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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既然燕清虛沒有危險,不如看看再說。


    隻見燕清虛慢慢的爬上冰柱,稍稍一衡量,在靠那個人影最近的地方停下,入手開始挖鑿。


    隻是這冰柱的硬度比起外麵的冰川更是硬上了數倍,往往燕清虛的全力一爪,隻能深入一分,老豹頭看的如此,即便是自己想要挖進也要花費不少精力吧?


    這時突然埋怨起自己來,怎麽就把燕清虛儲物袋內的任何鐵製品都沒收幹淨了?這小千世界的靈器自己何時缺少過?


    如今隻能幹坐等燕清虛一點一點的往裏滲透。這一等就等了一天一夜,中間燕清虛休息了無數次。所幸這裏水性靈氣逼人,燕清虛往往調整一刻,就能恢複。


    隻是消耗也同樣驚人,燕清虛的雙手已經不記得裂開了幾回,從岸上望去,通往那個人影的通道,血紅血紅,那是燕清虛雙手破裂而流出的鮮血,觸目驚心!


    終於,燕清虛挖到了人影前,他無心繼續,就迫不及待的仔細端詳起他的容貌來。一股痛徹心扉的悲傷感覺從血脈深處蕩起,不經意間,燕清虛淚流滿麵。


    燕清虛隻覺得自己根本就沒見過此人,更不用說認識了,可是為什麽會覺得這麽親切?為何自己有種歇斯底裏的痛?這是一種憐惜的痛,一種後悔的痛。


    燕清虛小心翼翼的把最後一寸冰壁抓開,霎時,隻見這個人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虛無,隻留下一個人形空殼,彰顯著剛才他還存在過。


    倏忽,燕清虛毛孔乍起,一股危險已近身前,隻見那個尖角以老豹頭神識都不能捕捉的速度,直刺燕清虛識海。


    燕清虛隻覺得,腦海瞬間空白。經過這九年刻苦修煉,燕清虛的識海靈氣如汪洋大海般遼闊,這當然得益於界心的能量。而現在,危險來臨,識海平地起波瀾,翻滾不休,似乎盡數沸騰起來,無數的水汽被蒸發,識海中間一塊陸地迅速成形,無數的靈氣刹那間噴湧而出,直往腹部丹田而去。


    心髒一伸一縮間,渾身血液以比平時快無數倍的速度,帶著真力穿透平日裏從沒到過的經脈,直直的穿透整個腦袋,霎時,燕清虛,青筋暴出,雙眼通紅,似承受不住這般變化,又似臨死前的奮起,把腦袋上正在堅定生長的凸起對準來自不知名尖角的威脅。


    就在真力深透整個腦袋經脈,燕清虛七竅流血之時,丹田一聲炸響,通往武王的瓶頸,瞬間告破,一股比平時更加強大的感覺,從燕清虛的心底升起。識海內,原來附著在識體表麵的四腳蛇也突地出現,遊蕩在翻滾不休的識海內。


    燕清虛根本就沒有時間來體會修為晉升的喜悅,那個尖角已經刺破額頭的凸起,直插入內,遇到那個連白袖舞都不能奈何的界心識體,隻輕輕一戳,就刺入燕清虛的識海內。


    一口鮮血從燕清虛的嘴裏噴出,然後就直挺挺的趴倒在地。再也沒有聲息。


    岸邊,老豹頭對著湖麵攻擊個不停,更是縱身躍入其中,往冰棺遊來。神識更是緊緊的盯牢燕清虛。


    須臾,燕清虛的手指動了動,然後咧開嘴巴,還在流血的七竅,似乎顯出一個慘笑,卻顯得分外陰森和猙獰。


    等到老豹頭爬將上來的時候,燕清虛已經清醒了很多。


    其實,這一眾變化,隻在彈指之間,但是發生了太多,燕清虛一時還不能理順。


    並且,腦海中還充斥著另外一份剛剛覺醒的記憶,盡管很不完全,但至少,讓燕清虛對眼前的一幕有所了解。


    冰棺的人影確實存在的,名喚北辰。尖角是為了保護北辰屍體不被破壞,而留在此地的。事情已經過去無數紀元,遠至現在的大千世界的天庭都遠遠不能相比。


    那是太古之時,黑龍身為天界天庭妖帥,統領眾妖,在巫妖之戰中,被女媧聯手伏羲所斬,黑龍歿後,轉世投生於人間北辰之家,得名北龍,修得神通,知曉前世,於是前往天界質問女媧,但聖人之威豈可隨意冒犯?北龍質疑不成又被女媧困於葫內,因其父以雙眼哭瞎為代價,凝聚得人間信仰之淚源,與北龍裏應外合,助北龍逃出。


    北龍逃出後,以精血孕養其生父,勸其納妾生子,盡享人間繁華,後助其無疾終老,直到生父百年,修築宮殿以葬之,化淚源為湖水,斷本命尖角以侍之。


    如此無數紀元過去,宮殿盡毀,湖水禁製雖遭破壞,但因能量不絕,所以仍就存在,但以如今中小千世界的實力,還是無法突破當初布下的禁製。


    北龍當初的行為,冥冥中自有深意。燕清虛一邊整理著腦海裏已經解封了記憶,一邊感受著刺入識海內的尖角。


    尖角已經不見,反而是自己腦殼上的凸起,又長長的聳出一大截,就如同剛才刺過來的尖角一樣,這樣讓燕清虛更加不能接受了。不過剛剛心念一到,腦殼上的尖角就如同知道燕清虛的心意一樣,立馬縮小隱去。


    似乎識海內的尖角已經融入自己腦殼上的凸起,還可隱可現,也好。至少不會那麽難看了。


    四腳蛇剛蘇醒的一縷意識也消散不見,這一回,四腳蛇算是徹底的泯滅了。它已經和尖角一同,化為一股記憶和養份被燕清虛吸收。


    燕清虛剛剛消化這一股記憶,正準備感受一番煉神、煉體雙雙突破的感覺時,老豹頭爬了上來。


    一隻豹爪本想伸過來一個爆栗,隻是通道纖細,沒有辦法,嘴裏卻是忍受不住:“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好好的幹嘛要跑這個狗屁地方來,害的我都想把這破地方給放逐虛空了。不過找不到你,讓我怎麽跟你娘交代啊?你可是我們白虎一族的天才啊,可不能就這麽斷送在我手裏。我已經沒臉回去見族長了,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就……”


    聽著老豹頭嚴厲的嘮叨聲,燕清虛心底流過一絲暖流,雖然老豹頭對他很嚴厲,那何嚐不是一種嗬護。


    燕清虛這九年來,總共才回去過三次,除了第一回有老豹頭專門護送,後兩次幾乎都遊走在生死之間,因為老豹頭叮囑過他,隻許他用煉體的“青華變”,而不能使用出“風行天經”。


    他也明白,會施展“青華變”的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燕族子弟,而知曉“風行天經”的他就是幾年前剛飛升的白袖舞之子。


    這對身處北屏星的眾多勢力來說,一部上界流傳的能直指飛升的功法,足以讓他們冒生命之險了。何況,他們飛升的是朱雀中千世界,白袖舞並不在其中。


    想到此處,燕清虛無聲的笑了笑,嘴角一動,又把剛剛愈合的血肉撕裂開來,還沒笑出來,一口涼氣“噝”的一聲又吸了回去。


    老豹頭,看著眼前慘不忍睹的燕清虛,嘮叨聲慢慢弱了下來,輕輕的拉著燕清虛,從原處返回,潛泳回到岸邊。


    其實燕清虛並不虛弱,他還沒來得及體會跨入武王階的力量,隻是此時,他卻默默的享受著老豹頭的真情。


    甫一上岸,老豹頭就一手抵住燕清虛後背,一股精純的真力瞬間在燕清虛體內走了個來回。看看燕清虛無事,才鬆了一口氣。再一閃,就不見蹤影。


    燕清虛知道,老豹頭這是不想在他麵前表露出感情,老豹頭在經曆了近千年和家族分別的生死逃亡,把燕清虛看的無比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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