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


    日落黃昏曉,一曲莫瀾滄。


    武玄澤緩緩的從水麵中探出頭來,眉頭緊鎖的注視中眼前的這座荒城。


    太陽終究要沒入黑暗的,原本的金光此時也幻成了暗紅的血光,稍微靠近的流雲此時也升起通紅的火光,映照著粼粼閃著波光的大海,把大海也映成一片通紅。大熊町這座城也在血色夕陽下漸入陰暗,陷入死寂。


    他人在澎湃的海水中,武玄澤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令你失望了。”


    “是。”


    隔著環海路一座樓房上,無數的螺旋藤刺緩緩的聚攏向一個人身上。


    此人為半人半樹形態,褶皺幹癟的樹皮順著他的雙腿、後背、手臂、脖頸最後到半張臉緩緩的蠕動著,而他的另一半則是相貌俊朗的青年模樣,若不是可怖猙獰的樹皮遮蔽了半張臉,他那明眸皓齒陽光明媚的樣子隻怕是無法與這可怕的怪物聯想在一塊。


    小板太一的身後漂浮著的魔藤緩緩的捆住了宮崎龍井。


    “你以為救下他,他就不用死了嗎?”武玄澤看著奄奄一息重傷昏迷的宮崎龍井說道。


    對麵的小板太一搖了搖頭,輕蔑的一笑。


    “他算個什麽東西,你的血可比他鮮美多了。”


    說完,小板太一俊朗笑意漸漸的凝固,取而代之是瘋狂貪婪的眼神。


    “啊!!”


    突然,重傷昏迷的宮崎龍井慘叫了起來。


    武玄澤神情漸漸的凝重的注視著被魔藤纏繞的宮崎龍井,此時,他才發現,那些魔藤不是在拖著纏繞著宮崎龍井,而是根根紮進了他的身體內,像是貪婪的吸血鬼般瘋狂的吸允著他體內的力量。


    而那些魔藤像是填滿了水的管子,湧起一個個瘤子般的包順著細長猙獰的藤蔓湧入小板太一的體內。


    武玄澤看到宮崎龍井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


    一刹那間,宮崎龍井的臉像是枯瘦的骷髏那般可怖。


    “他在吞噬酒吞童子的妖力!”


    謝依蕾催促的聲音在武玄澤的腦子裏響起。


    武玄澤臉色微變,小板太一如果吸收了宮崎龍井的妖力,勢必會變得更強,如今他的鬼藤攻擊就已經夠讓他頭疼了。


    但,小蘋果也不得不防,已經消滅了一個敵人,局麵上隻有三人,如果是小蘋果,她會怎麽做。


    這個女人看似與他結盟,但陸嶠始終對她留了一個心眼,他可沒忘記謝依蕾也是此輪的參與者之一。


    與小板太一相比,武玄澤反而覺得她更加的危險,從始至終都表露出合作、誠懇的態度,卻未在戰鬥中出過手。


    宮崎龍井的死已成定居,荒城內隻剩下三個參賽者。


    解決掉了最大威脅的宮崎龍井後,這個女子不可能沒有作為。


    此番言論,竟還在慫恿他與小板太一戰鬥。


    與宮崎龍井的一戰之後,宮崎龍井雖重傷瀕死,但他也好不到哪去,高強度的戰鬥使得他身心俱疲,力量消耗不少。


    雖說他還能與小板太一有一戰之力,但他不能保證在與小板太一的戰鬥過程中疏忽這個與他結盟的女人。


    武玄澤現在比較擔憂的是這個女人會在戰鬥白熱化階段偷襲……


    假如他能夠掌握隨時基因變的狀態,或許謝依蕾還不能夠對他造成威脅,可武玄澤目前依然無法找到當初對抗東方煜白的那種狀態。


    “別愣著啊,阻止他,否則我們全都得死在這。”謝依蕾催促道。


    武玄澤緩緩舉起的光束手套早已瞄準了在同時酒吞童子的小板太一,但遲遲沒有對他進行攻擊,而是緩緩的撕下了英雄戰衣的那一層水膜。


    隨著瞳石的光芒緩緩的收斂,潛伏在海水裏的謝依蕾臉上的表情緩緩的僵硬,漸漸的沒了溫度。


    “你這是在做什麽,水精球可以保護你……”


    空氣在這一刻好似凍結,武玄澤能感覺到海水的平靜與暗流的洶湧,甚至帶著一絲絲危險的氣息,武玄澤站在海潮中,表情就此定格。


    “眼睜睜的看著小板太一吞噬宮崎龍井的力量,你知道後果嗎?”謝依蕾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她很不解在當下危機關頭,武玄澤的做法為何如此的不明智,這會害死他們的。


    “你不是能讀心嗎,不妨猜猜我為何這樣做。”武玄澤從海潮中走到沙灘上,轉身注視著海潮中的某個方向。


    “你在防備我?”


    “這不很正常嗎。”武玄澤那雙閃爍著蒼藍色光芒的眼睛依舊盯著海潮,臉上帶著幾分玩味的意思:“我們是盟友,不能我什麽都不做,你卻在一旁看戲吧。”


    “與酒吞童子的戰鬥,我累了,沒力氣了,該你了。放心,如果你遇到危險,我會第一時間救下你。”


    武玄澤所幸一屁股坐在了沙灘上,隨手將戰衣上撕下來的水精球扔在了沙灘上,那一團水精球並非化作一灘液體,而是蹦蹦跳跳的躍入了海潮之中,不用想也知道,回到了那個女人的身體中。


    高樓上小板太一幸災樂禍的看著這一切,uu看書wuukanshu 沒人來打攪到他最好,隻要他徹底將宮崎龍井體內的妖族血脈與力量吸入他的體內,這座荒城,他無需在懼任何人。


    過河拆橋的戲碼他看多了,更何況這僅僅是一場殘酷的遊戲,所謂的結盟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最終他們依然還得互相殘殺,隻不過劇情提前了一些。


    也好,就靜靜的看著你們撕。


    “你不相信我,可你為何之前要付出那麽多,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現在就剩下木妖了,隻要你將他鏟除,我隨便你處置。”海潮中謝依蕾再也無法淡定,她終於從水裏現出了原形,滿臉怒容的盯著武玄澤。


    看著這個女人氣急敗壞的樣子,這個結果如武玄澤預料的那般,計劃趕不上變化,想必謝依蕾那張精致美麗的麵龐下早已將他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


    可事實是,從打算結盟開始,謝依蕾就在算計武玄澤,因為他能讀心,能時刻洞察到武玄澤的內心所想,而武玄澤的一些質疑也在她早有應對的方案中迎刃而解,從而對她失去戒心。


    但武玄澤並不傻,一切內心想法不過是他故意營造的罷了,這也讓武玄澤更加的確信謝依蕾讀心是真的,但無法徹徹底底的讀取到人的內心深處,尤其是武玄澤將水精球撕下之後,更加確信了他心中所想。


    她需要接觸到目標才能讀心,肢體接觸亦或者通過水精球接觸到目標才能洞察他內心的想法,武玄澤隻是把水精球撕下後,謝依蕾就慌不擇路了。


    “說實話,一開始我的確被你精湛的演技給騙過去了……”武玄澤對謝依蕾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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