬博弈依舊鎮定自若,氣定神閑,並未有其他的動作,緩緩開口說道。


    東方白聽到姬博弈說出《葵花寶典》的名字時,身上凜然的氣勢猛地一挫,停下了動手的打算,她沒有想到這個小和尚居然能夠認出自己所修煉的神功,必然對《葵花寶典》有所認知。


    “你知道《葵花寶典》?”


    東方白漸漸散去霸道的氣勢,體內真氣也平息了許多,雖然依舊戒備,神色卻緩和許多,她此來就是為了尋找《葵花寶典》的下落,不介意和姬博弈多交流幾句。


    “小僧作為少林方丈的入室弟子,自然知道許多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


    姬博弈邁動腳步,走到了一旁的蒲團坐下,讓後麵的東方白瞳孔緊縮,她看出了姬博弈這一坐裏麵的精深功夫。


    “九圖六坐像!”


    東方白驚詫出聲,目光更加凝重了幾分,九圖六坐像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中專門打坐的功法,有五十四種坐姿,每一種都可以坐十二個時辰,講究靜、定、止、觀、覺、同。


    姬博弈坐在蒲團之上,寶相莊嚴,神色寧靜,顯然已經將這門絕技修煉到圓滿境界,達到了至靜之境,古井無波,不動如山,這是一種無上禪境。


    東方白乃是武學天才,智慧修養都是一等一的,自然看出了其中的玄妙,一顆心不由下沉了幾分,她發現這個小和尚才是少林真正的第一高手,比正道三大宗師的方證大師還要深不可測,不由慶幸剛剛沒有貿然動手,她完全沒有信心可以勝過此人。


    “《葵花寶典》乃是世間奇功,至剛至陽,若是男子修煉,需要一念不起,心中無物才可,若不然,必會烈焰焚身,欲念橫生,走火入魔,生不如死!”


    “當然,也可以自宮,去除煩惱根,修煉此功也可一日千裏,進境神速!”


    “施主卻和這兩種情況都不同,本是女子,卻是至陽之體,完全契合了《葵花寶典》的條件,修煉此功勇猛精進,一日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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