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虎子進來,招弟望了一眼,虎子滿臉都是掩藏不住的喜悅,朝她笑著說道:“招...,招弟,你回....回來了?”


    招弟愛理不理的“嗯”了一聲,接著又和張來鎖說起了剛才被虎子打斷的話。可虎子並沒介意,依然高興的問,“吃...吃....吃飯了沒,沒...沒吃我給...給你買些吃的去?”懶


    張來鎖聽虎子這麽一說,也接過話茬說道,“對呀,你吃了沒?不過都這時間了,人家商店早關門了。”轉過頭對李蓮花說道:“你去給老四做點吃的吧!”


    看自己的母親拖著病怏怏的身體從炕上下來準備要去廚房給她做飯,招弟心裏很是過意不去,她實在不想再勞煩母親,她覺得母親太可憐了,再說天又這麽冷,外麵還刮著風,母親身體又這麽差,萬一凍感冒了怎麽辦?於是急忙阻止到,“我不吃了,我在車上吃飽著。”


    “這都多長時間了,就算吃了這會也餓了。”李蓮花笑著說完就出去了。


    招弟知道自己再多說就顯得多餘了,也不再管,又和張來鎖拉起了家常。不到一會,李蓮花便把飯已經做好端了過來。吃完飯,一家人又坐一起聊了一會,到睡覺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多鍾了。


    坐了一路的車,招弟可能是太困了,和虎子一回到自己住的屋子,也沒說一句話,更沒正眼瞧虎子一眼,脫了鞋後便倒頭就睡。蟲


    看著自己的媳婦理也沒理自已,被晾在一旁的虎子心裏很不是滋味,本來打算也要睡的,可是躺在招弟旁邊不到幾分鍾,又坐了起來,拉開燈,使勁搖了搖身旁的招弟。


    招弟剛睡著,虎子這麽一折騰,就把招弟給搖醒了。睜開眼睛,厭惡的望著此刻也正瞪著眼睛直直的看著她的虎子,想聽聽虎子到底想說什麽?結果,隻聽虎子說道,“看...看什麽,你不能和我說....說說話嗎?”


    一聽這話,招弟氣得瞪了虎子一眼,這才知道原來虎子把自己打擾醒就是為了這。招弟仍然沒理,然後又迷迷糊糊睡著了。可睡了沒一會兒又被虎子折騰醒了,而且虎子這次看起來還挺生氣的,也不說話,隻是瞅著她。


    “幹什麽,有病啊?”招弟實在忍不可忍的罵道。


    “你..你說...說幹什麽,這...這...這都一年多沒見了,我..能...能..能幹什麽?”虎子直直地望著招弟,那眼神恨不得把招弟給活吞了。


    “我累了,明天再說吧!”


    招弟剛一說完打算把頭擰向靠牆的那頭去睡,誰想身上的被子卻被虎子一把狠狠的掀開,將其龐大的身子壓在了她身上,將一張臭嘴頂了過來。慌亂之中,招弟用指甲狠狠抓破了虎子的脖子,兩道深深的血印頓時滲出了血來,疼得虎子不得不趕快放開她。


    “滾,你想幹什麽?”這才緩過氣來的招弟對著虎子凶凶的罵道,但聲音不敢過大,怕讓家人聽到了之後明天大家見麵時顯得尷尬。


    “我...”虎子並沒生氣,而是紅著臉用手摸著抓破的脖子,輕聲討好著說道,“招弟,我想...想你了,幾幾..幾下就好。”


    “滾,再不滾我就和老五她們去睡......”


    最後這話倒是管用,之後虎子乖乖的躺在他自己的被子裏,一晚上再沒敢來騷擾她,這一晚上,招弟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早上起床後,吃了些幹饃喝了些母親熬好的稀飯後,招弟就跟著虎子他們一起下地幹活了。一路上都有人和張來鎖打招呼,張來鎖笑著“嗯”“啊”的答應著。對張來鎖來說,這個時候,往往是最讓他自豪的時候。


    在村裏,像招弟罵的,張來鎖是老好人,隻要是誰家死了人或誰家結婚嫁姑娘這類事都要請張來鎖過去當“總理”,當然,這裏的總理隻能管那些給東家幫忙的村裏人,主要是對他們進行任務的分配,比如誰招待客人,誰上街買菜,誰負責搭建帳蓬等等的。


    像這種“工作”,在別人看來很容易得罪人。不過在張來鎖看來,卻是一件了不起的“工作”,是因為自己有能力,別人看得起他,所以,才會讓他擔當如此重任。


    但招弟姐妹卻並不這樣認為,從小受夠了別人的冷眼和冷嘲熱諷的招弟姐妹,她們覺得村上人隻是在遇到麻煩的時候才會對父親好,可一旦父親給他們幫完了忙,馬上就會忘了父親是誰,沒有人真正看得起他,更沒有人打心裏瞧得起他。就像上次敬酒那事,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但自以為是的父親聽後就是不信,反倒說她心術不正。現在,她們也想通了,父親愛幫就去幫吧,總的來說,見利忘義狼心狗肺的人還是占少數,大多數,相信還是好的。


    “喲,招弟什麽時候回來的?”


    村裏的二胖他媽和幾個女人也是要去她們自家地裏幹活,走著走著就和招弟她們碰在了一起。快兩年沒見招弟了,看見招弟比原先在家的時候漂亮多了,覺得她是不是在外麵幹壞事,於是當中有人陰不陰陽不陽的故意笑著問道。


    “昨天來的。”招弟回答道。


    “哎呀,這一年多沒見,你看人家招弟長白了,而且還長胖了,這城裏就是比咱農村好。”


    說話的是王嬸,王嬸是周莊出了名的閑話婆,長舌頭,招弟很是厭惡王嬸,聽王嬸這麽說話,當做沒聽見,理都沒理。本來以前招弟經常去王嬸家,因為王嬸她女兒彩娟和招弟是朋友,可是前幾年因為建軍那事王嬸在村裏人麵前到處散布謠言誇大其詞詆毀招弟,把招弟說得一文不值,後來那些話不知怎麽的,又被別人傳到了招弟的耳朵裏。於是之後招弟就再也不去王嬸家了,和彩娟也很少來往了。


    “就是啊,剛才我還沒仔細看,招弟就是長白了,比以前也好看了。”聽王嬸這麽一說,二胖她媽急忙搭和。


    “招弟你回來還打算再出去嗎?”其中又有別人這樣問。


    “不知道,到時候再看吧。”招弟又說。


    “招弟你在外麵做什麽呢?”


    “服務員。書沒念幾個,我還能幹什麽,想當老板,可是沒那個本事。”


    幾個女人看招弟回答得不冷不熱的,便不好意思再和她搭話,直到看著招弟和虎子她們走遠後,這才偷偷罵了起來:


    ------裝什麽裝,誰知道在外麵做什麽呢?


    ------就是,說不上和她家老三一樣,哪個不知道!


    ------把自己的男人扔在家裏一年多,自己出去能幹什麽好事!


    ------看她那樣一點都不像在外麵吃苦的樣子,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就是,你看......


    對於村上這些個女人們的話,招弟不用聽也知道她們聚一起會說什麽,因為按常理“狗嘴裏總是吐不出象牙的。”但是現在的她和以前已經不一樣了,就像哪次無意中聽店裏哪個女孩說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活法,有人說你應該朝東,有人說你應該朝西,有人說你應該朝南,又有人說你應該朝北,於是你跟著別人的話不停的轉動,等哪天突然累了停下來想休息的時候才發現,你這一輩子全活給別人了。可悲的是,有些人,活到一半會覺悟,會明白說你的那些人,隻有你不從這地球上消失,她們也不從這地球上消失,還會“堅持不懈”下去,對這種人來說,她們活著的動力,就是用別人的八封來消遣同樣卑微同樣可憐的她們在這世界上的漫長歲月。而有些人,直到死,還在繞著別人轉。


    這些話招弟覺得很有道理,以前,已經傻過一次了,總不至於再為這些人傻到去第二次自殺吧。所以現在,招弟即便聽到,也不會生氣。


    而是,也像店裏小呂經常愛掛在嘴上說的那樣:酒脫走自己的路,讓壞蛋們去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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