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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已經知道了樊旭東的身體情況,簡單也就覺得自己十分以及萬分的沒有必要在這上班以外的時間再在院呆下去了。


    想起自己的擔心掛念和與之對比下某人的摯友在旁、美人相伴,簡姑娘突然想起了網絡前一陣子很流行的一句話,“看到你過的很好,我也就安心了。”此話一出現在腦海,簡姑娘的口腔裏立刻被矯情出了滿腔的濕潤,深深的被酸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摸著胳膊回到更衣室時我們的簡姑娘想也不敢多想的就從櫥子裏摸出了包,急匆匆的往病房樓外跑,好像身後有什麽病菌跟著,隻有跑快點兒才能甩的開。


    隻是可憐我們小簡同誌拎著包還沒到電梯間就被剛剛交過班的同事一聲“小簡”給喊住了。


    “小簡呀,樓下普外來電話了,說有你的一個樣本給帶回來了,讓你去西254取。”同事支會了一聲就忙自己的去了。


    “馬上去。”簡單應了一聲,來不及等電梯,拖著自己的包就直接走了樓梯。


    西254…這是東864…下去應該是東264,那麽…。


    按照同事描述,簡單穿過病房樓的內部連廊,終於看見了西側以‘w’開頭的房間號。


    “246、248、250…”簡單昂頭看著門上方的橢圓型深藍色小標示。二層她不太熟悉,雖然整個病房樓分布格局差不多,但畢竟不是自己曾經工作過的樓層,簡單還是覺得仔仔細細點兒好,不敢錯過任何一個數字。


    “w254。”簡單認真的看了兩次門牌號,確認無誤後揚手輕輕的敲了一下門。


    “砰砰。”清脆的敲擊聲在無人的走廊上清晰十分,甚至帶出幾分悠遠的回聲。


    無人應答。簡單皺眉,看了看自己身在的這一片病房區,安安靜靜的走廊,半個人影都沒有,想開口問問這裏的情況卻根本無人可尋。在簡單的印象裏她好像從未找過普外的人幫過什麽忙,隻是同在一個醫院,她也沒多想,也許是假別人之手給帶回來了也不一定。


    二層的這個區域現實環境遠不同於普通病房區該有的熱鬧,但是就算是病房樓裏的辦公區也不會在這個位置啊?


    簡單疑惑,便將身體的前傾貼近w254這間屋子的大門,仔細聽聽門裏是否有響動。


    結果是不言而喻的,屋子裏如同這走廊一樣,分外安靜,隔著門的簡單根本聽不到任何人為的響動。


    “砰砰!”


    簡單由敲門轉為拍門,在拍的門頁晃動顫抖也沒有任何人的應答時簡單一把按住了門把手,一扭,毫不費力的推開了門。


    “您好,有人嗎?我是骨外的簡單,我來取樣本…”


    簡單自報家門,踮著步子走進了屋。大白天的,屋子裏卻拉著窗簾,若不是絲絲縷縷的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映入室內,這件屋子幾乎一片漆黑。


    “啪嗒。”是門扉輕闔,門鎖撞擊相吻的聲音。簡單忙不迭的轉身,鼻尖嗅到的空氣已經感覺到了周遭氣溫的升高。


    有人?!


    莫名的驚恐撲麵而來,簡單不由的後退,喝道。“是誰!”一步步後退,簡單想快點遠離那漸漸逼近的熱源,她刻意抬高的聲調裏卻已經透出緊張的顫抖。


    “啪嗒。”又是一聲清脆無旁的響動,房間裏突然大亮,明晃晃的白熾燈高懸在房頂,晃得還沒適應過來的簡單眼框一陣陣發緊。


    “簡護士…”


    刻意壓低的聲音讓這一聲呼喚多了幾絲不明不白的意味,簡單揉著眼睛看著漆黑之中漸漸靠近自己的‘熱源,’大驚失色,“樊…唔。”


    一個激動至極的‘樊’字還沒出口,簡單的嘴巴就被樊旭東的大掌按住。簡單本能的掙紮,卻被樊旭東反製住了脖子,動彈不得。


    “噓…”樊旭東輕吟著提示,呼出的熱氣伴著病號服上的淡淡清香讓靠在他胸膛上的小簡護士燒紅了臉。


    對方力道之精巧著實讓人驚歎,樊旭東隻是將簡單返身牢牢控製在自己的臂彎卻並未勒傷她分毫。


    掙紮,撥開,簡單抿著唇從樊旭東的手臂禁錮裏掙脫了出來,低頭,紅臉。


    站定,抬眸,簡單略帶驚訝之色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眉宇緊鎖的這人。


    樊旭東!站著?


    這家夥不是被人從救護車上抬下來了嗎?不是剛剛還躺在床上一副與之前一樣甚至更嚴重的臥床嗎?怎麽……


    想起剛才自己被對方圈禁住的真實感,簡單不敢不懷疑自己的眼睛,她之前看到的以及剛才在病房外看到的。她驚訝更不解。如此挺拔如初的樊旭東讓她忍不住上上下下的將他看個仔細。


    “需要看這麽久?”樊旭東微垂眼眸,迎上那直愣愣刺來的滿是疑惑和探尋的目光。斜身,樊旭東靠在身後的辦公桌上,嘴角輕揚。“醫生護士的不是最該知道病人的恢複狀況嗎?我們的簡護士又是醫學世家,對於我的恢複情況很驚訝嗎?”


    “沒,不是。”簡單語塞,尷尬的收回目光。是不該驚訝,如果按照正常的康複時間樊旭東也應該能夠站立並正常走路了,但是他不是才被人從救護車上抬下來嗎?


    “樊參謀長剛剛不還躺在病床上嗎?就這麽一會兒就恢複如初了,別說我的父親隻是個小小的骨科醫生,就是華佗在世也不敢保證有您這樣好的治療效果。”簡單不知道樊旭東的話到底意在何處,他語氣裏玩笑又認真,而那一雙看過來的眼睛好像總想從自己身上找出些什麽。


    “那麽說,剛才我沒有看錯人嘍?”樊旭東語調有戲謔之意。他似笑非笑的對麵的小丫頭。走路與掙紮進行過後的臉蛋,紅暈蕩漾,讓他的心思和笑容也跟著蕩漾起來。


    他一見她就笑了。那是她身上一種特有的魔力,不需要管多久之前或者恰恰剛才他樊旭東是什麽樣的一張陰冷的表情,當他看見某個小丫頭推門進入房間時他的嘴角已然揚起了一絲弧度,不深不淺,恰到好處的如同此刻他看向她的目光,別有深意,卻又點到即止。


    簡單不可置否的點頭。那一刻四目交匯,她看清了樊旭東,那麽樊旭東也必定是看清了她。她不想承認也編不出別的理由回答。


    “那怎麽好不打個招呼就走?簡護士是不是覺得你我這關係到了‘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地步了?”樊旭東挑眉,深刻的五官在明亮的燈光下清晰如雕塑。他的俊美與威嚴同時迸發,讓心中不解倉皇抬頭的簡單頗為震撼。


    簡單眉頭又深了一層,樊旭東這樣費勁心思的把她坑來到底是什麽意思?若他樊旭東是有什麽事情要交待自己,可那眉裏眼裏都是禁不住笑意的模樣又是怎麽一回事兒?簡單怎麽也理不出頭緒,不知道樊旭東哪裏來的心思說玩笑話。


    被樊旭東的話弄的一愣,簡單好半天才平複,細細的拆解起樊旭東的話來。“恩仇?我照顧了樊首長那麽長時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論功行賞就算了,怎麽倒還有仇了?”看著自己慌忙辯解時樊旭東那似笑非笑的模樣,簡單不由再次回味樊旭東的那聽似戲言的話。


    簡單渾然間想起剛才在樊旭東的病房門口自己同那個‘大家閨秀’的對話,那個她順口說出的謊話樊旭東應該是都聽見了。自己並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身份,也與劉建國認識,看到了他樊旭東就撒了個謊要走,樊旭東想不起疑心都難。


    難怪他要說什麽打個招呼再走了。簡單心裏突然變得沉甸甸的,她自以為的不想打擾卻好像已經被樊旭東給懷疑上了,所以那讓她摸不著頭腦的一番話,無非就是試探,試探自己的真實用意,試探自己為什麽要說謊。


    “部隊裏的機密政策樊首長應該比我清楚。我今天闖入您的病房隻是誤打誤撞。本來我是看見了劉政委,想跟他打聽劉老爺子的近況。他走的太快,我一路也沒有追上,後麵他就進了您的病房。雖然您之前是被我和蕭炎護士照顧,但是您的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必定有一些原因,既然沒人通知我們也就代表我們沒有知道這件事情的權利。”簡單與蕭炎被安排照顧樊旭東的時候,跟樊旭東親近或疏遠都沒有什麽問題。她一個護士的權限是在被允許範圍之內的,就算為了樊旭東不好好休息的事情給樊旭東甚至是他的手下臉色看,簡單也不能被怎麽著,無非會讓人說態度不好,不善交際。可現在不同,樊旭東之前住院的事情已經被抹去了,她與樊旭東是陌路人。無論樊旭東用了什麽方法讓她來這裏,有什麽要事和她見麵,這種私下的、隱秘的行為是非常容易被人誤會的。為自己為樊旭東,簡單都會適當的選擇保持距離,而她也急需把這種事情說清楚,把界限劃出來。


    “在那樣的機會裏和您碰麵,我也很意外,雖然我很想知道樊首長的身體恢複情況,尤其是看見您第二次被救護車抬進醫院。但按照保密條例,如果我這樣進去,無異於知道了我不該知道的事情。您的身份或者您所能觸及到的保密級別,應該遠比我之前碰到的病患都要高。”對於樊旭東的懷疑也好揣測也罷,簡單選擇如實相告。從見到樊旭東被送進醫院的那一刻起,她的腦子裏都是樊旭東的傷勢以及對這件事情的許多種想法。然而,想法歸想法,就算想知道,簡單也會選擇遠觀和默默的調查,如此麵對麵的情況,實在是她沒有預想過的,除卻看見樊旭東恢複良好的欣喜,簡單的心裏還有不小的顧慮。


    “我一個小護士,在那個時候除了快速走開當做什麽都沒看見以外,實在不知道有什麽其他辦法來更好的解決這個事情。別說像樊首長說的進去打招呼了,如果穿著隔離衣被別人看見隻怕我現在已經被叫去受處理了。”簡單略有歉意的看著樊旭東,目光裏真誠的不摻雜質。若他隻是個普通的病患,就兩人之前聊的來的程度簡單也會毫不猶豫的衝進去說一句“你這廝怎麽又進來了,身體怎麽樣了?是不是縱欲過度又受傷了?”隻是對於樊旭東,簡單不能,不能肆無忌憚的查他的資料,闖他的病房,甚至不能像個朋友一樣熟悉的打招呼。人生來就有不同,對於樊旭東來說,他不同就不同在他的特殊身份。所以,他的試探,簡單並不怪他。他的身份必然是要保證在他身邊的人的安全與可靠,自己非親非故,自然不能豁免。


    從上次的神秘失蹤,到如今的高調回歸調養,簡單知道自己不能了解的事情有很多,她也不想了解,她隻知道樊旭東沒什麽大問題就一切太平。


    “礙於您的身份,就算是我想知道您的身體情況也是不能被允許的。什麽事情能說能問,什麽事情不能說不能問,是每一個接受過特殊任務的醫護人員都明確的。”簡單盡可能的把自己能想到的原由列舉出來。她光明磊落,不怕人懷疑但也絕對不想被當做懷疑對象。


    “這樣的解釋,您能理解嗎?”簡單的目的單純直接的沒有負擔。她不想做什麽偷窺機密的小賊,更無心去有意討樊旭東的歡心,裝什麽熱切。“看見您身體恢複的不錯,我很開心。但是該說的我也都交代清楚了,如果沒什麽事情我能先走了嗎?我們這樣,好像不太好,無論被誰看見都對會對彼此很不利。”


    簡單衝樊旭東抱歉的一笑,臉頰上的恭敬與疏遠讓樊旭東回到了他們初識的那段時間,她敬自己如鬼神,躲自己如敝履,那種自然的疏離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應該,好像她應該躲他,應該與他說話不超過三句,距離應該在一米以外。


    “我無緣無故的走,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原因…”看著就要越過自己的簡單,樊旭東沉沉開口。他已經明白簡單在顧慮著什麽,而從簡單的話裏,樊旭東好像也聽出了些意思。


    我想知道你的情況,卻礙於你的身份而不能靠近。今天闖入你的病房是巧合,我不是一個想要知道你們內部事情的人,不要多心。


    縱使簡單用了多麽曲折委婉的說辭來修飾她的言語,但樊旭東,雖然在她麵前會不足夠清醒的樊旭東還是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既然她覺得自己懷疑她,那麽自己就把那些所謂的行動統統的講給她聽,這樣,總可以了吧?樊旭東迫切的想讓簡單知道,對她,他從未設防。


    “不必了,樊參謀長,我隻對你的身體恢複情況感興趣,至於你們部隊內部的行動也好還是什麽特殊的安排也罷,還是不要講給我聽了。我一個小護士好像不需要知道那麽多,知道病人什麽時候需要什麽就足夠了,更何況,您現在已經不是我的病人。”簡單莞爾,半開玩笑的拒絕。


    樊旭東,你還在試探我嗎?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你仍不肯相信我嗎?


    想起之前與樊旭東的相處,簡單此刻的心裏不免一涼。除了秦露露的事情,她並沒有表現出更多的對他的事情的熱切,可就算如此,也無法排解簡單此時的心結。


    “樊參謀長,您難道不覺得您這樣出現對您的保密任務非常不利嗎?”簡單重重將樊旭東從頭到腳的打量一番,“這樣的與我見麵,我是不是該感謝樊參謀長對我的信任呢?”簡單的目光狡黠中閃過失落。曾經,她也為了麵前這個人吃不香睡不著過,可現在呢,卻讓她有一種百口莫辯的難堪。


    “我先回去了,如果您實在覺得有什麽不妥,可以請院方來調查我,而我與樊參謀長,還是能不見就不見吧。”


    看著簡單悄然離去,樊旭東發現自己連去阻攔的勇氣都沒有。他如此費勁的將她繞進來,繞到自己的圈子裏來是想跟她說清楚自己的想法,問明白她是否心裏有人,又是否能夠接受他。可最終呢,他卻因為自己的自作聰明而讓她誤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連解釋都成了越描越黑。


    是他想太多了吧,像她那樣光明磊落、思想不摻假的姑娘,就連被誤解的回擊都說的如此委婉平和。他一向覺得她是個傻姑娘,可偏偏,她卻是個聰慧到委婉不突兀的主。他的出招,她都能鈍作無形,讓他的精明狠辣都無處可用。哪怕是他想掏心窩子了,她不接受,也一樣甩開,就像剛才那樣。這讓樊旭東前所未有的感覺到這個小丫頭並沒有他所認為的那樣呆萌好對付。


    “夏伯,我不管怎麽著,您得把那丫頭給我弄到我這病房來。”


    夏仲琪剛剛讓跟在自己身後的a28出去,樊旭東就一臉吃火藥的開了口。


    “你不是說你倆之間那是沒有的事兒嗎?怎麽,這才分開這麽短時間就著急了?你小子傷還沒好利索就想把人家姑娘弄過來,你想幹嘛?想讓你們老樊家斷子絕孫啊。”夏仲琪也把臉一黑。這樊二小子擠兌自己的時候挺多,可把柄落到自己手裏的時候這可是絕無僅有的一次,要不讓他也嚐嚐吃癟的滋味,自己這長輩不是白做了。


    “夏伯,斷子絕孫這話您也說的出口,就不怕我們家老爺子拿命跟您拚?”樊旭東冷哼一聲,轉身走向窗邊。“要不是您突然來了,我跟小護士的感情說不定還真就瓷實了。”


    “夏伯,您總不會希望我爸以為我受傷這事兒是您造成的吧。”樊旭東伸手撥了撥百葉窗的窗葉,塑料葉片碰撞出的聲音讓人忍不住的頭皮發麻。


    “臭小子,連我都敢威脅!”夏仲琪低低的啐了一句,看著樊旭東高大的背影,狠狠的勾了幾拳。


    “夏伯,您知道的,這事情我之前一直沒告訴家裏,您要用我就權當幫您一個忙。可要是想毫無責任,不還是要憑我的一套說辭?”


    “夏伯,您都看出來的事情怎麽就不能給我這個晚輩一個成全?”樊旭東回頭,唇角帶著幾分陰暗的笑意。這種笑意屬於生活在他們那個時期的大院子弟,有一種舍我其誰的不羈與狂傲。直到秦露露第五次撥簡單的手機時電話才接通,蔣淑琴那邊已經瞪起了眼,越想自己的姑娘越生氣。不踏踏實實工作,沒有人家秦露露這樣的上進心就算了,現在連家都不按點兒回了,再這樣下去,自己就算工作不要了也得在家好好看著女兒,免得學壞了。


    “單單,你在哪裏?這都幾點了你還不回家?給你打了那麽多電話也不接,我和阿姨都急壞了。”秦露露一股腦的扔了一堆問題給簡單。看著蔣淑琴擔心簡單,連帶著本來不怎麽當回事兒的她也跟著著急起來。蔣淑琴也是剛下了手術,難得有機會休息,急急忙忙的就往家裏趕。她平日裏與女兒就是聚少離多,同住一個屋簷下也是白天黑夜的難得能在一起,舒舒服服的聊天吃飯。蔣淑琴記得清清楚楚的,臨來之前還去骨傷科查了查值班表,自己的女兒也是下了夜班,這個點兒應該在家休息,可一到家女兒不在不說,連電話也打不通了。開始蔣淑琴也沒多想,隻以為簡單去給秦露露幫忙了,可到最後秦露露都趕來了,自己的姑娘還是沒聯係上,就差她親自跑到醫院去問問了。


    簡單哪裏知道自己這片刻吃飯的時間沒帶手機,手機就落在了衣櫃裏走的時候都忘記了拿。要不是從w254出來想看看時間,簡單還發現不了自己忘帶手機的事情。而自己的母親大人如此焦慮,難得下了手術台正常回家休息的蔣淑琴竟為自己擔心起來。也怨她自己,看見劉建國就跟著去了,絲毫沒意識到自己這樣的單獨行動會有什麽不妥。再加上與樊旭東見麵耽擱了不少時間,現在簡單腦子裏渾渾噩噩還有些亂。


    兩點一線的生活,簡單確實很少出什麽其他狀況,今天就湊巧事情都碰在了一起,弄的簡單直說剛下了手術台的蔣淑琴神經太過緊張。


    見自己的女兒沒什麽事蔣淑琴也就放心了,她最近確實工作壓力大,身體不好也睡不好覺。一有點兒什麽事情就容易控製不住情緒,特別愛著急,尤其關係到自己的女兒,就更是糊塗了。


    簡單貼心的給蔣淑琴熱了牛奶,讓她先回房休息,蔣淑琴揉了揉眉心,拍了拍簡單的手背。


    “媽這陣子忙,你照顧好自己,等忙完這陣子,你爸回來了,媽也請個假,好好歇歇,陪陪你們倆。”


    這種話蔣淑琴不知曾經說過多少次了,簡單起初信,後來聽著聽著這話就變成了敷衍,再後來,簡單明白,這是謊言,善意的謊言,或者說,甜蜜的謊言。可是真話還是謊言又怎麽樣呢,這是自己的母親,是自己所在意的人,無論真話還是謊言都是為自己著想,想讓自己開心快樂,哪像有些人,隻怕無論是真話還是謊言都難逃推拒與敷衍。


    這麽多年了,最不懂事的時候都過來了,到如今,已經長大的簡單又怎麽可能不體諒體力已經有些透支了的蔣淑琴呢?


    這個年紀,又是一人撐一台手術,蔣淑琴說沒問題簡單都不相信。


    蔣淑琴眼神溫柔慈愛,眼白上的紅血絲卻讓她整個人憔悴不堪。“等我休息休息再起來給你和露露做飯,我特意買了南腸,想給你們煲飯吃。”蔣淑琴起身放下杯子,溫柔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和站在不遠處安靜平和的像換了一個人的秦家姑娘。


    簡單心疼的抱住蔣淑琴,把毛毯披在她的肩上,唔噥一聲,“媽,走吧,回房休息吧,什麽都不用管。我和露露有手有腳,餓不死的。”簡單笑言,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僵硬,無法真的笑出來。


    蔣淑琴知道自己女兒的心思,心裏一暖,撫著自己女兒的手點點頭,在自己女兒的環抱裏緩緩走向自己的臥室。


    送蔣淑琴剛回到臥室躺下,簡單家的電話機就響了起來。簡單接起,禮貌的應答,對方的開口就表現出了明顯的驚訝,“簡蛋蛋,你回家了?”


    “林駿城?”聽出對方的身份,簡單也同樣驚訝。“你怎麽?”


    “阿姨剛才來電話說你下了班以後很久都沒回家,電話也聯係不上,讓我幫忙去你們科室看看呢,我剛開會回來,看見阿姨的短信留言就趕緊打電話過來問問情況…沒想到你已經到家了…沒什麽事吧。”林駿城輕聲問道。辦公室外的走廊,盡頭有窗,冬日的暖陽淺淨柔和,像極了此刻林駿城臉上的表情,亦如同他給所有人的感覺,溫暖而不激烈。


    “那這樣,等阿姨醒了你聯係我,晚上我請你們吃個飯吧。”得知蔣淑琴已經休息下,林駿城禮貌的發出了晚餐邀請。


    “怎麽好麻煩你。”雖然平時見麵簡單跟林駿城總是不客氣的鬧在一處,可在這種比較正式的時候簡單還是很有分寸的。林駿城一家多年前離開h市,這次回來即便他曾經生長在h市但對於林駿城來說簡單覺得自己是主而他是客。本來就沒有客請主的道理,就算蔣淑琴沒有休息下也應該同意自己的做法。


    “阿姨累了那麽久再照顧你們倆就太累了,正好晚上我有空,大家一起坐坐。上次阿姨邀請我,我值班,這次輪到我表表心意了。而且,我就要離開h市一陣子,下次回來還不一定什麽時候,等阿姨醒了你幫我轉達一下,阿姨一定會同意的。”


    林駿城知道簡單會拒絕自己的邀請,這丫頭有些事情上一向認真,那他到妨實話實說了。


    “要調走嗎?”簡單順著林駿城的話問道。據她了解,林駿城剛到這個醫院沒多長時間,怎麽就又要走了。


    聽見簡單問,林駿城倒刻意賣起了關子,“好了,晚上阿姨和你家那個咱們院的姑娘一起聚聚,到時候我一塊說,免得我現在講給你聽了,晚上阿姨問我再講你聽了煩。”


    林駿城的辦法真是奏效,他要走的事情不單蔣淑琴對此很上心,就連秦露露這個對身外美男不聞不問的家夥也熱心起來,玩笑道,“你說這林駿城突然離開這裏,是不是回家成親去啊。家裏說有什麽什麽事,把他騙回去,一到家就五花大綁送入洞房~”


    秦露露yy的眼神漫天飛,開著車還不忘竊笑。簡單麵對秦露露如此想法倒是一臉不屑,不知道這大小姐平日裏在那些男人麵前是怎麽裝的高貴冷豔的美人兒,就衝著天馬行空的思維,隻怕一般男人都不會是她的對手。


    “露露,你這腦子做服裝設計真是太屈才了。”簡單惋惜的搖了搖頭,後視鏡裏,她看見了秦露露的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那單單,你覺得我應該去做什麽才不屈才?導演還是編劇?或者是預言家?”秦露露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那一副小模樣看的蔣淑琴直樂。


    “露露,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你做服裝設計師太委屈那些布料材料了。你想象力這麽豐富,最終會有一天你的作品都不需要靠材料的剪裁縫製來表現了,都是一水兒的人體美,你說這是不是委屈那些材料了?”簡單淡淡的嘖了一聲,立馬引來了秦露露的一陣咆哮再附送一陣油門下的車速直飆。


    簡單與秦露露的一來一往讓蔣淑琴開心一笑的的同時又感到了無比的欣慰。雖然在兒科工作,但她也遇到過許許多多的問題兒童,尤其是問題少女,早戀、酗酒、打架、墮胎甚至是吸毒,童年的缺失,父母的疏遠讓她們對社會是憎恨或恐慌。其實她的孩子,她們同一個工作係統中的孩子們也都是一樣的,她的小簡單和秦家的露露,一樣鮮於忙碌於工作的父母的關心。可是,萬幸,她們都是如此健康陽光的女孩子,可以無拘無束的開彼此的玩笑。不過分的敏感,也不會尖銳的傷害別人。她們有圓潤的度自然會有防備的角,但她們卻不會時時刻刻的以銳角示人。


    車還未挺穩,蔣淑琴就看到了站在台階處等待的林駿城。清俊卻不纖弱的身架,中長款的風衣,一雙微笑的眼睛,儒,雅。


    自己老了,孩子們也長大了,誰能想到當年的毛頭小子竟會如此的俊雅出挑,推門拉椅,體貼的像個紳士。


    四個人圍著一張四方桌,燈光裏的笑顏,讓窗外瑟瑟冷風都染滿了暖意。


    私房菜的味道,更有幾分家的意思。幾個小輩兒圍著蔣淑琴,你一言我一語的好不熱鬧。


    簡單聽著林駿城的經曆一個勁兒的撇嘴,‘26歲的神內博士’,這恐怕是她這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高度。跟林駿城重逢後這麽久,簡單一直沒有詳細問過林駿城的情況,聽林駿城自己不疾不徐的介紹,簡單心裏慚愧極了。


    “駿城真是有出息,比我們家單單強太多太多了。”蔣淑琴別無他意,是真心替林駿城的父母感到驕傲。多少人都有子繼父業的願望,可卻不見得每個孩子都能有那個天分傳承衣缽。


    “媽!”簡單抗議。簡單分明在蔣淑琴的褒貶的話語裏裏除了稱讚還聽出了豔羨。


    “阿姨,您別那麽說單單,不是念書念得好才是好。對不對,簡單?”難得林駿城在蔣淑琴麵前老實,沒有開口閉口的喊簡單‘簡蛋蛋。’他隻是淡淡的笑了笑,看著簡單,簡單則借機拚命的點頭,表示認同。“當然對了!媽,你那都是老黃曆了。人家現在不都說了,神馬幹得好不如嫁的好,要不我努努力,試著嫁的好點兒?”


    “單單,你還好意思說這個?嫁的好點兒?你不優秀你上哪裏去嫁個好人去?小時候你成天跟在人家駿城屁股後麵,怎麽就不跟人家好好學學?”蔣淑琴明顯不吃簡單‘歪理邪說’來的這一套。


    蔣淑琴話裏的道理是實打實的,簡單當然知道。她不是好高騖遠的人,那麽說也隻是想搪塞一下自己母後大人,沒想到自己的母後大人竟然當了真,當眾就教育起自己來,給她弄了一個大大的難堪。


    簡單委屈的翻弄手指。


    “你還記得那時候鄰居喊你什麽來著?小媳婦兒,駿城的小媳婦兒,可是現在呢?你看看人家駿城,你再看看你,就是我和你爸倒貼房子和車人家駿城也不要你,嫌帶你出去跌份!”


    蔣淑琴不依不饒,非讓自己的閨女承認了自己的不是才罷休。蔣淑琴對簡單的要求並沒有太多,學什麽做什麽就好了,何況她也還算上路,隻是蔣淑琴不太喜歡聽自己女兒的那一套‘謬論’,就算是玩笑也要不得。有了這種想法,就算是玩笑也會潛移默化成真的、正確的。


    ╭(╯^╰)╮


    簡單默默的撇了撇嘴,一句話也沒有接。這就是自己的親媽,高興不高興的總拿自己說事。尤其是這種場合,看見優秀的林駿城,蔣淑琴的必然是開心的不得了,反過頭再看看自己的女兒,小小的實習護士,這高低富貴的,哪裏還用嘴說?


    “阿姨,不能這樣,要是結婚,我們林家再不濟也不能要你們陪嫁個房子和車的。房子s市和h市我們家都不缺。車子,車子我已經有一輛了,看看單單喜歡什麽再給她單獨買一輛就行了。”林駿城到是順著蔣淑琴的話跟了下去,絲毫沒有要虧待簡單的意思。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這倆人!簡單更無語了,看著林駿城說的一板一眼像真的一樣,


    “小媳婦兒?哈哈哈。”大腦抽筋,美帝思想占壓倒性優勢的秦露露小姐不合時宜的笑了起來,“簡,簡單,你是他的小媳婦兒?我怎麽不知道?”


    被秦露露這麽一笑,簡單的臉像被砂紙搓了一層一樣,不但沒光而且都要見血了。


    “簡單,沒想到你還有這麽一出,哈哈哈!”


    “是不是舊情難忘呢還?”秦露露看著簡單那像要滴血的臉,唇角一揚,含情脈脈的哼唱道,


    “是誰,在敲打我窗,是誰,在撩動琴弦~那一段被遺忘的時光漸漸地回升出我心坎~”


    秦露露邊唱邊在簡單頭邊比劃,簡單哄蒼蠅一般揮了幾下,把群魔亂舞狀的秦露露推到了一邊,“去,去。”


    ╮(╯▽╰)╭


    簡單無奈的歎了口氣,伸筷子往自己盤子裏夾了一隻蝦。一個活寶一樣的老媽就算了,還不幸交了一個損友,而且還是已經跟自己的老媽串通一氣、統一戰線的損友,自己這運氣真是好到爆……


    “這孩子,光顧著自己吃,怎麽不給露露和駿城夾?”


    蔣淑琴嗔著拍了簡單的手一下,簡單筷子沒夾穩,一隻誘人的大蝦‘啪嗒’一聲,就那麽掉到了地上。


    簡單忽然覺得有一陣冷風從自己的麵前刮過,小白菜地裏黃的曲調在她的心裏一邊又一邊的唱著。


    “嗚嗚~”簡單哀嚎兩聲,看著已經香消玉殞的大蝦,再看看自己家的太後老佛爺,扁著嘴咬起了筷子頭。


    “來,簡單,我的這個給你。”林駿城眼睛裏有隱藏不住的笑意,他的筷子伸了過來,落在了簡單的盤子裏,那一隻剝的完整的蝦仁紅亮亮的,分外誘人。


    “你誠心來看我笑話的是吧,林駿城!”簡單氣不打一出來,低聲唔噥。


    “誰要你的破蝦!”


    伸筷子,簡答就把那蝦給林駿城夾了回去,林駿城哈哈笑道,“那我謝謝單單了。”說著,林駿城把蝦塞到了自己嘴裏,心中卻道,這丫頭,還是那麽個脾氣。


    飯後,兩撥人要各自散去。林駿城也開了車,一個人對著簡單家的三個人顯得形單影隻,格外可憐。此時,簡母蔣淑琴發揮了大無畏的精神,一把把自己的女兒推了出去,對林駿城說,“駿城啊,回h市那麽久了是不是也沒怎麽逛逛?這馬上就又要走了,不如讓小簡陪你看看。現在社會發展快,很多地方都改建了,讓小簡陪你去逛逛也免得你不知道一些新的路麻煩。”


    林駿城的博士生導師最近接受了一個新的研究課題,需要大量有實踐經驗的人員參與。像林駿城這樣畢業不久又深入工作了一段時間的是最佳人選,所以剛剛來到醫院沒多久的林駿城又要回到s市,時限至少半年。半年,簡單為林駿城科裏的那些大姑娘小姨子的傷心,而蔣淑琴卻在為自己的女兒擔心。她有意,可林駿城不見得也有意,更何況,林駿城的條件那麽優秀,如果不趁熱打鐵,隻怕等他再回來連鐵鏽都沒得清了。


    “這丫頭做別的事情都差點兒事兒,吃喝玩樂倒是厲害,你有什麽想去的想玩的都可以問她,讓她給你做導遊,好好的看看。”蔣淑琴對林駿城格外殷勤。如果說自己也不太放心自己的女兒自己找的或者相親介紹的男孩子的話,從小就看著的林駿城,知根知底的林駿城無疑是蔣淑琴女婿的最佳人選。


    林駿城笑著說了聲好,不顧簡單殺向自己母親的‘喋血’目光,拉著簡單就把她塞進了自己車的副駕駛位置。


    相比簡單不情願的扯著安全帶,蔣淑琴和秦露露卻都是一副看日韓偶像劇的享受表情。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王子與灰姑娘?


    “滴答”,是短信。


    秦露露點了讀取,內容很簡潔,“那丫頭,有喜歡的人或者想要相處的對象嗎?”遲疑,秦露露抬眼看了下發件人那一行,那熟悉到陌生的三個字徹底讓秦露露震了一把。一個萬年不死的已失蹤人口給自己發了短信?


    “暫時沒有,不過很快就會有了。”看著驅車而去的林駿城與簡單,秦露露同樣簡潔的敲了一行字回複。


    “那就想辦法攔著。除我之外誰都不能是小丫頭的那個人!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好你個樊旭東啊,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啊,姐姐我拚了不要臉的幫你,你可說沒影連個咒語都不用念就能沒了人。“哎呦喂,您這歲數就別再惦記人家小姑娘的事兒了成不。”想起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最終卻沒有得到半點兒有效結果,小火苗中燒的秦小姐十分具有攻擊性的回了樊旭東一條,然後覺得不解氣又追加了一條,“別把自己那麽當回事兒,你說不能就不能了?小簡被你看上真是她倒黴!”


    發完短信,秦露露把手機一扔,看見林駿城的車早已沒了蹤影才利落的發動了車子。


    “阿姨,我覺得這林醫生好像對咱家簡單有點兒意思,我聽那話裏說的好像真有要把咱簡單當結婚對象呢。”秦露露半開玩笑的問著蔣淑琴,抬頭看著後視鏡,坐在後排的蔣淑琴正輕抿著唇,唇角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誰知道呢,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哪裏管得了,簡單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蔣淑琴高興之餘又略有擔憂,“不過,我是真的挺喜歡駿城這孩子,模樣、人品、學曆、工作、家世,樣樣都沒得挑,之前兩家又都是同事,彼此了解,要是他倆真能兩情相悅,我肯定第一個舉手同意。”


    “阿姨,有您這話就得了。如果見到對林醫生有意思,一定按捺不住來問我,既然阿姨看好,那我到時候就幫忙煽風點火啦!”秦露露笑道,笑的那叫一個乖巧懂事,惹長輩疼愛。


    “就你點子多,鬼丫頭。”蔣淑琴笑著嗔怪,秦露露嬌羞滿臉的垂了垂眼眸,心中道,樊旭東,你這老男人,姐姐我還就不讓小簡跟你成了!我就不信了,一個我一個簡單媽能讓你得逞!


    林駿城驅車在高架路上饒了一個小圈子才把車子往簡單家的方向開去。簡單本來也不怎麽坐車出門,對於二環幾環的路上去就成了徹底的路癡,完全處在一種你把她放了她都不知道怎麽回家的迷失狀態。林駿城看著副駕駛位置上略顯局促的簡單,不由輕笑道,“緊張什麽,不認識路了?怕我賣了你?”


    “切?賣就賣,反正我身上沒有二兩肉,估計賣了還不夠你的油錢。”麵對林駿城的挑釁簡單倒是被激起了戰鬥欲,她毫不示弱的回了林駿城一句,別過頭去看窗外的建築。


    “二兩肉?”林駿城掃了簡單一眼,竊笑。“你這要是二兩,那一斤能夠我們家吃今年的了。”


    “嫌我胖壓壞了你的車,那你讓我上來幹嘛,來了就找不痛快,林駿城你找事兒是不是!”簡單扭過頭來,衝著林駿城揮拳,林駿城猛地伸手捉住簡單亂揮的拳頭,包住。“別鬧,我開著車呢,要打下車讓你打個夠。”


    手掌抱著拳頭,這動作不同於以往他們打鬧時的拉扯,溫暖,勁力,卻又有一種控製到恰到好處的柔和。簡單對有些事情再遲鈍也能感覺出幾分不對勁,她僵住,被此刻奇怪的氣氛弄得不知所措,匆匆從林駿城手裏抽出了手。


    “那,那你也別鬧,一隻手開車,很,很危險。”簡單說完再次看向窗外,連動也不敢動一下了。


    直到林駿城問起那一片片經過城市改造後拔地而起的鋼筋混凝土森林,因尷尬而一味躲避的簡單才緩緩回答起林駿城的話。


    “恩,那裏是以前h市的重型機械廠,前幾年市裏治理就遷到市郊了。你還記得他們那裏有個文體中心,小時候咱們軍區文體中心大修,咱們還去那裏看過電影呢!”簡單指著一片商務辦公寫字樓群對林駿城說。


    “這邊,這邊是很早時候的一個化工廠,停業許多年了,有咱們的時候就不生產了。唔,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簡單拍了拍自己的頭,衝著林駿城尷尬的笑了笑,“以前我還一直奇怪這裏為啥荒廢了那麽久,既不生產也不另作他用。後來才知道這個廠子的地下有很多的化學原料,以前技術手段達不到,政府無法處理,這地方也就一直荒著。去年聽說政府已經從國家重要部門研究所拿到了可行性的研究計劃,預計明年動工後年清理完畢,然後在這裏建一個交通運輸中心。以後你從s市如果坐大巴來,我可以來這裏接你,離著咱家近,很方便的。”簡單興奮的說道,仰起的小臉,直直抬起的身子,指著高架橋另一邊的一大片區域,臉上的期待與幸福好像一個新婚的小妻子對著寵愛自己的丈夫獻寶。


    “咱家,哈哈,走,簡丫頭,回咱家了!”林駿城毫不突兀的接過簡單的話。是的,咱家,他與她一同生活了十來年的地方。而她,一個毫無顧慮張口說出咱家的丫頭,順理成章到讓林駿城感受到了他許久都不曾感受過歸屬感。


    不是你家,不是我家,而是咱家……


    簡蛋蛋,我知道是你無心,可在你眼裏我已經是你的家人了對不對?


    林駿城笑著捧起濃香四溢的一盒蛋撻放進簡單攤開的小手裏,“喏,饞鬼,你的!”


    “哎呀,怎麽那麽久!”簡單抓出蛋撻塞到嘴裏,林駿城的一句小心燙還沒說出口,簡單“啊”的慘叫一聲。“林駿城,這麽熱的東西你也不跟我說一聲!”簡單被燙的眼淚都出來了,唔噥著的聲調在林駿城聽來是她頑皮的撒嬌。


    開車就要到簡單住的大院的時候,簡單看見了平日裏排隊排的滿滿當當的蛋撻店人少的出奇就吵吵林駿城停車。林駿城看著簡單急切的小模樣忍俊不禁,哪裏舍得讓她下車去等就直接推開車門去了小店。晚上人少是少,可排到林駿城的時候上一鍋出爐的蛋撻正好賣光。林駿本不想等,覺得不就一個蛋撻,吃哪裏的不是一樣。可一回頭,他看著簡單可憐巴巴望著這邊的眼神,兩根腿就生了根。


    等,再等半小時他也等。


    林駿城看著簡單發紅的眼眶,輕輕的歎了口氣,拿過她手裏咬了一口的蛋撻,輕輕的吹了兩口,“都多大的人了,吃東西還燙到,恩?以後記得小心一點,想吃香酥可口剛出爐的,就得想想它在美味的同時會不會給你的嘴巴舌頭點兒教訓。”


    林駿城捏了捏簡單的鼻子,把蛋撻塞回到她的手裏。


    聽著林駿城的‘教育經’,簡單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看了看那金黃誘人的蛋撻,毫不客氣的咬了一大口。


    叫你燙我,叫你燙我!下午在樊旭東那裏受的誤解與委屈簡單都用在蛋撻上了,她無比歡樂了咀嚼著,好像嘴裏是那個可氣可恨又煩人的樊首長,自己明明惦記他的情況卻被顛倒了黑白,關心成了過分,了解成了窺探。


    臭蛋撻,我那麽喜歡吃你,你竟然燙我!什麽狗屁樊首長,老娘關心你你竟然懷疑我!


    “小時候蔣阿姨也沒虧待你吃喝吧,怎麽就一副吃不飽的樣子呢?你說你這樣子,將來誰敢娶你回去,還不把家裏給吃窮了啊。”看著簡單臉上、嘴角上掛著的蛋撻酥皮,林駿城笑著伸手替她摘了去。


    “一共給買了一盒蛋撻,就心疼成這樣,林醫生,醫院是不是給你定的級別挺低?”簡單輕輕哼了一聲,斜了林駿城一眼。“再說,我又沒要你管吃管喝!我自己能養活我自己!而且我媽都不怕我嫁不出去,你擔心什麽!”對於嫁人這等事情,簡單知道自己最終很可能要踏上相親這條簡潔明快的途徑來尋找自己的終身伴侶,但是如果自己的爹媽不反對的話,她希望這一天來的越晚越好。甭說別的,就那一次走過場的相親都讓她遇見了那麽個狼心狗肺,不識好人心的樊旭東,要是真認真起來,還不知道會碰到什麽樣的奇葩。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鳥大了什麽樣的林子也有。簡單對婚姻這個問題是一百八十個的不放心,也絕對相信現在以及未來自己的腦子都很難處理這個看似簡單隻要兩個人在一起生活卻實際上穿插著雞鳴狗跳、雞鳴狗盜、雞飛蛋打等各種突發事件的‘生活模式。’


    “阿姨就差把你包郵送我了,怎麽能不擔心呢?”看著簡單若無其事的模樣,林駿城稍稍正色了些。他不確定自己的這番話是否讓這丫頭全部當了玩笑,哈哈了事,還是當了蛋撻,美味燙口,她卻能毫不猶豫的吞。


    “我媽那是瞎操心。她身邊就你一個靠譜的青年才俊,不拖你下水拖誰下水啊?你還傻乎乎的一口一個阿姨的叫,說什麽我家有車我家也有房,你傻不傻啊你,要我是你,我早跑了,你這條件得多怕被人惦記啊。”


    簡單不顧形象的邊講邊笑,到顯得一臉認真的林駿城有些傻。答案顯而易見,他不是她的蛋撻,


    由於時間實在是有些晚,林駿城也就沒有按住之前蔣淑琴的邀請去家裏坐坐。望著站在樓下單元門外朝自己招手的簡家小妞,林駿城忍不住也學著她的樣子,熱情的擺起了手。


    “簡蛋蛋,等我回來!”臨關車門,林駿城鑽進駕駛室的身子又退了出來,喊住剛剛關上單元門的簡單,高呼了一聲等他回來。


    看著簡單的俏皮可愛,林駿城總有一種感覺,感覺這份俏皮可愛馬上就要不屬於他了,有一種不安慢慢攀上林駿城的胸口。


    “等你回來買蛋撻嗎?成啊,下次我要兩盒!”簡單伸出手指,笑著比劃了一個二。昏黃路燈下,那個曾經的玩伴已經出落成了一個可以令無數少女芳心暗許的青年才俊。除卻羨慕與期待,簡單的心中還騰起一絲暖意。除了父母,好像沒有人再這樣縱容她了,好像他已明事理,而她還沒長大,他有義務哄她、寵她,而她就隻要安心的接受他的好就行了,不必有任何的負擔。


    林駿城,你可真好。


    獨自開著車行駛在這塊熟悉的土地上,林駿城想起自己走的時候這裏還是另一番模樣。這個院子是部隊在h市的眾多家屬區之一,因為挨著醫院近,醫院的人基本都在這個家屬區裏住,以前的林駿城,也不例外。後來,他離開了,也聽說這裏重建了,以前的老樓沒了,就連他和小簡單一起玩兒捉迷藏的大樹也沒了……


    林駿城以為自己把之前的事情都淡忘了,故地重遊,才發現離開之後竟滿滿的都是回憶。


    看著那輛掛著h市牌照的尼桑車開出醫院的家屬院,壓抑的奧迪車箱內,駕駛位置上的小戰士帶著哭腔的問道,“首長,咱們能回去了嗎?都這麽長時間了,這回去實在是沒法交代啊!”


    坐在後排的樊旭東挺了挺身子,目光隨著那輛黑色的尼桑車移出去了一段後默默收回,雙目緊闔,一言不發。


    那個就是小丫頭要相處的對象嘛?是秦露露說的那個嗎?雖然比自己差了不少,但也還是,挺不錯的……


    作為男人,樊旭東極度不想承認對方的優秀,是論身高、長相、家庭可能對方都有那麽點不如他。但是就這樣的看去,他都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儒雅溫潤,以及,以及他做不到的,對小丫頭的縱容與體貼。


    樊旭東看的太清楚了,在醫院家屬院門口的對麵橋下,他的車停了一晚上,被他威逼著開車出來的小戰士都快尿褲子了,一臉慫樣的看著黑臉的他不敢說話。


    直到那輛黑色尼桑的出現,樊旭東的目光第一次出現波動。這種敵明我暗的情形最利於他們觀察局勢,分析敵人弱點出擊。但是這一次,這一次的敵明我暗卻讓樊旭東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所有。


    柔情蕩漾的笑容,俏皮可愛的眉梢,廣告燈箱的光亮足夠足夠樊旭東把車裏的一切看個清清楚楚,包括她熱忱又殷切看著那個男人的目光。當然,還有對方的親昵舉動。他對她那份自然的親昵也是她毫不拒絕的親昵讓樊旭東無言,無言到從激動到最後的平複。


    他算什麽?說說笑笑的能算什麽?自己以為的親昵卻遠不及這種肢體的觸碰,這力道尖銳,尖銳到能直接將他的血肉刺破,比醫生手裏的刀更鋒利。


    有人能大大方方的出現,能替那丫頭遮風擋雨,讓她滿眼期待,而自己呢,隻是頂了個首長的名號,卻連想說句貼心話都要費勁周折,最終卻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醫生?哼?”樊旭東看著通訊設備上傳來的關於那輛黑色尼桑車主的信息,職業裏的醫生二字讓樊旭東輕笑出聲,寒如深冬的北風。


    “醫生跟護士,很般配嘛,醫院情緣,恩?”


    ------題外話------


    某首長:我是你的蛋撻?(怒火中燒中!)


    某小妞:你是我的優樂美……行了吧。(嫌棄加白眼)


    某首長:當然不行!你是我的蛋撻!隻有我吃你的份兒,哪裏有你吃我的份兒!


    某小妞:╭(╯^╰)╮你讓老娘吃老娘也的愛吃才行~


    某露:她是小林子的蛋撻,首長,你的出爐太晚了,自己留著吃吧,別到處推銷了,反正老了,也賣不出去了!


    首長老男哭吧哭吧不是罪啊,親們看爽了木啊,看爽了記得給小艾加油,支持小艾哦,小艾會繼續努力的!話說更這些文眼睛都快瞎了~問題是後麵還有一大堆要寫,否則首長會宰了俺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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