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事,按照哥哥的話來說,大概是前世八十輩子修來的好運,才會有那樣說出去百分百遭人嫉妒的經曆。”


    墨念繼續向紀時笙敘述她過去的經曆:“那是零七年一月二號的事,剛好是元旦第二天,所以記得,就在那一天,我和哥哥被爸爸那邊一個遠親收養了。”


    紀時笙聞言,沉默不語。


    墨念對於這些日子,總是記得那麽牢。


    或許,那一年多輾轉流離的日子,並沒有墨念以為的那麽輕鬆,即便失去了感情,可在她的潛意識中,仍是很辛苦的一段時光。


    “養母——其實我習慣叫她媽媽,無論是親生的媽媽,還是領養我和哥哥的媽媽,對我們都很好,所以我們之間並沒有隔閡。”


    墨念平靜的樣子,讓紀時笙不清楚她是沒有感覺才這麽說,還是那位養母對她真的很好。


    “她叫墨書,書本的書,不過媽媽跟我和哥哥說過,她名字裏的‘書’,本該是女加朱的姝,寓意也很好,美麗的女子,但因為上戶口的時候出了差錯,寫錯了字,才叫墨書。”


    墨念又道:“本來媽媽對這件事有些抱怨,但哥哥說這個名字很有書香氣,也很好聽,後來媽媽再也沒提過名字不好聽這件事了。”


    “媽媽領養我和哥哥之後,為我們做了很多事。”


    墨念沒有思考什麽,這些事她一直記得,此時被問起,也就直接說了:“我那時候因為到處換地方住,恢複情況並不算好,爸爸媽媽的賠償金也有限,為了讓我接受好的治療,媽媽把市中心的房子賣掉,去郊區買了套便宜的房子,差價都用來給我治病了。”


    “哥哥說,如果不是遇上媽媽這樣的好人,我也不會有日後能治愈的機會。”


    墨念當時的傷情並不樂觀,若不是她對此沒有感覺,也不可能像這樣輕描淡寫的說出來。


    “你養母家裏沒有反對嗎?”紀時笙忍不住問道,並非他惡意揣測,隻是按照一般情況,大多數人或許隻會選擇領養健康的墨宸,而不是連著重傷的墨念一起領回家。


    如果是家底豐厚的,還能考慮一二。


    但聽墨念說,墨書賣了房子才有錢給她治病,紀時笙也猜得出來,墨書大概不是什麽有錢人。


    墨念提到,墨書似乎是大學生,那時的大學生並不常見,墨書大概是靠著自己奮鬥出的家底。


    “媽媽家裏長輩走得早,她是一個人當家的。”


    墨念道:“倒是有關係比較遠的親戚勸她把我送到孤兒院,讓國家出資給我治療,但她都拒絕了。”


    “誰勸的她?”紀時笙聞言,忍不住眉頭一皺。


    “忘了。”


    墨念說道:“就算記得也不會說,紀時笙,你不要做壞事。”


    聽到這純良的口氣,紀時笙頓覺窘迫,他冷哼一聲,欲蓋彌彰道:“誰說我要幫你了?少在那裏自作多情!”


    “再後來的事也沒什麽需要特別講的。”


    墨念卻繼續說先前的話題,“我和哥哥就跟普通小孩一樣,正常上學放學,我偶爾去醫院治療。”


    這讓紀時笙更窘迫了,他很想解釋他沒那麽想過,又怕說多了越描越黑,隻能閉上嘴,繼續聽墨念說話。


    此時,紀時笙腦海中唯一的想法是——


    墨念,真是他的克星!


    “是嗎……”紀時笙找到開口的機會,隨意應和一句緩解他的尷尬。


    同時,他心裏也鬆了口氣。


    還好,墨念並沒有受太多的苦。


    隻是,這個念頭剛剛浮起,紀時笙又覺得自己沒出息。


    十四年的怨氣,被墨念三言兩語就化解大半,這顯得他之前做的事,非常……


    幼稚!


    就好像一個賭氣的小孩子,說話前言不搭後語,隨時能自己打自己的臉。


    “你呢?”


    這時,輪到墨念將話題拋給紀時笙:“在那之後,你又過得怎麽樣?紀青墨又是怎麽出現的?你找我的目的,是為了紀青墨吧?”


    紀時笙先前說了那麽多,盡管話題跑偏過,墨念卻仍從隻字片語中,推測出了紀時笙找她的原因。


    “是。”


    紀時笙並沒有否認,他本就要告訴墨念這些,此時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我後來……跟你差不多吧,邊受病痛折磨,邊學習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紀時笙平靜的說著,可他那複雜的語氣,卻也透露出他所經曆的那些事,並沒有那三言兩語說的那麽輕鬆簡單。


    “至於紀青墨……是我十八歲那年出現的,因為他拒絕交流相關問題,所以我也好,李醫生那邊也好,都不清楚他出現的原因,而且,紀青墨並非他表現的那麽好。”


    紀時笙說到這裏,語氣嚴肅了些,他盯著墨念,沉聲道:“墨念,即便紀青墨說什麽他是為你而生,名字的含義是寄情於墨這種三流情話,你也不要信。”


    看來紀時笙對紀青墨的名字很不滿啊。


    就像紀青墨不喜歡紀時笙的名字那樣。


    墨念心中想著,對紀時笙點點頭:“知道了。”


    其實,對紀青墨的話,她也沒有全信,畢竟還沒見過幾次,誰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呢?


    “你十八歲的時候,發生過什麽特別的事嗎?”


    墨念又問道:“那時候離火災的事,已經過去六年了吧?”


    “那天的記憶大多都很模糊,白天的事還勉強記得,晚上的事就記不太清了。”


    紀時笙說道:“醫生說,大概是我這六年來,經常做有關那個火災現場的噩夢,導致情況惡化,剛好在那天一次爆發,才誕生出了紀青墨吧。”


    “紀青墨出現了六年,但你好像完全不了解他的樣子。”


    墨念看出了點什麽,uu看書 .ukanshu 她道:“你的心理醫生似乎也是如此。”


    “因為他拒絕交流,從以前到現在,能與他交流那麽久的,也隻有你了。”


    紀時笙說到這裏,輕輕呼出一口氣,終於進入正題了:“墨念,在我告訴你我找你的目的前,我得提醒你另一件事——紀青墨,很危險。”


    “他出現的理由未知,除了想要成為主人格以外的野心未知,擁有和我一樣被你拋棄的記憶的他,對你的態度也未知,總而言之——”


    紀時笙與墨念對上視線,他認真說道:“我無法確定,他對你是否抱有惡意,他之前對你的那些表現,到底是不是偽裝,我更不能保證,與他接觸的你,會不會有安全保障。”


    正是因為一切未知,不在掌握中,紀時笙才將墨念從身邊推走。


    他恨墨念。


    但不代表他能將墨念當做自己痊愈的工具,將墨念推進危險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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