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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若素在一邊自作聰明的說道:“你叫臧子夏?”


    天馬朝著安若素搖搖頭,又朝著燕清雪點點頭。動物的本能讓它感覺到,燕清雪已經認出他了,尤其是他在空中扇動翅膀的時候。


    他一臉期待,她一時無語。


    她為他,犧牲了幾乎所有下屬。


    他為她,暫時放棄飛升,奔走懸鋒山脈,隻為一眼留戀。


    世間所有愛戀的開始可能都沒有緣由,隻是感覺。


    這一刻,他們兩眼相望,心意相通。


    “喂喂喂,你們兩個在幹什麽呀?”安若素盡管是燕清雪的貼身丫頭,在此時卻也沒能理解他們眼神中的意義。


    天馬和燕清雪相視一笑。


    “對,我……就……叫……臧子夏。”對麵容甜美,神經粗條的安若素,天馬緩緩說道。


    “哇,很帥誒!你是天馬嗎?怎麽你的翅膀不見了?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是小姐親手葬的呢。幸好小姐憐憫,沒有把你剖心挖腹。不然你就不能站在這裏了呢。哎呀,壞了壞了,我的獅肉啊,剛才把鍋給丟了,現在又要另外再燒一回了。”安若素一頓搶白,轉眼又跑去燒烈火獅肉了。


    燕清雪眼波流轉,白了安若素一眼:“你這丫頭,做事一直就這麽魯莽,想到風就是火,以後怎麽嫁人啊?”


    “呸呸呸,誰要嫁人啊,我要一直跟隨小姐的。”伴隨著鍋碗的磕碰聲,安若素的聲音從木棚內傳來。


    臧子夏靜靜的注視著燕清雪,突然間覺得世界如此美好。就連剛才嗔怪的責罵也是風情萬種。月光下,那嫻靜無瑕的容顏,顯得尤為聖潔端莊。


    一時間,臧子夏竟是癡了。隻覺得化形以前的千百年都是白過的,這一刻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隻為守候。


    燕清雪心頭砰砰直跳,她突然想起了九年前燕流雲夫婦間的恩愛一生,轉眼又想到了燕湖玉這些年來的形影孤身,還有二哥燕清唯和其扈從馮江白之間的曖昧不清,這就是那種味道嗎?怎麽來得如此突然?


    二八年華,恰似芳華正茂。少女懷春,猶如夏之晴雨。


    不經意間,皎潔的月光隱去,烏雲聚起,一滴雨水打在燕清雪的額頭,順著光滑的肌膚流下,掛在她的眉毛上。


    要下雨了,在北屏星上,春秋時短,夏季多發陣雨,尤其是在深山,雨量頗大。


    “我們進去避一避吧?”燕清雪說道。


    “不用了,我們妖獸大多以天為被,以地為席。風餐露宿慣了。你進去吧。”臧子夏終於能夠流暢的說話。


    燕清雪聞言也不勉強。隻身進了木棚。


    隻一會兒,湖麵的滴答聲就連成一片。瞬間掩蓋了屋內鍋裏烈火獅肉滾燙的煮沸聲。


    臧子夏靜靜的盤坐在門口,雨水打在他的胸口,劈啪作響。棱角分明的臉龐上,愜意的笑容時隱時現,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喂,臧子夏,這個給你。”從屋內遞出一隻大碗,碗內熱氣騰騰,盛著幾塊大肉。原來是安若素聽從燕清雪吩咐,分給臧子夏的食物。


    臧子夏還是頭一次拿碗筷,根本不知道該怎麽用。隻知道這是自己的吃食,順手撈起一塊大肉,囫圇吞棗的咽了下去。


    隻感覺美味異常,平身都沒吃過這麽有味道的。怪不得人類為萬物之靈,就連吃的也比我們妖獸鮮美。於是大口一張,連同碗筷一起放進嘴裏,咀嚼一番。


    嘴巴還把砸吧砸,津津有味。


    屋內,安若素聽到聲響,不禁走出來查看,看到臧子夏這幅場景,笑得樂不可支。


    顧不上提醒臧子夏,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進屋內告知燕清雪,燕清雪也忍俊不禁。


    留下臧子夏不明所以,兀自對著嬌笑的兩人,一起陪笑。


    等到兩人笑的差不多時,臧子夏眼巴巴的望著鍋內,還想再來一份。


    這時,連燕清雪也忍不住,轉過身去,暗笑不已。


    一頓晚餐吃的開懷,笑的暢快。也讓臧子夏明白了好多人間的習性。


    到得夜裏,兩女一方麵要歇息,一方麵要吸收烈火獅肉裏的能量,紛紛坐下休憩。


    臧子夏還是坐在門口,一邊恢複修為,一邊為兩女護法。


    第二日一早,雲收雨散,臧子夏端坐門口,忽然聽到身後棚門半開,隻見燕清雪匆匆丟下一物,輕輕說道:“快穿上”。接著又把門關上。


    臧子夏拿起一看,原來是一件衣裳,材料是現成的紫金雕和烈火獅的皮毛。頓時喜出望外,拿起來往身上一套。


    頓時,天馬飄逸和高傲的氣質被襯托的淋漓盡致。


    一頭白發,在雨水中洗了一夜,一種說不出的柔順和飄逸在臧子夏搖頭間隨風而動。


    挺拔的身姿在穿上燕清雪的這身貼身短打後,顯得尤為健壯,背靠的地方還開了兩個口子,絲毫不影響其伸出翅膀飛翔。


    最難能可貴的是,這身衣服可以隨身大小變化伸縮,即便是臧子夏幻出妖身,也不會把衣服撐破。這不是說燕清雪有很高的煉器造詣,關鍵是材料本身就具備這個特性。


    值得一提的是,脖子間還掛了一個石頭,讓人覺得這件衣服的整個形象,有一種文質和柔和蘊藏其中。


    這就讓天馬的野性和後天的溫順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就在臧子夏在乎邊孤芳自賞時,門又被重新打開,隻見安若素小丫頭,一臉揉著惺忪的睡眼,出門洗漱。


    在見到天馬的一身裝束時,揉了揉眼睛,大叫一聲:“鬼啊!”又往屋內跑去。


    半掩著門,露出一個腦袋,還晃了晃頭,直到確認門外就是臧子夏時,才神經兮兮的說道:“你身上怎麽會有我們的東西?難道你昨晚進來過了?不過這樣一穿起來,確實很酷誒。”


    安若素一驚一乍,燕清雪做賊心虛,臧子夏以不變應萬變,總是把笑臉堆上。


    一行三人,略作整頓,就沿著懸鋒山脈,向著燕雲城進發。


    多了一個臧子夏,雖然修為倒退,但是好歹也有破碎虛空的境界,比起燕清雪主仆二人要強多了,即便遇上哪個不知好歹的二貨,臧子夏還可以化出妖身,蒙混過關。


    三人有說有笑,一路上又沒太大的風險,所以輕鬆愉快,打打鬧鬧的走到最後,就連安若素這個笨丫頭都察覺出兩人之間的情義來。隻是由於每天都以化形邊緣的妖獸為食材,所以兩女的修為也是突飛猛進,安若素更是沉浸其中。


    隻是越來越接近燕雲城,燕清雪的心裏就越忐忑。


    這種一見鍾情式的愛戀,讓其沉醉不已,但燕雲城這麽多年在這片土地上威名赫赫,靠的是規矩。


    原先在北岸還好,族長燕江山對孫子輩的婚嫁就不太幹涉,但是到了燕雲城,這個就身不由己了。


    好在燕清雪也證明了自己的潛力,進階混元金身隻是時間問題,家族也不會逼迫太甚,何況現在年紀尚小,即便是聯姻也要等到一年後她十六歲之時。


    而且現在又有紫金雕和烈火獅子的獸丹以及血肉,回去之後略加煉製,就會刺激自己的血脈,增強潛力。


    說不準可以自主婚配,到時候就不要擔心太多了。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兩人還是商量著以三年為限,如果到時候心裏還是不能忘卻對方的話,那麽無論如何,為了兩人能夠在一起,都要和家族抗爭到底。


    隻是回家後,家族並沒有給予她想要得到的。盡管燕湖石當家,分發資源時都向著北岸燕氏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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